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67章

作者:西流 标签: 古代架空

  虽说对于外卖来说,时效尚且不够,但是何明德同时经营的快递业务,同城次日达便显得极为便利了。

  同时何明德算了算账,和端王商量了之后,决定在城中心再开一个购物商城,有自己和端王这个身份,能很便捷地拿下一块地,等商城经营起来,商家入驻,便能很快地开始做一些全民促销活动,很快别人再嘲弄端王,可就不能再说他的夫婿一事无成,只能说他是“一身铜臭味”了。

  这也是后话,眼下何明德仍是在新月坊拜访一位驯养鸽子的老把式。

  老人家养了一辈子的鸽子,他手里的鸽子可以说是令行禁止,鸽哨既是军旗。何明德与他谈妥了买卖,请他帮忙采购驯养鸽子。

  老把式应下了,也是高兴,玩了一辈子的鸽子,被人家吓了一辈子的游手好闲,如今竟要做这么一件大事了。

  “多谢侯爷看得起小老儿,那此事小老儿明儿就去办。”

  老头儿喜滋滋收了钱,见何明德站在窗口往外看,似乎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小老头凑过去一看,也没见着什么稀奇的,只当何明德在看对门的桑家戏院的花旦,就没打扰。心底还暗想,那花旦果真是花容月貌,引了多少男人争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呢。

  刚想完,就听到对面一声尖叫,吓得老头一机灵。

  再看,嚯,果然是又有人要砍人呢。不过不是戏院的,而是旁边赌坊的。

  赌坊的几个打手膀大腰圆地,提溜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倒是端正,就是瘦的干巴,穿的破烂。

  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少年犹自叫喊:“杀人啦,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什么黑心赌坊,我赢了钱,他们却不认账。”

  结果被人又是当胸一脚,被人踩着头啐了口唾沫:“瘦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种地方出老千?”

  少年犹要争辩,却听见对门桑家戏院开了门,唱戏的姑娘们都出来看热闹,就有人踢了少年一脚,嘲弄道:“你的花旦姐姐也在呢,这回不去卖弄了?”

  少年虽是躺着,气势不减,隔着几人的腿,和那倚着门的花旦笑道:“好姐姐,你等我换家有良心的赌坊,挣了大钱就赎你。”

  围观众人哄得笑了。

  那花旦也笑:“小猴子,你一分钱也没了,还说什么赎我?真赎了,等你被人打死了,我可是连你一口棺材也买不起呢。”

  看热闹的街坊看这少年犹自发昏,挑破了这痴心了三个月的少年:“她和你蜜里调油,海誓山盟,哄你三个月,是因为你手里有银子,现在你就是个臭要饭的,人家可看不上你。”

  少年还不信,痴痴地看着花旦。

  花旦却已经看腻了这场闹剧,对着赌坊打手皱了皱眉,嫌弃道:“别真打死了,回回门口弄得血淋淋的,怪恶心的。”说罢,一扭身,竟不管少年,回屋去了。

  少年看着花旦姐姐的背影,嘶声叫了一句:“林新月!”

  花旦却是一丁点都没停留。

  少年这才知晓这三个月的热情,不过是一场骗局。

  那群打手拿着刀,冷笑道:“有人求情,不让我们打死你,弄脏了地,但是你出老千,怎么着也要留下一只手。我看你也可怜,剁了你的左手便也罢了。”

  说罢,一脚踩了少年的左手,另一个人就要砍下去。

  或许是那刀的威胁,或许是心上人的欺骗,一下子叫少年挣扎了起来。他竟毫不痛惜自己被踩住的左手,猛地抽了出来,那手背与地面的石子儿一蹭,立刻便血糊糊一片。他一口咬在了打手的手上,打手惨叫一声,松开手被少年抢去了刀。

  少年“呸”一声,吐出块肉,反手一刀扎进了打手的肚子上。少年把刀拿在手中,齿间带血:“那个贱|人做戏骗我,你们设局算计我,好啊,今日我们且看看,你们能不能算计的了我。”

  他这么瘦弱的身躯,两眼之中却散发着孤狼一般的血色,那几个高大的打手看着,竟一时都不敢上前。

  少年见他们不敢过来,又是一刀扎在地上那人的腿上,“呸,欺软怕硬,孬种。”

  楼上那老把式见了,啧啧一声,“嚯,这回可是遇着硬茬子了。”

  话没说完,便见身边这贵人匆匆下楼去了。

  何明德下楼的时候,见着少年举着刀就要往人脖子上砍,忙从后面揪住了他胳膊,少年被人从后拉住了胳膊,立刻交刀于左手,顺势就是往后一刺。他刺的地方又是小腹,一瞬间,何明德只觉得后背一凉,忙用手去挡,登时衣袖破碎,鲜血顺着手臂直往下淌。

  何明德忍着痛,按住了少年的手,道:“小孩,为这么个烂人,赔上你的命,可不值得。”

  少年见眼前的男人浑身贵气,衣衫用的也是昂贵的锦绣,方才冲上脑子的热血一下子凉了。再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这才有些后怕起来。

  何明德见他冷静了,对着一旁僵立的赌管老板道:“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馆去。”

  几个人架着伤者要走,何明德又道:“你们和对面做戏骗财,本就是你们不对,这回也算是受到教训了。今日之后,你们跟这个少年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是、是。”

  何明德这些日子常来这边,这些街坊早已知道他是谁,如何还敢反驳。

  何明德看看少年这鼻青脸肿地,又给了他一把碎银,吩咐他去看伤,还有精神开玩笑:“爆发力强,准头也不错,当个兵、做个侍卫倒是不错。”

  少年看着他还流血的手臂,过意不去,道:“贵人家住何处?我会上门道歉赔礼的。”

  何明德看他两袖清风,倒是也没笑他,只是道:“以后做事,都要三思而行,小小年纪,不可冲动行事。”

  受了伤也不好再骑马,让人雇了马车,回府去了。

  少年看着马车离开,揪住旁边一个街坊,问道:“他是谁?”

  街坊被他吓了一跳,道:“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啊?这是端王夜的夫婿,定国公何辉光。”

  ……

  何明德自己给伤口随意包扎了一下,回浮月楼找绿浮去了。

  绿浮见了这伤口横跨了整个小臂,也是“嘶”了一声,忙去取药给他包扎。

  药粉一撒,何明德几乎要被逼出泪水。

  好痛。

  绿浮见了不忍,又无奈道:“看大公子这样子,是得偿所愿了?那少年是大公子要找的人么?”

  何明德清了好几下嗓子,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张嘴哭出声来。

  “不确定,”他摇了摇头,“不过八|九不离十吧,也少有人能像他一般,性子偏激到这种程度吧。”

  绿浮给他包扎好伤口,叮嘱道:“伤好之前,伤口不可沾水,大公子最好一日两次,过来换药。”

  绿浮看他两眼泪光,也是忍不住有些抱怨:“我虽不知大公子为何要如此,可大公子既然知道疼,便不改以身犯险。”

  何明德当做听不见,只是烦恼地捏着袖子:“这是旭尧赠我的衣衫,绿浮,你楼里可有擅长针线的姑娘?”

  他不听劝,绿浮又能如何?

  绿浮道:“大公子看着和气,定下主意的事情却是无人能改,我是大公子的奴婢,倒是无所谓,可王爷知道,可是该心疼。”

  说罢,替何明德宽下外衫,找人修补洗净去了。

  何明德无奈,他与池旭尧朝夕相对,想来也瞒不住受伤的事,不过这个理由倒是可以编一下。

  窗外又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何明德站在窗边往外看,见是池旭尧和柳瑞那群少年纵马射箭。也不知从何时起,池旭尧来浮月楼,也不单是与人论学,还会与柳盛这群少年郎投壶射箭,种种娱乐。不知不觉,竟也与这一代官宦子弟玩到了一起去,与柳盛一般,隐隐成为这个团体的核心。

  楼下不知道哪个少年看到了楼上的何明德,拍了拍池旭尧的肩膀说了什么。池旭尧回头瞧见何明德,便朝这边迈动脚步,那群少年立刻便是挤眉弄眼,大笑出声。池旭尧先是被笑的不好意思,旋即推开众人,伏在桌上写了张字条,绑在了箭上。

  何明德见那支箭指向了自己,也不曾躲避。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他也只能相信了。

  那支箭转瞬即至,钉在了窗户上,何明德费力地解下字条,只觉得其中藏了什么滚圆的硬物。解开字条一看,发现那藏着的竟是一对玉石耳琤。何明德会心一笑,把耳琤带上,他面相柔和,气质沉稳,与玉石极为相称。

  再看那字条之上,池旭尧的字迹飞扬。

  “唐大夫说,今日便可为我用药了。”

第62章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刻必将到来,但是在听到的这一刻,何明德仍然是瞬间眼眶发热。

  一年前的皇帝的随口一句话,皇后所谓的由天抉择,改变了池旭尧的命运,让他被迫走上一条黑暗孤独的道路,到了今日,总算是看到了岔路,又可以回到大道了。

  池旭尧落下一箭,身边的少年都发出嘘声,池旭尧的心情却十分之好,非但不在意,在看到楼上的何明德对他招手,便把那重弓丢进柳瑞怀里。

  池旭尧眉梢眼角都是高兴:“嘘什么?羡慕吧?可惜了,你们没有。”

  少年们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还没想好反驳的话语,就见端王看似沉稳,实则脚步飞快,浑身轻快地奔赴夫君去了。

  啧。

  柳瑞搂住好兄弟,叹了口气,道:“羡慕不来。”顿了顿,“小爷请你们去春意坊喝酒。”

  池旭尧到了门口,从听唐大夫回报之后就砰砰跳的心才稍稍回落。他抚着自己的凹凸的肌肤,猜测着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般的好消息,还不快点来与我庆祝?”

  何明德含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池旭尧进了门,别的话还没说,何明德先上把他整个的抱在怀里,含笑温柔:“恭喜。”

  轻轻的两个字,却好似一根羽毛轻柔地拂过池旭尧的眼睛,眼睛一下也酸热起来。

  池旭尧不肯抬头。

  何明德轻轻拍了他的后背,池旭尧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昔日铜墙铁壁,不过是假象,这一年的委屈痛苦,所失去的、所找回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于刀尖。何明德也是红了眼睛。

  何明德抱着他晃了晃,哄孩子似的:“都结束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许久,池旭尧才擦干净眼泪。

  他抬头,看到了何明德眼中的温柔与湿润,忍不住又抱紧了何明德。

  何明德眼中的几滴泪水,让池旭尧又有几分想哭了。

  池旭尧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更喜欢了。”

  两人遇到这样的喜事,虽说是不便张扬,私下却是好好地庆祝了一番,何明德还找了个近日外卖事业发展顺利的由头,给府里的下人都发了打赏。

  外头纷扰,两人在家里呆了两日,何明德晚上借口要安排鸽房的事儿,都休息在书房,倒也没让端王看出受伤来。

  到了初六,端王去上朝,遇上太子回报考场舞弊案的事儿。

  皇上问起调查结果,太子支支吾吾,只是道:“此事儿臣已经详细写了折子,退朝之后,儿臣单独为父皇细说。”

  他这么一遮掩,皇帝自然要追问一句。

  太子又道:“此事涉及朝中老臣,不宜宣扬。”

  边说,边觑了一眼谵台子明。

  老大人登时便是瞪眼吹胡子,怒道:“太子查出了什么,不如直说!老臣一生行事,无愧于心。”

  太子还不愿意。

  他逾是为难,谵台子明越发觉得他是在暗指自己,气的不行,跪在地上,把牙笏拍在地上,劈啪作响。

  “皇上,老臣入朝六十年,一生清誉系于此案,老臣无愧于心。老臣一生,六次为主考,甚至科举乃是一国之本,怎会徇私舞弊?太子若是查出什么,直说罢了,何必暗指。”

  满朝文武虽因为这老头的脾气,时长暗恨于他。但若说老头徇私舞弊,那确实是不大相信的,因此便都劝着太子说了。

  太子长叹一声,道:“此事儿臣只查到,试题确实是出自谵台府中。”

  一语既出,谵台子明竟是不顾礼仪,直指太子:“你虽为储君,怎可血口喷人!你说你说!我是如何泄露的试题,与那几个学子又是如何勾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