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是陈的酸 第27章

作者:郁佳城 标签: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杨麟偏头一看,广告牌上的男孩清秀帅气,穿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宽大的裤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双手插兜,表情酷拽酷拽的,不是他杨麟是谁。

  “喂,不用这么给我面子的,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接的这个代言,他家衣服其实很一般的,走,去别家看看。”杨麟拉着陈错往前走,却没拽动。

  “就这家吧,懒得逛了!”陈错边说边走了进去。

  杨麟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进店,营业员小姑娘看到两个戴口罩的帅哥进来,正要招呼,忽然觉得那个子稍矮的男生莫名眼熟,盯着看了半天,然后一脸震惊的捂住嘴,往门口的橱窗指了指,“你是咱家代言人,杨麟?”

  “靠,这样都能认出来!”杨麟有些无语地摘下口罩,“把咱家秋季新款都拿出来我看看!”

  小姑娘愣了好半天,才从见到明星的震惊里回过神,忙不迭拿了二十几套衣服过来。

  杨麟一脸嫌弃地扒来扒去,忽然眼前一亮,目光定格在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上。

  这件衣服从设计上看,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图案,只在袖口处印着一串白色的字母——“Alone”。

  杨麟莫名觉得,这衣服和陈错的气质十分贴合,沉稳、内敛、还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独感。

  回头一看,陈错的目光也锁在这件衣服上,想来也是满意的。

  “试试这件!”杨麟把衣服挑出来,又找了条军绿色的工装裤递给他。

  陈错接过衣服,往试衣间走去。

  趁他试衣服的档口,杨麟又拿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和一双高帮板鞋,到款台把账结了。

  当陈错从试衣间出来,营业员小姑娘的眼睛都直了,举着手机“咔嚓咔嚓”一阵狂拍。

  杨麟托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陈错出了店门。

  “你结账了?”陈错问了句,语气却不带丝毫疑问。

  “我是代言人,穿他家衣服不花钱的!”杨麟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还有这些,搭在一起穿,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杨麟停下来看着他,半天才移开目光,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服装道具全部搞定已经过了晚饭点,逛了一下午街,杨麟早就饥肠辘辘,回老城的路上一直喊饿。

  “你想吃什么?”陈错把钱给司机,下车问。

  “听说,下雪天和火锅更配哦!”杨麟学着台湾腔说了句。

  陈错笑笑没说话,带着杨麟来到一家羊蝎子火锅店。

  “这家是老字号,开了二十几年了,味道很好。”

  一进门,一股股浓浓的羊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拿过菜单和笔放在桌上。

  “看着就香!”杨麟接过菜单,看着上面的图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直接点了个五斤的大锅。

  “你喜欢吃什么配菜?”杨麟问。

  “听你的。”

  陈错拿过茶壶,给两人倒了杯茶,端起杯子边喝,边看他在菜单上打勾勾,嘴角不自觉上扬。

  没一会儿,盛满羊脊骨的大铜锅就端了上来,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杨麟食指大动,夹了块炖得软烂脱骨的羊棒骨,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

  “你经常来这吃吗?”杨麟含混地问。

  “没有,这离街舞馆不远,以前老师带着来过几次。”

  杨麟头一次听他提到以前,筷子一顿,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试探地问,“你怎么会学街舞的?”

  “我妈让学的。”陈错说。

  对于陈错这个神秘的妈妈,杨麟非常好奇,却又不好开口问,听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闭了嘴。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吃着,直到店门再次传来响动,杨麟不经意抬头,见陈错正死死地盯着店门的方向,右手几乎要把筷子攥断。

  回头一看,“古惑仔”斜眼跟着个膀大腰圆的独眼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壮硕的身躯被一件黑色T恤绷得紧紧的,两只手臂上爬满了龙形纹身,右眼被一只黑色的眼罩罩住,只余一只眼睛露在外面,透着凶光,一副“老子社会人”的架势。

  这只眼睛的主人,此时也发现了陈错,整个人瞬间被戾气笼罩。

  杨麟只看了一眼就猜出来,这人就是杀死程老师的方虎,他出狱了!

  “哟,这不是陈错兄弟么,这么多年没见,你过得挺好啊!”方虎慢悠悠地走过来,在桌边停住,左眼阴鸷地盯着陈错。

  陈错也站了起来,和他对视几秒,然后拉着杨麟往外走。

  “站住!”方虎喝了一声,绕到他们面前,“这么多年没见,不叙叙旧就走么?”

  陈错看着他,眼神冷得几近冰点,“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是么,我倒是有一堆话想跟你说!”方虎指着他冷笑,“八年,我他妈做梦都在想着你的样子,提醒我自己,千万别把你给忘了,你,陈错,就是支撑我在里面活下去最大的理由!”

  “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让开!”陈错冷冷地说。

  “让开?”方虎怒极反笑,腮帮子隐隐抽动,“可以啊,把你欠我的东西留下来,就放你走!”

  陈错嘴角绷得紧紧的,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好,我还你一只眼睛,你把程老师的命还给我!”

  方虎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怎么,想给你亲爹讨个公道?”

  他见陈错脸色一变,继续冷嘲热讽,“当年我就纳闷,死了个破老师,你陈错激动个屁,至于恨我恨成这样?后来我才听说,那个倒霉老师在调进二中前,是你们玉河小学的。我还听说,当时你妈也在那教书,而且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关系貌似很不一般,闹了半天,你是他俩生的野种啊!”

  此话一出,身后的斜眼也跟着附和,“虎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他妈貌似是上海来的,大城市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够骚,够浪,当年应该去睡一睡的,让她就那么走了,真是可惜!”

  杨麟简直气得要吐血,往陈错那边看了一眼,见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紧紧攥着拳却暴露了他心底的愤怒。

  “喂,你俩吃屎了么,嘴巴那么臭!”杨麟挡在陈错身前,睨着方虎,“就你这脑回路,大概是你爸跟狗操出来的杂种吧,有病赶紧治,别他妈出来祸害人,信不信我让你在里面呆一辈子!”

  方虎大概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怼,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场炸了毛,“你他妈谁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旁的斜眼上来帮腔,“虎哥,你刚出来,还不知道,这位是玉河小学新来的老师,听说在学校跟咱们小错又亲又抱的,是什么关系,傻子都能看出来!”

  抱你妈了个逼!

  杨麟被他说得莫名心虚,顿时失了怼人的底气,指着斜眼,“你他妈再说一遍!”

  方虎把斜眼推到身后,嫌恶地在他和陈错之间来回瞟,“呵,骚浪贱生出个变态搅屎棍,天生的贱玩意,我呸!”

  他冲陈错吐了口唾沫,目光定在杨麟身上,表情带着猥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吃的就是这碗饭吧,跟着那个穷鬼能有什么好,不如跟着老子混,哄得老子心情好了,给你介绍几个有钱的老板,你只管敞开腿收钱,绝对比在那破学校教书强……”

  一句话还没说完,方虎就被飞来的拳头照着脸狠狠怼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后边的桌子上。

  那桌的客人见情况不妙,匆匆收拾东西站起来,往款台跑去。

  这时,老板娘才发现这边的情况,赶紧跑过来,“哎哎,你们怎么回事,要打出去打,别在我店里闹事,当心我报警啊!”

  杨麟没想到陈醋会突然出手,怕事情闹大,拉着他往出走,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斜眼拦住了去路,“打完人就想走?”

  话音未落,方虎终于缓过劲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抄起邻桌的酒瓶照着陈错的后脑抡了过去,就在酒瓶砸过去的一刹那,陈错忽然偏了下头,堪堪避过这一击,转身拽过方虎拿酒瓶的胳膊,膝盖猛地一提,往他腹部狠狠撞了过去。

  ☆、怜陈错无关风月

  这一撞又准又狠,方虎痛哼一声,弯下腰,抄起手边的椅子腿往右侧一抡,椅子朝着杨麟直直飞了过来。

  杨麟没想到他会突然攻击自己,反应过来时,椅子已经带着风声到了眼前。

  此时闪避显然已经来不及,就在他闭上眼,等着脑袋开花的一瞬,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扑到墙上,只听一声闷响,椅子在砸到一个身体后,咣当一声摔到地上。

  杨麟睁眼一看,陈错微蹙着眉,两只胳膊将自己紧紧圈在墙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刚刚那一下,显然是被他挡掉的。

  “我□□妈!”杨麟的火一下被点着,推开陈错,不管不顾地冲着方虎一拳抡了过去。

  混战一触即发,杨麟、方虎、陈错、斜眼都急了眼。一时间,你一拳我一腿,打得人仰马翻,桌椅翻倒一地,店里的客人早就跑得一个不剩,老板娘已经傻了,半天才回过神,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报了警。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警笛声传进来,斜眼忽然停下来,“虎哥,别打了,那娘们报警了,警察来了,快跑!”

  一听这话,陈错和杨麟也停了手,但方虎已经打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照着陈错的腹部猛怼了一拳,像是锤到了什么硬物,下一秒,还没等陈错还手,他便捂着右手痛嚎了起来,接着就被斜眼架住胳膊,往门口拖。

  “虎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在这一时,快走!”

  “放手,你个狗操的玩意,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斜眼无视他的咒骂和反抗,挨着拳打脚踢,硬生生把他拖出了门。

  警笛声越来越近,杨麟拉起浑身颤抖的陈错往大门跑,路过款台时,把缩到角落的老板娘拉出来,掏出钱包,抽出厚厚一叠红票子放到款台上,想了想,又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塞到她手里,“这些都给你,这个打火机是限量款,买下你这个店都绰绰有余了,一会儿把警察打发掉,今晚的事以后就翻篇别再提了!”说完,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拉着陈错跑出了门。

  两人一直跑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才停下来。杨麟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见陈错靠在墙边,盯着地上的雪发愣,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现在去哪?”

  “找个宾馆住下。”陈错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转身往巷子口走。

  杨麟匆忙跟上,“那家店报了警,身份证是不能用了,找个小旅馆凑合一晚吧!”

  陈错脚下一顿,点点头,走到街道尽头,往北转了个弯。

  老城区不大,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初次见面的长途车站,在车站对面那一排小旅馆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标间没了,只有大床,一百一晚。”前台的视线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便收回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行。”陈错说。

  两人交了钱,拿了钥匙往二楼走。

  拧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开灯一看,房间的陈设简单无比,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破旧的书桌,没看到卫生间,以这破楼的年头来看,大概在楼道里。

  杨麟走进去,把窗户打开,那股霉味顿时散去不少。

  “我去趟厕所。”陈错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夜幕下空荡荡的车站,杨麟掏出烟盒,没摸到打火机,才想起刚刚赔给了老板娘,眸光闪了闪,又把烟盒装了回去,回想刚刚那个方虎,和那场群架,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十分钟后,陈错回来,递给他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袋,“我洗完了,你去吧。”

  杨麟接过袋子,往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

  走到一半,就闻到一股汆鼻子的骚臭味。

  杨麟憋着气上了个厕所,掏出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冷不防往洗漱台的镜子里一瞥,差点被牙膏呛死,打死也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是他自己。

  操,这副鬼样子,明天还怎么登台!

  杨麟在心里又把方虎狂扁了一顿,愁眉苦脸地回了屋。

  一进屋,陈错正枕着胳膊靠在床头,右手无意识地摆弄个玻璃瓶,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杨麟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