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迹之纪煦潮 情迹之纪煦潮 第30章

作者:空梦 标签: 近代现代

  他儿子身边,目前真没有出现一个贪婪的人。

  这时徐清添饭回来了,这次他没再自顾自埋头吃饭,而是握着饭碗,黑得出奇的眼睛看着他师弟。

  纪煦潮笑,把剩菜往他碗里倒。

  徐清拿着菜碗吃饭,剩饭倒进去,又是一盆堆满了的饭,准备工程一结束,徐清拿着筷子扒拉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纪煦潮转过头和他爸爸讲:“我现在吃饭都没师哥专心了,不过爸爸做的菜我还是最爱吃的,今天我是让着他。”

  纪盛淡淡一笑,夹起一块白切鸡,把皮吃了,把肉塞到了意有所指的人嘴里。

  “嗷呜!”纪煦潮一口吞下,心满意足地咀嚼了起来。

  还是他爸爸碗里的肉最香。

  图片

  别院的客房跟主人房不在一幢,客房在主人房的隔壁。彭军这天早上一早起来,步入主人房的客厅,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院子里有人,他往后退了几步,果然在雾气当中找到了个瘦削矮小的身影。

  彭军朝他走去,大声打招呼,“小潮的师哥?”

  走近看清脸,彭军脸上笑意更深了,“是徐师弟啊,我说是谁呢,那小兔崽子也就跟你们几个亲。”

  徐清也见过他,有次他在纪家过年,就认识了彭军。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彭师哥。”

  “在干啥呢?”彭军走他身边,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量尺,还有绘图板。

  “安路灯。”

  “呀……”彭军看了看四周,看路灯确实是少,道:“确实有点糙啊,这不是修复过了的吗?”

  “修得有点糙。”徐清点头。

  “你这是过来帮忙干活来了?”

  “不是,我过来给小潮送生日礼物,郑伯给小潮腌了两罐蒜,让我送过来。”

  “郑老师腌的蒜?等会儿我尝尝。”彭军搭他的肩,“走了,厨房找点吃的去,纪盛这个时候应该在厨房了。”

  徐清犹豫,不想去。

  “走了走了,活呆会儿干,我帮你一起,先吃饱了再干活。”

  也是这个道理,对吃饭很积极的徐清只要听到干饭,就什么抵抗力都没有了,跟着彭军去了。

  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厨房的动静。

  别院的厨房很大,纪盛蒸的馒头包子快好了,蒸笼上冒着丝丝白气。

  徐清一进厨房就抽鼻子,白气香甜,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了丝笑容。

  彭军大步过去就要掀蒸笼,被纪盛打断,“等十分钟。”

  “饿死了!”

  “粥好了,你去盛。”

  彭军掀开碗柜拿碗,“加糖了吗?”

  “自己加。”

  “师弟,你要大碗还是小碗?”彭军拿出两个大碗。

  “大碗。”

  “汉子,跟你师哥一样。”彭军赞赏了一句,拿碗去盛粥。

  他先帮徐清打好,和徐清道:“糖在桌上,自己加去。”

  他记得徐清爱吃甜的,他则不爱,盛好粥就站纪盛身边去了。

  纪盛还在清洗菜。

  厨板上已经放好了一盘凉拌黄瓜一盘醋溜土豆丝,彭军看着他手上的小白菜道:“还要做青菜?”

  “呛个小白菜。”纪盛道。

  “行,吃两口。”早上吃点青菜也舒服,彭军寒暄完闲的,说起了另外的事,“那个洪市长,昨晚跟我们打听起你外公的事来了,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你这边的。”

  “算是。”纪盛把洗好的小白菜放到盘子里,拿起另一把没清洗的过流水。

  “怎么说?”

  “对了,我最近要出国一趟,”纪盛没跟他说来龙去脉,洗着菜淡淡道:“你有什么要的,跟我说。”

  “我他妈又听不懂了。”彭军往嘴里怼了口热粥,抚额道。

  纪盛笑了笑,“我出去公干,帮古城里的那位家里的长辈做点事,对了……”

  纪盛回头,和埋着头喝稀饭的徐清道:“你要什么书,和你小师弟说一声。”

  “啊?”一心只顾喝粥,不闻耳边事的徐清茫然抬头。

  “我和你小师弟过几天要出国,你有什么要的书,这两天列个清单给他,他给你带回来。”纪盛解释。

  “哦哦哦,”徐清点头,拿着喝了空的碗往外走,“我去拿笔。”

  他要的多呢,马上写。

  他拿着碗就走了,彭军忍俊不禁,“这个奇葩。”

  彭军又转过头,问纪盛:“小潮的智商你测过没有?”

  “不测。”

  彭军就不说话了。

  他还是看不懂纪盛。他一直以来以为学术的路,是最安全的路,但看样子纪盛也没有让纪煦潮去走那条清苦的路的打算,让纪煦潮读个历史,感觉真是让他读着玩一样。

第36章

  徐清在夷城留了三天就走了,三天他就把纪家别院的电路重新改造了一番。

  有这效率,也有纪盛找了大批人马过来帮他干活的功劳。

  徐清走得快,彭军和龚渊华僵持了两天,最后彭军是老婆孩子走,不得不先走了,走之前这天晚上,他找龚渊华去小园子谈话,和龚渊华道:“你现在什么意思?”

  华子绝了,以前爱跟纪盛扯些有的没的,见没用,现在走儿子路线,彭军昨天就看见龚渊华当着纪煦潮的面给古城的朋友打电话,要联合朋友给纪煦潮半资助的一所养老院送钱。

  昨晚他们一起聊天,老狐狸假装喝多了,借着酒意和纪煦潮说他供的钱以后不用还了,在别院给他留间客房就好,要还的话把钱拿去给养老院孤儿院用,到时候给他个数目就行,当场就把纪煦潮笑得,帅小伙俊得跟个发光的太阳似的。

  彭军本来很不把龚渊华当回事,他跟纪家父子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取代得了的,但龚渊华太舍得下血本了,把彭军搞得有点火。

  “我什么意思?”面对彭军带火气的话,龚渊华挑眉,在彭军气得飞了他一个刀眼后,他笑,道:“我投资呢。”

  “我比你稍微强点,毕竟跟着我爸混了这么多年,但我比不上纪盛,纪盛稳,”龚渊华解释道:“但纪盛不是很看得上我……”

  见彭军要解释,龚渊华朝他摆了下手,示意没必要,接道:“他这边示好没用,我看一下他儿子那边路通不通。”

  “小潮看着马虎,但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他比他爸心狠。”彭军道:“纪盛办事喜欢做长远打算,瞻前顾后,可你儿子不,你觉得他从来不让他儿子改性格,这是纵,还是他有意安排?”

  “我觉得是有意,但看他们的相处,我又觉得他就没想过要让纪煦潮变,最重要的是,他这几年高度升得太快了,再看看纪煦潮办的事,你觉得以后有人收拾得了他们两个?”

  “所以你疯狂示好?”彭军斜眼看他。

  龚渊华笑笑,道:“本来觉得纪盛看不上我,我也没必要抛媚眼给瞎子看,但过来看看,又觉得还是跟你们一起混吧。”

  彭军那点不愉快被他说说也就没了,他对龚渊华不是一直好,也有各怀心思有稳中有各自的利益要维持的时候,吵得最凶的时候,电话打到纪盛那里,纪盛听他咆哮完,不会说什么让离龚渊华远点的话,而是让他冷静下来,带着假笑,和龚渊华把事情继续谈下去。

  假笑的次数多了,时间又过去了几年。

  彭军当老板当到现在,也开始明白什么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尤其是出门做生意的,不要自己就把路给走死了。

  他到现在倒是挺能理解老兄弟龚渊华当时的种种感受了,也明了了他意气生事的种种不足。

  彭军他爸就很嫌弃彭军跟着他妈瞎折腾纪盛的私事,虽然说他们母子俩确实是一心为他好,但他爸同时也说过,彭军强就强在运气好,他对纪家父子有脾气,但从来没起过坏心。

  彭军挺珍惜他对纪家父子的这点“好”的。

  他现在也看出点不对来了。

  甚至他怀疑他家里老头比他洋气,比他还懂得多,早就看出点什么来了。

  这事他不好去问他家老头,想了想,他朝龚渊华张了口。

  “他们俩……”彭军吧唧了下嘴,琢磨了好几秒,才接着说:“是不是就打算一家两口人,谁也不结婚,也不生孩子,就这么过了?”

  龚渊华愣了,愣得死死的,眼珠子瞪着彭军都快瞪出来了。

  彭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傻?那小子出门,多少小美女往他身上飘,脸蛋儿红得好看得我的眼睛都忍不住往她们脸上粘,他跟没事人一样,人正脸都没看,回来了见到他爸就笑,眼睛亮得跟装了星星一样,你觉得我傻?”

  龚渊华哈哈笑,往兜里掏烟给他塞了一根,兄弟俩抽上后,他道:“没想到你能看出来,你心眼里就看不见这些东西。”

  “哼。”彭军懒得跟他多讲,他道:“我走了,你也别跟他们提这茬,他们不提,我们也不提,提了,纪煦潮可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你在纪盛那里,可能就真不行了,纪盛不会要一个天天琢磨着他那点私事的朋友,他现在一年比一年低调,就是求稳,就是想求一个天长地久,你跟他捅破,就是跟你说:嗨,傻X,你看着,你干的什么我都在看着呢,你以为别人不知道?”

  “怎么说起这事来了?”龚渊华脸上笑容渐渐淡了。

  “别拿这事跟他套近乎,套不了,他跟我都不说,能跟你因为这个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战友,好朋友,好生意伙伴?别做这个梦了,”彭军没给他留丝毫情面,面无表情道:“我还想跟你还处,我们上一辈老辈们还没拆伙,别到我们这辈拆了,要拆等老头子他们死光了再拆也不迟。”

  纪盛要是觉得龚渊华不安全,以后有了机会要处理龚渊华,彭军自问了自己一句,到时候是帮纪盛还是帮龚渊华,说实话,这个彭军都不用想,理智和感情,他都选择了纪盛。

  为免闹到那一步,他干脆先把事跟华子捅破了。

  “我……”龚渊华有点不敢置信这些话是彭军跟他说的,头无意识地转了两圈,回来看向彭军,他骂了一句:“他妈的你现在还真长心眼了?”

  彭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他妈的这几年可没少说老子坏话吧?老子JB上都长着心眼这话是你跟你老爹说的吧?”

  龚渊华笑,笑完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你还真是这打算?”彭军瞪他。

  “试试呗。”龚渊华示意他俩走几步,他们站这块太久了,站在纪盛的地盘里,说实话,他放松不了,老觉得这到处都长着纪盛的眼睛,这个男人总给他一种无所不在的威胁感,这种人,成不了朋友,他也不想成为敌人,他和彭军散着步,边走边道:“纪盛在下大棋,下了根很大的主线,我想走他的那根线,我从商,但我们龚家还有人,我们一家在地方上呆太久了,总想着往中间走一走,这不,我就是家族里的那个操盘手。”

  说完,他沉默了两秒,又道:“我跟纪盛有点像,你提醒得对,要是我身边有人跟我说知道我最深的秘密和软肋,我绝不会跟他亲近,只会想找机会干掉他。”

  “这是你说的。”彭军开始不认了。

  “你也不糊涂嘛,”龚渊华转身笑脸看他,“还以为纪盛是看中你家的势,但想想,这么些年,你围着他们父子打转,还真是一心为他们好,看得明白的事都看不明白。”

  彭军特别讨厌他说话的这股劲,不过他懒得解释了,他拍了下龚渊华的背,“他是良友,看着他,你都猖狂不起来,像我们这些人,活得久一点,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