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34章

作者:大熊啾啾 标签: 近代现代

第68章 喜2

  喜2

  因为左立接电话时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烦躁,所以邱文杰选择把话咽回肚子里。左立往窗外看了一眼,很快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走回座位上问邱文杰有什么事。

  邱文杰笑着打哈哈,说起不要紧的事:“就是徐医生婚礼那天,你打算怎么过去?酒店在浣溪区。”

  “坐地铁吧。”左立随口说。

  邱文杰建议:“要不咱两拼个车去?我到医院等你下班一起。”

  左立摇头:“早上我还有别的事,不顺路。”

  邱文杰遭到了拒绝,于是走开去寻找新的拼车对象。左立打开邮箱,看到最新的排班表。和他搭班的二线医生从杨海帆换成了柏春阳,而朱文韬重新调整成了二线班,和邱文杰搭班。

  左立挑眉,大致猜到了邱文杰要找他说什么。不过他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随手把值班表拍下来,发给覃望山。

  “覃律师,我的值班表。”

  覃望山回复了一个收到的表情,然后又发来一句话:“最近应酬比较多,如果要去接你,会提前说。”

  分明是覃望山开口要他的值班表,现在好像是自己在提过分要求。

  “我不是那个意思。”

  左立想了想,又把这一行字删掉,找出两个不太常用的表情:“【眼巴巴】【比心】。”

  十一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憋着一股快要解脱的高兴劲儿,每个人都比平时更忙。零零碎碎各种事情都需要处理,左立忙到将近八点才交班,到家时恰好八点半整。家里的灯暗着,覃望山还没回来。打开门,左立把钥匙扔在玄关处,拖着疲惫的步子往里走,然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接下来三天他都休息,左立想知道覃望山的假期安排。如果时间合适,或许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住两天放松放松。虽然左立没问过,他也从覃望山的状态以及零星的电话对谈中知道,陈哲的案子进行得并不顺利。他们都同样需要从这个假期汲取能量,恢复元气。

  客厅的电视难得打开,左立盘腿坐着,遥控器按了又按。无聊冗长的综艺节目让人昏昏欲睡,实在太困了,左立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自动播放,画外音和特效一惊一乍,左立睡得迷迷糊糊。节目播完一期,又跳到上一期,骤然响起的片头音乐把左立吵醒了。他揉了揉被自己压得发酸的胳膊,伸手摸了一把脸,不太舒服地咳了一声。

  刚从玄关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换鞋的人停下了动作。左立抬起朦胧的睡眼看过去,和覃望山目光相接。停顿一秒之后,覃望山退回去换上拖鞋,说话的音调和平时不太一样:“你怎么还没睡?”

  “几点了?”左立睡迷糊了,低头找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过后,凉气一瞬间泛了上来,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覃望山拖着步子走路,脚步声拖沓,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左立轻轻皱了皱眉,站起来走向餐厅。他问:“你喝了多少?”

  覃望山扯开领带,说话有点不大流利:“……不到一斤吧。今天喝的白的,我有点……难受。”

  左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覃望山,顺便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覃望山一饮而尽,又从左立手里把公文包拿了回来。他缓慢转了个圈,确认了餐厅的方向,然后直线走过去,把水杯搁在餐桌的边缘。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左立吓了一跳。覃望山用一只手扶着餐椅,另一只手接电话:“……到家了。”

  听了几句,覃望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把手机拿开,等了几秒钟又重新放回耳边:“好。”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人,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连左立都清楚听到了内容:“小覃、覃,你要是、是真的没关系,老哥、我可就带霏、霏霏走了……”

  “老、刘?”覃望山一字一顿,眉头皱得更深了。

  “嘿嘿,还、还听得出来啊?”说话的人明显醉得厉害,隔着电话都能让人嗅出冲天酒气。覃望山酝酿着话术,然而思维迟滞,终究没能说出点什么。电话突兀地被挂掉了,连再见也没说。覃望山盯着手机屏幕看,愣了直有半分钟。

  “怎么喝了这么多?”左立也说不清这是一句疑问还是抱怨,覃望山听了,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他没说话,只是后退了几步,说:“你去睡吧……今晚我住客房。”

  左立还要说点什么,覃望山已经拿着衣服走进浴室里去了。磨砂的玻璃门关上了,很快传出水声。左立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然后又挪开。他在门外说:“我给你泡杯蜂蜜水,洗完澡喝一点。”

  也不知覃望山听没听到,浴室里的人没有回答。左立稍站片刻,然后去厨房拿蜂蜜罐子。

  泡好的蜂蜜水摆在餐桌上,左立进房间去。他没有关门,留心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听到水流声停止,覃望山从浴室出来才放下心。左立不知道覃望山的酒量如何,不好判断他现在是醉得厉害还是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覃望山去了客卧,灯打开又关上,没有光线再透进来。左立轻手轻脚起来,往餐厅瞥一眼,覃望山果真没有喝。他端着水杯走到客卧门口,轻轻推开没有完全关上的房门。覃望山仰面躺着,双眼紧闭,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左立走进去,弯下腰摸了摸覃望山的头发。

  指尖的短发湿漉漉的,覃望山没有吹头发就睡下了。左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他把蜂蜜水搁在床头,伸手把覃望山翻成侧躺的姿势,又拿枕头垫在他的腰后。左立收回手,覃望山却蓦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立。左立以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想着刚好叫来起来吹头发,覃望山伸手搭住左立的肩膀,头向前靠,挨在左立心脏的地方。

  “……左立。”

  “在。”左立说。

  听到回答,覃望山似乎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发出声响。左立伸直的胳膊慢慢软下去,轻轻覆在他耸起的肩胛骨上。

  直到覃望山的呼吸变得均匀,左立才松开他,捏了捏蹲到发麻的小腿,直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作者有话说:

  感人

第69章 喜3

  喜3

  实在是不巧的是,覃望山和左立共同的休息日只有一天,而这一天覃望山要回家跟爸妈吃饭。出行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就已经泡汤,左立心中略感失望,却没有说出来。工作性质如此,他们俩个都不是为了玩乐而让工作退居其次的人。尤其是最近覃望山事事不太顺利,在所里又有一个刘玉松和他处处为难。虽然覃望山曾说,陈哲的案子不算是他抢了别人的,但刘玉松必然不这么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方方面面的,很难说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涉及到利益,但归根结底是立场不同。

  覃望山早就发现了左立随手丢在玄关处的喜帖,知道他6号这天要去参加同事的婚礼。酒店路途遥远,坐地铁需要一个半小时以上,覃望山提过要送他去,被左立拒绝了。左立5号值夜班,他打算不再往家折返一趟,下班后直接去酒店参加婚礼。

  五号那天晚上的夜班难得清闲,下半夜几乎无事,左立从一点睡到了六点半,起床洗漱、交班,然后去食堂吃早餐,又顺便去急诊大楼买咖啡。等咖啡的间隙,他给林栩栩发信息问她几点到。林栩栩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还没起床。

  左立耐着性子再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回音。林栩栩有放他鸽子的前科,左立不等了,直接打车去中心医院。

  不分时间段早晚,无论节假日与否,大型三甲医院的门诊部总是人满为患。比起附二院可怕的人流量,中心医院可能略稍逊一筹,但从出租车移动的速度来看,也好到哪里去。左立就让司机提前把他放了下来,经验告诉他,最后一段路程步行更快。刚走到医院大门口,林栩栩给他回过电话来,电话那头的人声压得很低:“左大力,你出发了吗?”

  左立有些无语:“我都已经到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家里。”

  林栩栩忙说:“不不不,我也已经出发了,还有十分钟就到。我把我的电子医保卡截图发你,你先帮我挂个号。”

  林栩栩事先已经在公众号预约过,他只用扫描条形码取号。取完号,左立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人。习惯性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往下扒拉了两下,他的指头顿住。杨宇慧生了个儿子的消息是在朋友圈看见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通知他,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就差没把他屏蔽。杨宇慧的朋友圈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和愉快,连宝宝的屎尿屁都充满芬芳。左立想,母亲可能已经默认他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了。从上次他回凉县,他们闹翻之后再没有联系过。吵架的时候,左立说了很难听很过分的话,杨宇慧就只是一直哭。杨宇慧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快五十的人,她本来就是标准的杏眼、瓜子脸,年轻时勉强算是美人。她说话温温柔柔、待人客客气气,任谁看来都是左立这个当儿子的不是,他怎么有资格去干涉一个母亲的生育权呢?

  左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得已的永远是别人,忘恩负义的总是自己。从杨宇慧到林栩栩,所有事情都让他头疼。按揉太阳穴,左立让自己想起覃望山,只有在想起他时可以感到放松和平静,如同身处与世隔绝的桃源、找寻到了暂时的避难所。

  远远看见林栩栩招手向他走来,因为着急还跑了几步。左立叹口气,抓住奔过来的林栩栩:“你慢点走。”

  林栩栩的时间赶得正巧,只排了两个号就轮到她了。若是再晚一点,过号之后只能重新排。左立坐在诊室外的长凳上等她,相邻位置上的年轻小伙子紧紧攥着矿泉水瓶,反复拧紧拧松瓶盖,持续不断发出声响,左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男人毫不犹豫地向左立打开了话匣子:“你也是陪你老婆来的吧?”

  左立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透露太多的个人信息,只是开玩笑说:“总不能我自己来看妇科吧?”

  男人嘿嘿笑,他急需一个倾诉对象,不管这个人是谁:“这是我们的第三个了。”

  左力点点头,随口说:“恭喜你。响应国家政策号召生三胎,为社会做贡献。”

  男人摇摇头:“不是第三胎,是第三个,我们的前两个都没有保住。”

  左立明白了男人为何如此紧张。出于礼貌,他安慰道:“该保住的总会保住的。”说完又意识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安慰效果,男人反而更紧张了。他自我安慰说:“前几次都是刚有胎心就流了,这次已经16周了。”

  左立很想告诉他小月份生化妊娠大概率是男方蝌蚪质量不好,可以去看看生**殖科。男人又说:“这次要是再保不住,我们就不生了。再来一遍,实在是太遭罪了。啊,呸呸呸!”

  左立不知道他说的遭罪,指的是女方的身体还是双方的心理,可能兼而有之。左立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因此体会不到那种为怀孕欣喜若狂、为流产痛哭流涕的感觉。他甚至不觉得杨宇慧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小时候他觉得自己多余,长大了他更加可有可无。他的存在与否对母亲来说似乎没有太大价值,这让他更加不明白杨宇慧对于怀孕的执着、对于新生儿到来的喜悦。

  过了一会儿,林栩栩拿着检查单出来。左立起身,挨过去问她怎么样。林栩栩手里捏着检查单,回答说:“上次查血指标不好,而且B超只看到卵黄囊没有胎心,今天再验个血做个B超。”

  林栩栩又说:“其实八周就应该可以看到胎心了。不知道是发育得慢,还是这个胚胎根本就没办法存活。要是活不了也就不用我做决定了。”说着,林栩栩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左立不知道林栩栩是否希望这个胚胎存活,因此不再做任何安慰的举动。他陪着林栩栩去B超室排队,进去之前,在林栩栩的强烈要求下,她和左立握了握手。时间不久,林栩栩B超室出来,她的神情紧张,紧紧抓着手里的B超单,也不说话,只是往外走。

  “怎么样?”左立叫住她,问她结果如何。林栩栩眼神茫然,摇摇头说:“找医生看看。”

  左立无语:“林栩栩,你是医生,我也是医生,简单的B超诊断单看不懂吗?给我。”

  林栩栩顺从地把诊断单递给左立。他接过来看了一眼,抬头:“十周,有胎心了。”

  林栩栩点点头,虽然表情看起来镇定,实则内心慌乱。

  “那你打算怎么办?”左立问她。

  “我还没想好,你得让我想一想。”林栩栩突然大声。

  左立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别紧张,我没有催你,我只是问一问。你自己好好考虑。”

  “哦。”林栩栩又是点点头。她坚持要把验血报告和B超诊断单再拿回去让医生看一眼,左立便陪着她又回去。医生说林栩栩的HCG翻倍的情况不太理想,但也不需要药物干预,保证充分休息,如有腹痛见红及时就诊。林栩栩自己不放心,坚持要求医生开了孕酮片给她。

  林栩栩去门诊大厅的西侧药房取药,左立站在手扶电梯底下的空当处等人。看着林栩栩排队的背影,左立觉得荒谬可笑。他因为母亲高龄怀孕和她闹翻,转脸又陪着林栩栩来做检查,决定另一个孩子的生死。

  排队取药的人很多,左立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抻了抻脖子,发出懒洋洋的吁气。正面相对的手扶电梯上,一男一女的身影缓缓下降,从俯视左立的高度逐渐变成平视。他看见锃亮的皮鞋踏在灰扑扑的台阶上,短发遮掩的耳坠有节奏地晃动,覃望山抬腿从手扶梯上走了下来。

第70章 喜3

  喜3

  一道目光锁定在左立的身上。覃望山身边的短发女人手里拎着印有中心医院标志的塑料袋,正跟他说着话。左立耳边嗡嗡的轻响,说的是什么他没有听清。两个人都定定地看向对方,脚步不动、眼神不错。

  短发女人看覃望山站住不动,问他:“忘记东西了吗,师兄?”

  这时候,林栩栩取完了药,快步走回到左立身边,把随身的背包和孕酮片往他手里一塞,自顾自说:“我去一趟卫生间,你等我一下……”

  话说了一半,林栩栩发现左立眼神牢牢钉在别处,神情莫名严肃,也随着他望过去。几步开外的一男一女高挑醒目,很明显是在盯着自己这边看。

  覃望山身边的短发女人发现了不对劲,她试探着问:“是朋友吗?要不要我先走?”覃望山伸手拦了一下,说:“不用。”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朝左立走过去。

  一共五步的距离,左立在心里默默数着。站定之后,覃望山把手抄进裤袋里,脸上的微笑过分真诚:“怎么在这儿?”

  左立的眼睛则是看向短发女人,他重读第一个字:“你怎么在这儿?”

  “职工体检,刚好今天有空。”覃望山眼神没动,向旁边伸出一只手:“左医生,要不要帮我看看报告?”

  短发女人察言观色,立刻把装有检查报告的袋子递到覃望山手里。左立的目光从脸移到塑料袋上,看不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也没伸手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林栩栩看看左立又看看覃望山:“……熟人?”

  左立点头。

  覃望山的目光终于移开,然后落在林栩栩身上,他向左立挑眉:“不介绍一下吗?”

  林栩栩不知道这个人和左立是什么关系,犹豫着要不要握手,又被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左医生?真的是你啊!”

  声音由远及近,左立眯起眼睛回头,看到高个的瘦长男人跑到跟前,才恍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之前在骨肿瘤会议的时候碰过几次面,之后再没联系过。

  “齐医生。”

  左立先一步伸出手,齐铭双手握住,用力摇了两下:“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

  “是啊,真巧。”左立附和。

  齐铭用一根指头推眼镜:“怎么有空来我们医院啊?有会议吗?”

  左立摇头,侧脸看了一下林栩栩,斟酌着解释道:“本来是跟同事去参加一个婚礼,半路她不太舒服,就来挂个号开点药。”

  “婚礼?是徐正川的婚礼吧?”齐铭的重点落在了前半句话上。

  左立惊讶,又想起这人似乎和徐正川是同门,说:“对。”

  “那正好啊,我也要去参加婚礼。”齐铭拍拍手,看着左立身边的另外三个人,以为都是同路人:“咱们大家一道吧。”

  左立不记得上次在度假村齐铭和覃望山是否碰过面。他咳了一声,指着覃望山说:“这位是存仁小丁总的朋友,覃律师。我们也是在这里碰巧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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