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爹 第13章

作者:李狗血 标签: 古代架空

  胡乱猜测着,厉执听着耳边不时冒出的一两个字,甚至渐渐夹带了哽咽,心知这小天乾果真神志不太清楚,怕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才这般肆意袒露心声。

  “你师父不在这,”他一边嚷嚷,一边将不住下滑的人又往上挪了挪,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有你司掌门在,你不会死。”

  想不到平日看着那般强劲刚直的愣头青对着师父撒起娇来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厉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继续飞驰着,却忍不住晃了几下似乎有些发麻的头皮,斗笠上的水珠都抖落开,在眼前划出道道水痕,看着有些模糊。

  而下意识张开嘴,滚热的气息在黑压压的雨夜里遇到满目寒凉,一呼一吸间竟凝成白霜霜的雾气,厉执感觉到熟悉的热潮在浑身迅速蔓延,大口喘息着,条件反射地以为又是曲锍在胡乱释放信香,正要开口骂他,神色却猛地一滞,脚步都慢了少许。

  不是曲锍,他脑后的金针还封着,不可能放出信香。

  那为什么?

  短短时间之内,他原本疾驰的双腿已然软下来,靠他强大的内力支撑才不至于倒地,可那股属于天乾的强烈压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牙催动所有内力,却迫切中,心下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那股要命的压迫,竟好像是从他自己体内而来,仿佛蛰伏已久,此刻一经苏醒,冲天的侵略气息直捣他身为地坤最脆弱的腰腹内腔。

  冰冷的雨点仍在纷纷落下,厉执却已满头汗水,亦步亦趋间,他强忍住不适警觉回望,朦胧中看到一路远远跟着他的江如算此刻竟已快要追上来,他这才忽地回忆起,先前他推出他那一掌时,江如算隐在晦暗中势在必得的嘴脸。

  25.脏乱

  厚重的粗喘几乎快要震碎耳膜,扑面的冽冽凉风吹落鼻尖的汗水,却吹不干愈加混沌的意识,夜幕笼罩中,厉执在氤氲竹林里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死死咬着唇,咬得嘴角流出血,终是勉强夺回一丝清明,险些泄力的双臂再次托紧,心知对方目的只在曲锍,趁着急涌的热潮再翻搅而至之前,又毫不迟疑扯下蓑衣间结实的麻绳,一圈圈绕过曲锍腰际,与自己绑在一起,勒得死紧,系成死结,以防过会儿失力将人扔下。

  他确实失策了,他着实没料到,江如算自知功力无法再有长进,竟以天乾信香炼了这损人不利己的阴狠掌法,且信香凶横悍戾,绝不属于他本人。

  每个天乾所持的信香强弱程度自是不同,因而便有先天弱势的天乾创出这种取他人信香为己用的邪功,修炼时所消耗的信香越强,杀伤力则越大,不仅能克制比自身强大的天乾,即便是面对信香压迫较为迟钝的和元,一旦中掌,浓烈的乾阳气息自内向外散开,摧心剖肝,身手理所而然会大大削弱。更遑论说,厉执一个地坤。

  江如算起初当然不知道厉执是地坤,他原本只想以这投机取巧的掌法拖住他的腿脚,毕竟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曲锍。却未想,他虎视眈眈紧追这一路过后,又有了意外的收获。

  咄咄杀机中隐约夹着露骨的哑笑,顺着风声由远及近,厉执蓦地朝一侧躲闪,堪堪避过那一道苍劲有力的掌风,胸口急促起伏间朝灰雾弥漫的四周望去,拼力提着气,自一根根竹杆间绕过,收紧臂弯,再猛地一松,被压至极限的竹杆便带起劲风,狠狠抽向俯身冲下的江如算。

  一时间大片竹杆被厉执以此法掀出道道狠意,他手脚力气难以使出,只有在头昏目眩中不管不顾借助这股天然的力量与江如算相抗衡。

  “想不到你是个地坤,”只是他再卖力,这北地的竹子普遍矮小,威力并不算太大,他这般打法只让江如算短暂地停顿,待摸清形势后猝然一跃,一掌劈碎迎面而至的翠竹,勾起的利爪直取厉执咽喉,阴恻恻道,“我神酒弟子一向讲究江湖道义,从不难为地坤,厉少侠,将曲锍还给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厉执眼下已根本无法开口,眼底迸出通红的血丝,生怕紧绷的内力稍微松懈,被强压着的地坤信香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是他虽然又一次避开江如算的奇袭,却随着江如算的接近,对方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更加清晰起来,熏得厉执胃中翻腾不已,头脑更难以清醒。

  这便是江如算那掌法的弊病,天乾之间的信香都是相斥的,他以其他天乾信香凝炼掌法,便是将自身信香时刻置于深渊泥潭,久而久之,会发生不可逆转的退化,杂乱的味道极易被发现不说,甚至会影响其自身功力,稍一不注意,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正因为如此,江如算在神酒弟子面前才不轻易与他动手。

  “唔!”一声闷哼突然自厉执喉间发出,他终是将全部内力都用在压制信香上,而没能躲过江如算追至他身前的狠辣一掌。

  腥甜的血气霎时充斥整个喉咙,五脏六腑犹如在烈火中炙烤,厉执无力抵御,猛然向后撞去,却在剧痛中意识稍微回笼,硬生生止住步子,在曲锍即将被后方一根倾斜着断裂的竹杆扎穿之前停下。

  可来不及他再做行动,本就酸软的膝盖上忽地一麻,原是江如算存心嘲弄一般掷出的几枚石子,竟真的猝不及防,让厉执一瞬间卸了力,再不能站稳,意识不清地跪了下去,跪在一节节碎裂的竹杆间,锋利的碎竹刺进肉里,发出细微的嗤响。

  却没知觉般,厉执眼睛都不眨一下,头上斗笠早已掉落,头顶发髻乱做一团,此刻被江如算捏在掌中,力道凶狠,迫使他仰起头。

  “倒还能忍,这么久都闻不见你的味道,”江如算俯身,像是脏臭的老鼠,苍老干枯满是沟壑的脸凑近厉执,来回嗅了嗅,“要不是你反应这么剧烈,我还看不出来。”

  说着,他又冷笑一声:“本来不真觉你有什么,现在看来,你的身份实在可疑。”

  “我年轻时其实见过那魔教的小荡妇,”离厉执更近几分,江如算露出满口青黑的牙齿,恶意昭然地继续道,“你的脸仔细看着,跟她确实有几分相像,听说你才住进这里不过五六年,也和剿灭魔教的时间差不离。”

  “你若真是当年逃出来的那毛头教主,呵,抓了你,我江如算便可真正扬名江湖……”

  眼前是江如算越说越兴奋的丑恶嘴脸,厉执却已经看不清楚,甚至逐渐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在一片灰茫中,心底有个声音笃定而决绝。

  ——他必须杀死他。

  “你和那小荡妇也不亏是母子,我说,你屋里头的小野种,应也是你生的吧……”

  那原本抓着厉执发髻的粗糙手掌此时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蹭过厉执的脸,摆弄一件器物般左右摩挲打量:“放心,会让他跟你在黄泉路上作伴……”

  湿泞泥土间,深绿色的剑形叶片上血珠摇曳,厉执跪地的膝盖微微动作,使得血肉里几根碎竹杆刺入更深,终是以此换取微弱的神智,双目微睁,毫无波澜地望着对方潮湿阴暗的笑容。

  江如算俨然陷入一举抓住魔教教主功不可没的喜悦中,并未发觉厉执原本无力垂着的袖口间细小的动作,满身恶气已堆积到了极限,更在得意间肆无忌惮地伸手往厉执腰腹下方探去。

  “小魔头,你这儿是不是早就泛滥了,可是需要老夫我替你纾解——”

  便在江如算脸上笑意涨至最浓的一刹那,近得几乎挨在厉执脸上,厉执眸底猝然迸发狠戾,袖口翻起,蓄在指间的逢鬼顷刻间祭出,在不知何时化开乌云的皎月下映出一闪即逝的寒光,对方的笑容瞬时凝固,话音未落便猛地起身向后,却仍旧晚了一步。

  刺耳的嘶哑惨叫惊飞林间一片躲雨的瓦雀,厉执冷冷看着江如算捂着双目来回乱撞,鲜血自他指间汩汩流出,飞溅在各处,咬牙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如弑神般站起来,一步步向他挪过去。

  厉执手脚失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随意使出这最后杀招,只能趁他距离他最近时一招致命,可惜他到底力度不够,且微微的颤抖指尖失了准头,只刺瞎他一双眼睛,没能直接毙命。

  内力早已快要耗干,厉执又强压着信香,无法催动逢鬼在他体内穿行,只得在脚步不稳中,逼迫又陷入混沌的大脑运转,终是想起来,急忙朝身后曲锍摸去,有些艰难地抽出他腰间那一柄软剑,咬着牙,以仅剩的几分力气朝那老东西身上砍去。

  一道道带着湿气的凛厉剑芒接踵而至,夹杂飕飕风声以及厉执脱力般粗重的闷吼,奈何江如算虽是瞎了眼睛,但耳力不减,最初的错乱过去,只挨了厉执几道并不致命的乱砍,心知厉执体内那股乾阳还未散尽,愤怒凝出阵阵掌风,逼得厉执仓惶退后,一时又难以近身。

  于是浑身浴血中,厉执只勉强躲闪着,眼睁睁看江如算疯了一般连番几掌,四周草木尽毁,转身迅速往漆黑的竹林深处逃去。

  他自是不该任他离开,可他眼下这般光景,再不回去,别说曲锍,就是他自己也要因信香崩塌而引来其他天乾,届时必出大乱,更不能收场。

  整片竹林重归于寂静,只剩厉执急促的喘息声,他双目失神地稍微停顿半晌,终是不甘地在乱七八糟的泥地间又捡了几片碎竹,紧紧攥在掌心,以不断刺激的疼痛让自己能坚持到最后,背着曲锍一瘸一拐往回走去。

  边走边不忘尽力擦抹着满脸血污,他有些无奈地想,他搞得这般脏乱丑陋,连清洗的力气都没了,等救下曲锍,也不知要如何才能骗得司劫给他纾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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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没来,但放心,四姐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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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温暖

  事实上是,厉执才将曲锍背至家门附近的地方,周身浓厚的血气已被敏锐察觉,眼前狂风骤起,额前凌乱的发丝飞舞,他颤着双腿仰头望去,看到恍若揭开墨色天边的一道霜影疾行而至,夹杂漫天醇厚的气息,眨眼间将他紧紧包裹。

  体内那一股不断翻搅的陌生乾阳似是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蓦地四处乱窜急求生路,撞得厉执难以支撑地晃了晃,天地旋转间,手臂被稳稳攥住,令人心安的温度透过粗糙的布料摄入皮肤,流经血脉,让他受陌生乾阳折磨许久的内里终是得到短暂的安宁。

  厉执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眶,看清面前来人,正是面如寒冬的司劫。

  “司掌门……”他从未看他如此顺眼地欣然开口,嗓音低哑,“你快瞅瞅,他还有没有救?”

  说着,厉执便要将曲锍从背上放下,却挪动半晌,绑在二人腰际的麻绳系得过于结实,他脱着力,单手扯了几下都没扯开,下意识想抽回司劫仍钳着的另一只手臂。

  谁知他挣了两下,司劫纹丝不动,只得疑惑抬眼。

  司劫正无声地垂着眸,眸底映出厉执那一只掌心中深入血肉的碎竹片,早已被鲜血浸透,掺着污泥沙石,视线所及,原本修长有力的指节上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割痕,应是疼得麻木了,不受控制般微微抖动。而透过指间缝隙,身下膝盖也已是血肉模糊,与破碎的布料纠结在一处,斑驳不堪。

  方圆百里犹如寒冰笼罩,司劫分明一动未动,耳目间涌动着的却尽是西风怒啸与猛兽洪流。

  “你咋把臭小子也抱出来了……”

  厉执不等细想他为何如此反应,这时注意到趴在司劫怀里的厉狗蛋,忍不住凑上前,话音未落,一眼看见厉狗蛋神情异常的脸颊,软绵绵贴着司劫肩头,双目紧闭,嘴巴微微开合,明显睡得不太安稳。

  稍一愣,厉执猛地明白过来:“他起疹子了?”

  司劫没有回答,将眸底呼之欲出的风雪暂且隐去,倒是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扯断他腰间紧巴巴的麻绳,背上曲锍立刻倒在地上。

  厉执身上一轻,自是再顾不得曲锍,趁司劫沉默着去查探他脑后金针时,急迫伸手,欲从司劫怀里接过厉狗蛋。

  厉狗蛋一遇到天气过潮就浑身起疹子的毛病,其实头几年更频繁一些,那种一片片的小疙瘩,不怎么红,但特别痒,严重时还会上吐下泻,难受到坐立不安,只能抱着,厉执每回寸步不离,不敢让他动一下,以防止他挠破了,约莫等一个时辰左右之后,才会渐渐消退。

  而这两年兴许是身体硬实了一些,他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以至于厉执都快给忘了这茬,想来是今晚雨势过大,屋内潮气太重,竟在这档口又发了病。

  厉执眉头皱紧,确定疹子似乎没有怎么上脸,想再仔细看看他身上的情况,然而他伸出的手才挨到厉狗蛋衣角,却一下顿住。

  看了眼自己一身狼藉,司劫也没有交给他的意思,厉执只得不甘地收回来,视线紧随厉狗蛋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看到上面似乎已是不算太肿,应是过了最难受的时候,悬起的心才稍稍落定。

  竟是有隐约的庆幸,亏得司劫在这里。

  他又撑起略微干净的一侧袖口,挡在厉狗蛋头顶:“先回屋去,彻底消了之前别让他见风。”

  这边显然已对曲锍情势有所了解,司劫起身,像是听进厉执的话,却并不看他,只以宽大的袖袍一角轻轻盖住厉狗蛋,偏过头,沉沉的深眸斜睨地上的曲锍,停顿片晌,另一手猛地催动掌风,在厉执惊愕的目光中,不怎么客气地抓起曲锍后脖领,雪回风般绝尘而去。

  “……”

  厉执一阵无语地看着眨眼间异常冷清的周围,心情复杂,只有些失落道这可不妙了,被嫌弃成这样,都不愿意跟他一道回去,看来更不可能给他纾解了。

  于是深吸一口空气中隐隐残留下来的余香,稳住腹中又蠢蠢欲动的乾阳,厉执刻意忽视心间难以言喻的冷意,动了动略显迟缓的双腿,独自往前挪去。

  却没想到,他正边走边闷头将掌心碎竹片挑开,撇嘴数着数随手扔掉,不等挪到门口,便一头撞进那显然急切转回,气息都不太稳的胸怀。

  特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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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吃荔枝。

  27.结契

  没料到司劫这么快又折了回来,厉执抬头,怔然看着他,双手竟有些无处安放,干脆背过去,才下意识问:“臭小子呢?”

  “在睡,”司劫沉声回答,看他不放心的模样,又补充道,“有曲锍看着,暂时无碍。”

  厉执闻言惊讶:“曲锍醒了?他伤那么重,你刚才都干啥——”

  却话没说完,腰上一紧,失重感突如其来,早已使不上力气的身体被司劫牢牢钳住,扑面的夜风里满是醇茶冽香,许是地坤对所属天乾的天然依赖,他们如此紧挨着,不仅让厉执腹间那一股乾阳再次瑟瑟不已,也像是缓解了他痛到麻木的四肢,让他难得心安地一路随司劫踏过枝间残留的雨水,不出片刻,便到了毫无人际的山林深处。

  已是子夜的深林乌黑一片,安静得连动物叫声都听不见,厉执方一落地,来不及看清周围景象,遮天盖地的天乾信香便又蓦地掩去了充斥在林间的潮湿味道,他闻着这势头从未如此强烈的气息,一刹那间从头到脚软了通透,又如浸入温热的泉水,周身湿淋淋,只觉贴在皮肤的破烂衣物繁重又多余,恨不能立刻尽数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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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喜欢

  厉执诚心评价过后,没有注意到司劫波澜变幻的眸底,而是恣意痛快之余,这一整日的连番折腾到底叫他困意来袭,眼皮很快抬不起来,他干脆闭眼向后靠着,动动被绑缚的双手以及相连的地方,边打哈欠边示意司劫放他下去。

  司劫目光微沉,注视他仍有些泛红的脸,分明剧烈动作之后还未平复喘息,胸口一起一伏,亮晶晶的汗水沿着颈间仰起的线条滑下,消散在夜风里,留下若有似无的情欲味道,整个人却已然与前一刻还对他有着强烈渴求的虚弱地坤判若两人。

  尤其,他们才抵死缠绵一场,甚至身体依旧紧密相连,但他困了累了,下意识倚靠的不是面前最温暖的胸膛,而是将他背上皮肤磨出道道细小伤口的冷硬树干。

  可想而知,方才他动情时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半分也没有听进去。

  司劫一动不动地望着厉执半晌,面色如霜间,忽地抬手朝他略显薄情的下巴捏去,将他掰至与自己咫尺之地,紧抿的嘴唇张开,刚经历情事不久的嗓音有些低哑:“厉执……”

  我是心悦你,才与你结契。

  满载于心的深情已经濒临迸发,然而话未出口,司劫向来笃定的嘴角微微一顿,蓦地,年少倔强的声音飘入他杂乱的心间。

  ——嗤,没人喜欢我,我也不稀罕。

  ——我娘说了,这些人嘴上可容易说喜欢你,其实只是喜欢他们心里的你,一旦你不是他想要的样子,立刻就会弃如敝履,而你就算拼命迎合,到最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也不过是个笑话。这种喜欢,是束缚,也最不值当。

  ——所以,你千万别说喜欢我,我可不是啥好人……屁,我忘了,你是哑巴。

  ——……

  那个在晦暗角落看着同胞兄弟被众星捧月,自己却孤独摆弄脚底的少年,在意外受到关怀时,怔愣过后,便是刻意撇着嘴,面带不屑地说了这些。

  “……”

  司劫钳在厉执下颚的掌心渐渐放松,面容恢复沉静,终是没再开口。

  只是他正要收回手,没想到掌心突然传来异样的触感,眉目微动,看见原本闭目打盹的厉执,竟是不知何时真的睡了过去,头歪在他的掌心,正寻求温度般蹭了两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