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34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林端垂下眼帘,正欲开口,段景升堵住了他的嘴巴,唇齿交融时,他似乎尝到了咸涩的眼泪,林端稍微仰长脖子,段景升压迫般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

  “林端,你到底想怎样?”段景升在他身前半跪下,望着他漂亮却蒙了一层灰的眼睛,将他双手抱在心口,郑重地发誓:“我一定能找到办法取出Cats,林端,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任?林端蓦然发笑。

  “三年,我毫无保留地相信你,你呢?你给了我什么?”林端霍然起身,狠狠推开他,绝望而凄厉地怒吼:“你要我死!”

  “段景升,假如我十二岁那年,没有离家出走,没有遇见你该多好?”林端后悔不已:“或者三年前,我没有去追潘小倩的案子,没有路过那座大桥该多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陪你的齐青,我想念我的景哥哥。”

  “我只想陪你好好活下去。”段景升怅然,他走到林端身边,将悲恸的青年紧紧拥入怀里。

  他抚摸着林端的后脑勺,压下所有痛苦、紧张和恐惧,他明白现在的自己不能示弱,林端除了他,已经别无依靠。

  他有多么害怕,Cats突如其来的爆发,吞噬林端的生命,还给他残缺的已死的齐青,他不要齐青了,但林端还在泥淖之中,他必须把林端拉回来。

  所以,不能有片刻软弱,哪怕此刻整颗心脏都快崩裂成碎片。

  “我绝不会原谅你,”林端咬牙切齿地发誓,“我恨你。”

  段景升紧紧抱着他,未敢松懈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QAQ

第42章 寄托信念

  在医院呆到第三天,林端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医生无法对这种症状做出任何强有力的解释,段景升也不敢再有任何出格举动,林端坐在窗前喝他泡的碧螺春,提前步入老年人生活。

  林端不喜欢医院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复明当天,段景升带着他回家。

  路过广场时正值大清早,起特早的老太太们呼朋引伴跳广场舞。

  林端说:“等等。”

  段景升将车停在路边,收费的老大爷眼尖,站在一百米开外,迅速以令博尔特都汗颜的速度撒丫子跑过来:“停车一小时五块!”

  林端头也没回,朝段景升摊开一只手:“一百。”

  自觉化身ATM机的段大佬取出钱包里仅存的一张粉红现金,林端递到老大爷手里:“不用找了。”

  老太爷一脸这别是个傻逼吧,抬头望向心里提前定义为傻逼的年轻人,愣住了,旋即抓住林端的手,紧紧握着,激动地说:“林法医!”

  段景升好奇这两人怎么认识,而老太爷脸上的激动掺杂着感激。

  原来老太爷儿子是学校的保安,巡逻途中发现后花园里一具尸体,立即报案,案发现场没有监控,区分局执法不严,武断地将保安视为嫌疑人。

  林端在公安内网上翻到这桩案子,和小刘两人一拍即合,以市局巡检的身份插手,通过尸体检验和现场勘查、调查走访,排除了保安作案的可能性,打那之后,老太爷逢年过节给他打电话问好,过年还会从老家带年货送给他。

  老太爷拉着林端叙旧,段景升站在一边安静地听,将二人关系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又给老太爷多转了一千,他儿子明年娶媳妇儿,两爷孙正拼命工作赚礼钱。

  “谢谢,”老太爷容光焕发道,“我们家每月还有政府补贴,现在啥都好。”

  “大娃说的媳妇儿,也是农村里来的姑娘,性格踏实模样好,手脚又勤快,大娃说啥也不能委屈了姑娘,咱爷俩再努把力,明年能攒个首付!”老太爷唠起嗑来便没个消停,连停车费都收缓了。

  林端笑着提醒他,老太爷这才撒丫子奔过去。

  段景升牵着林端的手,林端没有甩开他,转身朝广场上溜达。

  “你做了很多事。”两人并肩立在滨河路前,段景升扭头望向林端,胸中莫名升腾起欣慰与自豪,那个小小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会独当一面,勇敢顽强像一只小天使。

  “因为穿上警服的时候,”林端顿了顿,低声道,“会想起你和齐队。”

  段景升和齐青,一个离岗一个殉职,他们都不在警察岗位上,就因为鹰眼大桥上一场灾难,市局失去了两名拔尖人才。

  “回市局的时候,我就想,我能再次穿上这身警服,都是因为你和齐哥……”

  所以,明知窑洞里有炸弹,明知矿井下随时会爆炸,冒着被凶残犯罪分子报复的生命危险,顶着职业病的压力,出勘现场、尸体解剖、回校授课,所有他能做的事,都带着齐青施加给他的压力。

  石碑上那张黑白照片,成为埋伏在心底无法驱除的愧疚。

  直到——

  “你要我死。”林端轻声叹息。

  一根针悄悄扎进段景升心口,不断地向深处穿刺,血水沿着痛苦的纹路汨汨涌出,三年来的日日夜夜如烟云过境,那时候他不屑去了解的林端,浮现出更加清晰的让他爱恋的轮廓。

  段景升侧身,自林端身后抱住他:“对不起。”

  两人望着穿城而过的浩荡鹰眼河,长风席卷而至,远方高楼巍峨、大厦璀璨,繁华都市中万千灯红酒绿、享乐奢靡。

  学生在教室中奋笔疾书,白领逛完淘|宝打着哈欠打开工作电脑,宁北市政府正在紧锣密鼓敲定招商引资项目,亏了上亿的企业老总苦哈哈的和银行周旋,一对新婚夫妻终于步入婚姻殿堂,少交了份子钱的昔日好友提前离场。

  世间酸甜苦辣,那时候,我以为,身边有你,一切都是美好。

  “林端,”段景升扰乱他的思绪,轻声而坚定地说,“回市局吧,你热爱你的工作。”

  林端呼吸微滞,盯着河面怔怔地出神,良久,才喟然长叹:“我辞职了。”

  “我其实挺骄傲的,我是警察。只不过,做不下去了。”林端小声说:“如果妈妈还在,我真想问问她,为什么让我出生。”

  对生命本身的怀疑,会让一个人失去动力。

  段景升清醒而痛苦地明白,现在的林端,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毁灭他的信仰,只需一瞬间,而重建,却是一条漫长跋涉的旅途。

  ·

  赵川就关押在青草区看守所内,段景升独自开车去了一趟。

  他用了点关系,得到和赵川单独见面交谈的机会。

  前任的市局局长端着他的搪瓷缸,身穿一件汗渍泛黄的白衬衫,圆润的肚皮扁下去一些,阔腿西装裤略显长了,裤脚卷起来一部分,他踢踏着凉拖鞋,笑呵呵地看着段景升。

  上一次两人这般面对面坐着,还是在市局的会议室内。

  赵川还是赵局长,和另外两位领导一同规劝段景升不该利用林端。

  “时过境迁呐。”赵川笑眯眯地感叹,似乎并非身在监狱,而在他的嵌套式大办公室里,满怀慈祥和蔼,凝视局里的年轻后生。

  “我可以调用我的关系为你减刑,”段景升没兴趣同他寒暄客套,开门见山道:“我要Cats的取出方法。”

  赵川但笑不语。

  段景升抬手,食指轻敲贴桌,眉峰冷峻,不苟言笑道:“死立执和死缓,你选一个。”

  死立执没有转圜余地必死无疑,死缓只要罪犯不是脑子有坑,最后都不大可能丢掉性命。

  赵川抬起双手,重重按下桌沿,大约也知道自己这个罪最低都是死刑,没有任何操作空间,不是死立执就是死缓,附带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赵川笑容凝固了。

  段景升仍旧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你小子滑头得很,”赵川指着段景升,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想直接拿到取出方法没那么容易,我不可能就这么交给你对吧。”

  段景升从座位站起,作势欲走,监狱警看到他的动作,上前准备拉开隔音玻璃门。

  “慢着!”赵川招呼他:“年轻人嘛,毛毛躁躁的,急啥。Cats发作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同时有一种抑制环,Cats信号抑制器,基本能压制生物芯片释放信号,是一只手环。在HTCO老大身上。”

  国内的HTCO已经被剿灭了,HTCO原本就是境外流窜入国内的犯罪组织,他们的老大就应该是——

  “在缅甸。”赵川开门见山道:“你拿张纸笔,我代你向他写封信,如果他看见了,会把抑制环给你。”

  段景升怀疑地打量他,赵川摊开双手:“我的命握在你手上,小子,等判决书下来,我再把HTCO的取出方法告诉你。”

  “缅甸哪儿?”段景升双手撑住桌沿,手背青筋横突,他目光暗沉注视着赵川。

  “金三角的毒枭。”赵川悠悠闲闲地怀抱胳膊,两人一站一坐,赵川不得不抬头仰视段景升,但这只老狐狸明白两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一百八十度逆转,他忍不住讥讽:“当初劝你切莫任性妄为,现在呢?后悔莫及?段景升,我反倒要谢谢你,给了我一条生路。”

  如果当时没有把Cats植入活人体内,如今的段景升也不用为了取出方法而放赵川一条生路。

  在最开始,他恨不得利用林端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将他大卸八块为齐青报仇,再想办法激活所谓的生物芯片,让齐青活过来。

  而时至今日,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他为了林端放赵川一条生路,为了林端,最终放弃将齐青复活的想法。

  也许三年前,他根本没料到自己也有今天,赵川嘲笑的对,他纯属一个大傻逼,自讨苦吃。

  段景升转身走向门口,赵川在他背后幽然开口:“你知道该怎么做,别让林端上法庭作证,他就是个过度盲从正义的傻帽,一旦他出庭出证……”赵川咧开嘴森然冷笑:“我们谁都活不成。”

  林端会为了送赵川死刑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这个问题段景升压根不用考虑,林端绝对会这么做,更何况现在没有丝毫活下去欲望的林端。

  段景升迈步走出探监室,对旁边等候的狱警说:“劳烦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

  狱警满腹怀疑,犹豫地看一眼段景升,对方面沉如铁,不像和罪犯狼狈为奸的样子,狱警转身去拿纸笔。

  ·

  段家旧宅。

  朱绫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段镇南事无巨细亲自照顾老婆,忙上忙下,一把身子骨累活坏了,精神也跟着不大好。

  段景升拿着赵川写满缅甸语的小纸条回家时,朱绫和段镇南同时感到自个儿精神不大好的情况呈指数级加重。

  这对逐渐上年纪的夫妻面面相觑,无论年轻时有多少叱咤风云,人过了六十,便有种不得不认命的无奈,承认现在的身子骨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朱绫揉捏太阳穴,段镇南气得背着双手在客厅里走来回。

  “非要跟男的结婚,这下好了吧,可把自己玩进去了,老子怎么就养大你这么个玩意儿!”段镇南越骂越气,说着抄起鞋底板子朝段景升砸。

  段景升没躲没闪,由着他爸发火。

  段镇南也没真打下去,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朱绫亲自生的,他忍不下心,段镇南扔了鞋底子,怒道:“要不是你妈十月怀胎生你辛苦,我早特么抽死你!”

  朱绫瞪了段镇南一眼,嗔道:“都快四十的人了,能当小孩教训吗?”

  段镇南啧啧两声,沉重叹气,回朱绫身边坐下,愁云惨雾地叨叨:“你说丽春他们母子两啊,也是真倒霉,丽春给你当线人,不明不白地死了,林端又碰上咱们儿子,差点把条命也给搭进去。咱们老段家和老林家,网上数三代,铁定挖了对方祖坟。”

  “林林出生时,咱两和老林就在外边等着,他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对丽春、对林林,咱们都亏欠了。”朱绫喟叹:“损了人家的,就得把自己的赔进去。景升落到这地步,是他咎由自取。”

  不是不疼亲生的儿子,那也是自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林端固然光景惨淡,可为了林端折磨自己的段景升,他身上的憔悴、疲惫与痛苦,夫妻两同样瞧在眼里。不过许多事,不能那样自私的对待,段景升做错了的,只有自己去弥补。

  “你打算怎么做?”朱绫缓过劲来,严肃地问。

  “去一趟缅甸。”段景升道。

  “赵川交代的这个毒枭,前两年朝国内走私毒品,上个月更是在金三角一带屠杀国人,为了打击犯罪,公安部和云安省公安厅成立专案组,这个月月初,他们的线人身份暴露,几乎失去相关情报来源……龙潭虎穴,景升,连专案组都十分棘手的犯罪团伙,你和他们打交道,跟送羊入虎口有区别吗?”朱绫忧心忡忡地反问。

  “我能代替专案组的线人。”段景升抬起头颅,双目炯然凝视着满面忧愁的朱绫:“我和他们做生意,拿到这个毒枭手上的抑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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