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 第4章
作者:秃头大猩猩
秦信看着前面,指尖一弯伸进了他的袖口,差一点就要摸到粗糙的新鲜伤口,Enigma偏高的体温好像要把他的皮肤烫化,陆成渝小幅度地挣扎:“秦信,你先放开……先开车,看路行吗?”
那只手继续往里伸,在他摸到伤口的一瞬间,陆成渝忍无可忍地用力抽回了手,把他的身体都带得歪了歪:“秦信!你管的太多了!”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怔住了。
陆成渝心跳一空:“对不起,小信,我……”
“别这么叫我,”秦信说,“你说得对,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他缓缓收回手,握紧了方向盘,低低地说:“别这么叫我。”
陆成渝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攥紧了自己的袖口,秦信残留的体温透过布料沁进阵阵发冷的身体里。
这样也好。他想。
车开进了市区。
陆成渝说:“送我去酒店吧。”
“做什么?”秦信问。
“你说呢?”陆成渝似笑非笑地说,“做爱。”
车身猛地一晃。
陆成渝漠然地转开眼。
秦信压在超速的红线上,在市区开出了找死的架势。陆成渝看着熟悉的路线,皱了下眉:“我说去酒店,秦……”
算了。
秦信一路把车飚进陆成渝家的小区,下车把陆成渝从副驾驶上硬扯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把车钥匙扔给不明就里的郎清淮:“开我的回去。”
“你干嘛去?!堂哥?秦信!”
“操!”郎清淮低骂了一句,“我看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陆成渝吐得手脚发软,挣不开他,本来也没打算挣扎,破罐子破摔地被他拖进屋扔在沙发上。
灼热的体温压上来,秦信用力咬住他的嘴唇,不像接吻,像是在发泄。
陆成渝不拒绝也不回应,垂着眼睛任他作为。
却在秦信解他衣服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抬手格开他:“今天不做,秦信,你先起来。”
“是不做,还是不跟我做?”秦信说。
陆成渝看见他的脸,一时愣住了。
那不是他想象中带着怒气的脸,而是好像要哭了似的,有点悲伤的脸。
他狼狈地撇开脸,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回答秦信:“不能……不能跟你做,今天不能。”
僵持一阵,秦信慢慢起身:“我明白了。”
陆成渝再看他的时候,他外露的情绪已经尽数收了起来,平静地走向门口,握住门把的时候,他低声说:“抱歉,今天是我越界了,你好好休息。”
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陆成渝孤零零地在沙发上仰面躺了许久,突然起身,径直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他几乎要在满室蒸腾的水汽中化掉,伤口泡得像朽木上生出的银耳,手指上的皮肤皱起来,却还是觉得洗不干净。
扔进脏衣篓的衣服里响起电话铃声,陆成渝迟钝地蹲下身,找出手机。
“喂。”他说。
“小六,”对面说,“我回国了。”
第6章 干得好
秦信没在陆成渝家耽误太多时间,但等他到老宅的时候,还是稍晚了点。
所有人都到了,秦峥坐在主位上,皱着眉看他。
“爸。”秦信说。
秦峥不开口让他坐下,他就沉默地站着。
陆娴站起身,面色如常地拍了拍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引他坐下:“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吃饭呀,你爸爸也一直在等你。”
“婶婶。”秦信摇了摇头,轻轻把她的手拉下来,“你去坐。”
郎清淮坐在陆娴身边,抱着胳膊看他。
“怎么来的这么晚?”秦峥慢慢地说。
秦信沉默了一阵,回道:“碰到认识的人,送了他一程。”
郎清淮扼腕。
就一点慌都不撒是吧。
秦峥的眉头皱得更深。
陆娴抬手碰了碰丈夫。秦屿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板着脸的大哥,在陆娴催促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口:“大哥,让阿信先吃饭吧。”
秦峥看了他一眼,秦屿立马就低下了头。
“坐吧。”秦峥说。
老宅的家宴就像游戏里的每月任务,意义不大,索然无味,但不能不做。
秦家人丁不算旺,秦峥妻子早逝,只有秦信一个儿子,秦屿和陆娴的大儿子秦陆英一年四季不着家,老二郎清淮这些年要好一点,没有以前那么叛逆了。
至于秦竹庄,一向不算在“秦家”,陆成渝更不可能。
就这么寥寥几个人。
——
周一早上,手机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响,陆成渝睡过了点,坐起身的时候还是蒙的。
他用手指顺了两把头发,叹了口气,接着把早就写好的辞呈邮件给了人事。
起床洗漱,做饭。
刚开了火,总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辞都辞了,陆成渝本来想直接挂断,点错了,只好接起来。
“小陆啊,”总经理和蔼地说,“我听人事那边说收到你的辞呈了,是不是不小心发错了啊?”
“没发错,”陆成渝肩膀夹着手机,打了个蛋,热油刺啦一声,“我家里出了点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法上班了。”
“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万一我能帮得上忙呢?”
“我妈妈病了。”陆成渝说,“癌症。”
“啊……啊,这个……”总经理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你们谢部长刚离职,你这又要走,你们部怎么办?你说你们让公司怎么办?”
他怀疑地说:“你俩不会是要合伙单干吧?”
陆成渝啼笑皆非:“不是,王总,我这也是真的没办法,事发突然,我妈需要人照顾,雇人我都不放心,谁也不想家里人得这种病,对吧?”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总经理,拒绝他交接完再走的要求,非常不负责任地甩手不干了。
慢悠悠地把煎蛋从锅里铲出来,放在一边的手机又开始震,陆成渝以为又是前上司,看也没看就点了挂断。
等等。
他拿起手机看来电记录,伫立片刻,打了回去。
“陆成渝!!”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大吼。
他把手机拿远了点,“在在。”
“我是不是说过我今天的飞机,是不是说过让你来接我?嗯?两个小时过去了,你人呢!!?”
陆成渝讪讪地抓了抓头发,隐约中记得好像确实接到个电话,但以他当时那个混沌应激的状态,能留个印象已经很不错了。
“哦,”他面不改色地说,“怎么会忘呢,在路上了,为了接你专门去公司办了离职,前上司扣着不让走,不然早接到你了。”
“你最好是。”伍相旬哼哼,过会儿又不自在地说,“你真为了我辞职了?”
“嗯,”饭是吃不上了,陆成渝拿了钥匙出门,随口应道,“辞了。”
“……”
“我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了。”
伍相旬抓狂道:“你是不是刚出门?陆成渝你个骗子你根本就不是为我辞职——”
陆成渝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接到了怨气腾腾的伍相旬。
“上车。”陆成渝挂在车门上,四指敲了敲玻璃。
伍相旬自己拖着行李箱哗啦哗啦地过来,塞进后备箱里:“你这是弄了辆什么破车,这坐着能舒服?”
他嫌弃地打量了一圈:“我爸昨天还说庆祝我回国搞了辆迈巴赫,等送来你拿去开。”
“折现吧,”陆成渝说,“正好我今天刚刚成为无业游民,还得负担卧病在床的母亲巨额医疗费。”
伍相旬没接话。
“你脸色怎么回事,不好好吃饭还是有人虐待你了?”车开了一会,他问。
陆成渝:“没有,就这两天,待会去吃顿好的,马上活色生香。”
“吃火锅吧,想死我了,在国外天天吃肉食鸡和水煮菜叶子,做梦都是哗啦哗啦的涮羊肉和刺啦刺啦的小烧烤!”
“好,中午火锅晚上烧烤,吃到吐。”
“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老头子非要我回来继承家业。”
两人没什么内容地扯了一阵,伍相旬突然说:“七年了吧。”
“嗯,”陆成渝说,“你出国七年了。”
上一篇: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