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契合 第16章

作者:十九瑶 标签: ABO 生子 甜文 近代现代

  “我知道了。”郑飞鸾剑眉一沉,“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周一上班愉快。”

  郑飞弈朝他咧嘴一笑,转身离开办公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许久,郑飞鸾僵硬的肩膀才一点一点软化下来。

  他抓起翡翠吊坠,银质基座温度瘆人,如同一块寒气直冒的坚冰,冷得几乎拿不住。他飞快拉开抽屉,将吊坠扔了进去。

  五十五层的光线充沛,一束寸余宽的温暖日光照在瓷瓶上,阔叶里铃兰开了十几朵,花瓣雪白,因为沾了水,湿润处些微透明。他伸出指尖去碰,不慎抚落了一瓣。

  小小的,薄薄的,躺在深色木纹间,像一个孤单的幼儿。

  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真的快满一岁了吗?她是哪一天来到世上的?是去年年末的某个雪天吗?

  那一天,纷乱迷眼的白絮扑向了前窗玻璃,雨刮器以最高的频率摇摆着,在玻璃边沿砌出了一条凝固的雪簇,却怎么也刮不净漫天飞雪。

  黄昏,光线晦暗,闷闭的小屋里一条染血的床单。

  这就是他全部的记忆了。

  手机一阵嗡鸣,郑飞鸾取出一看,三条新消息被前后推送到了屏幕中央:

  现居地:落昙市落昙镇26号,青果客栈。

  营业执照法人:戴逍,28岁,Alpha。

  近照:[图片]。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微白。本想在主界面直接删除,可手指抖得厉害,反而划开了消息界面。

  于是,他看到了那张随信附带的照片。

  清晨的小古镇,曦光折射出一串朦胧的六边形光晕。石头桥上站着一个瘦弱的青年,背对他,怀里抱着一个扎朝天小辫儿的婴儿,露出一截又白又胖的胳膊,好似水里捞出来的白玉豆腐。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她叫什么名字,长得像谁,学会叫爸爸了吗?

  她开口叫爸爸的时候,声音动听吗?

  郑飞鸾正想着这些,突然神情一顿。他闭上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当那双眼睛再度睁开时,多余的温度已经从瞳孔中消失了。

  他迟早会有女儿的,但不是这一个。

  这一个,是她卑劣的生父违背了协议、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偷偷生下来的,不受欢迎,不被承认,甚至不应该存在。

  郑飞鸾面无表情地删除了照片,然后,目光就不可避免地悬停在了界面顶端一个熟悉的号码上——他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但他知道对方是一名私家侦探,而自己,至少是寻偶症发作时的自己,已经和对方联系了将近一周。

  因为每天早晨,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收到一份调查报告。他会把这号码拖入黑名单,但第二天,它必定会重新出现在白名单里,如同一颗割不掉的毒瘤。

  郑飞鸾往下拽了拽屏幕,昨晚的聊天记录多达五页。在交流过程中,自己以近乎威胁的口吻要求对方加快调查速度,还追加了一笔数额惊人的调查费用。

  但清醒时,他对此没有一点印象。

  除了再一次徒劳地删除、拉黑,郑飞鸾什么也做不了。

  事情正在逐步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监事会已经盯上他了,他坐的这把椅子一天比一天不稳。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问题,也许到了周五,这间办公室真的会易主。

  郑飞鸾别无办法,只能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江祁”的号码,发出了这样一条短信:

  今晚9点,诊室等我。

第二十章

  “你真应该早点过来。”

  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推开诊室门,放下化验单,从冷藏柜中取出了一瓶10ml的透明药剂。然后拆开一支新针管,动作娴熟地加温、抽取、消毒,将药液缓缓推入了郑飞鸾体内。

  静脉注射,针尖刺穿皮肤,先是细微的疼痛,然后是一阵奇异的冰爽感。

  郑飞鸾闭眼躺在沙发上,放松肌肉,衬衣包裹的胸膛缓慢起伏着。药液软化了原先僵硬的血管,焦躁的情绪也随之一丝一缕散去。待一管推完,他这壶喧闹、翻滚、彻夜不得安宁的沸水终于冷却了下来。

  “好好躺着,全身放松,心里别想事情。”

  江祁拔出针管,扔进垃圾桶,顺手调暗了诊室的灯光,留给他一个惬意的休息环境,自己去旁边煮咖啡了。

  喝完一杯咖啡后,江祁问:“舒服吗?”

  “嗯。”

  郑飞鸾慵懒地应了一声。

  江祁却神色凝重:“这是浓度最高的注射安抚剂,比之前的口服药高了18%,药效不长,24小时,还有成瘾性,我只敢给你用一次。飞鸾,如果我说,未来你必须依赖它才能正常生活,你能意识到严重性吗?”

  郑飞鸾毫无反应,半晌才讥诮地笑了笑:“比起向Omega低头,我宁可药物成瘾。”

  “这不一样!”江祁严肃道,“安抚剂用久了,心肺会产生慢性损伤。要是每天打一支,预期寿命会降低很多,但Omega的天然信息素不一样,它对你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郑飞鸾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淡漠地望向对方:“怎么,连你也打算劝我认怂了?”

  诊室内骤然安静。

  Alpha的自尊是一道高压线,Beta们从来不敢轻易触碰。郑飞鸾用这样的口吻一问,江祁纵有一万个胆子也被吓了回去。

  但报告单上那条急转直下的红线实在太棘手,现在不讲清楚,今后只可能更糟。

  江祁深吸一口气,谨慎地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我当然希望你能挺过去。可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我不得不劝你接纳事实:戒断疗法在你身上失效了。这一份是刚出的信息素平衡报告……”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你的状态还在持续恶化,而且是加速恶化,这说明:我们之前的推测过于乐观了。”

  “什么推测?”

  “关于成瘾性质的推测。”江祁回答, “我们之前认为你对那个Omega是表面成瘾,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根源成瘾。”

  郑飞鸾倏然睁眼:“多大把握?”

  江祁不敢粉饰太平,报出了一个极高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

  所谓表面成瘾,指的是一种可以治愈的信息素依赖。它就像烟瘾,只要远离致瘾源,再配合一些替代药物,短则数月,长则数年,Alpha就能从Omega的信息素囚牢中解脱。

  与之相反的是根源成瘾,它永远不能被治愈。

  第一次结合标记时,Alpha在Omega的后颈留下了带血的齿痕,Omega则在Alpha的性腺里打下了一枚不可撤销的烙印。从此,Omega就成了烛火的芯、泉水的眼、Alpha的空气和阳光。如果哪天他消失了,Alpha会像一头失去藏身巢穴的野兽,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萎靡,直至丧失生机。

  体现在检测报告上,“表面成瘾”的信息素曲线是逐步上升的,中途或有波动,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趋近正常值,“根源成瘾”则恰恰相反,它会偏离正常值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失去控制。

  江祁之所以改变判断,就是因为看到了郑飞鸾最新的信息素曲线:从某个转折点开始雪崩式下降,离高危红线只差十一个百分点。

  “你的这条线一直很平稳,如果是表面成瘾,多少也该出现一点上扬趋势了,但你的数值在一个月里跌掉了20%,按照同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江祁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下个月的今天,你可能就没法坐在这里和我好好聊天了。”

  “我会怎样?”

  郑飞鸾以手撑颌,面无表情地问。

  “你会一直处在寻偶期,从夜晚找到白天,拒绝休息。”江祁说,“依我对寻偶症的研究,你会不择手段地搜寻他,直到把他找回来为止,有些方法,甚至是现在的你都不敢动用的。”

  “安抚剂呢,也没用么?”

  郑飞鸾抬了抬刚打过针的左手。

  江祁苦笑道:“相信我,到了那个时候,除了你的Omega,没有人能近你的身。”

  郑飞鸾的指尖以缓慢的频率轻轻点着面颊。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平静地做了一个总结:“没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你是这个意思吗?”

  语气极端冷淡,态度事不关己,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命运与生死,而是别人的。

  江祁迟疑了几秒钟,点头说:“是。”

  “那就看看没了他,我到底还能活多久吧!”

  郑飞鸾无意再谈下去,主动终止了这次问诊。他抄起西装外套,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也不与江祁说一声告辞,径自过去打开了门。

  在出门的前一秒,他停住了脚步:“江祁。”

  “怎、怎么了?”

  “如果他死了,我怎么办?”郑飞鸾冷不丁问,“你说根源性成瘾是无解的,那么,如果他死了,我岂不是得跟着死?”

  江祁连忙解释:“当、当然不会了。寻偶症本身是心因性的,他不在人世了,你潜意识里知道不可能再找到他,寻偶行为自然就消失了,只不过……只不过失偶的精神痛苦,同样也很可怕。”

  “有意思。”

  郑飞鸾一挑眉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大约是他的笑容太冰冷,江祁联想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心中寒意直冒:“飞鸾,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怕被Omega拖累而已。”郑飞鸾伸手提了提衬衣领口,沉声道,“你放心,我就算再不择手段,底线还是会守住的。”

第二十一章

  离开诊所后,郑飞鸾去了一家江畔的私人会所。

  鸟笼。

  那里豢养着各色羽毛华美的小雀儿,黑目、彩翎、啁啾清亮,齐齐立在栖木之上,每一只的脚环上都系着一枚烫银名牌——只有入会的客人们才知道,这些并非鸟雀的名字,而是Omega们的名字。

  郑飞鸾选了一只艳丽的绯胸鹦鹉,侍者取下鸟笼,毕恭毕敬地说:“您稍等,一会儿就给您干干净净地送过去。”

  半小时后,一只小雀儿悄悄推门进来了。

  他不着寸缕,裹着一条奶白色的羊毛毯子,一步一步踩着地毯靠近了郑飞鸾。后者正坐在落地窗边,手指支着眉心,半寐半醒,衬衣扣子一粒未解,还严严实实地系在那里,显然对今晚的性事并不热衷。

  没关系,我会让你马上痒起来的。

  小雀儿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主动在郑飞鸾两腿间跪下,解开裤扣,拉开拉链,以撩人的姿态衔住了那根腥红的巨物,一吮一嘬弄硬了,开始娴熟地侍弄。

  他的技巧相当不错,郑飞鸾腰际一阵麻痒,撩开眼皮看了他几秒钟——腰韧臀翘,眼神热辣,确实是一个称心如意的Omega。养鸟的侍者说,这只小雀儿平面模特出身,性格带着点儿踩线的小娇纵,红辣椒似的,敢正面跟客人呛声,有一股别样的热情劲。

  至少比那个乏善可陈的Omega招人喜欢多了。

  下腹渐起酸热,郑飞鸾点了一根烟,往后靠在沙发上,享受起了久违的快感。

  一团又一团白雾蔓延开来,混合着烟草味和Alpha的发情气味,狂野且迷人,让小雀儿飞快软了骨头。尖喙般啄人的小暴脾气还没亮相就不见了,他迷离着一双眼,以完全臣服的姿态跪在郑飞鸾面前,身体哆嗦个不停,腿根处不断有湿滑的粘液淌下来,几乎进入了假性发情状态。

  他一边摆动腰胯,一边卖力地伺候郑飞鸾,唇舌滚烫,一股股热气喷在腥咸的性器上。可直到膝盖在地毯上磨破了皮,郑飞鸾还是没有要射的迹象。

  “先生……先生……”小雀儿实在熬不住了,可怜地央求他。

上一篇:入睡指南

下一篇:爷就是这样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