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帝奇情录 第23章

作者:破军星君 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远远便瞧见三十三桥上果真有个人影,穿着一身玉色暗花的长袍,黑发如漆垂在腰后,低头凝目望着河中流水,不知望了多久。

“辞华!”他心脏咚咚狂跳,还隔数十步路时就忍不住大声喊。对方见了他一定如见了鬼似的,幸好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凤辞华回过头来,果然微微一战。荒帝扑过去,中气十足对他吼道:“谢横波骗你的——你看,我哪有死!”

凤辞华愣了一愣,荒帝已经饿虎扑食状将他整只抓在怀里。这时已顾不上计较欣喜还是心酸,到手便好。凤辞华在他怀中僵然了片刻,喃喃地低声道:“之乔……”

然后他们便亲吻得险些要滚下桥去。说是亲吻,也许不确,因为大抵是荒帝久旱逢甘霖的缘故,格外激烈并且激动,凤辞华只有喘息并且默默承受的余地,几乎分不出心思来应和。

不知隔了多久,理智总算慢慢淬灭火焰。荒帝手中还勾着怀里人的一绺头发,终于想起来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辞华回眸望向河面,视线指了一指:“诺,我那小厮养了很多鸭子,才半大,放在这河中。现下他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反正我也无聊,就站在桥上数数鸭子。”

绒毛未脱尽,土褐的杂毛已经长出来的小鸭子一只接着一只,颤巍巍地爬上岸。凤辞华握起荒帝的手指,道:“走罢,天晚了,鸭仔也上岸了,我们带它们回家去。”

日落时沉沉的暮色在人身后拖下长长黯淡的阴影。乌鸦归巢的鸣叫不大好听,但手里交握的手心温肉滑腻。再往前去就是辞华口中说的家,那里有一个小厮,另有几名仆妇,还有一群鸭子。庭院里应该有几株菩提树,墙角还有一两窝玉兰花——暗卫曾经向他描述过好几次。

也许过去一切同现在而今,若摆在天平两端,并衡不出值得不值得,但他至少总算将想要的牢牢握在手心。一生求仁得仁,终归求仁得仁,也不过如是罢。

---本篇完----

“……”

“……”

“……为甚么什么也没有?”

“回太后,小王也同太后一样,十分失望啊。”

“……一般人的反应,不是都该先惊骇,再暴怒,抽他一两个巴掌,扭头匆匆而去,后边那个便苦苦追赶的么?”

“……回太后,小王也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皇后异于常人,也许是时候时机未到,咱们的安排跟埋伏居然都白费了!”

“哼,本宫情愿是时机未到,那小子活该吃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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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华领着我,踏着青石铺就的小路走回家去。进门先看到一个中年的粗壮仆妇坐在院中劈柴,看见辞华,打了个招呼,辞华便指着我道了声:“这位公子是客人。”

而后又将我领到房中,叫我自己找地方坐下,他去同烧火的人吩咐一下今晚多做饭。回来的时候捧了一个白釉茶壶和一只玉杯,为我倒凉茶喝。

我有点不满,看看他桌上摆的紫砂壶,问他:“为什么我不能喝同你一套的杯子?”

他抬起头瞟了我一眼,把茶水端过来,道:“这白玉杯子是有一对的,下次拿出来罢了。”

我于是平气。举目望望卧房中摆设,嗯,东西虽少,但每一样我都很喜欢,不愧是辞华的。

四处梭巡了一遍,我便问:“那我在哪里睡?”这才是生计关键。

屋角一张紫檀八仙架子床,论大小豪华比不得宫里,但两个人挤应该还勉强。果然他如我所愿将头偏了一偏,很是平静地道:“不在这里么?”

嗯,意料中事。他对谢之乔,总是比对我优容很多。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又不是不对他好,谢之乔也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放下茶杯,我说:“辞华,我想看看你屋里的摆设。”他点一点头,道:“嗯。”

我便装模作样摸摸桌上耳瓶,又低头往床底下四看,其实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记得我,有没有将那日我送给他的画像带在身边经常观看。

跟了我二十几年的面孔,没人爱也就罢了,到头来谁都不记得,那感觉……其实真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说,我做出这一步决定,实在是勇敢而且伟大,谢横波说我必定后悔,他怎么会懂。我现在或许常常心里还是会有些受伤,但时间过久之后,只要辞华这样温柔爱我便已足够,未来十分可期。

我翻起枕巾枕被,辞华走过来说:“究竟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将他拉过来坐在我腿上。好赖他已在我手心,与其颓丧憋闷,还不如直接压倒解闷!

想通这一点,心情稍许畅快,亲亲啃啃,夏日穿得薄凉,我手法又快,不一会衣衫便已尽解。辞华先还推拒:“现在么?不一会就要吃饭,被下人知道不好。”

“什么好不好?我同你过一辈子,他们早晚都得习惯!”

话虽这样说,我却感觉得到,磨来蹭去他腿间某物已然微张了。他虽然敢出墙并且脾气硬,但若论经验哪能及得上我一半,每次在我手中总是不几下就缴械投降,所以我唯有在床上能狠狠折辱他。

但那是念黼香,而今我却是谢之乔。于是我低眉顺眼跪在他膝下,将他伺候得腿筋作颤,不一会便到了顶点,我急偏头站起身,还是被一点浊液撒在衣摆上。他张口微喘,两目迷茫,裸出的肌肤上,淡若不见的粉色花瓣隐现消没,极淡极淡——也或许是屋内视线不好,看不清楚的关系。

我抬起他的腿,预备给自己做番运动。没想到门口却突然砰砰地响:“公子!出来吃饭吧,不然炖的鸡汤要凉了!”

我很懊丧,伸手又找不到便利物事,正就着吐出的液体抹向他的下身权作润滑,原本就设施简陋不堪做事,哪里想到还有这种讨厌的打扰!

辞华半撑起身道:“先吃饭去罢,不然菜就凉了。”

我胸中好像呼——地一声点燃个柴火垛,火几乎烧到喉咙。吐血!老子一股气还憋在肚中,你说了事就了事?但,不能动怒,我是谢之乔,不是念黼香,谢之乔温柔体贴讨人喜欢,忍吐血也要忍。

我僵硬的面庞上扯出一个微笑,从他身上退下来,道:“好。”

转身的时候,瞥见辞华看我的眼神古古怪怪。

我走到桌边,毅然举起一壶的凉茶,半是泄愤地,当头朝跨间那不争气的东西浇下去。

“你——”凤辞华声音中有一些惊讶,也许是我错觉,竟仿佛还有一丝怒气。

我说:“这叫淬火。”然后露出牙齿,向他笑一笑。

也许是我哪怕想扮好人,举动也仍旧荒唐,凤辞华脸色是黑的。他默然了片刻,蹬起鞋子,背着我在衣箧前蹲下,又回首仍给我一条布巾,道:“擦擦罢。”

隔了一会,他又背着身子,道:“有什么事还不能好好说一说?动不动就这样赌气?”

赌气?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茫茫地痛。赌气?我心里是怎么样地难受,你能知道么?

凤辞华却回身站起,递给我一套柳黄色的单衣丝裤道:“只有这个了,勉强穿一穿罢,不知还合身否。”

我呆然盯了那衣服一晌,接过来。这衣服衣的线脚绣纹……这不是我的衣服么?难道因为身形差不多,他就能把我的衣服随便给他人穿!不要说同礼制不合……而且,实在可恨!

等等……我的衣服什么时候会跑到他的箱子里头呢?就算过夜时候忘了,也殊为平常,只是……我兀自还在发呆,辞华又递过一件外袍来:“这衣服是我的,一时也没别的,你不要嫌弃。”

我“哦”了一声,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嫌弃……”有些纠结地拿着衣服往身上套。

他道:“要我帮忙么?”然后就过来低身替我系汗巾。我冒出数滴汗,伸手拿住他的手,心情复杂:“辞华……”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谢之乔有手有脚,又不是皇上,怎么连个衣服都要人帮着穿。

四目相对,他的黑眸中暗色流动,忽而唇角又绽出一丝笑。他很少这样笑,仿佛暗夜里稀若凤角的一抹星光。“黼香。”他清楚地叫,就像刚才所有种种全是个玩笑一般。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陪着笑,还是该把这桌子掀翻。蓦地喉头一热,然后便看到辞华的神色蓦地变得恐慌。“黼香……”他冲过来抱住我,声音发颤。

我赶紧伸手过去拍他的背,只是力气很微弱:“没什么,我只是高兴,原来早就认得出我,不用哭啊……”说到底,骗来骗去,谁也不比谁占的便宜多。

等到他拿过铜镜,我胸口的绞痛,更是凄楚三分。谢横波,你居然忍心把我从头到尾把我当猪头骗,白费我碎的一地伤心!

此后辞华一直费尽心思抚慰我,叫我不要同谢王爷计较:“多亏他,不然你若真的变了容貌,哪怕只在太后那里,我亦九死不能偿其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便改之?”

我道:“我还不是全为了你——难道你不是喜欢谢之乔?”

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突然从眸底浮现一丝苦笑。“你知道,世上从没有谢之乔。”

我咄咄不舍的逼问:“那末如果有两个人呢?一个是我,一个是谢之乔,摆在面前让你选,你选哪个?”

“没有这样的事——”他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