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 第45章

作者:姜乌拉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陈肴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易怒,像是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情绪。

  这次的争吵,燃爆的事端是什么?

  是刚刚在这间浴室里,周冽的绵长放纵不知节.制,是周冽缠人强硬的忽略他的拒绝,还是外面来人的尴尬、催促亦或者其他,但怎么也不该发这样大的火,说的这样难听。

第60章 Train

  夜晚空寂的体育场馆, 只有篮球“砰砰”撞击地面的并不规律的碰撞声,响彻空旷的球场,发出短促的回音。

  黑色短裤下, 周冽的膝盖还带着些淤青红肿, 他毫不在意的无数次起跳、屈腿,无数次的将篮球投射进框, 且随着时间流逝, 力道不减反增。

  郭皓然从观众席抬起头来, 远远看着那束灯光下的Alpha, 他收了手机下软胶地面。

  他拦住了周冽还要去碰球的手, 递给他一瓶水。

  “行了啊少爷,都俩小时了,我他妈都坐冷了。”

  周冽头发被汗濡湿, 体育馆内空间太大暖气不高,周冽像是由外散发着热气,无袖T恤的后背有深色的汗,他的手臂喉颈上都是细小的汗珠, 肩颈崩的很紧, 脉络有力清晰。

  周冽将喝空的塑料瓶远程投.进垃圾桶里去, 郭皓然撞了撞他的胳膊:“怎么了啊?陈肴言招你了?”

  周冽转头看向他, 眼睛像是黑色的玻璃珠, 不进光, 周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

  郭皓然重重拍他后背:“说话!别搁这儿给我装深沉。”

  郭皓然偏头打量周冽的表情:“噢,吵架了?”

  周冽终于出声,刚喝过水的嗓子依旧还是发干, 出声很哑:“别瞎猜。”

  郭皓然往前推他:“他们昨天还在群里问, 说你好久不出来和我们玩儿, 快去洗个澡,晚上他们在河海,去玩会。”

  路上的时候,郭皓然抽着烟偏头看了一眼周冽。

  周冽的卫衣有前兜,他坐在位置上两手都揣在兜里,望着车前面霓虹的流彩,表情安静,烟雾缓缓飘荡过去,笼罩住周冽的头脸。

  郭皓然几乎没见过周冽这种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记忆中,周冽被他哥教训了也完全不当回事,照旧该干嘛干嘛。

  郭皓然咳嗽一声,程序性的安慰安慰:“分就分了呗,你至于在这装抑郁装深沉,今晚过去哥哥给你重新挑个,保证各种款式应有尽有,包君满意。”

  周冽像是被踩着尾巴,突然转头,瞪一眼郭皓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把你烟给我掐了,臭死了。”

  郭皓然低低的“草”一声:“你说话的腔调跟我某任作精前任一模一样,”郭皓然尖着声音模仿:“把你烟给我掐了,臭死了。周冽——”

  郭皓然掩饰一般的咳嗽一声:“这次还是给你找个Alpha?你还做下面?”

  周冽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想了想才理解郭皓然的意思,他直接从副驾驶抬脚往郭皓然腰上踹:“你神经病啊?草,郭皓然!你是不是吃多了犯病啊?”

  郭皓然避着周冽的动作,车开的七拐八拐的:“坐回去,在大马路上呢我的哥!”

  车停在河海的停车场时,周冽依旧坐在位置上没动,他抬头看了看升上中天的硕大月亮,被云雾遮挡,本该清明的月光都显得模糊。

  郭皓然拔了钥匙:“走啊?还要我抱啊?”

  周冽瞪向他:“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郭皓然下了车,撑在周冽这边的窗户边:“那说说吧,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把我们周大小姐搞得这么低落。”

  周冽的脸侧向窗户,隐在黑暗里,半天,他才动了动唇:“你送我去中心医院,路上说。”

  郭皓然无语头顶,但周冽着实反常,他又转身上车,重重拍上车门以示对周冽发疯的愤怒。

  车再次停在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郭皓然已经没了脾气:“…所以你俩今天吵架的原因是什么?这不是发展的挺好的么?”

  周冽将手搭在窗框上,撑着额头坐了会,直接推开门下车:“走了。”

  “回来!”郭皓然在车里叫住他。

  周冽朝后偏头不转身:“还有什么事?”

  郭皓然上下扫视他:“这事儿弄的,你自己都他妈还是个孩子呢,明天…我正式过来看看?”

  周冽往前走,摆摆手:“用不着,他不在意这些,下次出来吃个饭就成。”

  “回来!”郭皓然又叫一声。

  周冽皱眉,转头,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今年生日快到了,翻年,你准备怎么过啊?”

  周冽停脚想了想:“那几天是排位赛,车上过啊怎么过。”

  陈肴言住在16楼,病房区的倒数第三层,周冽没坐电梯,而是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踩着安全通道并不明亮的楼梯往上走。

  每阶楼梯的中转处都有个小平台,小平台处的窗户没关,寒冬的风呼哧的撞击窗框,也吹向周冽的头脸,将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连同烟味一同吹散干净,徒留下冰凉的风的湿气。

  等周冽走到病房外,通道的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十点半,两位保镖在门口站得笔直,看见周冽侧身让出进门的通道。

  周冽轻声推开房门,本以为会像下午那样看见陈肴言已经入睡,这也是他故意慢慢悠悠拖延时间的理由。

  但房间的灯开的亮堂堂,屋内温度稍高,陈肴言坐在病床头,身上有些繁复的仪器已经拆卸,输着液体的手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一侧,另只手放在薄薄的平板电脑键盘上,有规律的敲击声响动。

  似是听见门口的声音,陈肴言从电脑后方抬起眼睛看过来。

  周冽飞快的在他抬眼时避开了视线,他似乎在躲避,像是拒绝看到陈肴言眼里的嘲讽冷笑。

  “周冽。”陈肴言出声直接叫他的名字,也叫的他无可再避。

  周冽的脸都有个侧向外面房间的趋势,但被陈肴言硬生生叫的停住。

  陈肴言看着站在门口的Alpha,他还穿着下午那套衣服,卫衣运动裤,似是完全感知不到冬日的寒凉,头顶的头发前后左右的飘动都有,乱糟糟的,周冽的眼睛垂着,看着斜边的地面。

  “抱歉,下午的事…”陈肴言话每说完,周冽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陈肴言。

  周冽的声音挺冷硬,像是淬着外面的冰,直接打断:“你要跟我道歉?”

  陈肴言不避不躲,坐在病床上安静的看着周冽,只是抬手轻轻撑了撑额头:“是,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周冽就站在门口没动,两个呼吸间,他重新看向陈肴言:“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但我想问你个问题,陈肴言。”

  “你问。”

  “下午出去后我就在想,想到现在。明明我做过的事,只要涉及到你,我都是先问过你的意见。你今天对我生气,到底是因为怀孕的影响而心情烦躁,还是说不想让我碰你,亦或者是单纯的抗拒和我做这种事。”

  “或者说…是你早就看我不惯,平时只是在忍,所以下午借机一朝爆发出来,你总得有个理由么。”

  “我不知道。”陈肴言依旧单手撑着额头。

  周冽眉头微微动了动,他看见陈肴言垂眼看着电脑键盘,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但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团失落的情绪,那是曾经从来不曾在陈肴言身上出现过的。

  话像是就藏在陈肴言心里,但他说出来说的慢:“我没有对你不满,下午其实我们都发.泄过,你也让我爽.了。但我就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烦。”

  陈肴言的手指细长,整个笼住自己的眉眼,下半张脸无波无澜,只有嘴唇在动:“我向你确认过,我也看得出来,周冽,你对我有感情,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所以你对我好。你的强势让我慢慢熟悉你的周全,昨天晚上在饭店看见你,我才知道,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

  “我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得到这种我能确认的可靠的情感,所以我做的不对,我像是将我的坏情绪都发散到你的身上,我像是在探你的底线…也不对,就像是你给我资本,让我知道,就算我对你生气,你也会回来。”

  陈肴言摇了摇头:“这种情绪太奇怪了,但我脑子里似乎就是这么个逻辑。我感觉有团模糊的气堵在胸腔,让我觉得窒息,并不是你让我窒息。周冽,”陈肴言吐出口气,“要不然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我现在做事情很没道理,你给我时间,你让我想想。”

  有人突然捏住陈肴言挡着眼睛的那只手,带着不能阻难的稳定力道挪移开来,陈肴言都不知道周冽是什么时候从门那边过来的,浑身都是种清凉的气息,让陈肴言觉得窒闷的空气都在周冽身上缓缓流动的冷气裹走。

  陈肴言抬起眼睛的那一刻,有些惊讶,他看见的周冽的眼睛有些泛红,像是被冷风吹着了。

  周冽似乎是低笑了一声,声音就柔下来:“是我想错了,对不起,追根究底,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念书都还没有毕业,就有了孩子。”

  “你现在在怀孕,还在分化,身体内好多激素都在反常的上升下降,你其实会焦虑、会害怕、会变的暴躁,这些情绪装在你的身体里,装满了,你自然会想要找出口释放。”

  周冽捏着陈肴言的手指:“你觉得我是个安全的对象,是个靠得住的属于你的Alpha,你才会依赖我,其实你的情绪是在以这种方法告诉我,你想让我关注你,安慰你。”

  陈肴言本来是靠在周冽的前胸的,他听着底下的周冽的心跳,莫名其妙的,眼角滑出颗水珠,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发现,是周冽的手指抵在他的脸侧挡住眼泪的下滑趋势,他才反应过来。

  周冽垂眸就看见陈肴言濡湿的睫毛,但陈肴言本人甚至还是懵懂的神情,这副表情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怜。

  周冽将陈肴言的那滴泪碾碎在指尖,他戳了戳陈肴言的脸,换上那副欠揍的语气:“谁说不是个小孩儿,要人抱着睡觉,安慰着洗澡,不高兴就得哄啊,陈肴言你是不是?以前总在我面前装逼,不理人。以后,你尽可以向我发脾气,哥哥包容你。”

  陈肴言看他一眼,脸上有点细微的干涸的泪痕,他倒完全没有躲避或者尴尬的神色,只问:“哥哥?”

  周冽咳嗽一声:“我比你大啊,你叫我哥,有什么问题吗?”

  陈肴言皱皱眉:“叫哥好奇怪,不能直接叫周冽吗?”

  周冽正在想要怎么给陈肴言解释“哥哥”的某些特殊意思,并不仅仅指代血亲关系。

  陈肴言又问:“还是说你想让我换种方式称呼你?或者,你有小名吗?”

  周冽摇了摇头:“我爸妈懒得给我取,不过,我爷爷倒是在我小的时候为了方便叫我取了个乳名,”周冽手用力:“你不准笑,我才告诉你。”

  陈肴言扫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笑过你?”

  周冽的呼吸贴着陈肴言的耳朵:“我妈不是跟你说把我当姑娘打扮,我小时候都穿裙子,所以我爷爷叫我——”

  陈肴言看着周冽,周冽抱着人,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颈:“叫我大丫。”

  陈肴言重复了这个词:“大丫?”

  “意思大概就是大丫头?可能是这个意思,我妈小时候天天叫我周小姐。”

  “那我以后也叫你大丫?”

  周冽一下从陈肴言身上起来:“不行、不可以、我不准。”

  陈肴言的手指从键盘上挪移开,摁了床头的呼铃,周冽这才注意到他左手的液体已经流到安瓿瓶的瓶盖部位。

  周冽下意识道歉:“抱歉,我没看到,都走完了。”

  “这有什么抱歉的,难道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都不输液吗?”陈肴言自己抬手关掉液管上的调速器。

  本来升起来的温度,又突然下降,像是沸水里面突然加入巨大的冰块,让沸腾出来的气泡沉溺消失,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

  陈肴言住院期间,每天都要用药,手上是输液的留置针头,从早到晚24小时都扎在手臂上,在那条血管附近磨出红肿的痕迹来。

  周冽盯着那里看了一会,问护士能不能摘掉,护士停下手上的动作:“摘掉的话,之后每次输液都要重新扎,那样更痛…”

  陈肴言自己把袖子理了下去,看向电脑屏幕统计排列的考核成绩,换了个话题:“《法律与伦理》你考到全班第十。”

  周冽有点没回神:“什么第十?”

  “考试成绩,班里80分以上的刚好10人,你是最后一个。”

  周冽反应过来,就笑:“那你觉得我厉害吗?”

  周冽并不能算是个蠢笨的人,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花时间,考前那几天,他在车场练车,郭皓然就坐副驾哇啦哇啦念各种考试的重点,两个人一起记,周冽晚上回去又继续熬着背,他本来只是想稳过,不想搞成毕不了业的情况,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惊喜。

  他仰着脸看陈肴言的下巴:“你改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