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15章

作者:大熊啾啾 标签: 近代现代

  左立答应着,开箱子帮覃望山找毛巾。洗漱袋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个礼拜数量的一次性毛巾和内裤,统一都是灰色,是长期出差的人会有的配置。覃望山连内务都整理得十分商务,令左立咋舌。

  洗完澡出来,覃望山仍坐在刚刚的单人沙发上。左立也没什么可收拾,靠过来挨着坐。单人沙发容纳两个男人实在吃力,只能紧贴着坐着。覃望山拿着手机回邮件,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左立的心燥热难耐,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于是站起来:“我给你找吹风机吹头发吧!”

  左立的吹风机功率不大,他平常也不太用,总是自然风干。他拔掉书桌台灯的插头,插上吹风的,靠在小书桌旁边给覃望山吹头发。

  覃望山没有拒绝,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左立把这项工作做得十分细致,拿出在手术台上的严谨认真,手指穿过覃望山的发丝,忍不住想起很多首不同的情歌。歌曲里的头发都是很美的意象,跟他们毫不相干。

  吹了好一会儿,覃望山问他:“你不热吗?”

  左立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个位置正对空调的出风口,是整个房间最凉爽的地方。覃望山又道:“你一向这么喜欢跟人肉贴肉挤在一起吗?”

  “我是喜欢和覃大律师肉贴肉……挤在一起。”左立故意拖长腔调说话,肉麻得令覃望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放浪地扯了扯自己的T恤下摆,露出更大一块大腿上的皮肤。

  覃望山知道左立的皮肤很白,他有着许多种不同的白。日光下的皮肤里透出青色的静脉,是一种透明的脆弱的白;室内灯光下他的肤色呈现一种泛青的冷调的瓷白,又像反射着灯光般刺眼;夜色和月光下,又是另一种羊脂玉般的温润的白。第二次见面是在梦里,覃望山用自己的手和嘴在左立身上留下了一些或红或青的印记,白得刺眼的脖子和腰腹上尤其明显。

  左立放下吹风机,仰起头和覃望山接吻。覃望山一只手放在左立背后,恰好遮住“医者存仁”的图案。这件衣服是丁少骢公司做的宣传品,有合作的医院都会派发,但真正会穿的人寥寥无几。厚实的纯棉材质,几乎没有任何剪裁可言的版型,松松垮垮地挂在左立身上,被覃望山的手穿过。

  吻了一会儿,覃望山的气息乱了,几乎要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他今天本来只是路过,并不是来找左立上床。他的手从左立的腋下穿过,把人拉到他的大腿上坐着。

  左立被碰到了很痒的部位,手往回缩,整个人重心失衡,往后倒下去。覃望山一抬手,稳稳当当地把人搂住,又往后仰,左立便完完全全地躺在他怀里了。

  覃望山的手扶在左立的骶骨处,沿着脊柱一节节往上移,他用随便的口气问:“这几天丁少找你了吗?”

  左立用手指碰了碰覃望山没来得及剃的胡茬:“你觉得呢?”

  正说话呢,左立的手机响,覃望山望了一眼,来电人是丁少骢。左立一点没有要接的意思,手指沿着下巴往下滑,摩挲着覃望山的衬衫扣子。

  覃望山没动,喉结紧了紧。

  丁少骢锲而不舍,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打满整整一分钟。这边刚消停,那头覃望山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找他的人依旧还是丁少骢。左立伸着脖子看,覃望山晃了晃手,他只看到了一个“丁”字。

  左立勾了勾嘴唇,笑嘻嘻看着覃望山的反应。手机把覃望山的手震得酥麻,半分钟过后他按了接听。手机还没凑到耳朵边,里面就传出来丁少骢的大嗓门。

  “老覃,你到了没有啊?”

  “……刚落地。”

  左立慢悠悠地开始解覃望山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直解到最下面。

  “你快点啊,大家都等着你呢!”

  左立低头,含住覃望山的乳* 头,手从裤子拉链处伸进去。覃望山的声音低沉:“……还有事,不来了。”

  “别啊老覃!知道你忙,但是今天晚上这局你得来,大客户啊,你上回不是跟我说要……”

  “我有电话进来,不说了。”

  覃望山挂掉电话,一把抓住左立的手。左立挑衅地看着他,另一只手握住他半ying半ruan的器官。

  覃望山吸着气说:“你是不是……只喜欢这些事?”

  左立用臀部蹭了蹭他:“你不喜欢?”

  我来不是跟你上床的。

  这句话卡住了喉咙,覃望山说不出来。说出来不仅扫兴,而且矫情。他们之间有着不错的xing爱体验,他也不介意被左立撩拨。

  覃望山把左立抱起来,两个人滚到床上去。左立似乎很激动,手脚并用地脱掉覃望山的衣服。他紧紧贴住覃望山,索取更热烈的吻。覃望山的一只手撑在床头,他半起身,想要坐起来。左立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覃望山哑了嗓音:“我去拿……”

  左立说:“枕头底下有。”

  覃望山伸手,果真摸到一盒已经开封的避孕套。他的理智只回归了一秒,很快又被欲望淹没。

  ……

  完事之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左立盯着圆形的吸顶灯出神,灯光在他的瞳孔里放大、晕开。覃望山忽然说:“你今天不太一样。”

  左立懒散地哼了一声:“你很了解我吗?我应该是什么样?”

  他和覃望山之间的关系,自然谈不上了解。覃望山没必要来了解他,左立也不想被了解。

  覃望山体贴地回答:“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左立翻了个身,尽量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名单今天公布了,没有我。”

  对于这句话,覃望山可作很多种理解。是委屈、是抱怨、或者是撒娇,好像在说,丁少骢和你之间,我选了你,因此亟需补偿。覃望山既然允诺,就不介意左立计较,他本也是为这个来的。他说:“明天周六,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空出来吧。”

  左立露出个疑惑的表情,覃望山解释:“明天是我外公生日,带去你认识一下。你如果有时间,最好亲自去挑礼物,老人家很在意这个。”

  左立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覃望山:“你要带我回家?”

  覃望山回道:“我是带你去拜师。”

  作者有话说:

  试试。

第28章 解2

  左立再次向覃望山确认,覃望山说:“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去。”

  左立当然愿意,只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懂得覃望山和他交换的意图,一段明明白白的关系,双方都不必有妄想和负担。但是覃望山给出的条件太超出预期,令左立产生了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天晚上覃望山是快十点的时候离开的,第二天中午发信息让左立去他律所附近的商场等他。 左立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特意洗了个头,背着双肩包出了门。覃望山的会议推迟,左立百无聊赖在商场里打转,后来找了家糖水铺子,点一碗双皮奶吃。

  他本来就是打发时间,因此吃得十分慢,覃望山到的时候他刚吃掉半碗。覃望山拎着他的公文包,看起来匆匆忙忙,居然坐下来看他吃。

  左立被看得有点不自在,问他:“你要不要吃?”

  覃望山摇头,嫌弃左立的口水。他一本正经地问:“你好好想想,打算买什么礼物?”

  左立没有送礼的经验,尤其对象是一位素不相识的长辈。他为难地说:“覃律师,不如你给点建议。梁教授喜欢什么?”

  覃望山想了想,玩笑道:“他最近痴迷剪纸,说要争当非遗传承人。”

  左立的五官皱在一起:“有没有别的爱好?”

  覃望山沉吟片刻:“下象棋。”

  左立不言语。好的象棋不便宜,梁教授既然热爱,手里肯定有好东西,他再怎么买也比不上。覃望山看够了左立为难的样子,方才说道:“其实也不用你投其所好,这样显得很刻意、有心机,你就随便买一点给长辈的东西,点心啊茶叶之类。越笨拙才越诚恳,你说是不是,左医生?”

  左立低头吃完最后一口双皮奶,装作听不懂覃望山的弦外之音,问道:“那我买哪一家的点心合适?”

  覃望山顿了顿:“我都替你买好了。”

  左立这才明白覃望山在逗自己玩,他不解:“那我们来商场干什么?”

  覃望山回他:“给你买身合适的衣服。”

  左立夸张地笑了一声:“老头衫吗?为了显得成熟稳重一点?不过既然覃律师愿意破费,那我就不推辞了。”

  覃望山站来说:“走吧。”

  覃望山带左立去选正装。衣服需要定制,柜姐认真地给左立量体。左立懒得问覃望山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不必西装革履地去参加梁教授的生日宴会,定制的西服也不可能当日取得,穿得得体只是借口。他从镜子里望见自己举起双手,柜姐的卷尺在他的身体上来回移动,更远一点的地方,覃望山靠坐在沙发上发信息。此情此景,多像不耐烦的丈夫陪着爱美的妻子买衣服,心不在焉,只等着买单。

  结账的时候左立瞟到小票上的价格,顿时觉得十分不必要,他凑过去跟覃望山咬耳朵:“覃律师,我觉得你说的对,约笨拙才越诚恳,约简单才约质朴。要不别买了?”

  覃望山说:“你不要我也得买。量都量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左立吐吐舌头缩回去,不说话了。

  他们在下午五点半准时抵达梁教授的家。车停在院子外面,覃望山领着左立进门。园子里用青砖砌着花台,有花有草也有菜,数量庞杂、种类繁多,俱都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在前庭换上拖鞋,覃望山推开门,室内的冷气和热闹一下子嘭了出来。

  覃望山一边走一边找外公的身影:“梁老师。”

  家里人不少,基本都是梁世云的朋友和学生,其中一些左立或见过或听过,但都是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第一时间没有找到梁世云,覃望山带着左立穿过一楼的客厅,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覃望山看了看时间,说:“再等一等。”

  作者有话说:

  心情不太好,写不粗来

第29章 解2

  书房陈设古朴大方,左立不太懂行,但也看得出来家具都价值不菲。他甚至不敢挨那两把梨花木椅子,在角落里找到一张矮凳坐下来。

  左立缩手缩脚的样子十分乖巧懂事,覃望山忍不住调侃他:“你小时候一定是个乖学生。”

  左立坐得挨,仰视靠在长方形桌案旁边的覃望山:“难道你不是?”

  在他看来,像覃望山这种把生活过得人模狗样、有条不紊的商务精英,多半是善于隐藏天性的乖乖学生。

  覃望山笑了一下,懒洋洋地回答:“那我还真不是。小时候我不肯写作业,偷偷把作业本种到土里去,被我外公发现了,就按在这儿打。脱了裤子打屁股。”

  左立的目光移到覃望山的屁股上,想象不出人高马大的覃律师小时候被按着打的样子。他说:“那只是小时候调皮而已,你后来一直是坏学生吗?”

  覃望山耸了耸肩:“倒不是坏学生,只是不听话的学生。我小学初中都特别爱玩儿,在学校里混日子,混得厌烦了就逃课去踢球。天天被请家长,我爹妈嫌丢脸不愿意去,都是我外公去。”

  “那后来呢?”左立觉得十分有趣,追问。

  覃望山说:“后来我就想通了,这么着玩也玩不好,学也学不好,不如干脆忍一忍,到了大学就好了。”

  左立点头微笑:“那你也变成了乖学生了。”

  覃望山反驳:“我是装成了乖学生。”

  左立摇头:“装成和变成没有差别,对所有人来说,你就是那个样子的乖学生。”

  覃望山往后靠,干脆坐到书桌上去了:“我们学法律的总强调主客观一致性。装的就是装的,真的才是真的。你呢,你从小时候什么样?”

  左立抿了抿嘴唇,身板挺得笔直:“那你还真猜对了,我从小到大可都是乖学生。”

  “是吗?” 覃望山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上:“怎么个乖法?”

  左立想了想,说:“我是没有机会调皮过。太小的时候是不懂,叛逆期的时候碰上爸妈闹离婚,成天打来打去,家里已经够乱的了,我哪儿还敢不乖?恰好又碰到印刷厂改制,我爸我妈一起下岗,两个人根本过不下去,就离婚了。我是判给我爸的,他每天喝酒打牌,基本上不太管我。我就比以前更乖,自己打扫卫生、煮饭洗衣服,拿奖状和成绩单回家给他看,生怕我有一点出格行为他就干脆不管我了。”

  覃望山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他问:“那个时候你多大?”

  左立仰头想了想:“还在念小学吧,从七八岁开始吧,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最多十岁。”

  “那后来呢?”覃望山学着左立问。

  “后来?”左立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子,感觉不太自在:“我妈觉得我爸管不好孩子,就硬把我给要了过去。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再婚了,家里有个继父在,我当然要乖。为了不讨人嫌,我上初中就申请住宿。在学校里还能稍微放肆一点,初三那年我妈非要我走读,说是方便照顾。那年我妈怀孕,继父很开心,但是没几个月又流产,继父觉得我妈是太累的缘故,我就又回学校寄宿去了。”

  左立摊手:“你看,我的生活好像没有给我提供不乖这个选项。当然,我初衷也只是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其他人是什么人?是离婚的父母还是再婚的母亲和继父?包括所有亲戚所有人?覃望山没有问出口,隔了一会儿才用表扬的口吻说:“那么左医生是真的乖孩子。”

  左立吸了一口气,像从令人窒息的回忆里浮出水面。他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覃望山身边,用胳膊肘蹭了蹭:“是不是觉得我拥有一个破碎的童年,该对我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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