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后被迫成为万人迷 第24章
作者: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
大部分人拥有自我之后都会问自己的父母,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很不幸,顾凌宇从拥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父母,无人可让他询问,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已经过了让他可以天真地问出这个问题的年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嘴里一直念叨着“顾凌宇”这三个字,大约是他自己的名字。
既然想不明白自己的来处,他便不再去想,不拿这个问题折磨自己。看着旁人怎么活,自己也便这么活着就好,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便如此,他潜意识里也是知道自己大约和旁人是有些不同的。也或许是因为如此,他在现代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他一直都没心没肺地开心着,也没心没肺地孤独着。
明明很怕黑,很怕一个人待着,但却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会不会做噩梦,也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关心他。
柔和的烛光晕散了任渠椋坚硬的棱角,只剩下一个模糊而温柔的轮廓,连那双清冷的眸子也似有了暖人的温度。
顾凌宇突然有些后悔。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为了能够避开原主惨死的结局,他曾经在任渠椋面前百般作妖,故意让任渠椋讨厌他。但是他现在突然觉得,如果能够和任渠椋在一起,是不是也不错。
现在,他有些怕任渠椋会真的因为那些事情而讨厌他。
他不是原主,决不会像原主那样,得到了任渠椋这么好的人之后还去招惹什么桂江雨或者是林雁一。这样的话,即便是和任渠椋在一起,他应当也不会走原主的老路吧?
更何况,在泣露阁中,他们都已经……
想到这里,顾凌宇决定把话说开。
任渠椋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对他而言,两人在泣露阁中所做的事情对他的触动一定非常大。可这两天任渠椋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或许是知道他那一天是喝醉了,不想给他增添额外的心理负担,所以才装出了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起,顾凌宇愈发觉出了任渠椋待他的好,也更觉自己幸运。
“你可是想说什么?”任渠椋看出了顾凌宇的欲言又止。
“是……我是想说,那天晚上泣露阁的事情,对不起。”
就算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任渠椋在一起,那天晚上终究是他强迫任渠椋的,该道的歉还是得道。他要等到任渠椋原谅了他再表白,也能省的任渠椋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顾别人心意,只图自己开心的混蛋。
听到顾凌宇提到那夜的事,任渠椋心头猛地一紧。
这两日顾凌宇都不曾提及此事,任渠椋还以为那夜他身中情毒意识不清,根本就不记得那一个吻。
可是他记得,而且还道歉……
道歉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明他很后悔么?而且还是这么一幅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样子来道歉,像是生怕自己责怪他要他负责的样子。
虽然连日来心头的忐忑终于落下,但也有一丝失望腾升而起。
他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大男人,不会因为顾凌宇意识不清时所做的事情就强迫他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必道歉。”任渠椋冷冷道,“我知道你当是意识不清,算不得数。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不过只是碰了一下我的嘴唇而已,你我都忘记即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等等!你说我干了什么?”顾凌宇原本正想向任渠椋解释清楚自己原本的意图,听到任渠椋后半段话之后,却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什么叫只是碰了一下嘴唇而已?
那天他们不是……他不是都已经把任渠椋这样那样了吗?
任渠椋的耳垂更红了,为了显示自己当真不把那一个吻当作一回事,面上愈发冷冰冰面无表情,只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吗!”
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他再说一遍?
“不是……”顾凌宇有些懵了:“其实我那天的确是有些意识不清,只记得我好像……我好像轻薄了你,但是具体记不大清了,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虽然有些庆幸,顾凌宇既然什么都不记得,日后两人之间也不会太过尴尬,但任渠椋内心深处还是腾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失落,只淡淡道:“不记得便不用记得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扑了我一身的水,又碰了我的嘴唇一下而已。”
闻言,顾凌宇一脸的难以置信。
只是这样而已?他和任渠椋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他记忆中那些……旖旎的画面,到底都是哪里来的啊!
他自己的想象么?
被这个插曲这么一搅合,顾凌宇原本想要表白的心情都没有了。
任渠椋没察觉顾凌宇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只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其他事情,我便先走了。”
虽然事情没有按照顾凌宇的想象发展,但到底也算是把事情说开了,萦绕顾凌宇心头两天的烦心事也算是没有了了。
看任渠椋的样子,似乎当真只是觉得他那日意识不清而已,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是没什么戏了,顾凌宇自然也就没什么理由再继续留着他了,只得失落地点了点头,故作轻松道:“仙尊不介意就好,我还怕仙尊生气呢。没什么事就好!那仙尊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顾凌宇一直坐在床上,离烛火较远。
任渠椋出门前习惯性地伸手便要去熄了烛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轻一拂袖,离开了顾凌宇的房间。
第30章 广福寺 广福寺当真是因为这两个小孩知……
显然,南柯一梦只能让噩梦缠身的人不做噩梦,并没有什么助眠的功效。
顾凌宇觉得这个小咒决自己分明使的和任渠椋分毫不差,可却还是罕见地失眠了一整宿。
不光因为是任渠椋临走之前略显冷淡的态度,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分明只是一个梦而已,但却给了顾凌宇一种很真实的感觉,就连梦中的那种怆然的情绪,他都能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又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共情?
不等他想出一个结果,这一夜已经匆匆过去了。
今天还有正事要办,顾凌宇也只能顶着一双浓墨重彩的黑眼圈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
“凌宇,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刚一见面,桂江雨就发现了顾凌宇的异常。
顾凌宇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你们泓兴派的床太硬了,睡着不舒服!”
桂江雨很不介意顾凌宇这么污蔑自己家的床,十分顺手地揽住了顾凌宇的肩膀:“我记下了,下此你再来住,我一定叫人多给你铺几床褥子!话说以你我的修为根本就不需要睡觉,你怎么还会这么困?”
顾凌宇一扭头瞥见了正缓步走来,面色冷淡的任渠椋,眉头一抽,狠狠地掀开了桂江雨的胳膊:“能不能不要随便搂别人!睡觉多舒服,我干嘛要不睡硬撑着?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辟谷都不愿意的人,居然能舍得不睡觉?”
桂江雨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寸光阴一寸金!一晚上能干多少事情呢,我可舍不得这么浪费时间!”
顾凌宇:“……”
对哦,他差点忘了,即便是在晚上,桂掌门的业务也是相当繁忙的。
谈话间林雁一也已经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四人便朝着广福寺动了身。
广福寺在泓兴派以北,韵河河畔,略微有些偏远。
四人到达之后预计先行试探一二,便没有直接找上门去,而是都换上了不太引人注目的衣服之后在广福寺附近的韵河镇中找了一处客栈。
试探的方式其实和桂江雨对琨玉山所用差不多,但因为桂江雨不信任林雁一,此行究竟该做些什么,林雁一全然不知。
林雁一倒是很知趣,既然别人什么都不和她说她也便什么都不问,让跟着走便跟着走,让上楼回房间去便回房间去,搞得顾凌宇都有些不好意思,心说桂江雨会不会是怀疑错了人。
桂江雨以一个散修的身份伪造了一份求助信,送进了广福寺。
信中说道,自己是一个四海云游的散修,行至韵河镇之时帮镇民除鬼,却发现四处伤人的并不是普通的小鬼,而是鬼皿。因自己学艺不精,无法应付,且无法判断那究竟是不是鬼皿,因此想向广福寺求助。
广福寺虽然避世不出,大部分时候不太愿意理会修真界的恩怨纠纷,也从来不接受委任,但周围的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向他们求助的话,他们也是会管的。
韵河镇当然没什么鬼皿。如果广福寺当真派来了人,遇到的只能是合任渠椋、顾凌宇、桂江雨三人之力制造出的一个幻境而已。
虽然广福寺中悟然、悟慧两位大师也是修为高深,他们制造出的幻境很可能骗不了两位大师多久,但试探出广福寺的态度却也是足够了。
求助信送到广福寺之后,三人独留了林雁一在客栈之中,便在广福寺到韵河镇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幻境,等着广福寺来人。
幻境与镜中桃源不同,其中所见皆非实物,进入幻境的其实也只是神识进入幻境而已,身体会陷入昏迷之中。也因此,三个制造出幻境的人可以在其中随意变幻自己的容貌。
桂江雨最是八面玲珑,自然而然地扮演了散修的角色,扮演鬼皿的任务便落在了顾凌宇和任渠椋身上。
任渠椋最擅结界之术,早先便在路旁设下了一处结界保护他们的身体,省的韵河镇中万一真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趁着他们神识离体的时候对他们的身体做些什么。
三人计划让桂江雨先进入幻境中等待,待广福寺来人进入幻境之后,任渠椋和桂江雨将他们的身体也安置在结界之中,然后两人再进入幻境。
等待期间无事可干。任渠椋仍旧是神色淡淡,顾凌宇却因为昨夜表白未遂,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大约也是知道鬼皿之事重要,收到信不多时,广福寺派出的人便走上了顾凌宇他们事先埋伏着的小路。
对方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依稀只能看出来了三个人,前面的人一身青灰衣衫,身后跟着两个一身白衣的身影。
顾凌宇略微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即便现在还看不大清楚,他也总觉得跟在后面的那两个人身上穿的似乎不大像僧袍。
在泓兴派这两日,他对如今修真界的形势有所了解,大约也知道广福寺因不愿沾染门派纷争,寺中弟子大都在外是没什么名号的,旁人叫得上名字的也就是住持悟然和座元悟慧了。
只是不知道,这回来的会是这两位大师中的一位,还是会派其他弟子前来。
“你看的清来的是谁吗?我怎么觉得跟在那人身后的两个小的……不大像是和尚呢?”顾凌宇转头问任渠椋道。
任渠椋摇了摇头:“太远了,看不清。便是到了近处,我也认不出来的是谁。我又不曾来过广福寺。”
三人渐行渐近。
看清了跟在青衫僧人身后两个小少年的面容后,顾凌宇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扭头便望向任渠椋:“怎么会是……轻隐和雁桢?这两个不是你徒弟吗?什么时候叛逃到广福寺的?跟你说过了吗?身上还穿着你们琨玉山的衣服呢这就跟着别的门派的人一块儿出来执行任务了?”
任渠椋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两个徒弟,面上闪过一丝微微的讶异:“我也不知。”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两天前才回过一趟琨玉山吗?就两天时间,这两人就不要你这个师父了?你的徒弟们都很有叛逃的潜质嘛,前脚才走一个,后脚这两个小的就学上了?”顾凌宇大言不惭,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前脚那个叛逃的原因。
任渠椋撇他一眼,对他满口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只道:“我那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我师尊他们在做什么,或许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被师尊派到了广福寺来做些什么事情。留神,他们马上要进幻境了。”
三人并未发觉这一条羊肠小道上早已被设下了一个幻境,一脸无知无觉地便走了进去,随后原地便只留下了三个昏迷不醒没有神识的身体。
任渠椋和顾凌宇及时从暗处跃出,将三人的身体拖入了结界。
顾凌宇还在思索轻隐和雁桢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方才他也就是嘴欠。因为昨夜表白未遂,他今天总有些不在状态,和任渠椋相处也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所以才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来打趣,并非当真觉得这两个少年叛出了师门,何况两人身上衣服都还没换,也还没有剃度。
可若说他们是因为鬼皿之事被琨玉山掌门派来此处,与广福寺通气,似乎也说不大过去。
且不说先前她便已经向任渠椋灵鸟传讯过,让任渠椋不要继续调查此事,便是她当真只是担心任渠椋的安危才不愿意他只身涉险,只想要以琨玉山之力来调查此事,那也不应该再次派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来。
而且,为什么会是首先向广福寺通气?
广福寺在韵河最上游,离琨玉山远的不是一星半点,泓兴派和烟波城哪个都比广福寺离琨玉山要近,即便修道之人可以御剑飞行,也没必要一开始就选一个最远的先来联络,而且还是一个明面上不问世事的门派。
不过即便是这两个小孩儿已经把鬼皿的事情告诉了广福寺,也不影响他们试探对方的态度——毕竟突然有鬼皿出现在韵河镇,这消息便是传到了幕后黑手耳中,怕也是要惊上一惊的。
只是……他们不带自己的弟子,带上了雁桢和轻隐出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