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 第93章

作者:猫布偶 标签: 生子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队伍最开头就是戴着红花一脸雄壮的狗剩,沈文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其后,一身红金勾勒的喜服,头顶束发金冠,气宇轩昂,身后两侧跟着同样骑马的赵二和言起,身上也都绑着两个大红花。

  吹拉弹唱间前小厮高高举着婚旗,后有护卫护着中间的喜轿,队伍有半条街那么长,绕了平乐府一周才回来,很是气派,喜轿两侧跟着的绿袖和得福已经撒了一路的糖豆和铜钱,跟着的百姓不胜枚举。

  焦诗寒坐在轿子内手中拿着精致的却扇转了转,他脸上略施粉黛,尤其涂了口脂,额头上点了小小一朵梅花状的花钿,精致柔美得如画中人,见之难忘。

  好紧张!

  焦诗寒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坐姿仍旧端正着,生怕弄乱了婚服和头发,但瞥到却扇上的喜字又忍不住开心。

  如今正值夏日,他身上的婚服比之冬天的那件要轻薄一些,等结束后他要把两件衣服好好地叠在一起。

  轿停,又一阵鞭炮声响过之后,轿帘被撩开,焦诗寒赶忙拿却扇遮住面部,余光瞥见阿宣伸过来的手,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抬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郑重又珍视。

  沈文宣拉着他动作轻缓地下轿,伴随着声声祝贺声,沈文宣笑着点点头,先进去的是一溜串的聘礼,五辆马车拉过来的,每口箱子都压得死沉,两个大汉抬一口箱子都有些费力。

  虽然是抬出去又抬进来溜了一圈,但场面必须有,众人伸长了脖子不禁感叹沈家的财力。

  沈文宣扶着阿焦跨过门口的火盆迈进院子里,这活儿本来要由媒婆来做,但沈文宣想着事事亲力亲为。

  “这场面不知情的还以为出嫁的是公主呢,不知我嫁人的时候能不能及上一半。”郁子妍眼睛里闪着艳羡的光,手里拿着帕子绞了绞。

  言起站在旁边咳了一声,小声道:“那什么……我银子攒得差不多了。”

  “你想说甚?”郁子妍斜他一眼,“攒银子干嘛?想娶我?谁要嫁给你了。”

  言起脸一红:“咱俩都板上钉钉的事了。”

  手指借着袖子遮掩悄摸摸地碰上郁子妍的手,郁子妍不依,只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他手上,娇笑着走了,言起偷偷摸摸闻一下帕子上的香味儿,笑了一声,怕别人看出来又立即板正了脸。

  众宾客间也看得见惟修居士、张冦简和崇福寺的慧真、慧寂,还有桐老。

  高堂之上坐着赵大夫和温老头,而他们后面是精致的镂空,用彩色琉璃镶嵌,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喜”字,引得院子里人伸长了脖子观赏。

  傧相等新人站定高声喊:“一拜天地!”

  沈文宣和焦诗寒面朝户外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都无亲族,便对着赵大夫和温老头拜了一身,赵大夫又喜又泣:“好好好,快站起来、站起来。”

  温老头难得笑一回,扔给他一条帕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我这不是高兴嘛。”

  “夫夫对拜!”

  焦诗寒从扇子边缘看着沈文宣,弯腰拜了下去。

  “礼成!”

  自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

  外面的阳光透过彩色琉璃照进来,映在两人身上波光闪闪的,沈文宣握住阿焦的手,将他中指上的戒指移到无名指上,心里默默许下诺言。

  无论贫穷、无论疾病、无论贵贱,我都视你如生命,直至永恒。

  没有和席中的宾客敬酒,沈文宣拉着焦诗寒先去休息。

  有宾客打趣道:“新郎官这么早就想去洞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使不得,新郎官的喜酒我还没喝呢。”

  “我们都等着呢,快来快来,你们小两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沈文宣没多理会,只道:“稍等。”

  等回了房间,沈文宣拿下他遮面的却扇,前天他们一天都没有碰面,晚上也没有睡在一起,炸然见到他此等面容,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俯身亲了亲他额间的花钿。

  焦诗寒脸一红,推了推他,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糕点,都是阿焦喜欢吃的,沈文宣动手摘下他头上沉重的凤冠,身上的婚服也脱去一层,道:

  “我去外面应酬一会儿,你先吃饭,有什么想要的就吩咐绿袖和得福,或者来找我。”

  焦诗寒:“这不好吧,这门除非等你下次再进来,哪有再打开的道理。”

  “这是我们自己家,由我在前面顶着,谁敢对你说三道四。”沈文宣笑道,临走前亲了亲他的嘴角。

  焦诗寒抿唇笑了几声,等房门合上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软乎乎的奶糕。

  成亲是体力活,肚子都饿扁了。

  沈文宣在席间应酬,谁敬的酒都来者不拒,等敬完一轮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开席前他就喝了赵大夫给的醒酒汤,喝倒了算他输。

  等这帮孙子自己都倒桌不起之后,沈文宣挑眉,喝完最后一杯就要回房,身后的赵二突然凑过来递给他一封信,沈文宣看了眼信戳,脸上不显,像拆一封平平常常的信一样打开迅速看完了,借着喜烛的火苗将信烧得一干二净,低声吩咐道:

  “按之前说的下去准备。”

  赵二应声退下,打了几下手势叫走了院子里的言起和张冦简。

  沈文宣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看了眼暗下去的天色,背过手先回房间。

  屋里焦诗寒正坐在床上,抓了把床上的花生桂圆,耳朵听见房间外的脚步声,知道是沈文宣回来了,吩咐人将被褥换了,等沈文宣打开门,焦诗寒只穿着一件红色中衣端正地坐在床前,脸上的妆容也已经清洗干净。

  房间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谁都是第一次,此时相见都有几分异样,羞涩而又满足。

  焦诗寒期待地看着他坐到自己身旁,因为他一碰酒就倒,所以两人没有喝合欢酒。

  沈文宣顺出一缕他的头发,缠在指间抚摸了几息,和自己的绑在一起,犹如墨色交合,焦诗寒动手拿剪刀剪下来,郑重地放进木盒里,藏在枕头下面,寓意着白头到老。

  阿焦垂着头,脸红得像一朵娇嫩的花,沈文宣注视半晌,手指一动,纱帐落了下来。

  房间里甚是静默,能把对面那人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沈文宣身体慢慢倾斜过来,阿焦闭上眼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以为会是触碰,但下一息就被沈文宣拉开被子包成了粽子,焦诗寒一愣,睁开眼,不解地看向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文宣道,对上他的视线,像之前做过的一样克制而热烈的亲吻,温度逐渐攀高,沈文宣从背后抱住他,磨了磨自己的虎牙,咬住他后颈敏感的点,电流窜过全身。

  仅仅是做这些,阿焦已经筋疲力尽了,微微喘着气躺在他怀里,被被子包裹的身体全都是汗。

  “为什么?”意识模糊前他问道,“为什么......不那样做?”

  沈文宣笑了几声,亲了亲他的耳后:“那是你十八岁之后才能会的东西。”

  现在做他舍不得。

  焦诗寒累了,没怎么没听清便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蹭了蹭被角陷入柔软的黑暗中。

  空气中弥漫着软甜香,夹杂着烈火烘烤的檀木,互相吸引又互相融合,最终不分彼此,只会让人觉得舒心。

  被纱帐笼罩的空间里只剩下两道平稳的呼吸,沈文宣翻开阿焦的右手掌抚摸他手上淡淡的疤痕,赵大夫给的药膏很管用,再抹几天估计疤痕就会消失。

  但伤好了不代表没疼过,包括把他扔在井下的那次,人挺了过来不代表会忘记那时滔天的恨意。

  “新婚快乐,焦焦。”沈文宣轻声道,紧抱着他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直至天边翻出鱼肚白,屋内烛火一夜未熄。

  最后注视着他停了几息,在他有所察觉前,沈文宣留下一封信离开了。

  城门,湛蓝色的黎明里,一支黑军整装待发,甲胄、刀蓟、枪杆都闪着金属的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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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吾娇启,有战事,须离家三旬,不告而别,因吾畏尔殇,尔默,尔泣,悲矣,吾望尔勿忧,望尔健、望尔悦、望尔安。

  四十个字,焦诗寒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几十遍,看一次酸涩涌上来一次。

  此时他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琉璃花房里的牡丹、山百合、山茶花开得异常浓烈,温度适宜,七伏天里也没感觉到热,从里面还能看见外面的假山流水,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焦诗寒细细地将纸条叠好收起来,嘴里咕哝道:“哪有新婚第二天丈夫就跑了的,混蛋。”

  两手举起来拉伸一下腰肢,等休息得差不多了,提笔继续抄地藏经,案几一旁已经厚厚一摞抄写,一角还摆着一尊观音像,焦诗寒瞥见供香快燃尽了,又换了三根重新供着,双手合十道:

  “我在我家最好的地方供着菩萨,请求菩萨保佑我家夫君平安顺遂,我愿每日吃斋念佛,以侍神灵。”

  渝州外三百里。

  葛武成坐在帐篷内细数着时间,再有三刻炉鼎里的那根粗香就要燃断了。

  帐篷内还坐着其他将领,但此时皆愁眉不展,帐篷里的气氛甚是沉闷。

  其中一个不解道:“将军,我们已经在此已然三日,这就是一块荒地,四周开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此驻扎敌军能把我们围得死死的,您为何执意如此?”

  “已经围上了,我观态势,除了追杀我们至此的敌军,还有敌军援军到此,应该是从百里外的扬、昌两城来的,人数直接翻了个倍,声势震天,这是想要把我们一举歼灭。”

  “确实如此,如今最危险的就是晚上,我们虽然有炸/药,但若是敌军夜袭,与我们的人混战在一起,炸/药便派不上用场,威力大大降低,我们怕是连王牌都没有了。”

  “这也怪不了人家,要是我,碰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也不能放过,谁让我们英勇无畏的大将军难得糊涂一回呢。”林鹿道,语气阴沉带着点儿气性。

  “林鹿!”葛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暗暗翻过一个白眼,林鹿靠在椅背上心里憋着气,此时局势甚是不明朗,从葛武成突然带兵惹怒那帮狗贼,然后仓皇西逃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这要是跑路也得偷偷跑,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现在又被困在这里,就是想要破局也不带这么蠢的!

  估计再不说估计也没机会了,林鹿索性道:

  “将军您有什么打算就趁此说出来吧,和您一起打到现在也不容易,好歹在那帮狗贼里头也算是有了名头,这次葬送在这儿......可惜了点儿,您要是嫌做将军做累了,就让出来,临死前也我们这些兄弟过把当将军的瘾。”

  葛离:“你——”

  葛武成抬手打断他,道:“惹怒羌贼再逃是引开合围合水熙城的敌军,保城内百姓,如今挑这个兵家大忌的地方驻军也是为了引扬、昌两地的敌军倾巢而出,在此地将他们铲草除根。”

  林鹿不禁嗤笑一声:“我们就是一群被狼群围死的羊,还想羊踹了狼不成?”

  “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葛武成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视线再次瞥向炉鼎里的香,还有一刻。

  “不必等到今天晚上,你们每人带兵镇守四方,等听到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众人一惊。

  葛武成握着腰间的刀柄站起来,脸上势在必得道:“兵是从渝州来的,等打完这一仗,夺下扬、昌两城,渝州就是我们的后方,到时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众人也站了起来,脸上不由挂上了些喜意,大声道:“是!”

  林鹿不明所以地跟着喊,走出帐篷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哪来的援军?他怎么一点儿信都没有。

  葛离走上来揽住他的脖子就抬手给了他一拳:“你小子,什么话都敢往外突突,将军说了这次打仗你要不夺个一等功,回来就抽你军鞭。”

  林鹿夹紧尾巴汗毛直立:“你得给我保证将军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什么鼓舞士气的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