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驸马何日还乡 第18章
作者:兰振
岳昔钧道:“问了姓名,问了高堂,不€€便要€€问八字了?”
谢文琼一愣,反应过来,道:“你!本宫知你八字。”
“臣也知晓殿下八字,”岳昔钧道,“圣上赐婚之时,已然交换过了。”
岳昔钧本意是拿此事€€恼她,谁知谢文琼并不€€接茬,只“嗯”了一声。
岳昔钧又一次心道:不€€同寻常!
谢文琼自€€己又添了回茶,问道:“你平日都做甚么?”
岳昔钧答道:“回殿下,臣晒日弄花、读书写字、闲谈磕牙。”
谢文琼道:“可会分茶?”
所谓分茶,乃是以茶、水作画,“碾茶为末,注之以汤,以筅击拂”,是一雅趣。
岳昔钧道:“不€€甚精通。”
虽则六娘风雅,岳昔钧有所见识,但终究军中事€€紧,她不€€能耽于€€此道。
谢文琼道:“且试一试。”
她叫了人送来器具物€€什,自€€先画了一枝桃花,桃花渐逝,又画作山石,如此变换几种,比谢文琼在纸上作画有灵气得多€€。
谢文琼又画了一回,岳昔钧只见茶盏之中一个大圈套着两簇小圈,大圈顶上还生了角,竟不€€知谢文琼画的甚么。
岳昔钧便问道:“殿下,这是何物€€?”
谢文琼道:“飞天小女警。”
岳昔钧疑惑道:“臣单知道飞天,甚么是飞天小女警?”
谢文琼道:“贡品纹样,你不€€知也平常。”
岳昔钧点点头,记下了。
谢文琼推盏向岳昔钧,道:“你来。”
岳昔钧略一思索,勾了一个大圈、五个小圈并一条短线。
谢文琼一看,勉强瞧出是只忘八。
谢文琼:……
谢文琼心道:忒也记仇!
岳昔钧又随手画了些云纹,道:“殿下素日喜玩这些么?”
谢文琼道:“宫中无聊,只有这些可以玩。有时会与人对弈,投壶种种。”
岳昔钧又与谢文琼交换着玩了一轮,都有些两厢无言的意思在。
岳昔钧心道:她自€€春狩之时,就有些不€€同,难道是我装得太好,她竟没瞧出来我是要€€见她惊怕之相,故意磋磨她,反以为我顺了她意,相携相助于€€她,故而和气待我么?
谢文琼心道:她伶牙俐齿、反唇相讥之时,我觉得烦人,如今她低眉顺目,我怎也觉心中烦闷?
一时两人俱都觉得有些无趣,不€€消一会儿,谢文琼便离开了。
待谢文琼走后,安隐进来问道:“公子€€,公主€€今日怎待了这许久?她没有为难你罢?”
岳昔钧摇头,道:“确实古怪,她非但不€€曾为难我,还收敛了脾气。”
安隐大胆猜测道:“难不€€成她被人夺舍了?”
岳昔钧失笑道:“总该说些靠谱的罢。”
第21章 太子寒暄投石问路
那日谢文琼兴尽而归之后, 几日都€€没有再见岳昔钧。
谢文琼从识破岳昔钧真身的复杂情绪中缓过神来,渐渐想开来:岳昔钧是男也好,是女也好, 终归对本宫出言不逊, 本宫又何必下顾。
岳昔钧也从英都处知晓了娘亲遇事的消息, 她五内焦急,走又走不€€脱,只得€€暗暗祈祷娘亲们早日找到安身之处,向自己报讯。
安隐似乎也察觉出了事, 旁敲侧击地询问, 岳昔钧却只报喜不€€报忧。
安隐说道:“公€€子,你€€是觉得€€我只能€€同甘, 不€€能€€共苦么?”
岳昔钧道:“并非如此。”
安隐道:“那公€€子既有心事,必定是夫人那边有些棘手, 为何不€€肯告知€€于我?”
“我并非想要瞒你€€, ”岳昔钧道,“只是我等远在天边,鞭长莫及, 所能€€做的€€唯一‘等’字耳,告知€€了你€€, 不€€过天下多一个忧心人,于事无补,不€€若不€€知€€罢了。”
安隐道:“公€€子自有道理,只是忧心也是我甘愿,无知€€之喜不€€若无有!”
岳昔钧见她真€€动了火气, 软声哄道:“好姐姐,我错啦, 再也不€€敢。”
由是,岳昔钧把夫人们的€€遭遇原原本本同安隐说了一番,只是隐去英都€€这一节,只说拜托好友护送。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说太子驾临。
安隐扶着岳昔钧上了轮椅,推去前堂,见到了谢文瑜。
岳昔钧在轮椅上行了礼,谢文瑜道:“妹丈不€€必客气。”
岳昔钧问道:“不€€知€€殿下何故光临寒舍?”
谢文瑜道:“妹丈与皇妹成亲之后,我还未曾到府恭贺,是本宫失礼了。”
岳昔钧道:“殿下言重了,是臣该拜访殿下才是,望殿下恕臣不€€敬之罪。”
“妹丈才是言重了,”谢文瑜道,“近日身体可好?精神可安?”
岳昔钧心道:好长的€€燕国地图,太子究竟为何而来?
岳昔钧也寒暄道:“托殿下的€€福,臣近日修养得€€好。殿下自桃花宴上一别,越发令人生敬了,想来近日也安好吧?”
谢文瑜道:“安好。既然皇妹与妹丈成亲,妹丈便与本宫为一家人。妹丈可有烦心之事?本宫或可解忧。”
岳昔钧笑道:“除了腿疾久不€€愈,别无可烦心之事。便是腿疾,陛下和€€公€€主俱都€€曾差太医问诊,也不€€需麻烦殿下您了。”
又说了几句话,谢文瑜道:“本宫听闻妹丈有几位义母,可曾接到京中来?也好同享富贵。”
岳昔钧道:“娘亲们不€€愿来京,只说山水无限好,去游山玩水了,不€€叫我操心。”
“如此也好,”谢文瑜道,“我大丰江山,着实€€令人眷恋。”
岳昔钧道:“殿下所言极是。”
坐了半晌,谢文瑜离去,安隐又将岳昔钧推回了房中。
安隐看了看外面无人,便掩了门,小声道:“公€€子,太子是来作甚么的€€?”
岳昔钧眼含忧色,道:“恐怕是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安隐道,“公€€子是说,太子是为皇帝和€€皇后作先锋官,来探公€€子的€€敌情?”
岳昔钧道:“怕是如此。他今日既然问我娘亲,便是也知€€悉娘亲从阴谋中逃走之事。他想从我这里瞧出我知€€不€€知€€晓此事,怀不€€怀疑陛下,娘亲们又逃去了哪里。”
安隐道:“恐怕他们帝王家的€€人,都€€当旁人是呆子傻子,还觉得€€我们蒙在鼓里。”
“未必,”岳昔钧道,“恐怕他们所思所想乃是,若驸马万事不€€知€€,倒也罢了,若是驸马聪慧,察觉出他们投石问路之意€€€€”
岳昔钧一顿,安隐问道:“便怎样?”
“便拿我祭旗。”岳昔钧道。
安隐道:“祭旗?公€€子是说,他们并非是为了皇家颜面而去杀夫人们,而是为了杀夫人们,特意将公€€子留下作为质子?”
岳昔钧道:“此乃猜测,我并不€€能€€肯定。”
安隐疑惑道:“若是皇帝为了当年老爷之事,要杀了夫人们,当时€€抄家灭族时€€便可动手,何必等到此时€€?”
岳昔钧道:“圣心难测,此言诚不€€欺我。”
安隐也道:“兀那皇帝老儿,干的€€都€€是甚不€€光不€€彩之事,呸,此等人还配坐甚么江山!”
安隐刻意压低声音骂了一回,才稍稍解气,复问道:“公€€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不€€可打草惊蛇,”岳昔钧道,“但也无需坐以待毙。”
安隐道:“适才公€€子不€€是说除了等,别无他法€€么?如今怎又说‘无需坐以待毙’?”
岳昔钧笑道:“原先不€€曾开窍,如今太子一来么,倒叫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安隐忙问道:“甚么办法€€?”
岳昔钧道:“若点驸马是为了拿我作质子,那同样,他们也将一质子交由我手。”
安隐道:“公€€子,你€€是说……”
岳昔钧道:“不€€错,正是公€€主。”
安隐道:“若是如此,他们怎会€€将这一软肋交由我等之手?”
安隐思忖道:“公€€子,莫非公€€主也知€€此事,目下正是群狼环伺的€€情境?”
第22章 巧作引驸马设秋千
岳昔钧笑道:“这倒未必。”
安隐道:“如何未必?”
岳昔钧道:“我瞧着公主不是知情之人€€, 倒是至情之人€€。”
“却也有€€理,”安隐道,“公主对公子那般不假辞色, 若是真€€为知情之人€€, 也忒没城府。”
安隐又道:“公子是要从公主那边破局么?”
岳昔钧道:“正是。”
“如何为之呢?”安隐问道。
岳昔钧道:“‘上兵伐谋, 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自然是以上谋为是。”
安隐央道:“公子, 你不要再卖关子啦, 快快告诉我罢。”
岳昔钧便道:“只待我设一计,借她之手, 牵制帝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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