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36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我好想她啊。可是她一心求死!”秦泽的语气里带了些恨意,“她为什么想死呢?我想不明白,我明明把能给的都给她了,她为什么不会好?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我!为什么不能听我说话,为什么不会再夸奖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就像一个坏掉的机器人,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终于在说了数十遍后忽然就停止了。

  他深深地盯着他,悲寂又无声,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我不理解,但我尊重。”

  “我会给予她死的权利,但行刑者必须是我。”他这一句话说的可谓是冷漠无情,与先前神经质的他判若两人。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身体被分成了两部分。”秦泽如同神祗一般面无表情的宣判,“一个躲藏在最深的柜子里,那里只有一条缝隙,勉勉强强看到外面的世界。另一个站在客厅,他手里拿着菜刀,利落地划破了阿莲娜的脖颈。

  “她甚至都没有反抗。

  “但是柜子的他感受到了她死之前的视线,他至今都未能理解她的含义。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他只记得红色浸染他的灵魂。那一刻,他居然一点都不难过。”秦泽低垂下眼睛,“很奇怪不是吗?他一点都不难过。他的最爱,死在了他的手中,他不难过,不悲伤、不愤怒……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飞走了,什么也感知不到。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但在杀前两个人的时候,他没有这个感觉。”秦泽扬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剖开了她的肚子,挖空了她的内脏,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已经这么瘦了。”

  埃尔维斯发现他在剥离自己,他开始将所有的人都划上了代称。

  “皮的下方只有薄薄的一层脂肪,紧贴着的便是肋骨。那一刻,他原谅了她。”秦泽轻笑,“但是他还是好想他,于是他想重新回归到那个女人的怀抱。”

  “他抱了她?”埃尔维斯小心翼翼地提问。

  “也可以这么说。”秦泽抬眸看向他,“准确来说,他躺了进去,就像他未出生时候的模样,蜷缩在了女人的怀里。温热的血床包裹着他,那是他最后的圣地,仅存的温暖。但女人的躯体实在是太小了,他根本就不能完全躺入,为此还弄断了几根肋骨。

  “他后悔了。他更喜欢温暖的、软绵绵的她。

  “可人只要做出选择,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他想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陪那个女人一同死去。可就在这时,猎艳之斧出现了,他提着一把斧头,推开门打扰了他的美梦。他说‘这确实是一幅杰作,但还不够完整。’那个傻逼提起他的后颈,将他扔出了最后的温床。

  “猎艳之斧把他的‘床’劈成了三份,他说这才是完整的。尔后,他将自己的精液洒在了那圣洁的子宫上。”秦泽的眸中出现了杀意,“他有什么资格亵渎我的母亲?他那样的垃圾、杂碎、路边的崽种,有什么资格,将那肮脏的东西泼洒在那样伟大的子宫上?

  “他在侮辱我,哈哈哈哈——

  “他说我和他是同类。呵,他哪来的脸,那肮脏龌龊的思想,给我提鞋都不配。他是那么的自大狂妄又愚昧——”秦泽笑眯起眼睛,“这样的渣滓就该被碎尸万段。我要拿他的头盖骨种花,拿他的生殖器喂狗!”

  埃尔维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亲爱的,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哈?”秦泽嘲讽,“不,我很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

  “但是你感到罪恶不是吗?”埃尔维斯脸上带了难以描述的沉重,“你在逃避,你不想杀害你的母亲,但你不得不去做。于是你痛恨那样的自己,你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去行善,一半去行恶。

  “泽,如果有一天,你无法平衡这两者之间,你会疯掉的,如一辆脱轨火车,只能走向自毁。”

第180章 章一百七十五

  秦泽伸手摘掉他的眼镜,随手扔进了花丛中。“你在害怕我?”他语气平平,像是审视。

  “我是在担心你。”埃尔维斯圈住他,轻叹了一口气,舌尖舔过他唇边干涸的血迹,像是舔去他的伤疤。

  “我不需要,你清楚的。”秦泽微微后仰,腰弯成可怕的弧度?他就会如即将折掉的木棍,轻轻一用力就会断在他的手中。

  “你需要。”埃尔维斯态度无比的坚硬,他掌心摁在他的蝴蝶骨,强迫他们的胸膛相贴,“亲爱的,你要正视你的情绪,而不是选择逃避。”

  秦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得偏开了脑袋:“我没有。”

  “亲爱的,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埃尔维斯无奈地吻他,却被秦泽偏头躲过了。

  “我没有。”秦泽小声,“那是他们应得的。”

  “是的,但除了你的母亲。”埃尔维斯握住他的手,牵引着他放到了自己的脖颈,手指感受着他动脉的跳动,是生命的律动,“我害怕你死去,我的挚爱,如果你不愿意信我,你可以在此处决我——像处决你母亲一样。”

  “你疯了……”秦泽想要抽开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疯子,只有疯子和疯子才会在一起。”埃尔维斯微笑,“我只是不想你因此死掉。如果我爱上的是一株迟早要死去的玫瑰,那为什么不让我陪他一同死去。在我最爱的时候,最欢喜的时候,我愿意为他死去,无怨无悔。”

  秦泽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在思考他这段话的可信度。

  他不自觉地手指收紧,看着他脸色通红,却没有任何挣扎。

  在埃尔维斯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秦泽忽然就松开了手,他泄气般地埋怨,“我讨厌死你了。”

  他松口了。

  埃尔维斯猛吸几口空气,堪堪站稳:“哈,没关系,我爱你就可以了。”他抬起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我需要你忘记这件事。”

  “我不会忘记。”秦泽顺从他的话,“我无法忘记。”

  埃尔维斯叹了口气,“泽,我会稍微给你些暗示,我需要你配合我,至少……不要排斥我。”

  秦泽拉下他的手,看着他绿宝石般的眼睛,第一次萌生了信任,又或者是一种妥协。

  秦泽不清楚,这种感觉太过于微妙。

  “那我们来做爱吧。”他听见心脏里有什么在发芽。

  这是一场关于“接纳”的性爱,秦泽前所未有的主动。他主动张开腿,自己扩张。没有润滑就取过白蔷薇的花瓣,蹂躏出透明的汁液。

  他脸上无喜无悲,像教堂里的神像。

  埃尔维斯第一次觉得他在渎神,那种背德感使他的下体硬的发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抚摸,却被秦泽毫不留情地拍落。

  秦泽不许他有任何动作,他严谨地如同做礼拜的教徒,一点一点解开埃尔维斯的衣服,从领口到末端,微笑着摁压他的下腹,那里滚烫。

  “别磨人了……亲爱的。”埃尔维斯被逼得眼睛有些发红,“摸摸我可怜的鸡巴,他在等待你的怜爱。”

  秦泽挑了挑眉,不急不缓地用手指绕了个圈,这才解开他的腰带,扒下裤子,粗壮的性器立刻弹出,上面的青筋可怖,

  秦泽抬起腰,扶着那根粗物往下坐去。微凉的花液刺激着龟头,埃尔维斯差点没忍住就射了出来。他咬了咬牙希望秦泽一次性坐到底,但秦泽就像是玩他一般,每次只蹭进去一点。

  埃尔维斯终于忍不住求饶:“我的宝贝,亲爱的,哈尼,给个痛快吧。”

  秦泽这才垂眼看他,猛然一坐到底,微弯的弧度刚好贴合他的直肠,瞬间就将其全数填满。

  “你太紧了。”埃尔维斯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身子去吻秦泽的唇。

  秦泽微欠下身,宛若神明垂怜般舔过他的嘴唇。

  尔后,埃尔维斯在深渊中看见了化不开的悲伤,阴暗昏沉的房子在他眼前显现,露出了那日最完整的模样。

  混乱不堪的家庭,随处可见的女性内衣物,矮小的秦泽面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站在客厅,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女人头发凌乱,烫染着时下最流行的颜色。她画着夸张的妆容,却依旧改变不了她是黄种人的事实。她靠在沙发上流泪,把她的眼线晕染的满脸都是。

  “那是我的母亲。”他耳侧传来秦泽的声音,“很漂亮,对不对?”

  埃尔维斯不好评价,毕竟现在的她可谓是狼狈至极。

  秦珊已经疯了,她光着脚在沙发上跑来跑去。她不穿内衣,只披着一件深蓝色抹胸绑带短裙,下身采用了全镂空装饰,只要一抬腿就能看到全部。她时笑时哭,不断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嘴里满是淫荡的话。

  很难想象她是个出身贵族的小姐,她与路边的妓女无异。不如说比站街的小姐还不如,她们好歹还有选择的权利,她已经没有了。

  她只剩下了“性”。

  她被塑造成了“最理想的工具”,被社会规训、挤压,被现实压榨。从天上掉落淤泥,却连她的渣滓都不放过,一口一口地吞噬,作为最后的养料。

  于是,她被剥夺了“人”,只有了“性”。

  性,是她最后的价值。

  在一次又一次的迎合,彻底将她击垮。

  分崩离析的先是她的精神,尾随时候的是她的身体。但她也偶有清醒的时候,她会陷入深深地自责,会懊恼自己为什么在儿子面前做出这些……而这些压力大何尝不是另一根压垮自己的稻草。

  她开始抗拒“清醒”。

  但秦泽渴望她的“清醒”,这是这段黑暗时光中的唯一慰藉,支撑着他所做一切的唯一动力。

  他和她,谁也没有做错。

  埃尔维斯忍不住轻叹。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但是谁都想为对方吊着一口气,于是这是一场互相折磨。

  只是比谁先疯而已。

  最后终于是秦泽忍不住,他那时候开始抽条,开始像个男人,他也开始像他的生父。

  他不再是孩子,有些壁垒就会被打破。

  他在深夜,看着她的母亲对他发颤,抱着他说她不会了,然后便跪着要去舔他的性器。

  秦泽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好心痛。

  他如果推开,她的母亲就会蜷缩成一坨,说不要了不要了,然后痉挛,报复似地自残;他如果不推开,他的道德会一遍一遍谴责他的良心。

  神啊,这是无法作出的选择。

  他有罪。

  他倚坐在埃尔维斯的身上,眼泪从眼眶不断地滑落。滴在他身上,落进他心里。

  埃尔维斯抱着他,抱着这冰冷的躯体,疏解他的罪恶:“不,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畸形的社会,迫使你无法得到解脱。”

  “我不会被原谅。”秦泽的声音带了些沙哑。

  “你不需要原谅。”埃尔维斯暗示道,“你只是遵循了一个孩子的本能,将注定结果的事下了个结论。”

  秦泽垂眼看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而也是这一瞬间,埃尔维斯一个翻身将秦泽压在了身下,他们已经在做最亲密的举动,性器破开肉穴,探往更深处。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液体射在体内,但意外的秦泽并未吱声。他抬起手掌压在他的后颈,逼迫着他低下头来去吻自己。

  他需要一些更亲密的纠缠,或者安抚。

  “亲爱的,我会给你的这些记忆上一把锁。”埃尔维斯鼻尖亲昵的对上他的鼻尖,“你将不会再受到这般谴责,毫无保留地去复仇吧。那些已经成为历史,那些伤痛该愈合了。亲爱的,你看着我……”

  秦泽真就下意识的看着他,如此深情的眸子,如一汪清池,里面只有他。

  “不要在意对错,你要更在意自己。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你不会让这些悲剧重蹈覆辙,你会摆脱那些噩梦。”

  “我……”秦泽有些动摇,但是苦痛压迫着他说不出口。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埃尔维斯捂住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抗拒,你要去试着遗忘,你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但你可以淡化。不局限过去,你才会走得更远。泽,我的宝贝,你也明白你的问题所在不是吗?那就去解决它。”

  秦泽忽然就有些疲倦,他微微失神,感觉埃尔维斯的话如同隔着一面玻璃,虚虚地传入他的耳中。神奇的是,那困扰多年的记忆就真的这般在脑海中模糊,辨不清细节。

  秦泽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埃尔维斯凑近吻去了他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看着他眼睫毛如振翅的蝴蝶颤了颤,最终还是未张开。

  秦泽睡了过去。无比安心的。

  埃尔维斯小心翼翼地想要从他体内退出,却被秦泽抬腿缠住了他的腰,他以为秦泽压根没有睡着,结果发现是他身体的本能。

  他在认为,他们应该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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