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 第28章

作者:大隅 标签: 前世今生 年下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叶昭又乖乖坐下来。

“那会儿他来我这儿拜师未成,在我屋外整整站了十日,我这才同意让他进门。接着我给他摆了和今日一模一样的棋局。”

叶昭“咦”了声:“师父他……也下过这局棋?”

“不光如此,他给出了和你今日完全一样的破局方法。但他比你强的地方在于,他当下就明白了我给他摆这局棋的用意,天赋实在非凡。因此我才同意收他为徒。”

“一听你讲,我便知道此次疫病与上次相差并不甚多。既然上次他能想得出方子,怎么这次就想不出了?”

叶昭沉默着,也不知道。

“直到看了他此次开的方子,我当真是不敢相信,这根本不是他会开出来的方子。他甚至都不敢用上次那样大胆的组方……从源他……”

叶昭问:“师父他为何会这样?”

陈宗伯道:“这是他的心病,得靠他自己想通才行。”

“……”

“后生,你看出来了么,这次与六年前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天布五行,人禀五常。

六年前……他猛地想起了那日与那个车夫的对话。

“那年天气和今年一样反常,但正是夏季的时候,瘟疫起得猝不及防,死了不少人。咱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家哪愿意派人过来,就叫咱们自生自灭。”

而今年……却是隆冬大雪纷飞时发的疫病。

对啊……这怎么能一样!

叶昭霍然明白过来:“是季节!”

陈宗伯点头:“这本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

师父那般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差别,但却想都未朝这里想……

陈宗伯这时才肯彻底放人:“好了,这回你可以回去了。”

叶昭郑重地起身,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多谢师祖。”

“后生,”陈宗伯拂袖起身,“医道漫长,你便好好去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个像黄药师一样高级的师祖来着,后来好像写成了……周伯通?

围棋小菜鸟,如有违和处求轻喷。

叶昭:今天想出小剧场来了吗?

鱼:没有。

叶昭:罚你去面壁思过。

鱼:QAQ

第27章 救命方

叶昭再次昼夜不歇地赶回去时,已是半月后。

邬州城如今只许进不许出,进城倒是没有出城那么困难。回来时一路匆匆,城内的情形实在是不容乐观。比半月前离开时更加严峻。再如此下去,即便是真神下凡也回天无力了。

他长途跋涉,气喘吁吁跨进医馆,大堂内却没有一个人在。连平时一直守着的陆予都不见踪影。

叶昭又去后院,看到除了傅怀,廖山与陆予都聚在薛白屋门前。

“师父怎么了!”叶昭心下慌乱,脚步也不稳,冲上前去。

“阿昭!”廖山喊他,“你总算回来了!陈老说什么了?”

叶昭看着紧闭的屋门,屋里一片黑暗,心中的害怕愈发扩大:“你先说师父怎么了!”

廖山垂下头,声音低哑道:“师父他……许是……他已经三日未有动静了。”

叶昭一听,当下压不住怒气,大声质问他二人:“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师父已经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那你倒是砸啊!”

“叶绶之,你疯了么!”廖山也火气上来了,“师命不可违!”

“去他娘的师命,”叶昭狠狠道,“去他娘的师徒!”说罢转身便要去推门。

陆予和廖山一齐拦他,怕他当真就这么踹门闯进去了。

叶昭用力推了几次门,果然从里面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他又拍了几下,喊着“师父开门”,里面却没有一丝声响。

“阿昭!”廖山还没拦得住,却见他已经在踹门了。

“他死了你们就高兴了。”叶昭回头看他们,“他死了你们也要守着那套见鬼的礼教道义!”

陆予一向温声温气,此时声音里也带了克制不住的颤抖:“绶之,怎么做是师父的选择,你管不了的。当务之急是拿出方子来,师父才能有救——”

“我要先看他死没死。”叶昭咬牙,“他死了我还救谁!”

“绶之,你——”

叶昭几度踢门不开,索性抱着胳膊去撞。用力地撞了将近十多下,这才听到门“吱呀”响了声,门锁从里面断开,门开了个缝隙。

叶昭一闯进去,就看到了床上的身影。那人整个包在被子中,没有露出一点在外面。

“师父!”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叶昭发抖着双手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却见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别打开。”

“师父!”叶昭惊喜道,“师父你还醒着?你看看我,我是叶昭!”

薛白神识不清,眼前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个人影在晃动:“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

叶昭探上他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可比高烧更可怕的是额头触及骇人的冰凉。像死人的尸体一般……没有温度。

没有温度。

人没有了温度会是什么?

……回光返照。

叶昭在床前蹲下来:“师父,你让我点灯看看你,好不好?”

薛白嘴唇微张,无声地喃喃道:“别点灯……”他说,“丑……太丑了。”

叶昭将头埋得很深,埋进手掌中。他从未经历过,不知生离死别是何滋味。此刻只感到迷茫,不知所措。

屋内很暗,静得可怕。

许久,叶昭低低地道:“师父,我见到陈老了。”

薛白似乎清醒了些,微微睁开眼看他:“师父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叶昭掀开被子的一角,没有完全掀开,将手探进去,握住了薛白冰凉的手:“不失望,师父,他说你是对的,六年前你就是对的。这次的疫病唯一区别于六年前的地方就是季节,只要考虑到季节……”

他感到薛白的手轻轻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不对的,六年前就是错的,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薛白轻声道,继而别过头去,“师父叫你们失望了,我没有办法,这次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师父再开个方吧。”叶昭也将声音放轻,像哄小孩似的,“就按照师父最开始想到的法子。”

“……我不开。”

“师父?”叶昭一愣,薛白这一声实在太像小孩在闹别扭撒气。原来人在病中会更脆弱,真的不是骗人的。

他继续哄道:“死马当活马医,师父不开就没人会开了。”

“……”

薛白不回应了,两人就在这氛围里突然地沉默下去,谁都没再开口。

半晌,薛白低微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亦或者说,又昏睡过去了。

叶昭轻手轻脚站起来,走到桌边将灯点上。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灯走到了床边,微微俯下身,就着灯去看床上人的情况。

薛白果然是睡着了,连灯亮了也不曾发觉。

脸是好的,没有疮疡溃烂。只是半个多月未见,这张脸瘦了许多,在灯下苍白得骇人。

他又去掀被子。即使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当看到被子下遮盖的身体时,他还是屏住了呼吸。

肩膀上大片的红肿疮疡,与其他处白净瘦弱皮肤的对比中显得触目惊心。就仿佛一块美玉裂开了缝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瑕疵。但他并不觉得这具身体有何丑陋,相反,他脑中却忽然升腾起一个不可言说的念头。

鬼使神差间,他的手已经抚在了薛白的脖颈上。沿着锁骨上缘那一块尚完好的肌肤缓缓抚动,叶昭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要烧起来了。

这种隐秘却又分明的感情搅得他心神不安,动用了最大的意念才将手从那方诱人的锁骨上拿开。

接着,他又大着胆子做了件自己想都未想过的事。他俯下身来,张开手臂,将床上尚且的人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中,死死地拥着不放。

一偏头,嘴唇擦到了薛白的耳垂。

叶昭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跳出来了。

廖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陆予在一旁静静站着,两人都背着身子,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也都没回头。

叶昭看了看他们两个的背影,低头踢了会儿脚尖,才木讷开口道:“那个,刚才……抱歉了。”

没人回应他。

他又只好死皮赖脸接着说:“师父暂时无事,我已经从陈老那里问到了解决方法。师父不肯开方,就、就靠我们自己了……”

还是没人理他。

叶昭知道他两个一定气得不轻,毕竟刚才情急之下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不气倒不正常了。

“等事情过了,你们两个怎么鞭笞我都行。但是现在情形危急,咱们就先……”

“阿昭。”叶昭还没说完,廖山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你方才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是因为怕被传染,才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去。”

叶昭猛地抬头,很快道:“我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必和我们两个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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