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 第7章

作者:俺大爷 标签: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正剧 玄幻灵异

  齐释青早已辟谷,并不动筷,只是在一旁微笑,看着大刚吃得香。

  大刚本来也辟谷,然而几天下来跟着齐释青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大刚由衷地觉得:这谷,不辟也罢!

  齐释青给大刚添了碗阳春白雪汤,关心道:“今日可好?”

  大刚迅速嚼了嚼嘴里的鸡腿,咽下去,道:“好的呢,哥哥!”

  其实大刚一开始并不叫哥哥的。哪里有那么亲嘛!

  那天,他从灸我崖出来,照常过了街,打算去陪爹爹吃午饭,却发现爹爹的茶水铺子里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贵人。

  那人的背影挺拔修长,一身玄衣,墨发如瀑,坐在简陋的茶棚子里也是气度非凡。大刚一溜小跑,到跟前才发现,哟,这不是昨儿晚上去见师父的人嘛!

  老刘一见儿子,连忙招呼道:“大刚,大刚,这是玄陵门少主,快来行礼。”

  大刚“哎”了一声,冲齐释青行了个礼,又端起了个老成的小架子,对他爹道:“爹,昨儿见过啦!”

  老刘:“哦哦,原来少主您昨日已见过犬子,惭愧惭愧。”

  齐释青起身道:“不必拘束,在下与另公子颇有缘份。今日前来,是想请您与小道友一同用个便饭。”

  老刘惶恐道:“使不得使不得!”

  大刚眼珠一转,对齐释青道:“少主,您就算请我吃饭,我也没法把师父给您变出来呀!我师父去远游啦!不在!”

  齐释青低头笑了一声,朗目微挑。“小道友多虑了,在下只是想与小道友交个朋友,一同探讨仙术道法罢了。”

  老刘一听,赶快踹了儿子一脚。你小子,人蓬莱仙门之首的少主上赶着来与你交朋友,你不麻溜的赶快答应了!?

  大刚捂着被踹痛的屁股,龇牙咧嘴道:“既如此,那少主您带路吧。”

  老刘点头哈腰地把茶铺子一盖:“多谢少主抬爱,您破费了,破费了。”

  齐释青淡然颔首:“哪里。”

  这第一回齐释青请客,老刘是跟着去的,然而当他发现齐释青确有许多仙门道法要与大刚探讨一二的时候,他便在心中暗道,自己一介凡人,还是不多窥探的好。

  于是第二回齐释青再请客的时候,他便不去了,想让儿子多跟玄陵少主交际交际,把仙途趟平。

  这齐少主也意外地客气有礼。连接几天他未赴宴,齐释青总让儿子给自己捎来食盒,里头的吃食与客栈里卖的佳肴并无分别。

第9章 灸我崖(九)

  喝着玄陵少主盛的汤,大刚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然达到了巅峰。

  但毕竟吃人家嘴软,连吃了好几天,大刚都没意识到齐释青已经可以牵着他的嘴巴走了。一处比一处贵,一顿赛一顿的惊艳,大刚已经对这位玄陵少主没有了任何提防——这称呼从“少主”,变成了“少主哥哥”,最后又变成了“哥哥”——不光不提防了,还亲得要命。

  大刚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往后一瘫,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齐释青闲聊一般问:“你小师叔,今日也好?”

  大刚眼睛眯缝着,困气上头:“好呢,好呢。”

  停了一会儿,大刚又道:“有时候也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大刚“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师……叔偶尔会脸色不太好看,晕上那么一晕,但总说没事。”

  齐释青的眉头紧紧蹙起。

  “你师叔这样多久了?”

  “从收了我就一直这样呀。一年了。哎,也不知道收我之前,师叔是怎样的情况。”

  思索片刻,齐释青又给大刚盛了碗阳春白雪汤。

  大刚挥着小手道:“别了,哥哥,我吃不下了!”

  齐释青一本正经道:“吃吧,这阳春白雪汤与寻常汤食不同,吃了能长灵力,助修为。”

  大刚拉过碗,挣扎片刻,妥协了 。

  小口小口灌着缝,大刚听齐释青道:“大刚,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大刚眼都没抬,道:“哥哥直说呗,既然是朋友,能办到的我一定帮。”

  齐释青道:“我想求个灸我崖明日的号。”

  大刚抬头,惊愕道:“求号这种小事有何难?别说一个号,三个五个的我也能给呀。是玄陵门的弟子们要看病吗?”

  齐释青笑着摇摇头,“是我求号。一个便够。”

  大刚忍不住打量着齐释青,这少主哥哥玉树临风,中气十足,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齐释青看大刚的眼神不住飘忽,一下子想起了灸我崖门口石板上的最后一症,眉尾抽搐了一下,解释道:“并非是我有疾,而是你师叔的病,兴许我能治。”

  大刚一听这话,哐当把小调羹砸在碗里。

  “你说,师叔他有疾?”

  齐释青严肃道:“恐是重症。因不欲你担心,才一直不同你说。”

  ——这还得了?!

  大刚立刻就从椅子上蹦下来,要给齐释青磕头:“若是少主哥哥能治我师叔的病,大刚给哥哥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齐释青连忙去扶他:“小道友快请起,我其实与你师父是至交好友,此次来蓬莱岛东也是为寻他而来……”

  大刚的眼睛亮得灼人,声音都抑制不住地上扬:“哥哥你认识我师父!”

  齐释青微笑颔首:“认识。”

  大刚长吁一口气,那表情一下放松得像是瞬间扔掉了千斤重的包袱一样,话匣子如同开闸泄洪的大坝,再也关不上了。

  师父,都怪您要演什么戏!你好朋友来找你,你演得那么好他都认不出来!

  师父,你不能对朋友这样!

  他还要给你治病哪!

  大刚低下头,勾勾手指示意齐释青靠近。

  齐释青从善如流地附耳。

  只听大刚悄悄道:“哥哥,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小师叔,其实就是我师父……”

  小孩热乎乎的哈气喷在耳朵上,齐释青却觉得那股暖意从耳廓扑到了心尖。

  他克制着胸腔的起伏,然而瞳孔却不住颤抖。齐释青闭了闭眼,坐直身体,对大刚微微一笑。

  桌面下的两只手,原本平放在膝头,却紧紧握了起来,好像掌心里有什么绝世珍宝,再也不能松开了似的。

  齐释青把大刚给他的诊号仔细放入怀中收好,与大刚相约第二日灸我崖见。临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给刘大刚他爹捎去一只食盒,里头是六只香喷喷的大包子。

  在案后的第五君觉得今日气氛不对。

  具体是哪里不对……第五君一时还说不上来。

  他环顾诊室四周,目光从病号挪到了小徒弟身上,然后幡然醒悟——他小徒弟今日格外的不对劲。

  今日的小崽子特别安静。

  乖乖下针,乖乖收拾,乖乖叫号,第五君说什么是什么,百依百顺,一句异议都没有。

  不对劲。

  第五君默默观察着刘大刚,眯起眼睛——

  在治疗病患的时候,小徒弟倒是全神贯注无可指摘,然而在迎来送往叫号的间隙,总是心神不宁地往灸我崖外头瞅。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今日的病患有大刚的熟人?

  叫到今日最后一个号的时候,第五君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他的爱徒,雄赳赳气昂昂地,把齐释青领了进来。

  第五君在案后磨着牙,两眼冒火地瞪着小徒弟。

  小徒弟却把齐释青往诊床上一摁,扭头对师父道:“小师叔,他有病!您快来瞧瞧!”

  齐释青:“……”

  第五君:“……”

  按照大刚昨日与齐释青合计好的,师父来给齐释青看病的时候,齐释青也趁机号号师父的脉,看看师父到底是什么病,该怎么治。

  第五君在案后凉凉道:“哟,这不是玄陵门少主嘛?哪里不舒服呀?”

  齐释青道:“食欲不振,睡眠不佳。”

  第五君笑呵呵道:“哎呀,玄陵少主身子骨硬朗的很,不过就是固本培元,疏肝理气的小毛病,不打紧。大刚就能治。来,大刚——”

  “下针——”

  “哎哎哎师……叔!您等等!师叔您不来看一眼吗?我瞧着这……这玄陵少主他半面僵硬,神情郁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哪!”

  第五君一摔镇纸,笑了一声:“半面僵硬,神情郁结?那太好办了。”

  “大刚,你不是说你面瘫口僻之症的针法学会了吗?”

  “就照着你会的扎,下针——!”

  大刚看着师父那假面皮上挂着的笑容,还有被摔得滚了几滚的镇纸,心里一惊。师父竟然生气了!

  第五君在案后坐下,一手抚案,一手托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刚和齐释青。

  一股怒气从肺顶到喉头,第五君气得要吐血。

  他的小徒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齐释青串通一气,摆明了就是想让他近身!

  第五君盯着他们二人:“下针——!”

  大刚颤颤巍巍把一托盘的银针端起,走到诊床旁,艰难地看着齐释青。

  齐释青没有看他,而是目光越过长案,定定地看着他师父。

  大刚心下震颤,翻山倒海——

  既没病,那就不能乱治,胡乱扎针……不配行医!

  大刚哆嗦着把手里托盘往塌边小几上“哗啦”一放,然后快步跑到师父跟前,膝弯一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