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3章

　　“想打电话给我家人?随便打，反正也没人来。”陈默坐在板凳上，开始转笔，他转笔的花样特别好看，翻了几道花，正转反转，都是苏彧言以前没见过的花样。

　　苏彧言不禁感慨，难道我真的老了，现在孩子想什么玩什么，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苏彧言不信治不了他，他看了一下通话最多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默儿。”开口的是个男孩的声音。

　　“你是陈默的同学吗？”苏彧言问道。

　　“你谁啊，陈默呢？”男孩问。

　　“我是警察，他现在因为打架在派出所，他拒绝叫自己的父母来认领，你能通知到他的父母吗？”

　　“警察？你丫是骗子吧？想骗我银行账号？陈默肯定是手机丢了吧，我槽，骗子骗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我告诉你啊，赶紧把手机还回来，不然我报警啊。”

　　苏彧言顿时无语了。

　　“陈默，你跟他说。”苏彧言把手机递给陈默。

　　陈默笑着把手机接过来，“哎，干嘛呢？”

　　“默儿？真是你啊，不是电话录音吧？”

　　陈默被对方的脑洞惊着了。

　　“你丫声音能小点吗？咋的我耳朵疼。”陈默露出嫌弃的表情。

　　“真是你啊，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哪？”

　　“派出所。”陈默忽然对苏彧言说：“同学来认领可以吗？”

　　“对不起，不可以。”苏彧言笑笑。

　　挂了电话,陈默想着自己肚子也饿了,总在这待着也不是事呀,看来今天算是碰着刺头警察了,下班也不放人。实在没办法，陈默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二十分钟，一个身材高挑的大波浪长发大眼美女出现在花莲派出所，苏彧言正在看书，抬头一看，还真是个大美女。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是陈默爸爸的同事，他有事忙不开，我来替他领孩子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公安局红玫瑰，刑警队警花李曼丽，她要接的人是谁，正是队长陈国军的儿子陈默。

　　“行，来了就好，这孩子脾气拧，回去跟他父母好好说道说道，我也该下班了。”苏彧言合上书，准备下班。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就先走了。”李曼丽拉着陈默就出了派出所的门。

　　“默默啊，不是我说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你爸忙的焦头烂额的，你这都是高中生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呢？”

　　“他当然忙，忙的儿子都没时间管。”陈默的眼神泄露一丝的伤感。

　　“还没吃呢吧，走，姐带你吃饭去。”

　　陈默跟着李曼丽上了车，夜晚的城市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陈默坐在车上，看着万家灯火，他很怕回家，那个没有生机的房子。

　　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家正经吃过一顿饭了，陈国军经常在局里加班，有时回家了都会被半夜叫去。每次看到餐桌上没有食物，只有几百块钱时，陈默觉得莫名地空虚。也许派出所无聊的时光都比待在家里舒服，那个没有人气的空房子。

　　李曼丽带着陈默来到一家饭馆吃饭，转眼孩子都长这么高了，记得李曼丽刚到刑警队时，陈默还是个初中孩子，这几年长身体，一下就抽苗，长成了一米八几的大孩子了，可是脸上还有未脱的孩子稚气。

　　“默默，你什么时候染的头发啊？你们学校能让染发？”李曼丽点好菜看着陈默。

　　“放暑假，谁管？”陈默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李曼丽看看陈默的手机游戏，“还在玩数独呢？你也不腻，我最近玩了好几款不错的游戏，安利给你？”李曼丽试图多与陈默聊天，叛逆期的孩子必须好好引导。

　　“那些小游戏，还不如我写的呢，有什么可玩的？”陈默没有抬头。

　　“你还写游戏呢？发给我玩玩呗？”李曼丽仔细观察陈默的反映。

　　陈默依旧没有抬头，“改天吧。”

　　“默默，你期末考试怎么样，开学高二了吧？”

　　“应试教育不就那些东西嘛，没什么意思。”陈默喝了口水。

　　“高二快的很，转眼高三过去就高考了，我知道你成绩好，看不上这些，可是形式还是得走啊，上一个你喜欢的大学，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没人拦着你。”

　　“我现在就能参加高考，高二的课本我已经看完了，什么大学无所谓，反正混日子嘛。”

　　“那你喜欢什么专业，以后有什么打算？”李曼丽觉得陈默的心理问题其实还是挺严重的，她参加过陈默几次家长会，知道他成绩特别好，真正学霸一枚，可是对什么都没什么积极性，一直非常消极。

　　这是危险信号，万一这聪明孩子走极端，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陈队天天忙工作，根本没有关心自己儿子的心理成长，令人堪忧。

　　“没什么打算，干什么都行，就是不会当警察。”陈默收起手机揣进口袋，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手机因为下午被苏彧言撂了一脚，屏幕花了。

　　“哎，我知道你爸忙，没时间管你，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你也要体谅你爸，他手上那么多人命案子，他不管能怎么办。确实你成长，他作为一个爸爸是不合格的，但是，你不能抹杀警察这个职业的崇高性呀。”李曼丽极力疏导陈默的情绪。

　　“我要是不看他干的还算是个人事，我早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陈默低头吃菜，没有什么波澜的表情，似乎说的每一句话都与自己无关，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现在每天吃饭，怎么解决？”

　　“外卖啊。”

　　“那怎么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何况都高二了，不说加强营养，总是吃那些垃圾食品，还得了，这事我必须得跟你爸好好说说。”李曼丽忧心忡忡。

　　杨家铭最近累的够呛，又要忙案子，还要组织复试，他必须快点把人定好，队里就那么几个人，

　　他熬的快不行了，女朋友都没时间陪了。

　　复试分两天进行，第一天体能和射击，第二天擒拿格斗和案件模拟推理。

　　杨家铭把其他几个人召集来，“开个短会，这样啊，楠楠主考体能测试，大荆负责射击，我负责擒拿格斗，曼丽负责案件模拟推理，最后汇总所有人的分数，加权平均后，取前两名。

　　市公安局的橡胶跑道上，一群人跑1000米，基本上是男同志，个别几个女同志。楠楠拿着秒表给大家掐时间，“跑起来，快点。”

　　第一名一个高大的身影很快冲线了，楠楠按了一下秒表，3分20,不错，3分22,3分24，大家陆续冲线。

　　很快10*4往返跑和纵跳摸高都完成了。

　　最后结果，楠楠扫了一眼前三名，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第五章 选调复试

　　射击场上，王荆正在一个个安排射击，每人10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很多菜鸟竟然还有脱靶的，看的王荆直摇头。

　　忽然走到一个人身后，看见每发子弹都正中红心，看了一下靶纸上的成绩，王荆侧目看了一下考生。

　　熟练的手势，高大挺拔的背影，囧囧有神的双目目视前方，一看就是老手，十发十环，已经达到了狙击手的水平。考生打完放下枪，扫了王荆一眼，离开了靶场，王荆心想，打的好就这么牛叉，点个头都不会，没礼貌。

　　杨家铭是全局比武格斗第一，一会功夫，好几个都被他撂下了，每个人都被记下了成绩，最后一个上场了，杨家明特警出生，又高又壮，最后一个考生很高但不壮，略显精瘦。

　　两人试探了几个回合，杨家铭能感觉到对方实力不弱，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来回了三五个回合，对方开始进攻，一个扫腿过来，杨家铭还好反应够快，迅速躲开，不然肯定被扫倒了。

　　刚站稳，对方又是一个重拳挥来直攻杨家铭左腰，对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了杨家铭的软肋在左腰，那个位置以前受过伤，不那么灵活，杨家铭很快避让回击，一拳打在对方肩膀上，对方闪身侧让，猛攻杨家铭下盘。

　　就这样来来回回，两人攻击避让，二十分钟，惊险万分又躲避及时，慢慢体力开始下降，围观的考生都为他们着急，最后，三十分钟时间到，平局结束比赛。

　　“行啊，打的不错。”杨家铭拍拍对方的肩膀。

　　“还行。”说完拿着衣服走了。

　　杨家铭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个人的成绩。

　　李曼丽作为心理学专业博士学位获得者，觉得设计这个模拟案件推理，简直是浪费时间。

　　可是当她看到进场考生时，眼神突然顿了一下，怎么会是他，这不是扣着默默的那个小片警吗？怎么也来参加考试了。因为苏彧言外形高大帅气，在人群中很扎眼，李曼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也没表现出来，静静看他的变现。

　　模拟案件其实很简单，模拟案发现场，在现场会提供一些证物，通过逻辑推理，迅速又准确地查明案件的，即得相应分数。

　　总共20名考生，被分为4组分别进入模拟案发现场，苏彧言第一组进入的，现场有一具男尸倒在厕所里，门是关着的，案发现场有四个人，甲乙丙丁，分别由警员扮演，可以对嫌疑人提问。

　　从外部环境，苏彧言很快判断出了，这是一个私人聚会点，来的都是朋友，大家正在一起看球，喝了啤酒，经过盘问，甲男性，与死者是朋友，一起来看球，乙女性，是甲的女朋友，丙男性，死者的朋友，与甲乙不是朋友，丁男性，是丙的朋友，与甲乙死者不是朋友。大家一起看球喝酒。

　　中途，死者去洗手间，然后乙去洗手间回来，然后丙和丁分别先后去洗手间，丙发现一个洗手间门锁的，就进了另一个洗手间，丁没有上洗手间，只是洗了把脸。他们回去后，死者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大家出来找死者，这才发现死者在洗手间里，已经死了，脑袋上有血。

　　苏彧言又去找物证，在抽屉里找到了死者与甲乙的合照，又发现了他们的毕业照，头部被砸，凶器是什么，苏彧言在整个案发现场搜寻。

　　终于他发现了异常，奖杯，展示柜李一排奖杯，但是仔细观察，苏彧言发现奖杯的位置动了，其中一个奖杯他自己观察了一下，一处不明显的地方存留了污渍，应该是血渍，这一定就是凶器了。

　　苏彧言脑子里整理一下案情，凶手利用死者上洗手间的间隙，用奖杯将死者砸死，然后洗干净奖杯放回去，回到前面，那卫生间门为什么是锁的呢，凶手是怎么完成密室杀人的呢？苏彧言仔细观察了一下洗手间的门锁，普通弹簧锁，凶手是如何杀了人，又锁上门离开现场的呢？他有钥匙？还是什么工具完成的门外锁门？

　　苏彧言继续找线索，通过证词发现，大家都没有钥匙，只有死者有，苏彧言又找到了新的物证，死者暗格抽屉里有一个饰物，这跟乙身上的是一对的，甲不知情。看来，乙和死者关系不简单。

　　又发现死者手机，丙发给死者的微信，让他不要再催了，他会很快还钱的。他们打开了死者的电脑，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与丙之间有金钱往来，盘问丙，丙承认欠了死者很多钱，这次就是来请他再宽限一段时间的，自己生意周转不顺。

　　死者与乙有感情纠葛，与丙有债务关系，都是可能发生冲突的，如果是其中一人，是如何完成锁门步骤的呢？

　　苏彧言仔细观察卫生间门锁，他注意到了乙用来扎头发的细绳，于是他解下乙的辫绳，尝试在外面锁住卫生间门，果然，用辫绳套住里面的开关，在外面用力一拉，细绳被拉了出来，门也从里面锁起来了。

　　乙具备杀人动机和作案工具，但还必须要直接证据，苏彧言翻看乙的手指和身体部位，发现乙的指甲里有奖杯的金属漆，那就没错了。

　　苏彧言把所有现场物证仔细核对一遍后，走到了考场边，把推理过程和答案写在了题板上，交了卷，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交卷的，没想到在他前面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已经交卷了。

　　李曼丽看了看题板答案，又看了看苏彧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考试现场了。

　　复试结束了，杨家铭拿到了综合成绩，把结果拿给陈国军看，陈国军看了看说，“你们谈谈吧，都组织了相对应的复试环节，对入选人员看法如何？”

　　楠楠看了名单，先开了口“就目前的总分来看，苏彧言和丁然位居第一二名，体能测试，苏彧言也是第一，没什么问题，丁然体力不足，爆发力还可以，后期需要加强锻炼。”

　　王荆转了转椅，“这个苏彧言很嚣张的，打了十发十环，都不怎么搭理我，不过他是个左撇子，用的是左手打枪。”

　　李曼丽回忆了一下，“不对啊，我记得他写题板时，用的是右手啊，他不是左撇子。”

　　“写字是右手？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很清楚的记得他是左手开的枪，因为他打的好，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王荆补充道，“丁然射击也不错八个十环，两个九环，冷静，果断。”

　　杨家铭清了清嗓子，“格斗，格斗我和苏彧言平手。”

　　说出这话时，王荆和李曼丽，郭楠楠，包括陈国军都看着杨家铭，他可是大比武第一名，苏彧言竟然和他平手，那是相当厉害啊。

　　“他确实基础很扎实，因为是考试，他可能还有所保留，如果是实战，我不一定能赢他。丁然格斗一般，反应快，但力量不足。”

　　李曼丽翻了翻记录，“案件推理，丁然分最高，时间最短，推理简要明了，苏彧言也不错，交卷快，思路也算清晰。但他两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单独行动，没有依靠队友。很多别的组都是共同找线索，节约了很多时间。像他们两这种自负性格的人，要适应我们这样的团队协作，必须多磨合。”

　　陈国军点点头，“苏彧言，二十五岁，笔试复试都是最高分，丁然紧随其后，苏彧言部队出生，当过特种兵，后来退役了，转到地方。

　　刚大荆说他左手打枪，那是因为他以前是狙击手，后来受伤了，才换的左手。军人素养很高，刑侦能力也不错。

　　但是性格比较个性，如果我们选了他，那如何让他更快融入团队，是在座每一位的任务，他再好的钢，用不好也是块废料。”

　　陈国军又抽起了烟，“这个丁然，二十三岁，是个IT理工男，网警，干过黑客，冷静、逻辑思维强，但是体能不足，如果出外勤那必须加强锻炼。他也是不善于沟通交流的那种，曼丽啊，这往后，你得多花心思啊。”

　　“陈队，您就别再给我压担子了。您那会说家铭独，现在不成了您的左膀右臂嘛，团队合作，那默契得慢慢磨，急不得。”

　　陈国军笑笑，“行，我看这两个人都还不错，你们要是没什么意见，就定这两人吧。”

　　“没意见。”大家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