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 第33章

作者:未缺 标签: 穿越重生

  容不念都做好肉搏的准备了,白泽却没如同他想象的一样拔剑威胁。

  地砖上传来“砰”的一声,容不念被吓了一跳,火还没发出来就熄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有话好好说啊,你这是干什么?”

  这下手忙脚乱的成了容不念,因此他也没听出来白泽话里混乱的称呼。

  “小九之前肯把遗物托付给您就说明了一切,”白泽的声音低不可闻:“求您了,如果实在救不了,给他一个解脱也是好的……”

  “……”

  ——

  站在殿外时容不念还觉得白泽这是赶鸭子上架,心想自己可真是会揽活,这下山还没几天呢,各行各业做了个遍,现在都的开始跳大神了。

  子路和江子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答应人家要进去之后才传信说到了帝都要人来接。白泽接到信儿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出城去了,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内侍跟在身边带路。

  据说是看着天苍帝长大的。

  有这份情谊在,也不知道待会儿慕容殊生气的时候能不能拦上一拦……还是算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心想罪还是年轻人受吧,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要是伤到哪就不好了。

  容不念自嘲的笑笑,刚要走过去就看见门口的侍卫正在整齐划一的行礼,腰间的刀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他来时图方便没走正路,只抄一边的廊道走,现在只看到一身素白削瘦的人影。

  他脚步不由顿了下,问道:“那是谁?”

  旁边的老内侍及时回话:“那是小聂相。”

  “原来这就是小聂相啊。”容不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这位小聂相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发髻精致,及腰长发也只是简单绾起,不见半分多余的装饰,看背影也比门口的侍卫单薄了不少,侧面看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人。但她迈步时脊背挺直,下巴微抬,无端让人联想到文人墨客笔下的墨竹风骨。

  老内侍看容不念对着聂相出神,担心他失了礼数又误了时辰,在旁好心提醒道:“仙长,咱们到了——”

  “啊,”容不念猛然回神,也冲他微微笑道,“麻烦您了。”

  作者有话说:

  著名白切黑艺术家——小聂出场!

第61章 造恶业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容不念自外边进来一时没适应的了,低头打了两个喷嚏之后终于明白了之前白泽身上的熏香味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容不念揉揉鼻子,企图适应一下屋里浓重的香味——现在他还没见到慕容殊,迈步时还差点儿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殿门关归关,远不至于这么昏暗,可问题是大殿里多了很多彩色的绸带,横七竖八的悬挂在横梁上,看久了让人眼花。

  乍一看见他还以为自己进了染坊。

  就这么半摸索着迈过两道门槛后,他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慕容殊。说他现在是行尸走肉都能算夸奖,立春这几天大病一场,容不念原本以为那就是行尸走肉了,结果现在又见了他。

  看见慕容殊短短几天就变成这样,容不念心里那点对小聂相可以自由出入皇帝寝宫的疑问也忘了个一干二净。想起燕景之前嘱托自己的事情,他硬着头皮开口:“还请陛下节哀,天苍的子民还……”

  “小九不在了,我还管他们做什么?”

  被他噎了一下,容不念老老实实地换了话术:“燕景也不希望您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九?”他哼笑了一声,“他巴不得我日日受苦,生不如死……”

  “……”

  就在容不念还在想这话该怎么接的时候,天苍帝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有过很心爱的东西吗?”

  容不念心道有门,只要慕容殊还说话、肯交流就万事好说:“其实我——”

  “我有过,可是都没能留得住……”慕容殊垂着头,四散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他留下来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

  “你肯定知道,你是天玄门的人,你们这些人总是会些奇术的。”

  “……”

  容不念悻悻地闭上了嘴,他算是明白了,慕容殊根本不是在问自己,问话时也没指望自己回答。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他抬头时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活像是伤心过度在说胡话。

  容不念心说我可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了,但问题是我人微言轻,你也不听我说啊。

  “我到燕国之前养过只狼,它被送来的时候还没满月,喜欢轻轻地用牙齿磨吮我的手指,不重,还很可爱,我也很喜欢,索性也就不管它,更不会因为这个打它,可我没想到后来它咬伤了我父王的宠妃。”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喜欢一个人,是会害了他的。”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容不念听在耳里却觉得慕容殊的话别有深意:“所以陛下想说之前那样拘束燕公子是为他好?”

  “不,我是想说——”容不念看见他袖下闪过一道寒光,“容少侠要好好斟酌一下自己还想不想回千机山复命。”

  “……”

  容不念略微把剑推开了点:“其实…您可能对我的任务有点误解,我是来找匕首的,委托是你放上去的,能不能复命还是得看找不找得到东西,别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慕容殊不说话,看他的眼神像只孤注一掷的独狼。

  “不是我不帮你……”容不念看着正对自己的剑尖苦笑了声,“是我帮不了你啊,早干嘛去了……”

  剑都指着脖子了自己反而没抖,容不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这和他们之前商量的结果有出入。

  容不念本来也没准备瞒着殷辞,去落仙涧时就把小木匣并燕景的事交代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是没来得及说,更何况,殷辞看他说话时的表情,未必就不知道燕景和这位天苍皇帝的纠葛。

  回来后慕容殊抱着燕景不出门,连带着他这个“帮凶”也有点被禁足的意思,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慕容殊是在迁怒旁人。殷辞出门之前还特地交代自己不要跟慕容殊对着来,要是慕容殊差人来叫他也尽管跟着去,就算是真要他把人救活也只管答应,万事等他回来再解决。

  说这话时的殷辞活像他哥哥。

  容不念答应得好好的还目送着殷辞出了门,扭头就发消息通知了掌门师兄。难得的是这个点云栖鹤也没歇息,下一刻乾坤袋里的小笛子就微微晃动起来。

  “师弟?”

  “噢,”听见声音容不念下意识挺了挺背,“师兄晚上好。”

  “你现在还在帝都?”

  提起这个容不念就烦,他挠挠头,又没骨头似的趴回榻边:“是呀,皇帝的小情人没了,之前见过他的就我一个人,结果现在人被他自己作没了反而扣着我不放,和我要人……”

  他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期望掌门师兄靠店谱,可以在他被天苍帝斩立决前赶过来救人,就像神兵天降那样。可那头一时没说话,容不念只当他也在为难,没忍住哭丧着脸说:“师兄你要救救我呀,你要是不出手估计就见不到我啦,你师弟这才出来见识没几天,好日子更是一天都没过的上,云闲的课我还没上完……再说了要是我罪有应得我绝无二话,可我是被冤枉的呀,我真是就是跟人家蹭个酒喝,什么都没干啊,可他现在就要我小命,这也太霸道了吧……师兄师兄,你忍心见到我这么惨嘛?师兄师兄……”

  云栖鹤迟了一会儿才开口:“放心,你是我师弟,他不敢动你。”

  “师兄,你是在笑么?”容不念从他语气里察觉出点不对来,“笑我?”

  “没有。”云栖鹤否认的极快。

  “好吧,其实师兄笑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其实殷辞来之前他就喝了点酒,现在酒劲上来,他整个人说话都太利索了,“还是师兄好哇,有事就找师兄……师兄你也不要嫌我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想告诉你,感觉你知道了就什么事就不算事,没办法啊,师兄你看起来厉害了,我是你师弟,你肯定护着我呀,其实我也不是怕…对了,你还不不知道吧,殷辞现在和我待在一块,他现在可厉害了,那也是相当靠得住,按理说这事儿也能解决,但我就是……”他的越说越低,“我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

  容不念抱着自己的乾坤袋碎碎念,头一次觉得自己身份还挺金贵的。

  云栖鹤没再说话,听到那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之后就切断了通讯。

  他们之前隔着千万里,所以云栖鹤看不到他的师弟压根没闭眼,而是拉着张苦瓜脸抱头蹲在床边,看起来马上就要吐了。

  容不念是没有睡着,但脑子确实是不太清醒了,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刚刚听见云栖鹤说话居然还差点哭出来。

  殷辞现在确实靠得住,但他清楚殷辞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被人为难,他也知道以殷辞的身份让人死而复生或许有难度,但是收拾一个没有灵力的人间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他就是没由来的担心,担心的慌了神,以至于要找个人好好倾诉一下,就好像他知道殷辞之前做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这和他给云栖鹤传讯是一个道理,明明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云栖鹤守着千机山的大阵不会轻易出来,可他自觉做了错事,不自主地就想告诉师兄。

  原来喝醉了的他和七八岁的孩子没区别,做错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要找家长。

  “容不念!”

  “容不念……”

  “师弟。”

  “不念。”

  “哥哥——”

  梦里似乎有人在喊他,可现在容不念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记不得自己要找谁了。

  作者有话说:

  对了,最近换季天气不稳定,看文的宝子们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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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造恶业

  由此可见醉鬼的记忆真的靠不住,之前商量好的说辞现在成了过眼烟云,容不念张嘴的时候脑子一抽,话就变成了“不知道”、“不清楚”和“不可能”。

  明显现在不是讲道理的好时机,这一套说辞只能让面前的人更生气,他只能看到闪着寒光的剑锋缓缓逼近,慕容殊阴恻恻地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不念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居然还有空分神想掌门师兄这回算是说错了,正常人动自己得掂量掂量天玄门的地位,可慕容殊不一样啊。慕容殊现在就是个青年丧偶的失心疯,一副不把自己挫骨扬灰就难解心头之恨的表情,看起来给判斩立决都是开恩,要是没人来拦着点,那他今天可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也不知道云闲授课之余少了个上蹿下跳的学生会不会想他。

  就这么一小会儿,认识的人在容不念脑子里过了个遍,唯独没有殷辞。不知怎么的,他一想到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殷辞就难以自抑的难过和担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为堂堂不夜城主担心什么。

  这一想,容不念反而没那么慌了,看向慕容殊的眼神都带着点慈祥,在外人看来是随时可以为自己念一段往生咒的程度。

  “那你就给小九陪葬吧,”大概是被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给惹怒了,慕容殊手上的劲又大了些,容不念感觉他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起来似哭非笑:“你——”

  大门在这时忽然被踢开,一道刺眼的光从门口照进来:“放你娘的屁,你给我住手——”

  犹如天降的不是殷辞也不是掌门师兄,来的居然是江子陵。

  他身后还跟着去而复返的白泽和气喘吁吁的子路,再后面是一群慌里慌张的内侍,容不念这才看清刚刚的光其实是他随手掷出的佩剑。

  “锵——”

  说话间慕容殊手里的长剑被打落在地,连带着整个人都失去支撑似的跪在了地上,浑身着地,是个很狼狈的姿势。

  “喂,你没事吧?”江子陵一把将他扯出慕容殊的“加害”范围,依旧是没个好脸色,看容不念好半天没回答又纡尊降贵地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人被吓傻了?之前不是一直威风的很嘛,这才哪到哪儿啊?”

  “那倒不知道,我只是在想……我和燕景又不熟,陪葬这事儿怎么着也不应该轮到我啊。” 容不念看着地上的慕容殊,缓缓说道。

  江子陵翻了个白眼:“那还用说,八成是你太讨人嫌,找个由头发配你呗。”

  “子路好久不见啊,”容不念啧了声,转头冲子路微微笑了下,“谁有干净的帕子什么的,劳驾给我一条。”

  几人这才发现容不念之前一直紧紧按着脖子的手上带着血迹。

  江子陵立刻慌了神:“你刚刚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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