跗骨之蛆 第8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应商野很平静地走到水龙头下冲洗一双带血的手,一边洗一边回答,“周亦安是我哥的前男友,如假包换的omega,为了解决周家最有可能的政敌,也因为我哥的信息素和周亦安匹配度最高,他设计炸伤了我哥,切走了我哥一半的腺体,装在自己的后颈上。”

  周家是几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家族,上下严格分明,长幼尊卑那一套东西是外人很难想象的。周本家唯一的孩子是个omega,注定要继承保守派的男孩,对手是应家几代以来最优秀的继承人应商珏,三十岁就已经累累战功做到上校的人,谁都不相信会有胜算。

  “周亦安,毁了应家的继承人。如果你能做到,联盟是周家的,也会是你的。”

  二十五岁前的应商野在大哥的荫蔽下长大。就算为了成为alpha吃了不少苦头,作为应氏中业的总裁,商界的路子一直有应商珏保驾护航。直到得知应商珏被炸伤甚至于失去一半腺体的消息,他不得不迅速成长进入政坛,守住最后能抗衡保守派的势力,在仇恨和怒火鞭策下站稳脚跟,才能替应商珏找回属于应家的东西。

  应商野同亲哥哥长得很像,也就是这几年才越来越有各自的模样。为了保护兄长,应商野将所有应商珏的信息归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那个十六岁就进入政坛的青年,蛰伏五年的时间,才等到保守派焦头烂额,不得不让周亦安从国外回来。

  沈砚被震惊到有些说不出话,应商野却转过身来,他有些克制,双手不敢动弹,只是头靠在沈砚的肩膀上,不一会儿,沈砚就感觉肩头有些温热的湿润。

  “还好,你还在......”

  应商珏(jue)

第23章 收获

  应商野整个人软绵绵倒下去的时候,沈砚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累。

  周亦安平常根本不会暴露任何能被应商野抓到的机会,保守派的人向来谨慎到如同缩头乌龟,更可况他是保守派第一发言人。要不是这人因为应商珏的事乱了阵脚回国,应商野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连轴转了两个月,自从周亦安回国后,他一面要解决最近保守派带来的数不清的麻烦和舆论压力,顶着omega权益书上台通过投票,一方面还要死盯着周亦安的动态,担心沈砚的安危。原本就经不起太多折腾的身体彻底倒下去,瘫在沈砚怀里,一如沈砚初见他时无害软绵的正常omega模样。

  沈砚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将人背起来,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这家伙的体重,害得他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差点踉跄一下,一步步往回走。

  说不动心是假话。在真正离开应商野后沈砚才第一次看到应商野完整的模样。他在网络上是十分光鲜的,年纪轻轻作为应氏的董事长,执掌着新政党的政坛贵客,足够出色的模样,引得不少人趋之若鹜。但这样的位置作为一个omega的应商野,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才能站在这里。那些脆弱的发情期的模样,软绵绵哭出来的模样,一张俊俏的脸撒娇蹭在沈砚肩膀上的模样,都只有他才见过。

  作为应商野的alpha的身份,只有沈砚才见过。

  讨好的,苦心孤诣的,哀求谅解的应商野。

  沈砚将人放在床上,盯着那张明显操劳过度,嘴唇都缺少血色的脸,微微叹口气,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他想起过来前应商野的助理没忍住才跟他说的话,“沈先生,其实部长今天这么没精神……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两个月前抽了一管子腺体液。您知道的,他一直腺体有问题,但是知道您的那个病需要omega信息素的安抚,平常最好的合成腺体液也不如真正的,所以还是冒着发情期彻底紊乱的危险抽了。我说这些没有要替部长卖惨的意思,就是……部长他真的挺惨的。”

  应商野这么精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选了一个说话结结巴巴的助理,沈砚没有做声。但现在,他沉默着将腺体液滴在自己的后颈,感受着omega信息素的柔和将自己彻底包裹,一点点带走腺体的痛痒和不适,突然觉得这刺鼻的朗姆酒莫名带上了能醉人的芬芳。

  被稍稍偏过头去的应商野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那块柔软的腺体位置有一个通红的针孔,比寻常的针孔大了三倍,就算过了两个月,针孔依旧清晰可见,如此清晰地透露出omega毫无防备付出的模样。

  沈砚想起那天在医院麻醉过后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的神色如冰的应商野,深黑色的眸子盯着自己还渗血的后颈,沉着脸毫无表情,冷淡到称得上凶恶。

  他垂下眸子,看着睡梦中都很不安稳的应商野,低下头握住了对方的手。

  “快醒来吧。”

  ——

  周亦安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是令人恶心的纯白色,一大片的白,刺眼得很。整个脖子都在痛,僵硬着无法转头。他好像连手指都动不了,嗓子发不出声音,直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停在自己的面前,才在模糊视线里看到一头稍长的黑发,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在贴着“禁止吸烟”的医院点燃了一支烟。

  应商野心情很好,特别是在吃了沈砚的一碗面条后,他的亲亲老公别扭着样子替他洗手作羹汤,面上虽不见半点笑意,却还要催促他“快点吃”,结果说完话还要脸红的样子,可爱到应商野差点没忍住上前要亲一口,还是念了好多遍“不克制没老公”后才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贼心。现在看着周亦安这个半死不活脖颈缠满绷带的样子就更舒坦了,呼出一个烟圈,“保守派很久没暴露过弱点了,难得这次落在我手上。”

  周亦安很艰难地露出一个笑,那个笑并不虚假,好像如释负重,“应商珏……呢?”

  他的嗓音沙哑到难听,应商野并未做回答,隔了好一会儿,周亦安才动了动手指,“他醒了吗?”

  “告诉我……应商野。”

  应商野摁灭了烟,转身要出去,身后的人急促喘息起来,完全不能动弹的人因为使劲浑身发抖,冷汗都冒出来,短发在额前糊成一团,“应商珏呢!”

  “他醒了,还在观察期。”应商野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周亦安这个下一秒好像就要昏厥的样子,还是加了一句,“他说要见你。”

  “如果你没死,就滚去见我哥。”

  ——

  应商珏醒的消息已经被应商野封锁,最大的负担已经放下,应商野乐得放下最近所有的琐事,连斗得天昏地暗的保守派都不管了,反正周亦安现在在应家手里,保守派群龙无首又找不到证据是应商野扣押的人,没有找麻烦的家伙,应商野自然要把所有精力拿去追老婆……不,老公。

  “小砚。”应商野笑眯眯地在过分空旷的厨房里转悠,沈砚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说话,只是劝了几句沈砚便沉默地收拾好东西住进了应商野为他置办的地方。应商野其实想带他回之前的小别墅,但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还是讪讪地放下了这个念头。锅子里传来一阵阵香气,是炖着的调养的汤,在沈砚伸手之前应商野已经过去将锅子端起来,“你别动,快去吃饭。”

  沈砚似乎已经默认了应商野每天在这里蹭饭。只是从来说一不二的人会在天黑之前离开,不让沈砚有半点不舒服的地方。他在吃饭间隙抬头看着终端,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第一份omega权益书,如果能顺利通过,这个世界的传统规律将会被打破,omega也能得到独立生活和平等工作的机会。沈砚向来是omega平权主义者,但真正做到这一点的男人,正穿着宽松的毛衣坐在餐桌前,满足地喝下一口汤,一点看不出大半年前那个杀戮果决的刽子手政客模样。

  “下雪了。”应商野出声才让沈砚猛地回神过来,他长得太好看,这样满目含情的样子看着沈砚,实在很难让人招架得住,“小砚,你喜欢下雪吗?”

  “还行吧。”沈砚垂下眸子,眼神飘散,不敢聚焦。

  应商野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水晶球,稍稍晃一晃里头便雪花飞舞,球体里两个小人相互依偎站立在雪中,伞也没举一把,任由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上。应商野的笑意很淡,他不擅长太真诚的笑,但沈砚能读懂这人眼里的欣喜和紧张,“喜欢吗?”

  今天是新月元年,冬季第五十二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omega权益书以半票以上的结果通过。

  沈砚成了应商野的男朋友。

  收到男朋友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水晶球,以及一个淡淡的吻。

第24章 爱你

  应商野的动作雷厉风行,在成功获得沈砚“男朋友许可”后迅速连人带行李搬进了沈砚的房子,这个应商野小心翼翼为沈砚准备的房子只是几周的时间,已经到处都是沈砚的气息,明明没有alpha信息素,应商野还是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反手将人搂在怀里,“宝贝的味道真好闻~”

  他就凑在沈砚已经结疤的腺体上,微微吐出一口气,就看着人没忍住瑟缩一下,沈砚这段时间一直用的都是应商野的腺体液,于是整个人身上都带着朗姆酒的omega信息素味道,就好像被这个强势的omega标记了地盘,恶狠狠地朝外人宣誓领地。

  “……喘不过气了。”应商野相当愉悦地看着脸红连害羞都不好意思的沈砚,狠狠亲了他两口,他之前没发现过沈砚还有这样生动的模样,要生气的,害羞得耳尖红透了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原来怎么那么混账。他“吧唧”一口再亲上去,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凑近沈砚的耳朵,“小砚,我今天是不是可以……”

  这是交往的第一周,沈砚红了脸吻住了应商野的唇,应商野的动作有些急躁,西装随意扔在地上,alpha这时的占有欲显现出来,两个人拥吻着走向浴室简直像是在打仗,更不用说一瞬间爆炸开来的朗姆酒香味。沈砚擦了一把应商野脸上的水珠,二人赤裸相对,温度炙热,不确定问,“你的发情期提前了?”

  应商野的发情期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长时间的禁欲和心力憔悴,就连应商野的身体都无法分神去享受该有性爱。眼前的omega浑身染上一层赤色,黑色眸子里带着水光,低低“嗯”一声,下手开始有些没轻没重,“宝贝,我好想你……嘶,怎么这么干?”

  捅进身体的手指有些太快了,沈砚瞪了应商野一眼,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润滑液呢?”

  Alpha的身体无法分泌足够的液体,应商野从脱在一旁的裤子里掏出润滑液,想了想没忍住笑了一声。沈砚皱着眉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啊,没事,只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应商野抬了抬腿,沈砚清晰地看见有晶莹的液体从应商野股间淌出来,他嗤笑一声转过身,抬着脚蹭了蹭应商野的大腿内侧,褐色的眼睛第一次在应商野面前透出几分勾引人的意味,“应商野,什么时候让我操一回?”

  “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话音刚落,沈砚被抱着坐到洗漱台上,双腿大开,应商野同他接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随手将润滑液扔到垃圾桶内,嗓音低哑,“小砚,看来我们不需要这个了。”

  再次伸进沈砚后穴的手指带着浓烈的朗姆酒香,润滑液的确不能同天然omega身体分泌出来的爱液相比,沈砚的身体本就对应商野的信息素相当敏感,更何况是这样直接注入的信息素味道,他在手指进出几下后就彻底软了腰,被抬起下巴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雾气被应商野擦干净了,胸口的乳尖被掐到发红发烂,沈砚半张着嘴,感受身体逐渐吞下应商野过分尺寸的性器,颤到无法出声,后颈应商野的黑发蹭过去,还没全好的腺体已经开始发痒,身体叫嚣着需要omega的接近和性爱。小腹饱胀又痛又痒,沈砚转过脸来,亲了亲应商野的侧脸,“快点……我想要了。”

  浴室不是长久的战地。沈砚颤抖着高潮一次后被抱着回到大床上,跨坐在应商野身上摇着屁股吞下那根凶器,应商野半躺着抚慰爱人那根软绵只能滴水的阴茎,抚摸沈砚敏感的大腿内侧,腰腹猛地往上用力,听到沈砚哀叫着喘气出声。他的宝贝,合该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原本锐利的alpha在他的身上化成了一滩水,由着应商野的动作起起伏伏。沈砚尖叫一声,后穴有滴滴答答的水液流出来,在抽插中被搅成白沫。他慌忙摇头,说话都被撞到破碎,“怎么……怎么回事……”

  内里有个敏感的软肉几次被应商野撞到,如同电击一般的快感席卷了大脑。沈砚哆哆嗦嗦想逃,应商野起身将人桎梏住,嘴上的话语温顺粘人,身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对不起小砚,我之前给你用过药,刺激生殖腔二次发育的……别怕,这药合法……”

  沈砚想骂人,但是过分刺激的快感已经让他无法理智地组织好一句话,在攻势下彻底臣服的生殖腔终于回归了原始的生殖本能,它畏畏缩缩打开一点小口,很快就被粗大的性器顶进去,沈砚的眼泪一下就没能止住,多余的眼白翻出来,生殖腔涌出大量的清液,一股股浇在性器顶端,魅惑又勾人地渴望着精液的浇灌。

  “真紧……宝贝的生殖腔……能为我怀孕吗?”应商野咬住了沈砚的后颈,小心避开了还留着伤疤的腺体,似乎只是为了发泄想要标记的冲动,哪怕他是个omega。生殖腔的柔软和紧致比穴道内还要过火,更何况沈砚的生殖腔没有完全成熟,死死压迫着应商野的性器,像小嘴一样拼命吮吸,应商野忍住了暴戾的冲动,只是狠狠在沈砚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听到怀里的人呜咽着喊疼,才继续大力在爱人体内抽插。“真可惜,我没法成结。”应商野搂着完全失神的沈砚叹口气,“不能彻底标记你,让你浑身上下永远保持我的味道,应该是成为omega最大的遗憾。”

  沈砚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身上人的气息太过于凌冽威胁,本能让他挣扎着逃离,但骑乘的姿势让性器进的很深,窄小的生殖腔口死死卡着应商野的阴茎,谄媚地等待着最后的浇灌。他只能徒劳无功地在应商野的后背抓挠出几道印子,像是泄愤一样,“应商野你——啊”

  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射在生殖腔内,被药物催熟的生殖腔简直如同omega一样发了大水,弄得沈砚整个屁股都是滑溜溜湿漉漉的。后穴高潮让沈砚失禁了,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硬不起来的性器淅淅沥沥流出水液,腥臊的尿液弄脏了应商野的小腹,也弄脏了床单。

  他们在最原始最低级的快感中回到了野兽时代,但在一切结束后,应商野抚摸着沈砚的脊背,一遍一遍安抚着接受了太多快感到现在还有些瑟缩痉挛的人,亲吻他的耳尖和嘴角,像是交媾后相互安抚的雄狮。

  “小砚,喜欢我吗?”

  “……嗯。”

  他是喜欢应商野的,喜欢到愿意摒弃自然界正常的生理构造,用一个残缺的身体去接纳另一个并不完美的爱人。直到身体被所有的爱意填满。

  屋内浓郁的信息素逐渐散去,应商野搂着睡着的爱人,偷偷摸摸在沈砚无名指上套上一个指环。

第25章 完 一家

  “小砚,明天去见我哥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砚还腰酸背痛的,应商野的发情期一直不稳定,听杨桥说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alpha的气息灌溉,应商野心情也不错,在alpha的引诱下总是被动发情,虽然沈砚一直抱有怀疑态度认为应商野只是为了给上床找个借口。

  沈砚并不羞于承认他有多喜欢应商野。只是在这么适合再耳鬓厮磨的时候被扔下来一颗重磅炸弹他还是愣了几秒,猛地坐起来,“什么?!”

  沈砚呆愣楞的模样太可爱了,应商野没忍住往前亲了一口,伸手抚摸青年脖颈上一个明显的牙印,“怎么?害怕了?”

  这段时间沈砚在应商野嘴里得知了很多应商珏的消息,因为应商珏已经清醒,所以之前被应家压下去的关于他的过去也逐渐放出来。人是很容易健忘的动物,短短五年的时间政坛和终端网络就能把一个为了A国呕心沥血过的中将忘得一干二净,但同时人又是很容易记仇的,应家稍微松一松,铺天盖地的消息便像海浪般涌出来,逼迫人不得不去回忆过往。

  沈砚有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曾经几乎是摄政王一样存在的应家长子,沈砚在读完那一长串履历后感觉要见的简直是太上皇,而自己是新帝床上的祸害,当事人还笑眯眯着撑着脑袋看着沈砚,“真的不去见你大舅子吗?”

  真alpha不能说自己不行,沈砚当然也不能。

  真要见应商珏的前天晚上沈砚在镜子前看了很久的衣服,看到应商野都有些吃味,走上前搂住刚洗过澡的沈砚,埋在对方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闻到自己的那股朗姆酒香,“宝贝,你见我都没这么正式过。”

  沈砚瞧过来的眼神有些嗔怪,“我们……什么关系。”

  他很少会说好听的话,沈砚面皮薄,总是能从锁骨一路红到耳根,就算是听应商野说骚话也羞恼得很。唯独在床上被弄得厉害了才会哼哼唧唧呜咽两句应商野喜欢的。应商野爱死了沈砚害羞的样子,也不去逼他,只是凑着上去讨亲吻。听到沈砚这句话应商野呼吸沉重起来,沈砚察觉到屁股上顶着的东西才觉得危险,一连后退几步,警惕地瞧着应商野:“你要有点分寸,明天要去见你哥。”

  “别一天到晚哥哥哥的,怎么不见你叫我一声哥哥。”应商野将人扛起来扔床上,干脆利索地让那件五位数的衬衫掉了扣子,“叫我哥哥今晚就放过你。”

  ——

  “进。”

  沈砚被应商野牵着手进去时憋了一手心的汗,他慢慢挪进去,看见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同应商野五分相似的男人,只是眉眼间显得倦意很深,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手中的终端,黑发凌乱,同应商野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眼以及浑身上下弥漫着的冷淡气息。抬头看一眼后摘下了眼睛,露出布满针孔的一截胳膊,“沈砚。”

  “……商珏哥。”应商野让他这么叫,沈砚便叫了,话刚出口又觉得后悔。毕竟应商野本人在这一个多月里已经又黏又亲像只大猫,很难再让沈砚回想起应商野站在偌大的会议堂中的发言台上,沉着眼睛看向镜头的一瞬间实在骇人。但应商珏不一样,这么叫沈砚总有种攀附上皇亲国戚的错觉,讪讪后退一步,被应商野搂住了腰,“哥,这是我丈夫。”

  “三十岁,也该成家了。”应商珏皱皱眉,“这是被你骗过来的吧?”

  嗯?沈砚一愣,应商野却笑了,“哥,别闹我。好不容易追到的老公,不敢轻易脱手了。”

  沈砚觉得一点点尴尬。但应商珏毫无恶意,闲聊几句,其实在应商野面前也就是个年长了五岁的哥哥,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多亲昵,但很默契,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新政党接下来的走向,如此轻易地在一个病房内商量好了这个国家和所有性别的人将会迎来一个怎样的未来。

  沈砚默默想着,自己挑人的眼光也不算太差。

  应商野快要走的时候,才很突兀问了一句,“周亦安呢?”

  沈砚看到眼前冰冷坚硬如同军刺一样的男人气息低下去,沉默一会儿,“他会为应家生一个孩子,作为代价。”

  ——

  这个新年过得十分热闹。先是应商野不怕死地上沈家提亲,下雪天被沈父一扫帚赶了出来,干脆就在雪地里跪着。到底还是沈母懂儿子,“随他们小孩子去吧,小砚不是那种不记教训的人。”

  这事沈砚是相当幸灾乐祸的。他不再介意之前在应商野身上吃过的苦头,只是迈着步子走到跪在雪地里的人面前,笑意满是狡黠意味,“应商野,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岳父这一扫帚太轻了。”应商野语气里都是遗憾,“其实他该捅我一刀的,但你舍不得。”

  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的媒体拍到了新政党的刽子手先生跪在老婆面前的样子,应商野正在逐渐退出政坛,应商珏慢慢走到民众的眼前来,而保守派完全衰败下去。新闻里大肆宣扬“已离婚夫夫破镜重圆吗?”“应部长深夜跪在前夫面前求情究竟为何?”

  这事在终端上发酵一月后,应商野的认证终端上传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结婚证,一张是沈砚的孕照彩超。

  配文: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