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 夺妻 第51章
作者:酸奶和豆奶
爱丁堡公爵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将手中的苏格兰威士忌递给他一杯:“给你,我的朋友。”
与爱丁堡公爵达成默契的埃德文伯爵及他的情人查理继续住在查克拉城堡的二楼。爱丁堡公爵也不再避讳他们,直言过几天来自罗马的红衣主教将抵达查克拉。
查尔斯微皱了皱眉,罗马教廷派人来访,却不是觐见他这个国王,而是秘密跑到苏格兰领地,这十分不合规矩。
爱丁堡公爵解释:“别那么诧异,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夫人来自梵蒂冈。”
虽然爱丁堡公爵没有明言,但威廉大致已经猜到,公爵夫人应该和当今罗马教皇有着亲戚关系。或许是他的妹妹,侄女,又或者私生女。虽然教皇不能结婚,但谁能保证每一位神职人员都能心甘情愿地为主奉献一生呢?
你不会背叛信仰,但信仰会背叛你。关于这一点,威廉再清楚不过了。
查尔斯努力回忆着关于爱丁堡公爵夫人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他们结婚的时候他还太小,关于公爵夫人的身份,他也完全不知情。
两天后,红衣主教抵达爱丁堡。这次来的红衣主教是位高瘦的中年人,有着弯弯的鹰钩鼻,一身鲜红的主教披风,胸前缀着纯金镂花图案的十字架。
查尔斯远远看见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加冕的时候跟在教皇旁边的不是这位,那么这些天他也就不用再刻意避免碰面了。
作为埃德文伯爵的情人,查尔斯自然不用参加他们位于书房的谈话。他乐得做一个闲人,在城堡中四处游荡。没了那些整日叽叽喳喳的女人,诺大的城堡显得格外安静。
他踱步到三楼,这里是爱丁堡公爵居住的楼层。查尔斯趁着对方在书房面见主教,悄悄地来到这里,看能不能有些新发现。他在公爵的寝室里翻找,没有发现什么能揭露对方罪行的秘密书信。
查尔斯失望而返,正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一个仆人端着托盘上来了。查尔斯赶紧退回去,往回廊深处走。他躲在一座雕像后面,见那个仆人在走廊尽头的墙壁前站定,然后转动了一下旁边立着的烛台。
墙壁缓缓打开,竟然有一道暗门!
仆人进入暗道之后门便关了,走廊尽头仍然是贴着蔷薇花的壁纸。一刻钟之后,仆人从暗门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桶,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快步地下了楼。
查尔斯等他走远,来到走廊尽头那堵墙面前,他学着仆人的样子,转动了右手边的高烛台。果然,墙壁朝一边缓缓退开,露出里面长长的步道。
查尔斯走进去,发觉通道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烛台,他猜想应该也是操纵墙壁的开关,于是扭动机关,墙壁果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隔绝了外界的通道只有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这密道里白天和黑夜几乎没有分别。查尔斯不是胆小的人,他顺着走道往深处去,他直觉前面就隐藏着爱丁堡公爵想要掩埋的秘密,也或许就是他们此行要寻找的答案。
在密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有一方可供窥看的缝隙,用黑铁包了边,约莫有一根手指那么宽。
查尔斯将眼睛凑近去看,门内是一间房,昏暗无光,只有两侧墙壁上挂了油灯。正中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带帷幔顶的床,但上面似乎并没有睡人。墙侧立着一个木桶,查尔斯觉得眼熟,似乎和刚才仆人手中的是同一规制。
查尔斯飞速思考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关着什么人,仆人是来送餐打扫的,那个桶很可能是尿桶。
他绿色的眼睛凑近缝隙,没有见到房间里有人。
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放大在他面前。查尔斯惊得后退两步。待他深吸两口气,缓下心神,再探去看。昏暗房间内部,门下一个身影佝偻着背在抓地上的东西往嘴里塞。
查尔斯仔细辨认,那似乎是一个瘦削的妇人,地上的托盘里盛着面包和熏肉,她此刻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
也许是对他的视线似有所感,妇人再一次抬起头来。查尔斯得以看清她的容貌,约莫四五十岁,同白金汉公爵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但看起来瘦弱很多,皮肤干瘪地贴在颧骨上,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辨不出色彩,只看得见眼白充满了血丝。
在发现那双绿眼睛她不曾见过之后,妇人疯了一般扑上来,拍打门扉,嘶喊。
可她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叫声,查尔斯从她绝望的呐喊中看见了她缺失舌头的空洞口腔。
他不自觉后退半步,饶是查尔斯见过死人与尸体,这般活生生的凄惨模样还是令他怵目惊心。
被关着的妇人还在奋力挠门,查尔斯甚至听见她指甲断裂在木头上的声音。他想要帮忙,但那扇门锁得死死的,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开启。
妇人还在嘶喊,混合着拍门的声音与铁链颤动的声响。查尔斯再一次凑近安抚她:“别怕,夫人,我会救你出去的。请再坚持等一等,我保证。”
妇人虽然不能言语,但她能听懂。她听见查尔斯的话后双手掩面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也跟一般人不同,带着嗬嗬的抽气声。
查尔斯再三保证着一定会救她出去,妇人一直在哭,不是悲伤于不能即刻得救。而是时隔八年,今天第一次有人同她说了话。
作者有话说:
欢迎催更,我也搞不懂我一个无业游民为什么每天仍然那么多事,跟赶场一样,需要你们多多督促我码字
第15章 公爵夫人
查尔斯刚回到二楼就碰见了大腹便便的爱丁堡公爵,他凸起的肚腩似乎要将腰带中央嵌着的红宝石崩掉。他笑容可掬地和查尔斯打招呼:“住着习惯吗?甜心,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不用客气。”查尔斯感到一阵恶寒,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表面上维持着文明人的礼仪,背后却干出那样令人发指的恶行。
查尔斯不想浪费时间和他周旋,没有答话,越过人直接回了房间。爱丁堡公爵对于在他面前碰了钉子也不以为意,这位小美人除了对埃德文有几分笑脸,向来是冷淡的。
查尔斯关上门,背靠着门扉喘气。威廉也刚回房,正挽着袖子在倒茶喝。他看查尔斯一副精神未定的样子,主动走过来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查尔斯喘匀气,抓着威廉的手腕,“我发现一间密室,里面关着一个女人。那个老畜生折磨她。这真是……”一想到那个妇人的样子,查尔斯就说不出话来。
威廉发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颤抖,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查尔斯的手背,“你说,一个女人?”
“是的,大约四五十岁吧。她,她失去了她的舌头,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我们必须救她出来,威廉。”
威廉思索着查尔斯的话,安抚他:“会的,但是别急,我们需要先确定一件事。”
红衣主教预计在查克拉小住三天,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去看望久病卧床的公爵夫人。埃德文伯爵表示希望同去,他来了这么久一直都还未见过公爵夫人。之前是担心打扰她养病,如今主教要去看望,他便一同登上了城堡的三楼。埃德文的小情人查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似乎片刻也不想分离。爱丁堡公爵在前头领路,他们拐过那道隐藏着暗门的墙壁,查尔斯回头望了一眼,无论里面的人如何歇斯底里,外面也听不到分毫的声响,没人知道蔷薇壁纸后面的凄惨日夜。
公爵夫人的房间位于三楼西侧,临着花园,视野开阔。缀着白沙的窗户敞开一半,有微微清风徐来,裹挟着花香,十分适宜养病。公爵抱歉地解释说夫人身体不好,常年都躺在床上,时常陷入昏睡,就如同此刻。威廉小声说;“夫人身体要紧,期望公爵夫人早日康复。”
爱丁堡公爵走到床边,将公爵夫人不慎露出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理了理她斑白的鬓发。对他那些小妻子们的存在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他对发妻多么情深义重。而知道他罪行的查尔斯更是鄙夷,一个折磨女性,玩弄女人的男人是不可能真正尊重自己的妻子的。
红衣主教似乎只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说是来看望公爵夫人,实际上他就那么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流露出真的关心。倒是埃德文伯爵表现得像一位真正的绅士,虽然公爵夫人昏睡着,但他仍然在她床边行了见面礼,还凑近同她问好。
他招呼自己的小情人:“查理,来见过公爵夫人。”
查尔斯走近,透过挽起的床幔,看到了躺在床中央的公爵夫人。她安详地睡着,因为长期卧床脸颊凹陷,但似乎女仆替她梳洗打扮的时候扑了粉,描了一些口脂,令她的气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差。她躺在柔软的羽毛枕上,卷曲的发丝打理得蓬松,即使在病中也维持着一位贵族女性的尊贵得体。
“见过公爵夫人。”查尔斯听话地问好,他觉得公爵夫人看起来有一丝眼熟,大抵这些贵族的夫人们老去之后都是一个样,梳着一丝不苟的卷发,妆容也打理得精致。
“好了,咱们去喝一杯吧,让她好好休息。”公爵发了话,众人退出了房间。
威廉和公爵以及红衣主教预备去书房,查尔斯借口想去透气,一个人去了花园。三位绅士表示遗憾,但这都是口头上的虚假说辞而已,他们根本不会让一个被人骑在身下的情人加入他们的谈话。
查尔斯还是头一次走进花园中央的树篱,往常他都只在外围逛一逛,因为那过人高的紫衫被修剪得如同墙壁一般,使他本能地抗拒陷入那样的迷宫里去。但方才从公爵夫人的房间往下望,他能看到整个花园的全景,迷宫一般的树篱弯弯绕绕如同一枚繁复的图腾。拥有了俯视的视角,不再感觉会被吞噬其中,也就不再那么令人恐惧。
他从入口进去,沿着小道往里走,期间几次遇到岔路,查尔斯都凭借着脑中的记忆,选择了通向花园正中雕塑的位置。走到树篱西侧,他抬头回望,公爵夫人的房间就位于三楼。也是这栋古堡的三楼,那里还关着一个不见天日的女人。
查尔斯没花多长时间就快要接近中央雕塑的位置,因为他已经能从高过头顶的树篱边缘瞧见象牙白的雕塑顶端。他正要加快脚步,一道声音叫住了他。“先生。”
查尔斯回头,他没有听见任何的脚步声,但查克拉城堡的管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老管家大热天仍然穿着一身三件套,黑色礼服之下是白衬衣和黑马甲,蝴蝶领结将他的领子扣得一丝不苟,他恭敬地称呼查尔斯先生:“先生,花园容易迷路,请容许我带您回城堡,伯爵正在找您。”
查尔斯不好再继续深入,只得跟在管家身后往回走。回到房间,他问威廉:“你在找我吗?”
威廉顿了一下,说:“并没有,但我很高兴你回来了。过来,我有话问你。”
查尔斯没有注意到威廉语调里的调情意味,他只顾着思索管家此举背后的意思。对方很明显是不想他再继续探索花园,不惜编造一个借口将他带离。他知道自己没法去对峙,管家只要用那一贯恭敬的语气道歉说自己老了记错了,恳请他的原谅,那么自己根本就无话可说。
花园里一定藏有什么秘密,本身修建成迷宫的样子,树篱高得如同墙壁,这都是为了让人没法轻易地走进。或许是管家从楼上看到他就快要接近……中央,也或许对方发觉他走得太过顺畅,于是截断了他的深入。查尔斯陷在自己的思索里,被威廉突如其来的问句震惊得楞在那里。
“公爵夫人是你见到的被囚禁的女人吗?”
查尔斯本能地想要否认,一位得体的贵族夫人怎么也没法同那晚空洞洞张着没有舌头口腔的女人产生任何联系。但“不是”的回答卡在他的喉咙里,真的不是吗?她们一点也不像吗?
查尔斯被自己的答案震骇在那里,威廉看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叹了一口气,拉查尔斯在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这很疯狂,所以在得到证实前,没有对你说出这个猜想。但倘若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妇人,爱丁堡公爵可以直接杀了她,他几乎就是这爱尔兰的王”,威廉没有避讳在查尔斯面前这么说,“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除非……”
除非这个女人来自梵蒂冈。
查尔斯感到周身恶寒,所以说爱丁堡公爵将自己的妻子囚禁在密室里,对外宣称她卧病休养。然后在教皇派人来的那天再将她挪出来,放进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梳洗打扮成贵妇的样子,供人参观。查尔斯想起丝绸缎面中的夫人就是那个满眼血丝,在盘子里用手抓食物的妇人他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倘若公爵夫人来自梵蒂冈,那么她一定也是从小接受良好礼仪教育的贵族小姐,查尔斯不敢想象她都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或许不见天日本身就是一种酷刑,能让最注重礼仪的女士也如同野蛮人一般进食。
“今天我特意观察了公爵夫人的手指,她的指尖发红,指甲断裂。一个常年卧床的夫人,不应该是这样。”
威廉在爱丁堡将她的手放进被子时仔细看了,也难怪这么热的天气,公爵非要将她的手都盖进被单。
“可是为什么?”查尔斯的绿眼睛看起来像是快哭了。
面对他天真无邪的提问,威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理由太多了,这女人碍了事,或许是妨碍了爱丁堡公爵找情人,毕竟这老种马带进城堡的小妻子都不下十来个。也或许是撞破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不能杀她灭口。有身家背景的女人,不仅仅是妻子和伴侣,更是一种联合的筹码和结盟的凭证,他舍不得撕毁契约,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她囚禁。
“那我们应该告诉红衣主教!”查尔斯急于解救公爵夫人,既然她来自教廷,那么只要戳破爱丁堡公爵的骗局,让红衣主教知道她的真实惨状,他们就能一同将她解救出来,送回家乡。
查尔斯的设想很理想化,威廉并不赞同。“这样风险太大,谁也不知道教廷真正的态度。”说到这里,威廉想起了他的姐姐,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继续分析“将她远嫁他乡,这么多年也没确认过她的真实状况,公爵夫人也不过一颗权力的棋子罢了。”
而且从他对红衣主教的观察来看,对方根本不在乎公爵夫人如何,只是来走个过场。若贸然发难,很难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万一红衣主教只想维系现状,和公爵沆瀣一气,那么他们此举暴露了对立面,他和国王都将被动陷入危机。况且威廉一直觉得,红衣主教的到来绝不仅仅是看望公爵夫人这么简单,他直觉背后一定有什么交易在秘密进行。
查尔斯听完威廉的分析,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冲动了。眼下在爱尔兰,他唯一相信的只有威廉,其他人都不可信。可他不能任由公爵夫人被关回密室继续受折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那要怎么办?”在爱丁堡公爵这里,他快消磨光了耐心,蛰伏了这么久,查尔斯甚至想现在就回英格兰,用国王调令指挥几支军队来将查克拉直接踏平。
“别生气,”威廉拉他的手,将查尔斯扯到近前来,亲他皱着的眉头,“我今晚和你一起去看看。”
这段时日,他们扮演一对情人,威廉时常会亲吻他,做爱的时候,以及不做爱的时候。
第16章 花园的秘密
当晚,夜幕降临,当所有仆人都结束一天的忙碌歇下的时候,查尔斯和威廉悄悄地来到查克拉城堡的三楼。他们尽量轻地经过老公爵的门前,来到暗门的墙壁前。查尔斯转动烛台,墙壁缓缓开合,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
壁道仍然昏暗,查尔斯加快脚步,他来到关着公爵夫人的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瞧,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光线太昏暗,看不清楚模样,但他知道这和下午锦缎被面里的是同一个人。
威廉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查尔斯让出一点位置,既然公爵夫人睡着,那就尽量不要吵醒她,毕竟今晚还不能救她出去。查尔斯将门锁的位置让出来,威廉从腰侧别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块泥巴一样的东西,这是他们下午在树林里收集的树脂。
赤松茂盛挺拔,在苏格兰随处可见,查克拉庄园延伸的广袤土地上生长着成片的赤松。下午,威廉骑马带着查尔斯来到森林边缘,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树干上一划,粘稠的树脂就顺着流下。
威廉将凝固成泥巴状的松树脂塞进锁孔,塞得满满当当,然后过了片刻,他再小心翼翼地拉住锁孔外的部分。树脂延展性好,又有可塑性,待他缓缓取出之后,已经凝固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威廉将软钥匙仔细收好,然后叮嘱查尔斯快走。查尔斯从门缝里望了公爵夫人一眼,心里说着,再等等,我们一定来救你出去。
第二天,红衣主教准备返回罗马,爱丁堡公爵以及埃德文伯爵在门口送行。主教以手点额头肩膀划了一道十字:“圣母玛利亚的光辉永远普照。”
查尔斯在一旁,将脸撇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真的会照耀到每一个人吗?他并不相信。
马车缓缓驶离查克拉庄园,在路道上印下两行深深的车轮印。
下午威廉对爱丁堡公爵称过几日也要返回利兹,离开前带情人查理去逛逛市集。爱丁堡公爵客气地挽留,但实际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客人们的离开,他好跟他的小妻子们在城堡中纵情享乐。
威廉和查尔斯来到爱丁堡城镇中,市集热闹喧嚣,和伦敦周围的城镇市集并没有多大的分别。他们来到一家铁匠铺,威廉将树脂钥匙交给匠人,匠人着手开始开凿铁块。查尔斯和威廉在等待钥匙造好的期间便在市集四处走走逛逛。
查尔斯问他:“你怎么什么都懂?”他对于威廉能知道树脂可以用来塑钥匙的形状十分佩服。
对上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崇拜,威廉觉得好笑之余心里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他耸耸肩膀:“在军队的时候学到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把戏,也不知道能派上用场。”他说得轻松,实际上战争一旦来临,不论你是指挥官还是少校,战舰被炮火损伤,为了活命都得上手修补战舰避免它的下沉,而树脂燃烧后的焦油就是这样一种绝佳的防水材料。
“那你还会什么?”查尔斯可不觉得这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把戏,他佩服威廉的博学,欣赏他的睿智,就算是无用的知识,他一样觉得很迷人。
“会用纸折小船,你要不要?”威廉这回开怀地笑了,他侧头去逗查尔斯,在得到对方想要的回答之后,他却又说:“好了,我们该去取钥匙了。”
取好铁匠打造好的钥匙,威廉和查尔斯返回了查克拉庄园。在骑马回去的路上,威廉告诉查尔斯:“你看这路上的痕迹,红衣主教的马车离开时明显比来的时候负重多了。”他上午送别的时候就发现了,红衣主教的马车分明只载了他一个人和一个手提箱而已,却在路上压出了深深的印痕。
“你是说?”查尔斯上午的时候没有仔细看,此刻经威廉一提醒,也发觉红衣主教马车的印痕格外深了些。
“他车厢里起码还载了十箱石头,或者十箱金子。”威廉轻易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查尔斯恍然大悟,难怪罗马那边每年都会派人来苏格兰,名义上为探望公爵夫人,实则是他们的内幕交易。
爱丁堡公爵如此贿赂罗马教廷,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威廉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爱丁堡公爵的目的,他一边借军政大臣的名头在英国敛财,然后将赃款贿赂给罗马教廷,欲望的尽头不过是权力的争夺罢了,再结合他对皇室的态度,爱丁堡公爵无疑是想获得教皇的支持,再次发起战争,独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