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一缕烟 吻一缕烟 第14章
作者:四面风
余初朝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就忙把包间门关上了,问谭知静:“你想吐吗?”
谭知静依然只是抿着唇,几乎看不出什么。余初替他着急:“你要是特别难受就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谭知静又看了余初一眼,才朝包间的洗手间走去。
他关了洗手间的门,很快,余初就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呕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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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下,大家知道“打圈儿”是什么意思吗?不确定是不是方言。
第25章 廉价的表白
余初听着洗手间里的动静,“心疼”不是一种形容,而是客观的描述。
服务员送来茶,余初接过来,没让服务员进屋,自己迈着笨拙而缓慢的小步走到桌旁,再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到桌上。他以前不知道端茶倒水也是难活。
他给两只茶杯满上,洒出来不少,赶紧用餐巾擦干净,怕让谭知静觉得自己笨。但他紧接着又想,一会儿谭知静看到这两杯茶水会感动吗?之前他给这个倒水、给那个倒酒,守着一桌菜,眼睛却只能看着人,看谁的目光落到哪个菜上,看谁拿出一支烟等别人给他点上,在饭桌旁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口菜都没吃上。
就在余初单方面宣布冷战的时候,实则将全身的神经末梢都伸出体外了,在空气中探寻着谭知静的一举一动。他十分肯定,谭知静一口菜都没吃。
想到这儿,余初又去门口找服务员要了一碗粥和一碗汤面。
茶水、热粥、汤面,都贴心地摆在桌上了;课本、习题册、笔袋,也都处心积虑地摆出来了。洗手间里的声音已经停息,余初坐在桌旁静静地等着。
谭知静出来时脸色好了很多,衬衣解了两颗扣子,额前还有一缕头发因为打湿了而垂下来,像枚弯弯的细月牙。这又是一个新形象,异常性感,让余初顿时口干舌燥,用力吞咽了一下。
谭知静一开始没看余初,只挨个打量摆了半张桌的东西,坐到余初旁边的座位上后,他才将视线转向余初,却也只是看着,不说话。
余初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把盛好的小米粥往谭知静那边推了推,“你喝吗?”碗是小巧精美的骨瓷碗,轻而薄,好看,但不隔热。没历足岁月也没经过风霜的少年的手指柔嫩娇弱,不禁烫,余初把碗推到谭知静面前就赶紧缩回去了,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搓了搓指尖。
谭知静的视线往桌下瞟了一眼,拿起茶杯慢慢地啜着。喝完一杯茶,他才拿起勺子开始小口小口地喝粥。头几勺都要先吹几下,吹完用唇试一下温度才敢入口,之后没那么烫了,就直接送到口中。
他喝到一半,转头问余初:“你喝吗?”说完抿了下嘴唇,把沾在上唇的一点儿湿给抿走。
余初舌下蓄了一汪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忙使劲摇头,不敢张嘴。
谭知静就没有再问,慢条斯理地把一碗小米粥地喝完了。他吃饭真优雅,最后那一勺都没在碗底刮出噪音。
余初看着他把小小的粥碗推到一边,这类酒店总能将米粥熬得细腻黏稠,薄薄地挂在碗的内壁上。余初嘴里又开始大量分泌唾液。他想舔挂在碗内的粥,还想舔谭知静沾了米香的嘴唇,哪个都舔不着,只好舔自己的嘴唇。
等他不舔自己了,谭知静问他:“这碗面你吃吗?”
余初摇头,他吃饱了,只是馋。
谭知静就把汤面端到自己面前,吃起来。
余初看他吃了两筷子才反应过来,忙问:“你是不是不想吃了?”
谭知静停下来,把嘴里的咽下去,说:“没事,这么一小碗,别浪费。”
余初赶紧说:“你不想吃就给我吃吧!”
谭知静的视线本来已经移开了,这会儿又移回到他脸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奥妙地笑了一下,把面碗轻轻地推到余初面前。他脸上带着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把自己的筷子也递到余初眼前。
余初感到铺天盖地的羞耻,不只是因为谭知静那眼神,还为自己难以抵御的痴迷,心甘情愿地向下沉沦。
他把筷子接过来,脸都快埋进那个小碗里了,呼噜呼噜把一碗面连汤带水飞快地吃了个干净。
吃完面,他用餐巾擦干净嘴,又往嘴里灌了一杯茶水漱口,然后凑到谭知静脸前,哀求道:“你让我亲亲你吧,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谭知静用手抵着他的肩,把他轻轻推开,说:“别闹。”
余初眼角都憋得湿润了,“不是闹,真受不了了。”他豁出去了,身子又朝谭知静倾过去,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就当我有病吧……我就是生病了,只有你能治好。”
谭知静这次倒没再推他,只轻轻地皱起眉头,“别这么说自己。”
余初说:“是你这么说我的。”
谭知静的眉头抻不平了,沉默了一瞬,说:“我也不该这么说。”
余初宽宏大量,笑起来:“没事,我不生气,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谭知静就也笑了,是哭笑不得,一只手往上拢了一下耷拉下来的那缕头发。
余初觉得他是故意的,这样迷自己,却又不让自己吃。
“能让我亲亲你吗?不亲你的嘴,我知道你怕脏……你让我亲哪儿都行,我就是想亲亲,碰一碰。”
谭知静笑得直用手指按自己眉心,问他:“你们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饥渴吗?……”
余初整个身子都侧过来了,身体前倾,和谭知静离得很近,双手按在椅子上,在分开的两条大腿之间,上身前后晃悠,像是在等谭知静松懈,他就会抓住机会咬上去。
“你别这么说我……”他似乎这会儿才理解谭知静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谭知静用那个词形容他,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谭知静的眼神随着他摇晃,“那你说,不是饥渴是什么?”
余初说不上来,他在谭知静面前确实是饥民。
“是喜欢你。”余初这么说。
小孩子分不清冲动、喜欢、爱和痴迷,没有时间深思熟虑,用错了词,在别人听来就像是轻浮的玩闹。
谭知静又忍不住笑了,这次是单纯觉得好笑,问:“怎么就盯上我了呢?你想在同龄人里找男朋友应该很容易吧?”
余初有点儿不高兴,“我又不喜欢别人,我就喜欢你……而且咱们两个是一代人,约等于同龄人,你别把自己说得好像多老似的。”
“嗯,我不老,是你太小。”谭知静无情地笑话他。
余初来回晃悠的身子空了一拍,不高兴地看着他,忽然往前一冲。谭知静抬手挡住,手心触到余初的嘴唇。
小孩儿马上就撤回去了,红着脸把旁边座位的餐巾拿过来,想让他擦手。
谭知静的手心确实被他留下一丝水渍。嘴唇是热的,但留下的水渍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变成凉的了。
余初把餐巾递上前,谭知静没有接,而是把这只手张开来,掌心朝上,送到余初面前。
余初缩起肩膀,夹紧了胳膊,像是冻着了似的打了个寒颤。他觑着谭知静的脸色,把餐巾收回到怀里,小心翼翼地握住谭知静几根手指,低下头去。
马上就亲上时,谭知静又把手缩回去了。
余初受伤地抬头看他,不喜欢他这样耍自己。但是谭知静瞟了眼包间的门。
余初立刻会意了,赶紧说:“我锁门了。”
谭知静看眼他,又看眼门。余初立马跳起来,跑到门口,又检查了一遍门锁,然后高高兴兴地跑回来,站在谭知静面前,说:“真的锁好了!”
谭知静笑了,这次是让余初彻底失去理智的笑容。
第26章 小孩儿
谭知静在余初眼里是高大的。这诚然有谭知静本来就比他高的缘故,但即使谭知静坐着,他站着,他的视线要向下才能看到谭知静的脸,余初也依然觉得是自己在仰视他。
谭知静只是看着他,不发布下一条指令,余初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打心底更习惯仰视谭知静的视角,觉得自己应该矮下去。
第一反应是跪下,因为一男一女曾在他眼前光着身子相对跪在地上,这是此刻他脑海里唯一的形象。
唯一的,别无选择,带给他无尽的痛苦。所以尽管膝盖发软,余初依然坚持着,让自己站直了。他还没法去细想,只是出于本能地不想让自己和他们一样。
谭知静动了动,双腿转过九十度,像余初之前那样侧坐过来,整个身体都朝向余初。
他朝余初下面瞟了一眼。精力无从宣泄的小少年早就立起来了,今天不是校服日,合身的上衣什么都挡不住,小少年的欲望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这下余初站不直了,羞臊地弯着腰使劲儿拽衣服的下摆,后来干脆用双手捂住。
谭知静笑起来。余初像得到了指令,缓缓地蹲了下去,他留意着谭知静的脸色,谨慎地趴到谭知静的腿上,小臂逐渐压上去,逐渐感受到谭知静大腿上结实的肌肉。胆子变得更大了,两只脚后跟翘起来,重心前移,余初将整个身体都靠在谭知静的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意识到自己离谭知静那神秘的部位非常近,他不由朝谭知静的双腿之间看去,想看看谭知静是不是也立起来了。
谭知静的双腿并没有并拢,给了他偷窥的余地,但谭知静今天穿了黑色的裤子,坐下后又起了褶,让他看不清晰……总之不会像之前在酒店那次,那次就很明显,就算坐着也一定能看出来。
“上次在酒店……”
余初一个激灵,受惊地抬头,以为心里话被谭知静看到了。
谭知静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反应逗笑,“你老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儿……上次在酒店,如果是个大人,就知道不能直接那么干,起码得先喝点儿酒,聊会儿天……”
余初心想,你刚刚不就喝过酒了吗?我们现在还正在聊天……他不由又往那两腿间看过去。
垫在身下的一条腿猛地颠了一下,余初被颠得浑身一震,吓了一大跳,抬头看见谭知静一脸戏谑地着着自己,笑着问自己:“看什么呢?”
余初脸上热得都发晕了,像高烧了一样。
谭知静又颠了一下腿,这次是轻轻的,让趴在他腿上的余初也跟着浑身轻轻地颤了一下。谭知静略微弯了下腰,更近地看着余初,笑着问他:“你之前说亲哪儿都行?”
余初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但他会错了意,用嘴唇去追谭知静的手,被谭知静躲开,疑惑地抬起头。
谭知静噙着一抹笑望着他,而余初不懂地望回去。
洁净的少年的脸庞,高高地仰起来,专注,蠢笨,且信任地注视着他。
被煽动起来的性欲和兴趣,顷刻间全都熄灭了。
谭知静之前也用那个词,“小孩儿”,而此刻他从另一个角度意识到,眼前这个,真的只是个小孩儿。
自己竟然在和一个高中生调情,一个高中生。原来竟已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谭知静倏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错出短促而笨重的噪音。余初的重心落了空,失去平衡,被谭知静揪住后领,继而是胳膊,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你真有问题要问我吗?”谭知静字句干脆地问,好像刚才那些缠绵的语调和眼神都是余初做梦。
余初糊涂地看着他。
谭知静想了想,直接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你要回去吗?”余初着急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同时不解,“你回去干嘛呀?他们又得灌你酒!”
谭知静握住他的两条小臂想把它们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却意外地觉察出细瘦。他再一次想起余初的裸体,那肌肉、脂肪和骨骼都显出幼稚的身体。
他没有继续用力,而是回过头说:“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小男生也看偶像剧吗?松手,听话,我躲出来这么久不合适,得过去看看。”
余初死死抱住他,坚决不松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又不喜欢他们,干嘛非得回去伺候他们。他们自己没手没脚吗?”
谭知静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余初是从怀里这具身体那一下轻微的震动里推测出来的。他本能地预感到,谭知静又要说让他伤心的话了。
谭知静扭着脖子问他:“我不喜欢他们,难道就喜欢你吗?”
余初闭上眼睛不听,把脸贴在谭知静身上,隔着一层衬衣拼命闻他身上的味道。他把谭知静身体的气味当做麻醉剂,从鼻子吸进来,再导入到胸腔里,以抵消此时心脏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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