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第8章

作者:希卡利 标签: 近代现代

第11章

  事实证明我还是没有秦澍疯得厉害,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显然是酒鬼的人亲得七荤八素后,脸色潮红地主动凑到我耳边说他简直想当场强奸我。

  我一阵恶寒,很想狠狠甩给他一记耳光,但想了想,为了不叫他恼羞成怒让人把我叉出去,或者是让这番疯话被另外的人听到,只能暗自作罢。

  我实在狼狈透顶,很快便被深秋的冷空气冻得有点打哆嗦,面色青紫。

  服务生过来了几次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秦澍看着我单薄的衬衣让他去卖一件外套送过来。

  “不用了,”我抱着手臂将他格开,拒绝道,“我想回去。”

  他重新牵起我的手,对我微笑道,“那咱们就回去。”

  一个中年人见他要走,忙上前来,“秦先生,刚才我们谈的那个项目......”

  秦澍的语气轻松又愉快,他显然很高兴,点点头笑道,“听起来是笔很划算的买卖,我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那人松了口气,面上现出一丝喜色,朝他遥遥敬了杯酒,也朝我很和善地微笑,。

  他并没回头,但那人已感激不尽,我们走到一张桌前,他端起一杯香槟,领着我去见了今天这场宴席的主人,赵小姐看见我浑身惨状,又回望了眼她身旁裴翊的伤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便收敛起来,对秦澍客气笑道,“不多留一阵吗?”

  秦澍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姿态亲昵,与她轻轻碰了碰杯,笑道,“唔,宋宋他有些不舒服,得回去找医生瞧一瞧,他不能喝,这杯我代他敬你,希望你别介意。”

  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金色酒液一饮而尽,迷离的光源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尤为英俊,和另一面斯文漂亮的裴翊不同,是别一种迷人风度。

  这是条惯于迷惑人的毒蛇,你要很小心才不会被他那副无害的外表蛊惑。

  赵小姐大概是被他嘴里那个油腻的称呼恶心到了,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眼好半晌后才语气古怪地道,“那就好,秦大哥,有空常联系,”她看了眼他的腿,这次的话倒是沾了些真心实意的感情,“看见你痊愈我真的很高兴。”

  秦澍也笑,轻声道,“谢谢,我也觉得,不用做个瘸腿的残废很好。”

  他将酒杯放在一边,没再去看旁边的裴翊,好像他从头到尾都不存在,只是一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裴翊低着头,似乎正在走神,他重新换了件得体的衣服,嘴角的伤口也被掩饰得几乎毫无破绽,好像一个小时前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他对秦澍微不可查的针对并不如何在意。

  赵家小姐有些尴尬,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道,“裴翊,快跟秦大哥说几句......”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秦澍,又看着我,神情平静地道,“再见。”

  秦澍将我搂得更用力了些,姿态亲昵,我脚步踉跄,险些扑进他怀里,秦澍扶着我的后背,让我重新站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说话。

  我在转身离开前发现裴翊忽然看了过来,脸上挂着微妙而讽刺的恨意。 。

  “今后我将在爱情中享乐,

  将对所有人倾吐誓言,

  将对所有人尽情欢笑,

  不愿对任何人泪流满面,

  将毫无忌惮地去欺骗人,

  为了不像过去那样去爱......”

  他的声音很慢,很轻,恰好每一个字我都能听见。

  我坐在车上不发一言,秦澍闭目养神,咧唇嘲道,“还是舍不得,那不如跑回去跪着求他不要离开你,说你其实愿意做他身边的狗,唔,或者说秘密情人,等他应付完赵雅莉再抽空来外面找你,只是你小心别让赵家的人逮到......”

  他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睛,轻飘飘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位看起来爽朗大方的赵小姐气量可算不得好,还在读书时就敢把抢她男朋友的女孩儿推进泳池里,拿着对方的裸照到处宣传,让人身败名裂。”

  我的脸有些僵硬。

  他忽然又轻快地笑起来,将手放在膝盖上,“赵家这两年其实也没有早些时候风光了,赵雅莉的大哥在外头欠了一屁股赌债,挪用了公司里的钱导致资金断裂,今年已经黄了好几个项目,老赵前段时间才被气进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老赵另外那个私生子也不是简单角色,给他惹了不少麻烦,裴翊想要来趟这趟浑水,也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处。”

  他平静地说出赵家背后的龃龉,好像这些人竭力隐藏的秘密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我听了有些怔愣,他看着我露出吃惊的神情笑笑,阴阳怪气地问我,“这样呢,心情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我摇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心里有点茫然。

  我不想再和裴翊复合了,太恶心了,他在卫生间里说的那番话让我现在都还觉得反胃,我的确因为他变得像个脆弱的女人一样不依不挠,不仅让他觉得生厌,我自己现在也很难堪。

  心脏泛起一阵微弱的刺痛。

  我们怎么还能在一起呢。

  而和秦澍这种脾气古怪猜不透的男人相处同样感到压抑。

  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厌憎他,我讨厌被人当做开玩笑的猴子把戏。

  在经过那条楽明河的时候我心念微转,鬼使神差地,忽然生出种想要跳下去彻底离开他的冲动。

  如果打开门我就能彻底和他没有关系......

  手刚攀上车门,他却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拉了过去,手背则摔在另一边玻璃上。

  “啪!”

  我吃痛地皱紧眉,整个人重重地跌在他身上,手肘也在混乱间支在他的胸口处,力道不算轻,他闷哼一声,面色有些发白。

  “好痛。”他捂着胸口向我抱怨道,漆黑的眼睛里涌动着奇怪的情绪。

  车厢的空间不算宽敞,有点动静很容易被听见,姜可在前面见状,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了然地一笑,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而后按下一旁的按键,于是前后两个空间被隔断,好像他很清楚后面会发生他不宜出现在场的东西似的,我因为这种过分体贴的察言观色感到有些恶心。

  我看着秦澍,他朝我笑笑,淡淡道,“我刚才以为你想跳下去,但你只是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对吗?”

  “门打不开。”我道,可以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和他同在一个车子里。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将我默默扶正,手在腰间的位置不住流连,“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还不如让我在床上干死。”

  他的声音心平气和,好像并没有说出这种粗鲁下流的话。

  “耍我很好玩吗?”我拂开他的手,不耐地问道,到底哪一天他才会觉得厌烦,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他微微一笑,答道,“不知道。”

  见我一脸愠怒,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脸,在我发怒前无奈地耸耸肩,身体向后,舒舒服服地靠在黑色椅背上,神情懒洋洋的,好像有点提不起劲。

  “不知道,好像干什么都很无聊,要是没有你一定会更无聊。”

  他斜眼看着我,微笑道,“宋宋,何必反抗呢,忘掉伤害过你的裴翊,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会努力,唔,其实我觉得做爱也就那么回事,但你好像很喜欢,那我可以学,尽量让你觉得满意,至于你那家随时都会关门的餐店,我也可以想办法让它的情况好起来,而你的儿子,现在正住在我父亲那里,他也会得到很好的教育,当然,你很想他的时候也可以把他接回来,我不介意身边多一只不太坏的拖油瓶。”

  照他的意思,我身边的一切都将安排得妥帖无比、有条不紊,多么完美的选择题。

  可惜人生不是做选择题。

  不能按照他所说的一样一样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神经病?”我盯着他神态自若的脸,他似乎很为他刚才的做法感到得意,朝我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道,“只有你。”

  “你真的不太聪明,宋宋,其实不管我有没有做那件事,裴翊都不会相信我们之间没什么,”他摇摇头,轻轻叹气,“这么多年,同床共枕,朝夕共处,谁会信我们没睡过。”

  “那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到我将他当做裴翊的事情,忍不住又想干呕,浑身都开始颤抖。

  他露出狡猾的微笑,“只是一丁点粉末,我很注意用量,绝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你也有享受到不是吗,真的很热情,热情到我都可以暂时原谅你是把我当成他了。”

  他脸上的神情渐渐有些冰冷,视线在我身上逡巡着,很快便注意到我微微发颤的手,那上面有一块异常渗人的青紫痕迹,是刚才在玻璃上撞到的,并不严重,只是看上去有些可怕。

  他想查看,被我用力挥开了。

  “你真让人恶心。”我哑声道。

  他看似不太在意,很快便冷笑两声,刻薄道,“那什么人不恶心,裴翊那样的吗,他今晚就要和他的未婚妻共度良宵,之前他怎么操你就怎么和那个女人睡觉。”

  “你是不是想说你心甘情愿被他玩弄,那可真是感人,很好,那你现在就下车,回去找他吧,求他和你在一起!”

  他叫姜可停下车。

  “出去!”他对我冷冷道。

  车子在半途停住。

  我看了他一眼,利落地开门想要走,离开他我求之不得。

  只是没走几步却被他握住,他最喜欢看我痛,果不其然,手指故意在青掉的那个地方用力揉捏,见我吃痛地皱眉又冷嘲道,“伤都还没好,跑什么跑?回去上药。”

  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像是很怕我再次逃跑似地。

  毒蛇是不是天生就这么恶劣,喜欢玩这种故意把猎物放跑然后又叼着它的脖子把它重新逮回来的游戏。

第12章

  太阳照常升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叫裴翊的男人和一个叫赵雅莉的女人订婚了而已。

  每天陷入恋爱为情愁苦的人那么多,分手和感情彻底破裂的也不在少数。

  我默默地抽完了两根烟,正准备点燃第三根,姜可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打量了我一眼,那双深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令人很不自在。

  “宋先生喜欢抽这种女人喜欢的,”他皱着鼻子谑道,“甜得腻人,我不习惯。”

  我也不习惯他那张像豺狼一样的脸,但不妨碍他总是用这张脸好奇地打量我。

  我看着外面,忽然朝他叫道,“停车。”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挑眉道,“宋先生,又怎么了?”

  我指着路边一家商场,“我要去买东西。”

  他看了一眼,有点嫌恶地皱眉,但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神情。

  “给小春买笔筒,到时候你带过去给他吧。”我答道。

  他大概也想起了那天宋稚那个被他摔坏的陶瓷笔筒,笑了笑,“那个啊,宋稚好像还挺喜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来着,要是回来发现不见了会不会哭?”

  他似乎想起宋稚哭起来的模样,怪笑着咧了咧嘴。

  宋稚哭起来嘴巴便一瘪,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落下,他很少出声,只是脸涨得通红,这才最让人心疼。

  我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他在那边过得如何?”

  他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半晌后语气尴尬地答道,“你知道,秦老先生要求比较严格。”

  秦澍的父亲是画家,有点工作狂的意味,大部分的时间便是拿着画板到处采风或是将自己关在画室里,他的性子很孤傲,为人很有点自律严苛的毛病,并且这毛病还有越增越大影响到周围人的趋势。

  秦澍不愿意和他父母住在一起多半也有这里面的原因。

  我厌烦和他打交道,因为他时常用一种长辈的说教口吻数落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睡会儿懒觉要管,在家见客穿了没领子的衣服也要说上几句,指责我待人不够礼貌诚恳。

  甚至得知我的餐厅经营多年依旧毫无起色之后还劝过我尽早放弃,转掉之后把钱好好存起来,出去找一份别的差事干着,说我这辈子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填饱肚皮,别的都暂时别去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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