跗骨之蛆 第7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门外的助理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沈先生,打扰您了,部长……还好吗?”

  他有些惊讶,少有人在和应商野度过发情期后还能全须全尾给人开门的,穿着宽松衬衫的沈砚脸色不是很好,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红痕,只是脖子上贴着一个创口贴。向来温和有礼的沈砚第一次对着助理凶巴巴的,“快把人带走。”

  应商野洗过澡了,清清爽爽地端坐在沙发上,肩膀上搭着一条黄色毛巾,手里握着遥控机,对于助理的出现目不斜视,听了话后眼角都耷拉下去,“我还不想走……”

  “你的任性到头了。”沈砚淡淡开口,于是应商野的脸色显而易见衰败下去,抠了抠身下的沙发垫,“小砚,之前你听说的订婚宴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助理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了商政联姻吗?一时间助理的手机滴滴滴滴响起来,他连忙要去看,被应商野一个眼神制止下去,讪讪地抬头,“部长,是不是该回去了?”

  “跟我没有关系。”

  “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应商野站起身来,助理自觉退出了门外。男人小心翼翼调整了自己和沈砚之间的距离,尽量让两人保持一个不会让对方厌恶又亲近的姿势,“我们之间只是签了离婚协议书,没有正式办理。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他在沈砚脸色大变之前连忙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小砚,我……能喜欢你吗?”

  “临时标记在作祟。算我做了件好事而已。”沈砚没有多给应商野一眼,寻常是占omega便宜的事在应商野这个掉了个跟头,应商野现在还记得黝黑梦境里某个温暖的触觉,后颈上贴上来的熨帖安全感,胃里暖洋洋的饱胀,这些事很难不让从来没有把哪个房产的床睡暖和过的应商野兴起一点心思。

  沈砚身上有种安定的感觉。明明在面对应商野时带着抗拒和防备,刺却很柔软,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方圆数百平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家的模样,能好好把应商野安放在那里,让夜晚的梦境也不再居无定所。

  “喜欢?”沈砚露出一点笑,很快隐下去。

  “这可不像刽子手先生会说出来的话。”

  应商野慌忙要解释,沈砚转身打断了,“D去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应商野,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生活,就不想跟你再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挺恶心的。”

第20章 泄露

  从下飞机后助理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说实话他很少看见应商野这样颓靡的样子,面上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神色,依旧是冰冷的。他皱着眉含着一支烟,低头点燃,长呼一口气,被发情期折磨了几日的身体才感觉稍稍回暖。

  “部长,您取消婚约的事情已经上新闻了,确定不要跟晚阳传媒徐总说……”

  “安排把临市要拍卖的地给晚阳传媒。”应商野摁了摁眉心,他最近额间的皱纹总是不消退,眸子还是灰暗的,但精力不减。“周五的会议通知了吗?”

  “第一次的omega权益决策书交上国会了,周五的会议已经通知下去,保守派那一块儿据说周家小儿子要参加会议。”助理查看了一遍终端,终端网络上对于刽子手先生出尔反尔的联姻讨论很是热烈。应商野向来低调,但自从爆出同没有性能力的alpha结婚,并且还作为上位方压制的新闻后,民间多出不少声音。应商野最火的那个视频不知是谁在某个商政晚宴上偷拍的,长身玉立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裤上一点褶皱也无,被微微隆起的肌肉轮廓撑起不少。身材修长模样俊俏的omega站在晚宴中央,微笑着失陪后走到角落点燃一支烟,蓝色的火苗飘乎乎于夜色里勾勒出称得上绝艳的脸。视频一出,许多人几乎原谅了应商野的欺瞒,毕竟这样的美人,谁不会多几分渴望和怜悯呢?

  “周家小儿子?”应商野定神想一想,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周亦安。”

  他记得那个小孩,保守派占据话语权的周家的唯一儿子,是个alpha,平日里总喜欢端着一张恶心的笑脸,在应商野没进入政坛之前,应家旁系曾经蠢蠢欲动想要应商野同周亦安联姻。好巧不巧的是,在联姻失败后,应商野带领应家走进了新政党,并且制定出拿捏保守派利益的omega权益书,同周家势同水火。

  更巧的是,应商野见过这个所谓的alpha在无人经过的庭院里散发出甜腻的omega信息素香味。

  ——

  深夜敲门声很重,沈砚顶着一头湿发,电子门铃中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男人举起手中的证件,被机械处理后的声音传进来,“沈先生,你涉嫌一起泄露机密案件,请开门。”

  门打开后沈砚猛地被人桎梏住,电子手铐“咔嚓”拴住了两只手,他脸色沉下来,发丝上的水一滴滴往下落,“监察院就是这么抓人的?”

  “沈先生,现在失态紧急,证据确凿,你必须跟我离开。”

  沈砚低头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文件,对方展示的那个源代码正是他两个月前同周亦安的那一笔生意。代码复杂程度超出了沈砚的预期,但作用他是很清楚的,不应该作为攻破防火墙的能力被周亦安动用。

  来人脸色很差,是D区的监察组组长黎慕阳。D区虽然绝大部分的商业和政界都朝向保守派,但监察院一支向来支持新政党,这次的事情也正是监察院率先发现的,新政党的政治文件遭受不明病毒破坏,防火墙岌岌可危,凌晨加派了数十个技术员工才不至于让政治资料暴露。查到源头,居然是应商野的前夫。

  “我没有写过这个代码。”沈砚深呼出一口气,一目十行看完了整个源代码,“有些地方被改动了,这是我同......”

  “滕辉军工的生意,周亦安是保守派重要人员之一。”黎慕阳点了点文件,“但是我们没找到任何腾辉军工的证据,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你。”

  沈砚被抓着胳膊往外走。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睡衣,如今秋风刮起,晚上十点多还是太冷了,他没有多的辩解,反倒是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倒也正常,要想再次搞垮应商野,爆出前夫偷窃政治资料是再好不过的新闻。只是他做了那颗棋子而已。

  坐到车上时沈砚有些不安,他尽量让自己坐舒服一点,开口询问,“应......部长有受到影响吗?”

  “这件事压得及时,没有曝光。但前段时间离婚的事已经让有些人对部长不满了。”黎慕阳开口几句,沈砚已经了然,“是他让你来的。”

  车里的隔板已经升上来,黎慕阳声音稍稍大了些,“我们必须赶在保守派抓人之前带你走,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周亦安拿此事做文章,会很难收场。”

  他又给应商野添了麻烦吗?沈砚沉默下来。他知道那次自己的病历单曝光对应商野的影响有多大,当时写在行程上的几场演讲紧急取消,应氏中业的股份大幅度跳水,那段时间几乎全网都在看应商野的笑话。不明白的,说他是派来针对alpha的疯子,拿捏着一个没有性功能的alpha取乐;明白些的,说他阴沟里翻船,被养的小情人拉下了水。各种各样难听的声音都有。沈砚在医院躺着的一个多月里,外面腥风血雨一片,最后应商野只是轻飘飘地跟他离了婚,什么多话都没有说。

  “去A区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都是部长吩咐的。派押解车过来也是防止舆论,希望沈先生......”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沈先生差点掉下来。黎慕阳脸色难看,车窗被敲了敲,西装革履站在风里的李锦含着一支烟,身后是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冲着沈砚摆了摆手,“小沈,好久不见。”

  腾辉军工是周亦安的资产,滕辉小公子李锦是哪边的人,不言而喻。黎慕阳破口大骂,“要当街抢人?你以为监察院都是吃白饭的?”

  “要是在A区我没这么大的本事,但现在黎长官要带着一个泄露秘密的犯人离开,没经过周先生同意,胆子还是太大了吧?”

  沈砚没来得及开口,车胎“哄”的一声瘪下去,李锦定定地看着他,“开门吧。”

  保守派的消息来得太快了,应商野在A区分身乏术,再怎么部署还是棋差一着。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沈砚只是稍稍弯腰下了车,双手被拷在身后也没有多的反应,“李总还有别的事吗?”

  “只是麻烦小沈跟我们走一趟而已。”李锦朝着毫无办法的黎慕阳抬了抬下巴,“应部长的丈夫我们是不敢轻慢的,还麻烦黎长官转告部长,周先生有不少办法可以动他的位置,劝他自己小心点。”

  “啊,说错了。”李锦毫无歉意地跟沈砚道歉,“应部长不是寻常的omega,准确些,这位是部长的夫人才对。”

  相当寂静的夜里,沈砚却低声笑了,背挺得笔直,风把这身宽松的睡衣贴得勾勒出他过分瘦削的身体,“李总,花落谁家还说不定,你倒是挺有信心的。”

  他稍稍凑近了李锦的耳朵,“看来周亦安是穷途末路了,用这么脏的手段,我还嫌碍了商野的眼。”

第21章 旧病

  换了辆车身上的镣铐没换,沈砚进车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他拷在身后的手撞在车座上,几乎能听见骨头的咔嚓声,沈砚只闭了闭眼,没多说话。

  车厢里很安静。李锦少见地没有再同沈砚说话,他大概也觉得应商野政治生涯要毁在沈砚手里。这个年轻有天赋的软件工程师能够动新政党的内部防火墙,的确有几分本事。

  沈砚不说话是觉得难受,他后颈处的腺体一阵阵在发烫,那个无法释放信息素的软肉总是一遍遍地折磨他。上次进医院医生跟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但最近这几天的药没能及时吃,腺体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在烧,像是把沈砚丢在火上炙烤。

  赶紧结束吧,他昏昏沉沉地想。

  ——

  沈砚感觉到脸上有莫名的触碰,很轻的动作,让他在昏睡中惊醒。坐在床边的周亦安凑得有些近,像是在打量他。见人醒来倒是很客气收回了手,“沈先生这么不舒服?”

  “周总手段太多,我没想到。”沈砚尽量直起身,他现在还烧着,后颈也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在昏睡时又不自觉去挠了后颈,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儿。但他不能做周亦安同应商野谈判的筹码。那些肮脏的交易同他无关。所以沈砚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嗓子低哑,偏过头咳了咳,“你想怎么样?”

  他在昏睡时周亦安让人给他注射了退烧的药,但对他后颈的血痕并不在意,似乎只是为了避免沈砚死在这里。“应商野的消息来得很快,他真是喜欢你。”

  窗外传来的刹车声似乎为了证实这件事。沈砚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看着窗外已经黄昏。这里能清楚看到窗外的景象,应商野偏爱黑色的西装,他每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总是完美的,无法挑剔的完美和端庄,脸上挂着疏离冰冷的模样,就算反对的声音如同海浪,连omega都有不支持他的决定,应商野依旧像个独行者,除了沈砚在他身边短暂停歇过,他也始终踽踽独行。

  “在我眼皮底下抢人,周家穷途末路了?”

  沈砚有两个多月没见他了,应商野瘦了不少,鼻梁上似乎换了副眼镜,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盯着自己,却让沈砚觉得安心许多。他微微露出一个笑意,只是脸色过分苍白,掩饰不了的病态。

  “应部长盯我们太紧了。”周亦安终于褪去了脸上那层长在皮肉上的虚伪笑意,客厅的信息素浓度陡然升高,浓烈的带着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席卷而来。"我要见应商珏。”

  应商野却并未受到影响,一步步迈过来,“你跟我谈条件?”

  “沈砚破坏新政党防火墙,我手里的证据足够将人送进去。你要放弃你前夫吗?”

  “我的耐心很有限,”应商野的目光偏向沈砚,“我承诺可以暂时不动周家。至于应商野珏,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见他。”

  “你最好能保下那群废物。”

  被应商野抱在怀里的人状态已经很差了,几乎无法回答应商野的任何问题。D区的医院没有应氏私人的,但现在不是能挑剔的时候。应商野在医院走廊点燃一支烟,想一想还是掐灭了,看着走过来的助理,“怎么样?”

  “是应先生的那个病,好像复发了。”

  骨子里带出来的病如同跗骨之蛆,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刺得人措手不及。沈砚趴在病床上,脱了上衣,露出后颈。医院一边处理一边摇头问应商野,“他最近没吃药吗?”

  Alpha露出来的后颈鲜血淋漓一片,那块最柔软脆弱的腺体被抓挠得一片狼狈,惨不忍睹。应商野顿一顿,“......我不知道。”

  他真是忘了。沈砚这段时间不算好过,公司的收购事情很多,沈父没有精力,沈砚就算在D区也必须隔着终端一点点解决掉所有的资产交接,包括那几天应商野的突然造访,都能让沈砚忙得头晕眼花。他没有信息素,但如同幻肢疼痛一样,根本分泌不出腺体液的后颈总是会不自觉地痒,好像在提醒主人需要消耗掉一定的腺体液。长期以往沈砚必须通过吃药解决。结果又碰上李锦带人劫车,他在半梦半醒间火好像烧进了骨头里,痒到百爪挠心,无知无觉里把腺体挠到这副模样。

  一块块鲜红的纱布被扔进垃圾桶,沈砚还没恢复知觉,并不知道治疗室里有人直直看着自己的后颈。应商野觉得手脚冰凉。他当然知道沈砚的病,只是不在意。不管是形同虚设的一年的婚姻关系里,还是在那几个月中的囚禁脱敏治疗,他都不知道原来沈砚曾经痛苦成这样。腺体连接着脑内的神经,如果沈砚有一点不小心挠得过重,很有可能导致死亡。

  应商野有些看不下去。他想转身走开,躺在床上的人传来微弱的声音,“应商野......”

  他被这句话绊住了脚,踌躇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出了病房。

  等到沈砚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A区的应氏私人医院里,脖子上缠着一层纱布,面色有些差,手里握着一瓶医生刚刚给他的半透明的液体,看着有些眼熟。周围有淡淡的朗姆酒信息素环绕,一沈砚漫不经心想起刚才的医嘱:“你的身体之前有过omega信息素的交缠,对腺体的一定修复有很大帮助。这里是一瓶合成omega腺体液,每天往后颈抹一些,很有好处。”

  他凑近了瓶子闻了闻,是浓郁的朗姆酒味道,同应商野的相差无几,意外地让他被病症弄得焦躁不安的心绪平静了许多,连着麻醉剂逐渐消退后弥漫上来的痛觉都好一些了。

  现在的合成腺体液都有这么高的相似度了?

第22章 秘密

  二十一章有加入的新剧情,建议再看一遍,否则看这章会对人物关系有点懵

  合成腺体液滴到后颈的感觉有些奇怪,沈砚打了个哆嗦。朗姆酒的味道并不冲人,是相当温和的,同应商野的信息素带来的攻击性相差甚远,很舒服,一点点渗入腺体的omega信息素逐渐包容着自己饱受创伤的腺体,仿佛让疲惫孤独的alpha找到了归宿。

  世界是公平的,上帝给了alpha独一无二的强健体魄,足以让他人臣服的信息素,让omega能轻易被挑起情动的味道,但所有alpha在得到一个omega前内心都是一片荒芜的,离开母体之后他们很难再拥有被人珍爱和保护的感觉。唯独属于自己的omega的信息素和抚摸安慰能让贫瘠的土地再次汲取养分。

  “呼。”沈砚吐出一口气,投放到墙壁上的新闻还在播报,保守派和新政党之间的竞争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最近忙到神龙不见尾应商野也频频出现,他总是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黑发后梳,比起政客,应商野更像商人,他很会评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价值,尽量压榨干净收为己用。但最近出现的应商野身上带着连妆容都很难修饰的疲惫,沈砚随意撇过头去,就看见应商野手上的婚戒,并不很精致的款式,牢牢卡在无名指上,倒是很光亮,主人大概经常拿去保养。听到一个记者的提问,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否认,“网上所流传的同晚阳传媒的联姻是假的,我还不用拿婚姻做交易。”

  随后他抬起头来看向镜头,就好像知道镜头的另一端有人注视着自己,或者说听着自己的答案,“我有爱人,闹了些矛盾,还在哄。”

  明明屋里只有一个人,沈砚还是很不自在地关了终端,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太了解应商野了,这个如同最狡诈的商人一样的政坛贵客或许连感情也可以拿来赌注。如果他只是为了在公众面前营造一个合格妻子的模样呢?沈砚扣了扣身下的床单,这么想好像没错,只是......他有些难受。

  ——

  “应商野好久没把一个人逼到这个份上了。”沈砚难得能出去一次,他的病经不起太多折腾,只能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稍稍转转。也就是坐着休息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不速之客,周亦安朝沈砚露出一个矜持的笑意,“沈砚,你很厉害。”

  “是攻破防火墙厉害,还是能跟应商野结婚厉害?”沈砚很不耐烦,他所有的厌恶和抗拒都摆在脸上,但来人一点不觉得尴尬,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杖站起来,“沈砚,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保守派的第一候选人,想不认识你都难。”沈砚闭着眼睛,“有正经事找应商野。你们之间的争斗还要牵扯到政敌的前夫,也够不上台面了。”

  “应商野把你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你自曝自己的病症和身份,我还真查不出你是谁。”周亦安在不动怒的时候都显得很好相处,一双圆眼睛微微眯着,挽起来的一截袖子能看到小臂流畅的肌肉曲线。他稍稍凑近一点,沈砚都能闻到这人身上伏特加味的alpha信息素,并不温和,是带着刺和敌意的,但周亦安脸上的笑意并没有收回来,亮黄色的眸子眨了眨,“我是很佩服你,应商野那种没有心的冷血动物,对待敌人随时能下刀的疯子,居然也有弱点。”

  “应商野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差。”沈砚抬眼看到周亦安手里明晃晃的枪,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四周那股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烈,几乎要化作实体咬上沈砚的喉咙。他皱眉后退几步,“应商野。”

  “借我哥的信息素这么嚣张,周亦安,这五年你还真是毫无长进。”一脸阴霾的应商野从无人注意的角落走出来,朗姆酒的味道轻易中和了伏特加的清香,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信息素一脉同源,根本无法相互伤害攻击。周亦安反而笑了,眼里有种破釜沉舟的喜悦,“我猜的不错,你的确重视他。刽子手有软肋了,你能用应商珏威胁我,那保守派是不是也能给应家一点礼物呢?”他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保镖已经被应商野的人控制住,这个长着同自己爱人有五分相似的疯子踱步走来,明明也只是个毫无用处的omega而已,周亦安被掐住了脖子,死死咬着牙挣脱不开。沈砚抱着手站在身后,有点担心应商野一个不小心把人弄死了。他是了解应商野的手劲的,眼前这个据说是应商野亲哥前男友的人看起来经不起应商野一拳头。他还没来得劝,看到应商野居然从口袋立掏出一把匕首来,猛地瞳孔都放大了,“你——”

  沈砚没能阻止,眼前这个总是挂着虚伪笑意的政客后颈被匕首刺穿,周亦安痛得尖叫,泪水止不住涌出来,后颈的皮肤被划开,藏着最珍贵腺体的地方,有两块血淋淋的软肉如同心脏一般跳动,迅速有穿着白大褂的人陆续跑出来,接住了应商野手里的人,朝应商野点了点头,“放心吧部长,手术会顺利的。”

  周亦安没猜到应商野有多重视自己的丈夫。在那次劫车事件过后,周亦安故意给媒体放出似是而非的假新闻,让应商野陷入舆论的风波中。但就算不在A区,应商野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病房里蹲守了一周,才得到沈砚五分钟的说话机会,风尘仆仆的omega摘下眼镜,一脸疲惫地牵住沈砚的手,“小砚,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现在局势紧张,保守派那边有人很可能为了威胁我从而伤害你,好好呆在这里养病,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这不关我的事。”

  “我会跟你解释的,听我解释,小砚。”应商野在沈砚挣扎前抱住了日思夜想的人,满足地埋在alpha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alpha的后颈没有任何的可以抚慰应商野的信息素,但那里融合了一股朗姆酒的味道,像是烙印一般张牙舞爪宣告所有权。“我只是会担心你,这些都怪我,都怪我。”

  ——

  后颈止不住血的周亦安迅速被打了一针止痛剂,十几个医护人员动作很轻,一点没惊动周围的店铺,将人抬了出去。应商野一脸漠然地用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刚才那个用刀割开周亦安后颈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就算应商野大致跟他说过一点周亦安和应家长子的关系,他还是没忍住干呕一声,转头看着应商野。

  “刚才那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