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 第29章

作者:大隅 标签: 前世今生 年下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叶昭加重语气重复一遍:“我没有。的确我刚才生气又冲动,但我们矛盾归矛盾,我不会怀疑你们这一点。”

“其实怀疑也没什么,这才是人之常情。但你若说没有怀疑,那我们也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们一样。”廖山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不似平日里那般大大咧咧。连月里的折腾下来,眉目间多了许多阴郁,说话也有些低落。“并不是我们不愿意闯进去。你这回进去是遇到师父昏迷意识不清,若是他醒着,见到你这么闯进去,将你赶出师门也不是不可能。”

“师父最怕自己不完满的一面被人瞧见,所以他总是遮着掩着,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什么也不让我们知道。”陆予道,“绶之,你如今性情大变,我们能感觉得出来你不记得许多事情。无论你是忘了也好,决心改变也罢,就像你不告诉我们一样,每个人都有些不愿告人的秘密。有时候戳破他的秘密,便像毁了他的人一样。”

叶昭“嗯”了声。

廖山起身转回头来:“陈老怎么说?”

叶昭将自己在坩州所知悉的尽数说了。

廖山沉吟着开口:“这么说来并不算难,只需要在师父的‘救灵丸’基础之上稍加改进。可就我们如今的水平,能不能获效却难说。”

“学了这么多年,开个方子便难倒你们了么。”远远传来个淡淡的声音,傅怀拄着竹杖靠在门边。

“阿怀?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们只管开方,拿我试药,这总放心吧?”

廖山道:“胡说,怎么能拿你试药——”

傅怀笑笑:“那你们还能去哪寻个这么现成典范的病人,现在去大街上抓么?”

几人连日来紧锁的愁眉终于舒缓些,廖山也跟着笑:“谁能想到有一天我要拿我的师弟下手。”

“你们知道就好。”傅怀勾着嘴角,“记得手下留情。”

几人坐在院中,就着月光将方子拿出来细细讨论。

冰雪初消,大寒未过,阴云依旧笼罩在邬州上空。

这或许是邬州城数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寒冬。人们翘首期盼着隆冬过去,柳条抽芽,矮树冒头,燕子自南方归来,生机再次降临在这块土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假期结束了

你快乐吗

第28章 柳暗花明

第二日清晨,廖山火急火燎从厨房里端着碗跑进屋。三人团团围在傅怀床前,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傅怀接过碗,奇怪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我喝药也要看?”

廖山点头:“要看的。”

毕竟是想了一晚上开出来的方子,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几人心里都有些紧张。

傅怀笑道:“放心,我又不会趁你们不注意将药倒了。”

叶昭道:“那没准儿还真有可能。”

傅怀白他一眼,端起碗几口将药喝了。三人盯着他的动作,直到看他将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

傅怀把空碗亮给他们看:“没问题了吧?”

廖山继续点头,收过碗道:“没问题没问题,等会儿出汗了记着喊我们,还要再喝一副。”刚走到门口,又不忘回身嘱咐,“记着别忘了!”

傅怀摆摆手:“知道了。”

陆予回去看诊堂,留下叶昭一个人在屋里干站着。他便也抬腿准备走人。

傅怀见他要走,从身后喊住人:“哎,你怎么也走了。”

叶昭回身:“我怎么不能走了?”

“你们这就都走了?”

叶昭没明白过来意思,道:“对啊。”

傅怀:“……走吧。”

……这几人还真是利用完人就跑,连个陪床的也不留。

叶昭头也没回地跑了。

傅怀躺了一个时辰左右,果然觉得身上有汗出。

——有门!

他把被子从床边抱过来,全裹在自己身上,盖了个严严实实。还不够,又把头也蒙进被窝里。身上热了以后,汗发得更快了。

这回他们用了大剂量的发汗药,发汗力度强,速度也快。等到一身大汗淋漓过后,他只觉得之前十数日以来浑身的燥郁尽除,身上舒爽无比。

他正要喊他们进来,就见廖山端着碗药又来了。

“阿怀!出汗了么?”

傅怀道:“出了,舒服多了。”

廖山小心翼翼看他:“你……你觉得如何?”

傅怀点点头道:“有效,守方再进。”

廖山又盯着他将第二剂喝了,给他掩上被子:“好好休息,夜里我再来看你。”

当天夜里,傅怀出了两身大汗。大汗过后,高烧尽退,身上前几日起来的红肿竟然一夜之间消退无踪。

——这样的效果连他们自己都始料未及。

叶昭一刻也等不及了,当下便要给薛白熬药。廖山把人给拦下来,改了改加减,这才放他去熬药。

薛白体质不若傅怀,自然不能用峻药大剂量发汗。叶昭此刻仿佛一个愣头青,根本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他傻傻地点着头,又揣着改好的药方去熬药。

他又端着药碗进了薛白屋中。薛白自昨夜又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昏迷中,只能喂水进去,连饭都不怎么吃得下。他们也瞧着干着急,但也仅限于干着急。除了开药治病再无他法。

药喂了一半撒了一半,叶昭早先就料到,专门多熬了一碗。他不怕费药,不怕费时间,一点都不敢少喂,看着薛白喝够量才放下心来。

其实有没有效果与多喝一点少喝一点并无太大关系,若是药方无效,喝再多也是无用。但他小心翼翼的,一丝差错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点点纰漏导致努力皆白费。

喝完药当夜,叶昭就守在床边。

第一夜,薛白没有出汗,也没有醒来。

他们不敢懈怠,依旧一日两剂地喝着。

第二夜,薛白依旧不见好转。

已经四剂药下去。傅怀确确实实在好转,但在薛白身上却看不到任何效果。

到第三日的时候,叶昭又开始焦虑担忧。

夜里,依旧是喝一半撒一半地喂完药,叶昭实在挡不住连日未睡的困倦,趴在床边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传来的触觉让他忽然惊醒,双眼睁开,正瞧见一只刚从他身上拿开。意识一瞬就清醒。

“师父!”

灯光下,叶昭愣愣看着薛白。薛白正半撑起身子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师父!”他又喊了一声。

他醒了!昏睡了这么许久,竟然醒过来了,不再是神识昏迷,而是自己能够坐起来!

“师父!你……”除了一腔欢喜,又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对!要看身上,要看身上红肿退了没有!

他一把拉住薛白的手,倾身就要去看他肩上脖颈间的皮肤。

“绶……你这是……”

薛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叶昭也顾不得举动无礼,说了句“师父恕罪!”,就将衣襟拉开了。

肩上那片红肿竟然消退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红得骇人,面积也显然缩小了不少。

“有效,真的有效,师父你看!”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甚至忘了要去告诉廖山他们,只是站在床边痴痴地笑。

薛白也看自己身上那块皮肤,连他一瞧之下都吃了一惊——红肿竟然消了不少!

再看叶昭时,他脸上依旧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师父,方子是有效的,只要再吃几日你就能好了!”

薛白疑惑道:“什么、什么方子?”

叶昭毫不遮掩,很快道:“廖山和陆予开的方子。傅怀也已经好转了,师父,我们找到了救命的方子!”

薛氏医馆找到了能救命的方子!

几日不到,这个消息传遍了邬州城。

求药的病人甚至排满了一条街。

他们支起架子,用上所有器具熬药,依旧忙不过来。有钱的人还能拿了方子去敲别家药铺的门,有的人甚至买不起药,只能等着医馆的药熬好,一碗碗端出来发给众人。

“薛大夫真是活佛降世!”

“薛大夫是真神下凡来救我们的!”

“除了薛大夫就没人能救得了咱们——”

人们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薛白开出了这次救命的方子,争相传颂薛白的功德。

而他的弟子们也毫不介意将这功绩担在师父身上。

——只要师父能醒。

病轻的三剂烧退,有红肿者两日起退散,疮疡溃烂严重者最晚到第四五日起也开始有了效果。

叶昭兴冲冲走进薛白屋里时,薛白药碗刚放下。

“师父!我来了。”

薛白擦擦嘴边药渍:“你不用管我,先去外面看着病人们吧。”

“有他们几个在呢。”叶昭拿着饭盒放在薛白床边,收拾出一块地方来。

“师父身上的好得如何了?”

“好多了。都……开始愈合了。”

说来奇怪,对于叶昭瞧了自己身上这件事,薛白醒后一直未有所反应。好像存心不打算计较这事,叶昭更加乐得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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