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舟 第19章

作者:串串草草 标签: 近代现代

  傅十醒坚定地抬起头:“我想,我一直都想。我想像我妈妈一样。”

  他说完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周馥虞还在这里,不应该把这件已经被埋藏起来的感情这样喷涌出来的。自从十八岁那年被周馥虞抽了警校的资格还断了念想后,傅十醒就很自觉地没再周馥虞面前提过一个字,只是内心深处他也没完全丢掉梦想。

  官肇清的眼神凝重,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开口。

  从官肇清家里出来后,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居民区的羊肠小道。傅十醒和周馥虞并肩走在路上,踌躇紧张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周馥虞,我刚刚说想当警察……我不会真的去的,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不要生气。”

  周馥虞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傅十醒的后脑勺,掌心捂在昨完摔出来的小鼓包上面,好像怕又磕碰了似得,问他还疼不疼。这实在是太八竿子打不着,不过能突然这么关心一遭,估计是没有计较当警察的事情,于是傅十醒就呆呆地摇了摇头。

  最后临走出嘈杂小巷,即将到车水马龙的都市路上来时,周馥虞又忽然开口了:“我希望你能像傅雪竹,又希望你不要像她。”

第四十五章 鸡抱鲀脍

  从官肇清家里出来后,他还得陪着周馥虞去赴宴。

  中国人请吃饭,吃什么,怎么吃,的确是讲究,但不是最讲究的,否则也不会“饭局”这种说法。这觥筹碗筷之间,藏着的博弈与来往有几何,都是属于一种艺术,考验着主客之间的技艺。

  周馥虞请许卫平吃饭,选了匡州最好的日本料理,挽月饭店。这地方正式高档得要死,傅十醒不爱来,进门还得更衣易服的,吃食小而精致,不适合他这种牛嚼牡丹的家伙,要不是周馥虞在这又有投资,光是预约排队这种事情就能让傅十醒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进门后就是白面高屐的侍女,伸出纤纤玉手领着客人往更衣室走。绕过了樱花簇拥流水抱石的中庭,周馥虞掸掸手,叫傅十醒凑过来,俯在他耳边吩咐了些什么。傅十醒双手抱在胸前,歪头叹了口气,跟着侍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许卫平后一步到,站在约定好的房间门口。这是最里头的而一个包间,尤其特别,拉门竟然是淡朱色的,上头飞着白天鹅,嘴里衔着金穗子。红门复鸿鸟,宴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一方矮脚木桌,壁龛透过一层紧闭白纸只能看见魁妓端坐着弹三味线的影子。菜肴一道一道地接着上,没喝酒,只用了茶,味甘色透。很奇怪的,有风从纸门钻进来,铁风铃叮,叮,叮,跳动携夹在了三味线的声音里,风火山林,咚噔。

  上菜的女人小步小步地搓上来,跪下弯腰,额头贴到榻榻米上行礼,发髻与带枕沉重地压下。白米红肉绿芥黄胆赤莓紫肝,扁木块戳入吃食截出一滴子血,残留在浅青的瓷碟上。一条光秃秃的鱼骨横亘在二人中间,像一座桥。

  周馥虞的筷子一转,将鱼头朝着许卫平,鱼尾朝着自己,手腕一举一压,直接将那鱼骨截断成了两半:“许伯,天下三分,要预备着做司马姓,可不地道。”

  许卫平眼皮一抖:“周寅蛟……呵,与虎谋皮,兴风作浪。你和苏万麟是翁婿,这回想借我拆桥,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

  最后一道菜该上了,只是呈上来一只空盘子。侍者当着客人的面子走到和室角落的鱼缸里,捞起一只河豚,连着盘子一起绕暗道送到了壁龛内室里头去。三味线的声音停了,里头的人影动起来,接过侍女送来的器具与活鱼,端坐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周馥虞把筷子放下,手往回收的时候却刻意转了一下腕子,把桌上盛着鱼骨的盘子掉到地上去,啪啦碎了一地,鱼骨头落在了许卫平的脚边。摔杯为号,手起刀落振袖抬起落下,薄薄一层白纸上溅绽了几点红花,鲀血剧毒,不是梅,是罂粟。

  那捞鱼的侍者连忙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了致歉出门。两扇纸门哗啦一声合上,恰好舞毕刃收。侍女进去端出了鲜靓剔透的河豚刺身,送到了许卫平的面前。

  有刀俎,有鱼肉,有座上客,有脚下骨。提箸,还是不提?

  周馥虞微笑着,抬手致意:“先吃饭。好东西,敞开了吃。”

  三味线又响了起来,一声两声。许卫平还是举起筷子夹起了一片河豚刺身,沾上芥末酱油放入口中。周馥虞纹丝不动,只看着那碟鲀脍尽数进了许卫平的肚子里

  许卫平盯着周馥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周馥虞瞥了一眼壁龛,道:“有人,有菜,便永远都有盛宴。”

  许卫平笑出声来,洪亮地回荡在和室里,怪不得苏万麟会将最喜欢的女儿嫁给周馥虞,还把关公换了弥勒佛,可惜算计得还是不够。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白骨苦丁茶,舌甘清冽。周馥虞不愧是周家出来的人,就算披了一重文明谈判的皮,还是血性浓郁,叫人不得不妥协。

  “许伯吃饱了?”

  “吃好了。多谢款待。”

  许卫平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子,准备走出和室。到门口了,突然又转过身:“许宁跟你闹了?”

  周馥虞的余光扫过壁龛,漫不经心地答:“我一直将宁宁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许卫平反倒笑得更欣慰些:“他就是这个脾气,想要什么,一开始费尽浑身解数,但不管是得不到,还是得到了玩一会儿,都容易一下子就腻味丢了。”

  许卫平说完,便走了出去。原先以为着有许宁这份人情纽带在,动多些蛋糕也无妨,没想到周馥虞分得清清楚楚,说是锱铢必较也不为过——跟这样精明干脆的人合作,只谈利益,那是绝好的事情,不过扯上人情那就另当别论。

  许宁不跟他搅和在一起,许卫平反倒觉得还是好事。

  周馥虞订挽月饭店的包厢,订的时间可不止吃一顿饭那么短,实际上,不止是时间,空间上,他今天已经把整个馆子都包了下来。好不容易把一件事情完成了,总是忍不住要铺张浪费,以饱口腹之欲。

  他让侍者把桌子撤了下去,却留了一副餐具下来,榻榻米腾出了平坦宽阔的一片空间。铁风铃从门外被挂进了门里头,正对着空调出风的方向,时不时就响一声。这是叫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来过问打扰的意思,不需要主动的服务。

  拉开壁龛的纸门,后头坐着的可不是什么花魁大夫,而是傅十醒,三味线也不是什么三味线,模型罢了,后头有摁钮,摁下去自动播音。毕竟真花魁可不一定会去考河豚厨师执照,耍出那么漂亮的刀子,但一定抚得一手好琴。

  傅十醒跪得腿都要麻了,加上这地方还给他接发插簪,最后身上又是厚重的一重接一重,最外面套白色打卦,老东西的花样倒是比十二单还复杂。周馥虞单膝跪在榻榻米上,身上穿条纹绣龙的黑色浴衣,领口敞开露出饱满的胸肌,叫傅十醒的眼神忍不住往里头钻。周馥虞这样要稍稍矮他一些,俯身帮他将桎梏一般的华服除去,最后只剩了最里面的一件素锦单衣。

  周馥虞把傅十醒从壁龛间里抱出来,轻轻一推肩膀叫他平躺在榻榻米上。背后的带枕硌着腰,头上乱七八糟的玩意也讨人厌,胡乱地一把扯了乱扔到地上,还扭着身子背手想去卸下腰后的鼓包。

  手腕被握住挪开,前头的束带轻轻一拉,白衣散落开来铺在地上,成了最原始简易的床笫。周馥虞帮他把带枕取出来,扶起脑袋垫在下面,凑到耳侧去低语:“昨天晚上给你读源氏物语,没两句就睡过去。知道带枕是做什么的吗?”

  傅十醒当然不知道,嗯嗯啊啊地伸手环住周馥虞的脖子,小兽一样地讨好地舔,妄图蒙混过关。周馥虞的手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抚摸,把衣服挑得更开,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往耳朵里呼气挠痒:“日本的游女要方便随时跟人席地做生意,于是就在衣服上绑一只枕头,只要一脱衣服就能跟人当夫妻。”

  老精怪又在胡扯。傅十醒眯起眼睛,嗷呜啃了周馥虞的脖子一口。男人吃痛了,微微用力一捏他的胸口,扶着肩膀叫他躺下去,双臂从衣袖里脱出来,完完全全赤裸地敞开在素衣单子上。

  “源氏物语才不讲这个。周馥虞你可拉倒吧。”

  “那讲什么?你说了算。”男人笑了一下,坐起身子,捻起地板上方才被甩开一只金流苏簪子,在傅十醒的肋间上轻轻地划,勾得他淫痒泛潮。一双含水的眼珠转了转,傅十醒喘着气,狡黠一笑,答:“嗯……讲光源氏计划?讲我和你!”

  周馥虞总算端不住了,不轻不重地往傅十醒大腿内侧拍了一下:“净会说诨话。”他把那只簪子递到傅十醒嘴边,让他乖乖含着,唇瓣中间一道金。然后起身去五斗柜旁边取了绳子,经过龛台时又把半条还没片开的鲀肉和刀子取下来。

  麻绳攀上青年的肉体,交叉出一只只菱格子,格子接壤处长出小结。一圈又一圈,抬腿弓腰,一双手纵着纤维蛇活过来,蜿蜒缠绕。尤其是在秘处最用心,茎根处和囊袋下都紧捆了起来,还在穴口处递上一颗绳结,毛刺蹭着肉褶隔靴搔痒。

  龟甲缚是绳艺中最广为人知的一种,极具艺术美感,但更重要的是,任何的挣扎都会首先抽紧陷入耻部绳索,有趣得很。

  周馥虞盘腿坐在傅十醒的腰旁,冰凉的刀面狎昵地在乳首上碾过:“我刚还一口没吃,现在才是有人又有菜,能给我开宴了。”

  他切河豚肉,一片片地铺在傅十醒身上被绳子勒出的肉格上,还洒了一点透亮的冰晶碎子。周馥虞要荒淫无道,酒池肉林未免过于野蛮铺张,还得要这样细细地品,专门从头到尾做一道属于自己的盛体宴。

  傅十醒嘴里咬着金钗,一动也不敢动,一身白净皮肉开始泛粉,相互衬着也不知道是鲜美的鲀脍更秀色可餐还是这下头的人才是真食色性也。周馥虞作弄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紧不慢地,好像胯下翘起的那二两肉不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

  一双筷子隔着薄薄的生鱼片戳弄乳晕,甚至在夹起得一瞬间若有若无地挑了一下蓓首。傅十醒压抑着呻吟,舌头舔着嘴里的金属物,扭过头望着周馥虞,眼眶发红可怜兮兮的。结果脖子动一点点,都引了两腿间的绳子摩擦,下意识地想夹腿,可是一想到动腿的后果又立刻不敢了,只能安静乖巧地做一只鸽血玉盛具。

  吃东西要细嚼慢咽,无论是怀石还是龙吟都急不得,否则便失了禅意。傅十醒也不知道自己被这淫刑折磨了多久,额头和鼻尖在空调房里都冒出一层薄汗,总算才是待得最后一块鱼肉从自己身上离开。

  周馥虞凑过去,一只手指尖跳动在那些小结上,时不时往下摁一摁,听傅十醒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欢愉苦吟。另一只手抬起筷子,夹住了金簪的钿头抽出,给了傅十醒出声说话的自由。傅十醒忍不住了,两只手举起扯上周馥虞的衣襟,将他往下带,仰起脖子笨拙又用力地吻他,扯出银丝又用舌尖拉断勾吃,直到喘不过气来了才松开。

  周馥虞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摩挲着傅十醒的下颚骨,嘴角勾出一个饕足的弧度:“多谢款待。”

  傅十醒不满地瞪他,颇有嗔意,小东西还是这样好玩得很,只是下一句话反倒要来玩倒周馥虞了。他伸出舌头柔柔地舔刚刚在周馥虞颈侧咬出来齿印,声音黏黏糊糊,沙哑又勾人:“大爹,我饿。”

第四十六章 龟走麻蒲

  下一秒他就被周馥虞狠狠地压在了身下,两手撑在脑袋旁边,一片阴影投下来。两腿间的绳结被拨开,露出翕张吐水的小穴,肉冠头抵上去打转,进去一点又退出来,磨得傅十醒叫得比真枪实刀的还浪。

  他拧过头攀上周馥虞的一只手臂,微微抬头从掌根向上舔舐着鼓起的青筋,两眼一闭眼泪珠子都挂到睫毛上。饿,饿疯了,大脑已经被性欲折磨了个透,五脏六腑已经空了,被腹腔自己饿疯了吃掉消化掉的,重组聚合成了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但可确定的就是呈现出一个极其符合周馥虞性器的形状。

  因为他的饿病必须要吃周馥虞的精液才能好,所以傅十醒整个人立刻谄媚地变成了周馥虞的鸡巴套子。饥饿得过了头,就变成体内一团火灼烧得发痛,肉腔内膜滚烫又痉挛,一抽一抽地寻求慰藉,等着男人阴茎里出来的液体才能灌灭,才能缓疼。

  内里是饿灶,外头却还有磨人的绳子,细小的毛刺戳在身上,又痛又痒,可是一动又会牵连到私处,捆住下身肉器绳子收紧带来的刺激让他几乎喘不上起,大颗大颗的泪珠淌在脸上。傅十醒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空虚干瘪,只有一层漂亮的薄皮肉和乱七八糟几根骨头夹出来,被一层绳子和一团欲火里外夹着折磨,只有周馥虞的阴茎进到身体里才能重新复苏,找回血肉鲜活的存在。

  周馥虞将手穿入傅十醒的发间,用力地揪住发根,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下身一沉猛地全根没入,龟头棱子往深处的软肉上用力一撞,如愿看见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猛地一缩瞳孔。傅十醒是鱼肉,敞开了软腹鲜肉由着周馥虞用一根阳俎肏得崩析裂离,可又依靠吸着这玩意重新聚合圆满回来,并且悠悠地就飘起灵魂升华欲望。

  他的手还搭在周馥虞的手臂上,脱了力,可要是操进去狠的一下,又会条件反射地嘤咛呼救,求生本能地一下一下抓紧,指甲陷入男人的肌肉里。还是饿,还是不够,疼痛褪去了些可是痒意又涌上来了,瘾君子一般地连麻绳的折磨都不怕了,挣扎地抬腿缠上周馥虞的腰,呜呜地要他再快些再用力些。

  突然周馥虞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单手托着一边臀部,让他自动自觉缠稳了。突然悬空叫傅十醒吓得浑身紧张,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紧紧地扒着周馥虞。嵌在体内的性器因重力而又深了几分,甚至小腹上都凸出一个形状,让傅十醒又满足又害怕,发出母猫一样的喉音。

  周馥虞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走到五斗柜旁边,让傅十醒靠着墙,从下往上缓慢地顶弄,空余出来的一只手开始解身上的龟甲缚。傅十醒又难耐又没有安全感,一手贴墙,另一手无助地在周馥虞身上乱抓。那麻绳从身上抽离的时候,周馥虞速度快,私处被磨得用力了,浑身又是一激灵,手上不慎就把周馥虞浴衣的系带拆开了。

  结果就是刚被解开束缚没多久的阴茎又被新的绸布绳子捆上了,秀气的肉茎挺立着一跳一跳,吐着清液就是射不出来。

  他知道周馥虞不射,自己肯定别想着前头的高潮。这老流氓霸道得很,就喜欢挨着他霍霍。可是嘴硬也没用,只能开口求饶,还软绵绵的饱含情欲,滴出水拉出丝:“周馥虞……不、不要这个……啊嗯……”

  突然那在体内填肚的孽根就停了冲撞,让傅十醒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周馥虞把解下来的麻绳系到五斗柜上的一个小钩上头,然后又走到纸拉门旁边,另一头绑在门把上。和室的一角斜对拉出一条麻绳。

  中途这短短的几步走路又是叫傅十醒呜咽着抱紧周馥虞,悄悄地自己提腰沉臀地去吃肉棍,收缩着后穴意欲榨吃精液填饱肚子。可惜不仅没得逞,周馥虞还把家伙抽了出来,将傅十醒抱下来,托着腋下,分腿放在麻绳上。

  他坐到绳子的终点处,浴衣下摆垂下来又挡着了勃起,只能看见鼓囊囊的一大团阴影。周馥虞伸出食指,在绳子上来回了抚摸了两下:“你要什么,就自己走过来取。”

  傅十醒差点都站不稳,还好扶了一下门。表面粗糙的绳子磨在软嫩的秘处,整个下身又痛又痒,最可怕的还是从内往外叫嚣的空虚与饥饿。周馥虞就这样散漫地靠在五斗柜旁边,浴衣敞开,上半身线条漂亮的肌肉显露出来,可一到那人鱼线一下肉体又隐没在了衣料里。他打开五斗柜,取出长烟斗点上,十足的看戏模样——没法子,傅十醒走第一步开始,周馥虞便必须得取了烟丝燃上,烈火烧心以毒攻毒,否则根本没法子游刃有余地看完绳戏。

  傅十醒咬着牙往前走,臀缝里的嫩肉也已经被磨得殷红甚至破皮。他的大腿都开始发抖,可是重心不稳往下做的感觉肯定更可怕,只得瑟瑟发抖地支撑着自己千万不能弯了膝盖,一步一步地朝着周馥虞靠近。

  他耍了点小聪明,微微踮起了脚尖,让那绳子不要完全地嵌入肉口里。自然没能逃过周馥虞的眼睛,直接把绑在柜子上的那一头解开了,握在自己手里,微微提高,叫那绳子完完全全地勒紧傅十醒的两腿之间。

  这一激让青年立刻两腿一弯,可立刻又浑身颤栗地双手握着绳子做借力点站起来。疼痛和爽利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把他推到了欲潮上去,可前端又被束缚着,达不到浪尖,卡在不上不下的一出格外难受。

  傅十醒不敢了,可不敢了也没用,那绳子已经在周馥虞的手里,只能由他一点点坏心眼地拔高。周馥虞甚至在抽烟的间隙里放下几次烟斗,吐着青烟隔着浴衣搓弄了几下胯间的鼓包,刻意引诱着傅十醒发疯。

  他已经被折磨得疯了,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周馥虞这个男人的名字,高尚的爱情美德与低劣的原始性欲交融在一起,达到了荣光的一体化,最终加冕笼罩在周馥虞的身上。傅十醒走完最后几步的时候感觉自己是摔着走完的,跌跌撞撞地根本站不稳,一下扑倒周馥虞的怀里。

  傅十醒像个小孩一样,蜷缩在周馥虞怀里,脱力的手软软地贴在肉器上,又特别没骨气地呜噜呜噜:“老色胚……老不要脸!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折磨人的……”

  他的腿也被周馥虞掰开,整个下身赤裸地展现在男人面前,性器流泪一样地沁液,穴口溢满淫液的同时饥渴地翕张着,股沟和臀缝的皮肉都可怜兮兮地红肿起来,狼狈又可怜,被麻绳折磨得惨了。

  周馥虞知道这是欺负狠了,该哄了,反正自己该饱的口福眼福都已经大快朵颐上了。他低头亲了亲傅十醒的脸颊,提溜小猫一样地摆弄,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身上,扶着阴茎破进去开疆扩土。

  细碎的吻接连落在傅十醒脸上,周馥虞哄他:“都是我的错,叫十醒刚刚不舒服了。”

  傅十醒骑在周馥虞的屌上,被突如其来的温情和快感环抱着反应不过来,像掉进了一片香浓的云,柔软的同时里头带了满足感的水分子涓涓融进了身体里,抚平了饥饿与灼痛。太过于幸福了,以至于他脑子转了好久才能正确处理周馥虞的情意绵绵,并且给予出正确的反馈。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在喘息里夹杂进支离破碎的回答:“哈啊……对,不舒服……嗯……所以我、我不喜欢你了……”

  周馥虞心里笑,顶弄得更用力些,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声音里竟然好像夹杂了些委屈,音调都降低了:“那现在也不喜欢吗,宝宝?现在我知道错了,还是不喜欢吗?”

  能有什么办法,傅十醒总是这样的,一边骂着周馥虞没脸没皮,都是这个年纪的男人了怎么还能对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装委屈的,尤其是刚刚欺负人的明明是他,耍流氓耍得理直气壮以至于让人察觉不出来,一边听了周馥虞有些不高兴了,立刻就慌忙地把自己整个送上去求他高兴。

  傅十醒沉在激烈交媾里头,动物幼崽一样笨笨的,被周馥虞牵着鼻子走:“喜、喜欢的。喜欢周馥虞,全世界最喜欢……”

  周馥虞乐了,用指关节拭去傅十醒的生理性眼泪,一边肏一边逼着他用这颗本来就不好使,还被快感占据了大部分处理功能的大脑思考问题:“不许喜欢。听话。”

  傅十醒急了,双手挠着周馥虞的肩膀,声音带了哭腔:“呜……那就不喜欢了……不,不行。周馥虞……”他不可能做到的呀,周馥虞又在难为他,提这种不许喜欢他的怪要求。傅十醒怎么可能坐到不喜欢周馥虞呢,可是不听周馥虞的话,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这怎么办呢,难道要把他分成两个,一个负责只喜欢不听话,另一个负责只听话不喜欢吗?这怎么办呢?

  傅十醒的小脑瓜子想啊想,还要承受着猛烈的肏干,真是苦不堪言又极乐无穷。最后总算得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答案,凑上去双手捧着周馥虞的脸颊,啄了一下他的鼻尖,道:“周馥虞,我不喜欢你。我是爱你,好爱好爱你……唔!”

  突然他整个人就翻下去,被完全压着肏干,腰被强行提起,两具肉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话都没能说,便全都淹没在了索命一样的媾和里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怎么又惹得周馥虞要命一样惩罚他。傅十醒想开口问周馥虞,可是这唇一动出来的都是呻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傅十醒挣扎起来,碰倒了五斗柜上的东西,空调遥控器落下来,被他一阵乱按。风呼呼地吹,对着铁风铃,整个和室里响起叮铃叮铃的声音,急促不断,清脆动听。这声音好像给周馥虞提供了一个节奏,又像是一种催促,总之最后表现成一种施加在傅十醒身上过头激烈了的性爱。

  他们是两头兽,只有着最单纯的吟喘,交缠在一起从内到外地标记着对方,留下齿痕爪印,追求着性交最本质的欲源。

  傅十醒算计不出来周馥虞又操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干高潮了两三回,从饿痛到满足,又到在恐惧和愉悦的交叉线上反复跳舞,最后成了丢掉灵魂又靠周馥虞抓回来的状态。周馥虞咬着他的耳朵,给他解开了前头的束带:“再说一次你刚刚的话,好不好,宝宝?”

  他和周馥虞几乎是同时射精,只是傅十醒是流出来的状态,而周馥虞却是打种一样地灌,像是要穿肠入管跟血液融合到一起,输送融流到傅十醒的每一个细胞里去。

  傅十醒抬起头,已经没力气在捧起周馥虞的脸跟他接吻,只能勉强地亲到他的下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直到死了以后也还会爱周馥虞。

第四十七章 骓肉火烧

  多半时候,傅十醒和周馥虞因为床上那档子事情弄得鳞伤肤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结果上回在挽月饭店被空调吹得感冒,倒是稀奇。将近六月的东南沿海城市,热得发慌,还得被一副口罩严严实实地闷着。

  傅十醒坐到谢无相的对面,打开装着资料的牛皮纸袋:“所以查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