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第135章

作者:饭山太瘦生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正剧 古代架空

  “哥、哥!”荀叔冕察觉到荀靖之想直接下马,喊了荀靖之两声,说:“你就这么走,别让别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闹不和呢。再打一局吧,一局的事儿。竞猎当前,正是要团结和睦的时候,别走嘛。”他身侧的几个人也劝荀靖之留下。

  荀靖之于是没下马,他说:“那咱们商量个战术吧。”

  荀叔冕笑着说:“行!”他看荀靖之不走了,心情好了不少,夸荀靖之说:“靖哥不愧是亲历过元钧之乱的人,想的比我多。”

  元钧永隆之乱……荀靖之想,经历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好事。他翻身下马,说:“商量了不一定能赢。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次一起打马毬,不算太熟悉。赢了很好,输了不用生气。”

  荀叔冕也下了马,说:“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喊大家都围过来,一起商量战术。

  鼓声响起,示意众人马上要开始第二场了。荀靖之等人重新上马。

  侍从吹角,在角声中,鼓声三次响起,在“咚”一声长响后,珠毬再次被抛出了出去。

  “开始!”

  珠毬落在了偏东的地方。荀叔冕冲在最前面,荀靖之跟在他身后,荀叔冕一马当先挥杖击中了珠毬,可他冲得太快,难以及时刹住身下往前冲的马了,他身后的敌手立刻策马截球,向一侧奔去。荀靖之和诸人去截敌手,有人为荀靖之断后,挡住了一众敌手,荀靖之挥杖,把球向前打了过去,想再次传给荀叔冕。

  荀叔冕勒马击球,他身后又有人来追他,于是他只能使劲向前面无人的地方挥杖——一只珠毬飞了出去,跑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荀靖之策马向前跑,去追逐珠毬。

  有人夺路横出,出现在荀靖之的前面,压了他片刻。

  就在他被挡路时,珠毬被敌手抢走了。

  荀靖之从侧面跑马,继续去追珠毬,一杖将珠毬击回了身后的人群里——

  前面有敌方的人压阵,他只能往后击球,他没想着到底哪一方能接到珠毬,只想着如果混乱起来,自己这一方总还会有击球的机会。然而他的同队之人中,有一个折起一边的袖子穿黛色圆领袍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拦下珠毬后带着珠毬径直向前跑了出去,一马当先,没留给敌手一丝一毫碰球机会。

  荀叔冕想喊两句助威,话到嘴边,没想起来那个折袖穿圆领袍的人到底叫什么——他只知道他是宗室子弟,和陛下之间的血缘已经隔得有些远了。在场众人中,孟北侯是哀太子的儿子,是陛下的亲侄子,高平郡王是陛下的嫡亲外甥,他们二人与陛下的血缘最为亲近。不过。孟北侯不是哀太子正妃的子嗣,哀太子在世时并不宠爱他,如今陛下对他的关爱也不算深厚。

  人人都知道,最受陛下关心爱护的是高平郡王——荀叔冕不想让荀靖之早些走,也有这个缘故。如果他和荀靖之关系亲近,荀靖之在陛下面前提起他,陛下就能多想起他几次。

  第二球结束后,红锦一方夺回了一球。荀叔冕跳下马跑过去问荀靖之:“靖哥,再打一局?”

  荀叔冕说完话扶着自己的腿喘了两口气,别说他要喘了,马都在喘息。

  竞逐之后,气息未稳,心在胸中狂跳,荀靖之平复了呼吸,看了看天色,强行压下自己想继续打马毬的想法,回荀叔冕说:“不了,谢你相邀,我真的有事。”

  荀叔冕还想说两句话,再挽留荀靖之几句,然而荀靖之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那个折袖穿黛袍的人骑马走在后面。荀靖之下了马,安抚一般摸了摸自己的马的头,等了他片刻。

  穿黛袍的男子吓了一跳,远远停了马,也跳下了马,牵马走过来之后,叫了荀靖之一声:“郡王。”

  荀靖之这时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他看起来和荀靖之差不多大,有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荀靖之说:“你叫阿粲,我记得对不对?我看见马场上冲出来一个系着红锦的人,意外极了,你的马术很好。”

  荀叔冕在一旁听荀靖之说话,觉得荀靖之的记性还挺好,他这才想起来,穿黛袍的男子叫荀粲。荀粲穿一件黛袍,袍下穿了织锦半臂,折起右袖露出了那件半臂。

  荀粲向荀靖之行礼,说:“是我,多谢郡王夸奖,郡王记得没错。”

  荀靖之抬手示意荀粲起来,问:“阿粲有表字?”

  “有。我比郡王虚长两岁,早就成年了,我的表字是景灿。郡王应该不熟悉我,您能记得我的名字,我已经很意外了。我与郡王是同辈,我的曾祖是太宗的十三弟,是第一位新城郡王。我……我父亲是县男,到我时……我没有爵位,但我能骑能射,所以被妻舅高义兄叫了过来。”

  荀粲口中的“高义兄”是一位武家子弟,今天也一起练习骑射,不过练习完他就回城了,没留下打马毬。朝中从来不缺官员,建业也总是会有荀靖之不认识的人,人和人之间又有姻亲关系……婚宦、利益似乎共同织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人被粘在其中的某一个点上。荀粲是通过妻舅听说竞猎的事情,看来他真的和宗室中人比较疏远了。

  荀靖之点了点头,说:“‘景灿’——景灿兄,我记住了。”随后问荀粲是否担任过武职,又问了几句他如今在朝中任职的情况。他把马交给了家仆,和荀粲说着话往前走,余光扫过马场之外的人影时,忽然不走了。

  荀粲察觉到荀靖之的异样,问:“郡王?”他顺着荀靖之的目光向一边看过去,发现马场外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锦衣男子,荀粲离对方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的长相,但是知道他长得一定不差——他附近有侍从、家仆,但是荀粲一眼看过去,只看见了他。他站在人群里,真像鹤立在鸡群中。其他的人面目因距离而显得模糊,唯有他能显出不俗,荀粲想,对其他人来说,站在他身边真算得上是一种残忍。

  荀靖之对荀粲说:“景灿兄,抱歉,我有些事,要先告辞。”

  荀粲说:“郡王的事要紧,请。”

  荀靖之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叫他:“五岐兄?”问:“你怎么来了?”

  荀靖之是侧对着荀粲走的,荀粲没看见荀靖之的表情,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微微上扬,觉得他是高兴的,意外且高兴。伍岐?他没想出来朝中有谁姓“伍”。

  对方叫了荀靖之一声,对荀靖之说了几句话,荀粲似乎听见他叫荀靖之“汝宁”。

  汝宁。在场的人中,与荀靖之熟悉的宗室中人叫他“八郎”,或者称兄弟,不熟悉的人叫他“郡王”。没有人叫荀靖之的表字。

  荀粲在原地站着,想起夫人劝他抓住机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抓没抓住机会——高平郡王记住他了吗,至少郡王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记住也没事,隐约留下个印象,那也总是好的。许朝想求官位者,大多投入了江表门阀门下,自称某家门生,荀粲姓荀,不想亲附江表之人,可是他又进不了陛下等人的眼中。他的身份不尴不尬,于是官职也不尴不尬,此次来建业,只是来轮值。

  钱财不积、权势不尤,荀粲向来不是人群的中心,他在原地愣神,荀叔冕朝着荀靖之跑了过去。荀叔冕赢了一场马毬,心情大好,从荀靖之背后搭住荀靖之的肩,冲对面的人哈哈一笑,说:“第五公子,是不是?你一叫靖哥,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我与你都是县侯,我是临湘侯……”

  荀粲抬眼看见荀叔冕搭荀靖之的肩,就在他羡慕他可以和高平郡王这么亲近的时候,荀靖之把荀叔冕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拨了下去。

  “噗,”荀粲身后的孟北侯没忍住笑了一声,说:“八郎不喜欢人碰他。”

  荀粲默默记住了:没事的时候,别碰郡王。

  荀靖之解下了手臂上的红色锦带,似乎打算走了。

  荀粲摸了摸自己的马的鼻子,郡王真的记住自己了吗?马儿啊马儿,取功马上……一直待在南方,哪里有取功马上的机会呢。父亲错过了高宗朝收复南方的战事,颇感后悔,自他小时候起就要他练习骑射,以期有机会时,抓住机会,重振新城一支荀家人的家声。他是学会了骑射,然而原来这不过是为了陛下一时兴起举办的一场游戏。

  新城位于甘州——许朝五边州之一的甘州,荀粲的曾祖凭借武功在甘州留下了名声。荀粲在胡笳声中长大,只去过一次长安,他曾经期待自己能像自己的曾祖一般,立下自己的功业,能在长安也留下名声。然而,这已不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年代了,荀粲觉得,或许自己该安于自己不上不下的位置,不该有所祈求——安于自己的位置,至少南下之后,他家里还有一些田地,他能一直都有饭吃。

  可他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孟北侯是五郎,他比他哥哥永隆(四郎)年纪小,但是比彰之(六郎)、靖之(实际上的七郎)都大,所以他会直接叫“六郎”、“八郎”。

第181章 权势3

  北伐。

  四月十七日,傍晚太阳快落山时,有人在建业郊外看见了高平郡王和宛春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骑马,一起走回了城里。高平郡王和宛春侯真是一对好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热起来了,宛春侯的耳朵有些红。

  四月十八日,周鸾的妻子裴家阿昙砸了自己的古筝。裴昙善于弹筝,手中有一把名叫“最妙因缘”的名筝,筝是他的弟弟裴简送给她的——裴简十二三岁时,祖父裴忠侯送了他一笔钱,裴简有了钱,想给姐姐买一把好筝,四次找筝主人求买最妙因缘,终于得到了它。

  周鸾辞官,回了毗陵,裴昙自己住在建业。陛下要举办一场盛会,盛会第五日将作紧那罗之会,由众人切磋音乐之技。录公听说四月长公主殿下给裴昙送过海棠花,似乎有意拉拢裴昙,想起来了裴昙善于弹筝,以为长公主是想让裴昙为她弹筝,于是叫来了裴昙的弟弟裴简,对裴简说自己看重他、也看中他的姐姐,希望他的姐姐能为江表一方弹筝竞技。

  裴简去看望自己的姐姐,没人知道他到底对裴昙说了什么,大概是说了些夫为妻纲之类的话吧。或许他是这样说的:

  阿姊应该回避长公主殿下,姊夫不在建业,阿姊留在建业,于礼不合,但是姊夫是个没用的人,阿姊就留在建业吧,他作为弟弟,往后会多照顾照顾阿姊。姊夫没有用,但是阿姊还是该考虑姊夫的家人,并且也该为裴简这位弟弟考虑,在盛会第五日为江表众人弹筝,夺得声誉——这对所有人都好。

  对所有人都好,裴昙让婢女抱来了最妙因缘古筝。裴简期待着他的阿姊为他、为裴家、为江表门阀弹响这把名筝。

  裴昙轻轻抚摸过最妙因缘的琴弦,就像在抚摸自己和裴简这对姐弟二十多年来的情谊,看向裴简,对他说:“阿简,我的好弟弟。”

  好弟弟裴简对着姐姐笑,觉得自己和阿姊之间友悌和睦。

  裴昙用力捏住了琴弦,掌心被琴弦割得生疼……丈夫利用她逃开自己的家族,弟弟为了家族推开了她,然后又用家族要求她。她对自己的丈夫表示理解,她的丈夫可以退回去种田,可是当她想退一步的时候,她能退到哪里去呢?最妙因缘很好,但是她没有家。

  她说:“我出嫁之前,你说我是裴家人。我为裴家嫁给了周家,成了周裴氏。我不愧对任何人,不愧对你、也不愧对我的丈夫。但我真是愧对了自己。你说我的丈夫没用,但是你们要我嫁给他。阿简,我的丈夫就算没用,也还没死呢!你说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所以,你一个裴家人,为什么要来管我?”

  裴简不笑了,而最妙因缘响了——

  裴昙当着裴简的面,拿起筝来,把筝砸了。

  最妙因缘断折的声响惊呆了裴简,上好的檀木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这声巨响代表了裴昙和裴简这对姐弟之间的决裂。筝身断裂,筝上镶嵌的玉片碎成了粉末,裴简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阿姊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他从没觉得自己哪里难为了阿姊,他……哪里做错了吗?

  裴昙泪流满面。

  裴简煞白着脸离开了周鸾的宅子。

  “咣当——”,最妙因缘发出绝响,有人开玩笑说,在音乐之技上,江表门阀取得了先手,名筝之响,可谓旷古绝今。

  一把被摔断的名筝,拉开了一场盛会的序幕,建业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将在两日后举行的盛会——

  四月十九日,陛下不再上朝。

  二十日,陛下于南郊观猎。雷鼓嘈嘈,云旗猎猎,宗室与江表门阀各有三十个儿郎带弓出猎。

  好马咴鸣,锦衣如云,控弦用鹊血之弓,飞箭缀孔雀之尾。众马向山中奔腾时,大地隐隐震动。猛虎于山中跳跃,林鸟惊飞、群鹿四散,少年人且试弓马,一弓出而长蛇死,一马鸣而山虎惊,游鹤展翅,野猪遁逃——山林竞逐,其间自有昂扬意气,使者来回奔驰,上报狩猎情况,猎物不断被运回,令座中的臣子想起了当年长安的秋狝。

  竞猎一日后,宗室子弟猎得的猎物多出门阀子弟。

  二十一日,竞猎第二日,门阀子弟不愿意认输,纵马向更靠南的山谷行进,希望获得更多的猎物。

  在南边的红花坞中,宗室子弟和门阀子弟同时出现,射中了一头藏在草丛中的野猪——野猪身上插着几支羽箭,既有属于江表门阀子弟的白孔雀羽箭,也有属于宗室子弟的绿孔雀羽箭。门阀子弟和宗室子弟起了争执,互不服输,不肯让出猎物,最后决定在原地比赛射箭,看谁射得更远。

  在争执开始后,有人叫来了在别处狩猎的高平郡王,背着弓的周紫麟也从另一处匆匆骑马赶了过来。

  卢家阿雅守在野猪倒下的地方,众人在他侧前面拉弓,准备射箭比试。

  周紫麟赶到时,看见高平郡王骑在马上,向卢雅抬起了弓——

  周紫麟在紧急之中大喊:“郡王,不可!!”

  然而高平郡王松了弓弦。

  高平郡王的绿孔雀羽箭当空截断了另一支射向卢雅的绿孔雀羽箭。

  原来众人比赛射箭时,有人拉弓瞄准了守在野猪倒下的地方的卢雅。高平郡王收了弓,对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周紫麟说:“怎么,我射得不好吗?”

  周紫麟立刻下马,跪到了地上,并且呵斥所有在场的门阀子弟:“还不快跪!”

  门阀子弟跪倒了一片。

  周紫麟说:“多谢郡王救命之恩!”

  卢雅已经吓傻了,哆哆嗦嗦站在原地,缓缓跪到了地上。一跪下来,腿就软成了面条,几乎趴在了地上。

  高平郡王下了马,把自己的弓交给了马侧的侍从,拿起马鞭,对着射向卢雅的那个宗室子弟抽了一鞭子,将对方抽得跪在了地上,问他:“弓不准是吗?”

  挨打的宗室子弟捂着自己的颈侧被鞭子抽出来的伤痕说:“郡王,他们欺负人,那头野猪是我们射死的!那个小子守在那里,耍赖说这片地是他们的、野猪倒下的地方也是他们的——这么大一片山坞,怎么就成了他们的!”

  “你们要比试,当然可以比试,但是不可以伤人。你不该把箭瞄向卢家阿雅。宗室子弟,做事不要缺了风度。”高平郡王说完话,问周紫麟:“周大人,野猪让给你们,我这样处理这件事,你们满意吗?”

  周紫麟跪着说:“郡王,也是我们不对,非要争执猎物。是卢雅他们年少,实在不懂事,冒犯了诸位王侯。感谢郡王的大恩,野猪自然是郡王的!”

  高平郡王笑了一下,说:“我没向野猪射箭,那野猪怎么能变成我的呢?”他问被自己打过的宗室子弟:“认错吗?”

  “认!”

  “好,知错能改。”高平郡王亲自扶他起来,说:“你们继续比赛射箭吧,谁射得远,那猎物就是谁的。我把我的弓借给你用,我的弓是把好弓,你不会再射不准了罢——我期待你赢得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高平郡王让人把自己的弓给了那位宗室子弟,让周紫麟从门阀子弟中出一个人,和他比试射箭。

  二人比试之后,那头野猪归了宗室子弟。

  竞猎第二日,宗室子弟依然猎得了更多的猎物。在竞猎这件事上,毫无意外,宗室子弟和武家子弟胜过了门阀子弟。

  四月二十二日,陛下作《观猎》长诗,录公作《天子观猎赋》,众人斗诗。陛下从“左把苏合弹,旁持大屈弓”①一联诗句中抽出“苏合”这一香料名,令众人作诗,崔琬连作五首《赋得苏合应诏诗》,拔得头筹。武家子弟能作诗,但是速度不及门阀子弟。

  四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斗诗的这两日,建业众人争相传抄盛会上所作出的诗文,建业一时纸贵。

  这两日高平郡王和宛春侯都没有出现——其实宛春侯一直都没出现,二十日和二十一日,他未曾参加竞猎,有人说大概是因为宛春侯不曾修习射术,所以才没参加。但是作诗时,宛春侯没出现。武家有三雅,宛春侯大概是能作诗的,众人有些好奇……会不会宛春侯根本没打算参加盛会,会不会在最后一日的紧那罗之会上,他依旧不会出现。

  四月二十四日,众人切磋音乐之技。

  前两日的比试,门阀子弟与宗室子弟各自赢了一局,这最后的音乐之局,就是决出最终胜负的一局了。

  江表门阀和宗室成员都可以参加此局,此外每方还可以找十个帮手。江表门阀找了十位乐师做帮手,乐师精通角、笛、箫、筚篥、笳、琵琶六种乐器——其中善琵琶者,是和高平郡王共度过三夜的妙娘;宗室也有帮手,其中有第五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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