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第18章
作者:韫溪枕
更可怕的是,禅院扇不得不正面迎击。
“一群废物,还不快来!”禅院扇破口大骂,而他那些被眼前场景久久震惊的下属,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上前帮忙拔除外围咒灵——禅院扇就被包围其中,苦苦支撑。
禅院扇不知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也不知到底是谁突破结界放出了这些豢养的咒灵,他现在只恨一件事,恨刚才用石子攻击他,致使他暴露于咒灵眼下的那个人。
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禅院扇咬牙切齿地一刀祓除了眼前扑面而来的一只咒灵,然而很快就有新的补上,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尽,就好像他对于这些咒灵而言,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一般。想到这儿,他脑中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一只接一只的咒灵让他无暇思索,只能专注于不断斩杀祓除。
远处百十来米的和瓦屋顶之上,甚尔手持游云托着下巴,时不时一击祓除一两只偶尔不合时宜飘荡过来的低级咒灵,津津有味地看着被咒灵大军围攻的禅院扇,心情愉悦极了。
甚至还想小酌一杯。
他当然没有错过直哉是如何被抱着离开正厅的,天与咒缚带来的五感和□□的提升,让他鹰一般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直哉嘴边的血痕,还有与之对比鲜明的惨白的小脸,完全不同于往日同他耍小动作时的活泼。
不知为何,对这样的直哉甚尔尤其不爽。
他认识的臭小子不该是这样——是的,甚尔心中对直哉的印象已经完全改变,彻底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只是本人或许对此还没有特别自觉,仅仅觉得小孩不该是这样,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
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胸有成竹地跟他保证这次计划有多万无一失。
无意识中,甚尔对禅院扇那群人产生了迁怒。
禅院扇安排放出咒灵的下属被甚尔从身后偷袭重击头部,彻底昏死过去,而他就借助这个空档,放出了几乎所有豢养的咒灵,原本是打算由他将计就计,只放出一部分咒灵直接引到禅院扇身边,让其自讨苦吃就行,但现在,他却不想这么简单就完事了。
击中禅院扇脚踝的石子自然是他投掷的,既能吸引咒灵注意,还能一定程度限制住禅院扇的移动范围,可谓是一举两得。
直哉有他老爹守住,不怕出事,而且,那群咒灵已经完全被禅院扇给吸引住了,一时间弄得甚尔都有些好奇,这老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那颗黑丸,效用这么强。
害得他想投石子暗算都不太方便了,甚尔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是一掷,石子箭矢一般穿过咒灵间的微小缝隙,正中禅院扇的手肘,害得他差点松了手中的咒具,也因此,没有成功击杀再次迎面当头的咒灵。
见到对方终于被咒灵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整条胳膊,甚尔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气这才算畅快了些。
不晓得那小子伤势怎么样了,得偿所愿的甚尔有些无聊地想着,要不要干脆去看看笑话,平时教他的是不是全忘干净了,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
这边甚尔优哉游哉地想东想西,禅院扇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尽管他的确以一己之力祓除了许多咒灵,但到底还是敌不过对方的数量优势,更何况外面还有甚尔从中作梗,当咒灵咬住他的胳膊时,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不止是鲜血瞬间迸发,还有逐渐失去知觉的胳膊,以及仍旧将他团团围住的咒灵大军,本就不多的理智坚持到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他不由再次对外面的下属破口大骂,“一群蠢货,饭桶!就这么点不入流的低级咒灵到现在都没有祓除干净,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呃啊......!”
外围正拼命祓除咒灵的一众下属听到禅院扇毫不留情的斥骂后,疲惫的身躯让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怨恨,明明他们也伤亡不少,为了能救出禅院扇拼尽全力,对方却毫不领情。
不知不觉,他们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而身处咒灵中心的禅院扇却几乎要痛昏过去,他嘴里依旧咒骂着,极尽肮脏,对象一会儿是他那些不成器的下属,一会儿是他的兄长直毘人,一会儿又成了尚且五岁的直哉,一轮一轮地换着,身边的人几乎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渐渐的,他连宣泄一般的咒骂也喊不出了,眼前的黑影越发浓重,看不清前方,犹剩下的五六只顽强的咒灵依旧在他眼前肆虐,却踌躇不前——它们在等待,如同秃鹫一般,等待着禅院扇的濒死,好将其彻底分尸。
而他的那些下属,此刻也早已精疲力竭,手也难以抬起。但他们心中却有些疑惑,祓除咒灵的过程中,除了反击,这些咒灵就跟着了魔一样,只盯着扇大人不放,却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即便到现在,剩下的咒灵依旧不理会他们半分。
一股恶念在他们心中悄然萌发。
反正,总归他们已经尽力了,眼下也实在没力气了,若是这些咒灵偏要杀了扇大人,他们......他们也无可奈何。
渐渐的,外围的下属卸了力气,松了手中的咒具,缓缓垂下,面色犹豫地后退着脚步,看着正被咒灵不断缩小包围的禅院扇。
就在这时,偏宅的原本紧闭的大门终于重新拉开,顷刻间,未等人们反应过来,直毘人便以投射咒法在一秒之内将剩余的咒灵一齐祓除了干净,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他手中尚且残留着咒灵腥臭气味的长刀,再次向众人昭示着,他能够坐上禅院家主的位置,靠的完完全全是自身那股强悍的实力。
虽然其中不乏种种外在因素,譬如剩余那些三级将近二级咒灵的咒力,先前就已经消耗了大半,直毘人也借了突袭出其不意的优势,但无论如何,能一口气祓除五六只咒灵,实力依旧非比寻常。
而少了半条胳膊的禅院扇,倒在血泊中,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家、家主大人!”周围的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齐齐跪下,瑟瑟发抖,方才他们无动于衷的表现,会不会已经被家主大人悉数看了去?
那他们......想到这儿,禅院扇的一众下属顿时惊慌不已,低垂着头,本就被直毘人所展现的实力所震慑,眼下越发不敢直视对方。
禅院直毘人看着他弟弟这些匍匐跪倒在地的手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良久,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吩咐道,“将禅院扇带下去好好医治。”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连忙应下,手脚并用地爬到禅院扇身旁,将人扶起带走了,甚至连禅院扇手臂断口的鲜血也来不及处理,就这么一直滴答了一整条走廊。
半晌,直毘人才开口道,“来人。”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匆匆赶来的侍从连忙应答,明明尚在冬天,他的额角却流着汗滴。
“把这些脏东西给我赶紧处理了。”直毘人指了指走廊上的血迹,以及,禅院扇留下的半条胳膊。
“......是,家主大人。”侍从额头的冷汗更多了些,“那、那明后两日的宴席还要继续吗?”
直毘人闻言一笑,收了手中的长刀,拿过腰间别着的酒葫芦,抿了一口,咂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继续,当然继续,别耽误了大好日子。”随后,转身回到了偏宅中。
留下身后走廊上的鲜血,缓缓流淌到了漆黑的庭院里。
第22章
直哉梦见了前世的父母。
这还是他回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梦见他俩,梦里的他们正一家团坐在暖炉边上,手里包着饺子,电视里放着跨年晚会权当背景音乐,父母平日里都是忙人,父亲身为上班族倒也还好,尤其是母亲,教师的职业从来就没有清闲过太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俩也会尽量抽时间陪着他,尤其是跨年夜这样的大日子,一家人必定要一起做点什么,要么包饺子,要么揉汤圆。
直哉自然选择全都要,不论是鲜味十足的手工水饺,还是香甜软糯的芝麻汤圆,他来者不拒,与其说他喜欢年节的美食,倒不如说,他更享受来自父母温柔的陪伴。
不需要多热闹,也不需要特意聊些什么,一家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偶尔谈起些什么,相互笑一笑,也就足够了。
待饺子煮好时,直哉往锅里一瞧,不由一乐,笑道,“爸,说多少次了,你饺子馅儿包太多了,这下又煮露馅了。”
“啊,没事,咱爷俩喝喝肉汤也挺好,就当是下了臊子的宽面条。”男人开了个玩笑。
一旁的女人却不乐意了,拍了男人一下,对直哉道“别听你爸的,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这肉汤让他自己喝去,一会儿妈重新煮了给你。”
直哉笑着应下了,一旁的老爸一脸无奈,叹着气将煮开了馅的饺子捞了起来,一面还故作可惜地说母子二人不懂欣赏。
明明就只是这样简单而日常的场景,没有暖色调的打光,也没有催泪的bgm,却让直哉笑着笑着,眼中渐渐酸涩不已。
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在心中涌动,他想狠狠抱住眼前说说笑笑的两人,想一遍遍地告诉他们,他不想离开他们,但他害怕,怕触碰到眼前的人,会就此打碎这场来之不易的梦。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女人连忙担忧地走上前来,抚上了直哉的脸庞,温柔笑道,“妈在呢,别哭啊。”
直哉愣怔,感受着脸上的热意,嗫嚅着嘴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刚说了一句,便被女人瞪了一眼,连忙改口,“不过偶尔哭出来也没啥,有什么委屈的说就是了,有爸妈给你顶着呢。”
直哉摇摇头,迫切地想说些什么,发泄心中的情绪,但话到了嘴边,到底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想离开你们......”
夫妻俩闻此一愣,不由得对视一笑,再看向直哉时,眼里带着十足的包容和温柔。
男人笑着揉了揉直哉的头,调侃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离不开爸妈。”
女人则将直哉拥进了怀里,在他耳畔轻声细语,“我们一家人当然一直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里记挂着彼此,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每次这种时候,你妈妈她都特别肉麻。”男人不甘寂寞地也在直哉耳边小声道,逗得他忍不住阵阵发笑,那种从胸腔中迸发而出的愉悦,就好像喝了波子汽水打嗝一样,一突一突的,留下嘴里的清甜,为苦闷的胸口带去夏风一般的凉爽。
直哉阖上双眼,感受着双亲带来的温暖,眷念着他们的体温,想要永远停留在此刻。
一直到黑暗再次卷走了他的所有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直哉还有些恍惚,缓不过神来,只感觉眼角酸胀得厉害,用指腹轻轻擦拭,这才知道,他在睡梦时流泪了。
他侧过头,发现是真望正守在他床边,低垂着头,似乎正阖眼小憩中。而不远处,甚尔正靠在墙上,就这么抱手站着,貌似也在休息。
房间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大概是睡饱了觉,又或者是梦醒残留的情绪作祟,直哉觉得自己清醒极了,仿佛之前的日子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般,直到今天才彻底苏醒过来。
不过与之相随的,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和被纱布缠绕的束缚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还有一点......呃,来自深处的隐秘的尿意。
不想时还好,一旦心里生出了念头,直哉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忍耐,只能强忍着腰身的刺痛,用双手将自己缓缓撑起身来,然而到底是个重伤患者,不过一会儿,他便已经疼得满头冷汗,手臂发软。
比他想象中要痛很多啊,直哉咬牙心想,看来这次是真有点骨裂了。
即便他平时没少同甚尔训练体术,那受的也大多是皮肉伤,太久没经历过这样严重的疼痛,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忍不住,生理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润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肌肤。
尽管已经非常注意,但直哉的这点小动作,到底还是惊醒了真望。
“唔......啊,少爷!”原本还有些睡意懵懂的真望,在看到醒来的直哉后瞬间清醒,连忙小心扶过对方,将早就备好的软枕垫在其身后,“少爷小心,您的伤才上完药没多久,不能随意移动。”
“呃嗯......麻烦你了,你可、可以再休息一下的,呼......我没事。”因着伤痛的缘故,一点小小的动作都会牵动伤口,以至直哉说话都有些困难。
“得了,都成什么样了,还逞强。”
甚尔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又或许一直没有睡着,走到直哉身旁蹲下看了看,满脸嫌弃,“啧啧,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惨样的?”神色中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直哉:“......”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直哉决定暂时忽略甚尔这个人,转而对真望道,“先扶我起来吧,我......”
“好的,少爷您是饿了吗?不过您目前只能吃些清淡的稀粥或者易消化的面点,”真望着实担心了太久,连语速都快了些,恨不得把所有直哉需要的东西都放到其面前,不用多花费半分力气,好好休养,“您有什么需要的,全都告诉我就好了,您千万别勉强自己。”
一时间,直哉竟有些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到真望将话说完,感受到自己越来越着急且呼之欲出的小便,再看真望一脸的关切之意,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热,“我、我......”
“嗯?”忽然,真望注意到了直哉脸上的热意,却是误会了什么,着急道,“少爷您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有点泛红?”连忙抬手准备感受一下额头的温度。
不过刚举起来便被直哉阻拦,他低垂着头,有些不敢直视真望,只小声道,“不,我只是......呃,想上一下厕所。”
说完,直哉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进去,只觉得头顶热得冒烟。
倒是真望闻言一愣,再看自家少爷低着小脑袋,耳廓通红的模样,一下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担忧的情绪也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压下去不少,不禁弯着眉眼道,“对不起少爷,是我疏忽了,那我先扶您起来吧。”
甚尔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笑出了声,嘲讽道,“上个厕所也这么害羞,不就是受点伤动不了,至于吗你。”
话虽这么说,他却起身来到了直哉身后,将双手从其咯吱窝底下穿过,如同拎小猫小狗一样,将直哉整个抱起,转而让他稳稳坐到了自己的胳膊肘上。
全程一套动作下来看似随意,却是粗中有细,都悉数避开了直哉包扎好的伤口,也得亏甚尔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人高马大肌肉虬结,对比起来五岁的直哉依旧小小一只,否则这一下可能还真坐不住。
“呜哇——!”惊慌中,直哉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下意识就抱住了甚尔的脑袋,“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嗤,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自己走过去?”甚尔不屑笑道,“算了吧小少爷,今天我心情好,免费送你一程,不额外收你费用。”说罢,便心情愉悦地哼着不成旋律的小调,抱着直哉走向厕所。
胳膊拗不过大腿,尤其现在直哉还受着伤使不上力,无法,只能任由甚尔将他抱到了厕所门前,这才将他放了下来。
“行了,自己去吧。”甚尔放下直哉道,见直哉还瞪着他,不由笑道,“怎么,还想我抱着你解决?”
“你!”直哉气结,涨红了脸,奈何伤口疼,只能扶着墙走进厕所,随后愤愤关上大门,以示宣泄。
甚尔倒是不以为意,懒得和小孩计较,就这样靠墙等候。
不多时,响起抽水马桶的声音,待门重新打开,甚尔看见的便是一张比方才还要惨白的小脸。只见直哉捂着肚子腰身,却也不敢太用力,只是虚虚地扶着,实在是身体内里疼得厉害,他多迈出一步都称得上艰难,喘着粗气,冷汗更是流得满头都是。
见此情形,甚尔略皱了皱眉,不由纷说的再次将直哉拎起,托抱在自己的手肘间,这次他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直哉往回走。
这回直哉也实在没力气争辩了,他浑身无力软软地靠着甚尔的胸膛,待疼痛感缓解了些,才喃喃道,“本来我还想自己走回去来着......”
闻言甚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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