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14章
作者:猛猪出闸
范锡忍俊不禁,拿出笔,在下头写道:“PS: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只有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虽然这个帅气逼人着实讨厌,却也不乏有趣。
范锡睡不着,索性清醒着跨年,却又不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管声忽然一跃而起,对着墨色汹涌的大海呼喊:“Happy new year!”
新的一年开始了。
范锡悲观地想:该不会还要在孤岛上过春节吧?
他满腹怨念地合眼,在梦中走进家乡的苗侗土菜馆,叫了一锅酸汤牛肉。刚送到嘴边,就被一阵窸窣的动静惊醒。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正在乱翻他的东西!
“你干吗?!”
他一声暴喝,吓得男人抖了抖,撒腿就跑。他追了几步,由于没有穿鞋,脚底被沙子里的贝壳碎片硌了一下,便停下了。
“挺大个明星,这么不讲究,还偷东西。”他嘟囔着回头盘点物品,发现直升机操作手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旅行指南。晚餐剩的蟹腿也不翼而飞,多了几块烤好的蛇肉。
原来,管声是想以物易物,却又不愿开口求人,切……
清早,范锡看见男人顶着厚脸皮在吃蟹腿,便也加热了蛇肉。
虽然嫌弃,但总好过饿肚子。烤了一会儿,他撕下一点小心翼翼地咀嚼,意外发现滋味相当不赖,焦香中透着清鲜。
风卷残云后,他的心理阴影也淡了。甚至意犹未尽地想,要是再遇见这种没有毒性的蛇也不错。
趁着早上凉快一点,他决定去礁石区找吃的,中午最热的时候再去洗澡、洗衣服。
路过管声的营地时,他正想不知男人死哪去了,忽听斜上方传来呼救:“哎哎,救命!我下不来了!”
他一抬头,嚯!原来在一棵歪脖子椰树上骑着呢,为了摘椰子进退失据。
“你在叫我吗?”他仰着脸,揶揄地笑了,“声哥,你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语气啊!”
“少废话,我都在这骑了半个钟头了!”管声抱着树干大吼。
“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了。”他目测了一下高度,就算掉下来大概也不会受什么伤,便不再理会,径自走开了。
“喂,我错了好不好?”见他真走了,管声急忙叫道,“帮个忙!我还给你肉了呢!”
“呵,你怎么不提偷我蟹腿的事?”他倒退着走远,留下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虽然他和管声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差了几个小时,所以八字不合、天生相克。各自生活之后,运气居然好多了。此番收获颇丰,还捡到了一个大鲍鱼!
回去时,他特意看了一眼,那小子已经不在树上了。
午后,范锡在火上放了湿树叶来制造黑烟,接着去洗澡。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一洗澡就想唱歌,开口哼唱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那是管声的歌。
换一首,还是管声的。
他摇摇头,驱散脑中熟悉的旋律,干脆改唱儿歌:“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洗衣服时,管声也来了,在水潭的另一端泡澡,给满身的蚊子包涂芦荟。
二人颇有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之感,时不时互相打量,但没人说话。
范锡把湿衣服晾在石头上,之后躲避着管声扎人的视线,缩在一旁打盹。待他醒来,衣服竟不翼而飞!自然是管声的手笔。
“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他朝四下大喊,无人回应,只好先用树叶遮羞。虽然明白岛上没有其他人,却依然羞耻难当。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情歌王子,王八犊子还差不多。想当初织女被偷了衣服,不给牛郎几个大耳刮子,反而爱上他,真是脑袋缺根弦。
回到海滩,范锡把降落伞布裹在腰间,去找管声讨回衣物。同时严厉地警告对方,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衣服?哦,我帮你晾在树上了,干得比较快。”管声唇角一扬,指指那棵歪脖子椰树,“你去拿吧。”
“你、你个无赖!”范锡看着自己的内衣、短裤和破烂T恤,在椰子旁随风起舞,羞愤得差点吐血。为了让他难堪,这小子居然又爬了一次树?!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管声完成了报复,满意地调笑道:“你这个裹着白布的造型,好像《断臂的维纳斯》,哈哈哈!”
范锡没办法,只好解开沉甸甸的降落伞,蹭蹭爬上树去。他嘴唇紧抿,尽量面无表情,装成毫不在意,不让始作俑者更得意。
管声叉着腰,在下面叫嚣讥讽:“哎呀,这猴儿的屁股真白,咋不是红的呢?”
范锡摘了衣服一跃而下,迅速穿好离开,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威胁:“你给老子等起!”
回到自己的地盘,他边建造木筏,边琢磨复仇方法。
也偷管声的衣服?不,人家不在意裸奔,到时候尴尬加辣眼睛的是自己。
烧了管声的灵感?不,那可是新专辑啊。他在心底自辩:虽然我已经脱粉了,但苏盼还没有,每天都渴望男神的新专辑呢。她那么抠门,却舍得花钱听管声的歌。
究竟该如何报复回去?
他从来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还经常被学员家长夸随和、性格好。而且,他的理想是为人师表,包容与豁达是基本的品质。
但是现在,他很想小肚鸡肠一回。
下午,管声去捡海鲜。帅呆没有跟着,懒洋洋地趴在树下看海。
范锡快速溜过去,往营火上扬沙子。沙子阻断了空气和燃烧物的接触,氧气不充分,火苗立即变得微弱,行将熄灭。
范锡又沾了满手的炭灰,涂在帅呆的狗脸、狗腿上,在它皮毛上撒了几把沙子。整个过程,它一声不吭,还朝他眯眼咧嘴微笑。
“乖狗狗,对不住了啊。”范锡摸摸它的头,迅速离开犯罪现场。
各自生活后,管声忘了保留火种,是时候给他个教训了。就算自己不动手,下一场骤雨也会把火浇灭。
约莫半个多钟头,也许四十分钟,管声用树叶兜着贝类、海螺回来了。发现火灭了,他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把“罪魁祸首”拎起来,狠狠训斥一通。
“立正,站好!舌头缩回去!是不是你玩沙子,把火搞灭了?坑爹!”管声边骂边给狗擦脸,动作粗暴,“蠢死得了!你是岛上的蠢蛋亚军。”
听到这里,范锡幸灾乐祸的窃笑凝在脸上,管声所指的“蠢蛋冠军”是谁不言而喻。他跳脚大喊:“喂,你少在那拐弯抹角地损人!”
闻言,管声大笑:“哈哈哈,谁叫你偷听我说话?”
范锡顿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有能耐别找我借火!”
“放心,绝对不麻烦你!”
管声开始取火,用那双据说是不能干粗活的弹钢琴的手。他试了好几种方法,始终不见个火星,累得骂骂咧咧。范锡离的老远,都能看见一颗颗晶莹的汗珠砸在沙子上。
范锡想:再累他一会儿,等到天黑,我就借他火,否则他生吃海鲜患上肠胃炎就糟了。
傍晚,管声似乎放弃了。躺了一会儿,他开始遛狗,在范锡附近走来走去。
“文明遛狗,把狗屎捡走哦!”范锡吃着椰肉提醒道。
管声瞟来一眼,自顾自地踱步、唱歌。中外歌曲皆有,无缝串烧,堪称全球小曲库。注意到范锡抱膝而坐听得出神,他轻笑一下,口中居然换了《十八摸》:
“老头儿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
小伙儿听了十八摸,抱着枕头喊老婆。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二摸呀……”
范锡猛地蹙眉,厌恶地晃晃头,想把淫词浪曲从耳朵里甩走。
不是他多么纯情,而是这种奇怪的东西从高冷俊美的偶像,不,曾经偶像的嘴里唱出来,有种毁天灭地之感。
那个眉清目朗,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静静地看书的男神去哪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来今日十八摸。
为了盖住刺耳的不良歌曲,范锡也开始拍着手高歌:“夕阳照着我的小茉莉,小茉莉。海风吹着她的发,她的发。我和她在海边奔跑,她说她要寻找小贝壳……”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各唱各的,像两个神经病。
忽然,《十八摸》停了。管声闲庭信步地走近范锡,闲聊道:“你唱的这首歌,我妈很喜欢。”
“那她知道,你会唱黄色歌曲吗——”
范锡痛心的责问未落,管声猛然扑到他的火堆旁,抄起一根柴火就跑。等他反应过来,盗火的男人已经远去,如同奥运火炬手般擎着燃烧的木柴,狂奔中嘴里还乱喊:“呜呼,我是岛上的普罗米修斯!”
“去死吧你!”范锡抓起一把沙子,朝那张狂的背影扬了过去,气恼的同时又忍俊不禁。说到底,男人只是个颇为浪漫主义的大男孩而已。
“一月一日的夕阳正在坠入海平面,新年的第一天就要结束了。真无聊啊,帅气逼人还有狗陪着,而我只能自言自语。”
范锡合起小本本,看了会儿晚霞,随后在旅行指南的扉页画下日历,方便看日期。他只标到1月5号,这样看上去还有点盼头。
管声有了火,吃完晚餐,在训练帅呆握手、转圈。范锡闲得浑身发痒,用降落伞绳当跳绳,赤足在海边跑跳。海风掠过跃动的发梢,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见对方在看自己,他有意炫耀,开始花式跳绳。呵呵,游泳只会狗刨的男人,肯定永远也学不会。
“过来,和爸爸一起免费看耍猴。”管声搂过狗,大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小范遭遇巨大挫折
第19章 夏天里的一把火
1月5号到了,范锡无可奈何,又在日历表加了几天。心情也随之加上沉重的砝码,不可控地向悲观那端倾斜。
他和管声,就像住在同个小区的邻居,鸡犬相闻,偶尔淡漠地聊几句,或者阴阳怪气地互呛。枯燥乏味的生活里,连吵架都是一种乐趣。
范锡给自己搭了一个通风的帐篷,忙活半天才固定好。管声却直接剽窃他的整体设计,也弄了个差不多的,倒是会省力。
管声那一半木筏丝毫没有进展,范锡的则即将完工。这几天,他忙得团团转,没人打下手,木筏变得更加粗陋,但绝对结实。
清晨,他吃过烤蚂蚱、椰肉作为早餐,抓着一把树叶走进WC。叶子是精选的嫩叶,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这间海岛公厕环境清幽,由绿植、藤蔓和降落伞布合围而成,绿意盎然,头顶不时传来鸟鸣。身处其中,颇有超然于世之感。
方便过后,他往坑里填沙子,又填了层草木灰。收拾妥当,刚要出去,就听管声在外头焦急地喊:“哥们儿,你好了没!”
“我刚进来啊,”他故意慢悠悠地回应,“你这么大个明星,还亲自上厕所呢?”
“快点!火烧屁股了!”
“知道啦……”他捂住嘴强忍笑意,冷冷地建议道,“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先在外面挖个小坑应急。”
“那可不成,你说过,救援队来的时候有可能开着直播呢!”管声忍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要不,咱们,一起。这都,什么,条件了。也没法,讲究,那么多。”
“别!我这就出来。”尽管已经脱粉了,但范锡还是难以接受那个场面。
他刚掀开布帘,管声就窜了进去。再开口时,后者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朗优雅:“我猜,救援大概是不会来了。”
范锡心窝一酸,问:“你怎么知道?”
“MH370那么大个飞机,坠毁了都找不到,更别提我们了。”
他强作乐观:“没人来救,就只能自救了呗。我的船就要造好了,你也抓紧时间哦。”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里面的男人淡淡地问,语气透出一丝期待,妄想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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