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2章

　　陈国军看看名单，“我知道最近大家都挺辛苦的，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再坚持坚持，等人员到位了就好些了。大家看看对方案有没有什么意见？”

　　王荆笑笑，“我不是歧视女同志啊，我觉得再进人，必须得是爷们，否则这值班就我跟陈队、家铭，我都快熬死了，连轴转，你们看我这黑眼圈，我才二十七，敷面膜都敷不过来。”

　　郭楠楠不服气了，“我也没少熬夜啊。”

　　王荆看看郭楠楠，“楠楠，不是荆哥说你啊，你一姑娘，成天弄成假小子似的，再跟着我们大老爷们熬夜，你也不怕嫁不出去。”

　　郭楠楠踢了王荆凳子一下，“嫁不出去，也不用你管。”

　　杨家铭看他们越扯越远，赶紧打住，待会还要讨论案情，“行了，王荆说的不是没道理啊，毕竟刑警队不像别的科室，出外勤，加班都比较频繁，现在已经有楠楠和曼丽了，再添人，尽量还是选年轻小伙子，精力旺盛，有一定的实际经验当然是更好，复试的几个项目还是比较全面的，基本能看出实战经验了。”

　　王荆摇摇头，“我没意见，方案挺好的，期待我们新同事的加入。”

　　郭楠楠接着说，“我也没意见。”

　　李曼丽迅速跟着说，“没意见。”

　　杨家铭看看陈国军，陈国军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吧。家铭你去落实，组织一下复试，尽快把人给我安排过来。需要协调的，你跟我说，我去做工作。”

　　“好的，陈队。”杨家铭合上方案。

　　陈国军拿出卷宗资料，“现在咱们来讨论一下‘711抛尸案’的案情，楠楠你把案情从头到尾给大家捋一遍，有漏掉或是强调的部分，大家再补充。”

　　郭楠楠调好幻灯片，站起来为大家演示，“711抛尸案，案发时间7月11日凌晨5点，案发地点城郊五里河，早锻炼路过的人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报案了，”幻灯片切换到尸体被打捞时的照片。

　　“尸体打捞上来，用编织袋进行捆绑，并坠上了大石头，由于水位下降，尸体被发现，从法医对尸体初步检验结果来看，尸体已严重腐烂，形成尸蜡，从温度及尸蜡形成状态，判断尸体应该是6-7个月前被抛尸的，五里河应该不是第一现场。”

　　郭楠楠又继续点幻灯片，“法医对尸体进行进一步解剖分析，根据胫骨和耻骨联合面判断，死者身高1米7，男性，年龄在35-45岁之间，头部遭钝器伤，致命伤是颅骨粉碎性骨折，根据颅骨裂面判断，应该是锄头、扁担等之类的钝器伤。

　　根据这一线索，我们排查了五里河附近的五个镇37个村，进行走访，并根据失踪人口进行核查，锁定三个疑似目标，根据上门走访，和家属DNA比对，确定死者就是牛岭村村民张福来。

　　各小组分别对张福来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摸排，张福来，41岁，单身，在家务农，有一个哥哥，哥哥张福有45岁已成家，有个20岁的儿子，兄弟关系还不错，张福来经常到哥哥家吃晚饭，连续几天没见着张福来，张福有报警失踪，一直没找着人。

　　张福老婆李翠梅，跟张福来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李翠梅嫌张福来好吃懒作娶不上媳妇，总是蹭他们家饭，张福有却一直很照顾张福来。张福来因为一直没娶到老婆，被人嘲笑，跟村里几个人打过架，因为家里穷，张福来曾患过肾病，大家都觉得他是病秧子，所以一直没娶上老婆。目前掌握资料就这么多。”

　　陈国军点点头，“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就是进了一大步，现在主要就是排查嫌疑人员。你们几个走访结果怎么样？”

　　杨家铭翻动记录本，“我和曼丽一组，主要是对张福有和妻子李翠梅进行了排查。

　　根据张福有的口供，张福来是在6个月前，也就是元旦之后，没有来自家吃饭的，过了一个星期，张福有都没有发现张福来的踪迹，而身份证户口本都在家，张福有确定弟弟应该是失踪了，所以在发现张福来失踪一个星期后向当地派出所报案。

　　我们走访时，张福有情绪很激动，不相信弟弟被人害死了，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就没那么伤心了，她已经把张福来的物品清理了出来，占有了张福来的居所。

　　我们询问张福有，张福来生前是否与什么人有过节，张福有称，村里人都笑话张福来有腰子病，没有女人肯嫁给他，张福来与几个人打过架，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实在想不出，谁会下这狠手。目前就这么多。”

　　王荆拿出笔记本，“我和楠楠一组，走访村里居民，有人反映张福来与同村居民姚美惠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默默很快就要出场了，大家耐心等待！

第三章 初次相遇

　　“姚美惠丈夫常年在外打工，逢年过节才回来，我们去了几次也没见到过，耐不住寂寞的姚美惠是否会与单身的张福来建立不正当男女关系呢，目前只是村民这样说，我们并没有拿到真凭实据。

　　当我们问及姚美惠，关于张福来的情况时，她显得有些慌张，矢口否认与张福来有过密来往。案发那几天，姚美惠称自己没有见过张福来，也不知道他与什么人有过节。”王荆陈述完了，把本丢在桌面上。

　　陈国军点点头，“这两条线索不要断，其他呢，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李曼丽抬起头，“张福来因为身体疾病和家境贫寒，一直未能娶妻，在心理上是会造成一定的压抑，不排除会与姚美惠建立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可能。

　　还有张福来的嫂子，一个顾家的女人，面对这样一个小叔子，心理上是抗拒的，张福来在他们家蹭饭好多年了，一定产生了不少矛盾，然而有谋害动机的，一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我们猜测一下，会不会是张福来和李翠梅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导致关系的破裂，产生了杀人动机？因为钱或者恨或者都有。

　　姚美惠那条线也是有可能性的，如果有证据证明姚美惠与张福来之间确实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会不会是被谁抓住了把柄，姚美惠产生了要除掉张福来这个隐患的年头，亦或者是他的丈夫期间回来过，撞见他们的奸情，愤然之下，杀人也是存在的。目前这几个人都不能摆脱嫌疑。”

　　郭楠楠点点头，“如果是女人犯罪的话，郭福来一百五六十斤，一个女人想完成抛尸是很困难的，她很可能有帮凶，如果是男人作案的话，从案发地点抛尸到五里河，那么远的距离，他一定要运尸工具，汽车、三轮车都有可能。

　　可以排查一下村里都有谁家有三轮车，分别在案发那个时间段，什么人使用过，进一步缩小范围。”

　　杨家铭看看尸体图片，“头部遭到重击死亡，死者生前一定与凶手搏斗过，鉴定科在他的指甲里是否提取到有效的DNA？”

　　楠楠摇摇头，“尸体泡了太长时间了，指甲里的碎屑已经被河水冲刷干净了，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杨国军点起烟来，“目前可以确定的几点，一、有抛尸工具；二、有男子协助抛尸或男子自行完成抛尸；

　　不确定的事项，一、姚美惠与张福来是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是否受到威胁；

　　二、李翠梅与张福来之间的矛盾到底有多激化，是否达到了临界点；

　　三、张福有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否如我们看的，好大哥形象；

　　四、张福有的儿子张顺明，试图从他嘴里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五、姚美惠的丈夫，在期间是否回来过，找到有力证据。家铭和曼丽继续查张福有一家的情况，大荆去查姚美惠夫妇的情况，楠楠去查运尸工具。”

　　花莲派出所里,苏彧言正在看电脑,忽然老李带进来几个人,苏彧言抬头一看,都是帮十七八岁的孩子,一个个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色的,看的苏彧言一阵眼花,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电脑。

　　老李走过去，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啊，不好好学习，你看看一个个把头发染得，这耳朵扎出多少窟窿眼儿啊，你们爸妈也不管管，不好好学习，打什么架啊，真是吃饱撑的。

　　小苏啊，小刘在调解人家老太太吵架，我要出去送个材料，你帮我给这帮小兔崽子做个笔录，然后让他们监护人来领人。”

　　“知道了。”苏彧言顿了顿手中的鼠标，终于把视线离开了电脑，转脸看向进来的几个孩子身上。

　　一起带回来四个人，苏彧言拿出笔录本子，看向一个满身肌肉，高高壮壮的，穿着黑t血，挂了一身粗链子的男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刺头。”肌肉男说。

　　“我说真名，身份证带没带，拿出来。你们几个，身份证都拿出来。”苏彧言指指几个人。

　　肌肉男拿出身份证，“曹函，2001年出生。你？”苏彧言又问旁边一个中等身材，脖子纹了刺青的男孩要身份证。

　　“刘俊彦，2000年出生。你呢？”刺青男旁边，是个一头黄毛的小瘦猴，瘦猴拿出身份证。

　　“马奎，2002年出生。你呢？”苏彧言看向最后一个男孩。

　　原本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男孩，终于抬起了头，漂灰的齐耳长发被修长的长手指拨向后面，露出一副白净帅气的面孔。

　　男孩皮肤十分透亮，鼻梁很高，五官立体精致，干净又帅气，打了两个耳洞，他掏出身份证递给苏彧言，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苏彧言拿着身份证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男孩，“陈默，2002年出生。”苏彧言扫了一眼，看见陈默正在手机上玩的游戏是数独。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苏彧言拿起记录本准备记。

　　瘦猴看看苏彧言，“警察叔叔，您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没有打架，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可能声音大了点，动作有点激烈，但没有打架。”

　　苏彧言看着瘦猴嘴角的淤青，再看看其他人，都挂了彩，还说不是打架。

　　“没打架是吧，行，都蹲那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记起来了再跟我谈，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苏彧言丢下记录本，又回到电脑前了。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当回事，肌肉男拿出烟来准备抽，远处苏彧言看都没看，丢出一本杂志就把肌肉男手里的烟砸飞了，刺青男和瘦猴都是一愣，本以为这个大高个警察是中看不中用，没想到有两下啊，都收敛了些，肌肉男没吭声，也没去捡烟。

　　就这样四个人傻站着待了一个小时了，苏彧言也没吭气，几个人待不住了，刺青男问：“警察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苏彧言眨眨眼，长睫毛上下忽闪“走？开玩笑，你们还没恢复记忆呢，怎么能走。说着，去抽屉里翻出泡面来，倒水，准备泡面。”

　　到中午饭点了，几个孩子这会都饿了，闻到泡面味，都忍不了了。

　　“哎呦，我去，大哥，行，我们都招了，您就别折磨我们了。”肌肉男嚷道，“多大点事啊，咱们都站着一个小时了，您倒好，吃起面来了。”

　　“我不比你们小孩，精力旺盛，跟你们作战，那我得保存体力啊。”苏彧言迈开两条长腿走到几人面前，“怎么招？还记得怎么进来的吗？”

　　瘦猴赶紧回答，“记得记得，警察同志，我们就是玩滑板，有点小矛盾，吵了几句。”

　　苏彧言看看瘦猴，“你这架吵的够厉害啊，嘴都吵青了？”

　　“行啦，我来说，”刺青男正了正身子，“我们几个经常在一片玩滑板，今天这小子占了我们的地，让他走，他还不听，我们就骂了几句，他就动手了，我们当然不能示弱啊，就打了起来，也没怎么打起来，旁边老太太就吆喝起来，警察就来了。”

　　“就为玩滑板抢地盘打架？一块玩不就得了。”苏彧言就闹不明白这帮孩子打什么。

　　肌肉男蹭起来，“那块是我们的地盘，他小子在那滑，仗着小白脸，招蜂引蝶的，我们还怎么训练啊。让他走还不听，这才闹起来的。”

　　“就是，就是，而且是他先动的手。”瘦猴赶紧补充。

　　苏彧言看明白了，小白脸一人敌三。苏彧言看着小白脸，小白脸还在玩自己的数独游戏，似乎他只是来听热闹的。

　　“陈默，是不是你先动的手？”苏彧言看着陈默。

　　陈默缓缓抬起头，明亮的浅灰色眼眸直视苏彧言，“是，是我先动的手。”说完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陈默很瘦且白净，穿着白色大T血，虽然个子很高，但看起来特别显小。

　　苏彧言与他对视，“为什么动手？”

　　陈默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不爽，就动手喽。”双手交叉在胸前。

　　苏彧言一脚勾在陈默腿上，陈默冷不防失去重心，一下就跌坐在地上，裤兜里的手机也卡的一声响。陈默没想到警察竟然当众把自己撂倒了。

　　“不好意思，脚没注意，碰到你了，没事吧？”苏彧言伸出手作势要拉陈默。其他三个人都被苏彧言灵活的身手吓了一跳。“打电话，把监护人都叫来。”苏彧言撂下话就去吃泡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帅哥陈默，终于华丽登场了。

第四章 虎牙少年

　　过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有家长来把打架的孩子领走了，最后到下班的点，还没有人来接陈默。

　　苏彧言看着还在玩手机游戏的男孩，走了过去，一把拿起男孩手中的手机，看了眼，“玩了一下午的数独了，有意思吗？”

　　男孩不屑地看着苏彧言，“呦，老人家还知道这是数独呢，打发时间，瞎玩呗。”陈默心想拽屁啊，看我不杀杀你的威风，“苏警官，要不你也玩玩？”

　　“玩就玩，搞得好像多高智商一样。”苏彧言好歹也是北大高才生，玩个数独还能难倒他？就不信了。

　　苏彧言坐在椅子上拿着陈默的手机一个一个填数字，每一行，每一列以及每一个3x3宫都不能有重复的数字出现，陈默就倚靠在苏彧言的办公桌边。

　　陈默心想这个小片警肯定一会就得缴械投降，伸头过去看看，呦，还不错嘛，还填对不少了。

　　陈默站起来转过身一手扶着苏彧言的凳子，一手撑在前面的办公桌上，紧挨着苏彧言填，苏彧言能感觉到陈默的吐气，发现陈默正低头盯着自己填数字，忽然漏了怯，挣扎了许久，几个数就是填不出来，举手投降“这几个，我实在填不出。”

　　陈默微微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哈哈，怂了吧，看着，默小爷教你两招。”陈默站直了，开始哗哗填数字，苏彧言站起来靠近他看着，一会就填满过关了，“看见没，你得注意对角线上奇数偶数规则。”陈默再一次露出亮闪闪的小虎牙彰显胜利者的霸气，苏彧言也撇嘴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怎么不叫家长来？”

　　“没时间。”陈默脸沉了下去。

　　“我看你根本就没打电话，别以为下班了就可以蒙混，我就会放你走，今儿我还就跟你耗着，不见你家长来，咱们就在这派出所过夜，反正我也没什么去处。”

　　苏彧言拿起陈默的手机，想给他手机里的家人之类的打电话，发现他的通讯录里没有存一个电话号码，通话记录里都是一串串数字。

　　苏彧言看看陈默，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手机里不存电话号码的，通讯记录显示，这是一个正常使用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