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36章

作者:大熊啾啾 标签: 近代现代

  左立举起双手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没有发言权。”

  “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同性恋,也应该洁身自好。”齐铭阐述自己的观点:“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对。”左立赞同,希望赶快结束这个话题。齐铭说话的时候总是用余光来瞄他,目光又冷又腻,样子过分精明。左立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像被蟾蜍贴在皮肤上,感觉不太舒服。好在齐铭没在一个话题上过分纠缠,突兀地转换成“业余爱好”。

  左立摇头:“连业余时间都没有,哪来的业余爱好?不过最近喜欢养养花。”

  齐铭不太相信:“养花?我以为你会说蹦迪、泡吧之类的。”

  左立不知道是不是话里有话,故作天真问他:“养花太老土了吗?”

  齐铭露出一种“你懂的”笑容:“外科医生嘛。”

  左立回:“你是听徐医生说的吧,他倒是喜欢喝喝酒、泡泡吧。不过养花也是我新近培养的乐趣。”

  齐铭问左立养些什么,左立想了想说:“海棠、多肉之类的,都是随便养养。”

  “养花我是真的不懂,有机会要好好请教。”齐铭说着,打着转向灯进入右转车道。左立看到了前方的地铁标识,松了一口气,笑着答应了:“好啊。

第73章 喜4

  喜4

  左立选了一条最麻烦的换乘线路,磨磨蹭蹭地回到家。挤在人群里,很难将自己从婚礼的情绪里抽离,他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是想快点见到覃望山,还是希望他不在家。开门时心内忐忑,积压的情绪涨眼,开门后第一眼看见了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的覃望山,反而平静下来。他随意地说着“你已经回来了啊”,走进卫生间洗手。

  习惯性地用手肘打开龙头,左立把手伸到洗手液按压头下方,等了几秒钟,才想起这并不是医院的自动感应设备。覃望山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很近,左立低头认认真真用七步洗手法洗手。他洗得足够久,用了两分钟时间,可是覃望山并没有走进来。

  出来时看见覃望山在露台上浇花,弯着腰,上衣有点短,露出一截比脸部颜色略浅的皮肤。左立靠在玻璃门边看,控制着呼吸的轻重。覃望山还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放下手里的喷壶,回转身。他跨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左立正前方,挡住他的全部视线。

  左立不由自主地仰头看他。覃望山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说话时总是显得严肃,像是法庭上和人对峙,随时准备发起唇枪舌战。但他的气息又很轻柔,低头贴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抱住左立。有时候,拥抱是比接吻更缠绵的事,左立感受到了熨帖的微风和翻搅的痛感,混合着酸楚和温情,让他四肢麻痹、动弹不得。覃望山轻轻嗅了嗅:“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儿。”左立低声说。他没有抬头,猜测覃望山的表情里必定有皱眉这一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传染了他,他发现覃望山最近变得喜欢皱眉。都说同居的人会互相传染肠道菌群,这些微生物控制着人的微表情和小习惯。现在控制着他的和控制着覃望山的是同一群家伙。

  左立缓缓开口:“你今天没工作吗?”他记得之前他们核对各自假期,覃望山今天是没有空闲的。覃望山回答说:“是有一点事儿,我让许畅去办了。”

  覃望山主动提起许畅,或许是等着他来问,也或许是想以此为由头谈到林栩栩。这个想法让他迅速冷却下来,轻轻推着覃望山的肩膀。覃望山松开他,看他走回到客厅里,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双腿盘起,拣一只抱枕抱在手里。

  左立没想好谈话该怎么开头,又担心一旦开头场面就没法收拾。覃望山还在站玻璃门边,问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为什么要打电话?”左立疑惑。他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有两条来自覃望山的信息。那个时间点他正好被抽到台上做游戏,手机放在座位上。后来一路和齐铭说话也没看手机,所以忽略掉了。

  一条是“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另一条是“你在哪里”。

  左立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专门在等我?”

  覃望山表情毫无波澜,这对于他是一件极平常的事。他点头:“等了一会儿,中途接了个电话,回来你们就散场了。你自己坐地铁回来的?”

  左立如实回答:“齐铭带了我一段,把我放在地铁口。”

  覃望山思考了一下,问:“你跟齐铭这个人……很熟吗?”

  左立回答:“同行嘛,见过几次面。他跟我们科的徐医生是嫡亲的师兄弟,就是今天结婚的那位。”

  看着覃望山的眉头又皱起来,左立心底又冒出来那个想法,那群微生物又在控制他了。他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却被覃望山看出走神。覃望山用手用力敲了敲玻璃门,说:“齐铭这个人,你……最好还是和他保持距离。”

  左立本来就没打算跟他多打交道,大家在不同的医院、又是不同的科室,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左立问。他只是想知道覃望山看出来这个人有什么不妥,但是语气却让人误会。覃望山回答他:“你没有注意到他看人的眼神吗?像……黏苍蝇的那种纸。”

  左立立刻体会到覃望山描述的奥义所在。他是说像苍蝇纸,而左立是苍蝇。

  “你想得太多了。”左立心里不快,脸上却笑了。

  覃望山解释:“我不是要管你。齐铭这种人……跟这种人打交道需要打起全副精神,提防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咬你一口。我只是觉得,你又不指望从他身上获利,没必要费心费力。”

  左立听来句句夹枪带棒、句句话里有话。但他又承认覃望山说得对,他从来只讨好对自己有用的人。他也的确从丁少骢、从覃望山那里、甚至是林栩栩那里获得了好处。不管他是否主动、是否情愿。

  一瞬间血气上头,左立觉得自己醉了。酒席上的红酒后劲儿大,当时不觉得怎样,可现在他热得发疯,血管里的液体处于沸腾的边缘,刺激他的灵魂一起发疯。左立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的、不屑一顾的轻哼:“我妈都不管我。”

  覃望山没有听清,或者是听清了但不知道怎么反应。说完之后左立自己都愣了,但又感到快意。他用力抠着手里的抱枕,肺部被可怕的黏液裹住了,他只能用力地呼吸。过了一会儿,覃望山说:“我倒杯水给你。”

  左立咬着嘴唇,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把疯狂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他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为什么你的助理会亲亲热热地叫你师兄,你们一起出差订几间房,她是不是你曾经交往的对象。但他也知道,就算是问了,覃望山也能给他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而更难以处理的是,这些问题也不是他真正想要问的,他也不在意。言语的冲动会让人失控,可能比酒精更甚。一边想要质问他、一边又想要讨好他,最后化成脱力松开的手指,他乖巧地点点头:“好啊,渴死了。”

  覃望山看着左立把水喝光,眼神从他吞咽的喉结上移开。左立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问他:“你在看什么?”

  覃望山一字一顿回答说:“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左立稍微挪动位置,想坐得近一点:“跟我有关吗?”

  覃望山眼神不动:“我好奇你的酒量,你到底能喝多少?”

  左立咬着嘴唇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

  覃望山的眸色深沉,露出一点很难捕捉的茫然,这是他无法掌控的事情:“我不知道。”

  左立笑了起来。他先是轻轻的不发出声音地笑,紧接着肩膀抽动起来,无法抑制地捂住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覃望山沉静着脸色,看着左立发了疯一样。就在左立以为他要走开或者是露出不耐烦表情的时候,覃望山坐了过来,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控制住他崩溃边缘的情绪。左立很想说点什么,以此证明自己没有疯。可是他失声了。

  隔了好一会儿,覃望山说:“左立,中秋节跟我去家里吃饭吧。”

  左立转动头颅,不太明白。这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邀请,覃望山在强行把他从泥潭一样的情绪里拖拽出来。

  “只有我和你,还有两位老人家。”覃望山说:“不会让你尴尬的。”

  左立仍旧没出声。

  “你不愿意吗?”覃望山叹了口气,轻轻拍着着左立的背:“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过。”

第74章 喜5

  喜5

  中秋节当天,左立轮休。前一天晚上覃望山没有回来,住在了他父母家里。左立一个人住,作息健康得惊人,到点就睡,按时起床,吃早饭、浇花、看书。中午吃的是外卖,午后阳光煦暖,左立坐在飘窗上晒得犯困,专业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去睡午觉。

  迷迷糊糊之间,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摸索着抓起手机,用不太清醒的声音说:“……喂?”

  “在睡觉吗?”

  左立揉了揉眼睛,勉强清醒:“要起来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覃望山,他说他现在从梁教授家出发过来接他。左立恍惚中应了声好,挂掉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翻身起床,赤着脚在卧室内来回走了两趟,回身看到穿衣镜里乱糟糟的自己,决定出门前洗个头。比起第一次去梁教授家,左立感觉到加倍的紧张。他毫无紧张的道理,但紧张就是莫名其妙滋生,甚至衍生成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翻了翻衣柜,捡了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连帽衫,底下套了条浅色的牛仔裤。刚洗完的头发柔软地覆盖在额头上,镜子里的模样比平时乖巧,像个在校大学生。

  覃望山接到左立,并没有直接往梁教授家去,而是带他去了附近一个大型菜市场。覃望山说今天中秋阖家团圆,家里做饭的阿姨也放假了,没有人买菜,他得充当采购的角色。

  菜市场面积很大,更像是批发市场,人来人往中不少蹬着电三轮进货的餐饮老板。覃望山告诉左立,这里是季霄钦点的采购地点,但他不会挑选,全都指望左立。左立平时会自己做饭,但是手艺平平、糊口而已,而且他不喜欢做饭,不过对于砍价倒是颇有心得,只是这一面没机会在人前展示。买鱼的时候左立撩起袖子,十分熟稔地从缸里往外捞鱼,动作熟练得像是一个在此打工多年的鱼贩子。他挑了一条最大的,问覃望山:“这条怎么样?”

  覃望山用钦佩的语气说:“太好了。”

  左立干脆利落地和老板砍价,说定价格后他给覃望山一个眼神,让他赶紧付钱。覃望山似乎在出神,左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怎么?发现我是个世俗小人了吗?”

  覃望山说:“我以为你只有上手术台的时候这么专业迷人。”

  “那我是不是一脚从棉花上踩到了泥地里?”左立说:“小时候我总跟我外婆一块儿去买菜,这点儿功夫是为了省钱一步一步练成的。不过做饭轮不到我,所以我也就只是会砍价而已。”

  覃望山奉承道:“是吗?我觉得左医生的厨艺也很棒,季老师比你还差点意思。”覃望山从小到大没有买菜做饭的经验,也没有供他发挥的战场。不管是在外公家还是自己家,长期都有做饭阿姨。

  买完菜又去买水果,在左立的要求下,又绕了一大圈去梁教授最喜欢的点心铺子买了现制现售的月饼。覃望山说:“家里好多月饼,放着都没人吃。”

  “没人吃是一回事,我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左立说:“你骗他们说我是你的远房亲戚,但我不能真拿自己当家里人。”

  覃望山听了没说话,半晌才嗯了一声。

  到梁教授家里差不多下午4:30左右。季霄开了院子的大铁门,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前喝茶,顺便等着覃望山买食材回来。覃望山的车一露头,季霄就放下手里的茶杯迎出来。等他们从车里下来,季霄问的第一句话是“你买的菜呢?”,然后向跟在他身后的左立笑吟吟地招了招手:“小立来啦。”

  “季老师好。”左立大声打招呼。他上前一步搀着季霄,覃望山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梁教授一直在二楼书房待着,听到楼底下的动静,走到楼梯中间向下探出头,神情严肃地问:“怎么才到?”

  覃望山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季老师安排我买菜去了,有你爱吃的鱼。”

  左立仰着脖子招呼道:“梁教授好。”

  梁世云眼神扫过楼底下的三个人,点点头,然后吩咐覃望山:“上来陪我下棋。”

  覃望山不大乐意,他说:“梁老师,今天叶阿姨不在,我得帮忙下厨。”

  左立立刻小声说:“我给季老师打下手,你去陪梁教授下棋吧。”

  覃望山故意提高声调,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怎么能让外人下厨?”

  季霄瞪着覃望山,嫌他不会说话:“怎么能说小立是外人?”

  覃望山眨巴眼睛看着梁世云,梁世云嗯了一声:“不是外人。”

  季霄张罗着要给左立倒茶,左立连忙拦住她,笑说:“刚说了我不是外人,季老师,我自己来。”

  覃望山放好东西就上楼去陪梁世云下棋,留季霄和左立在楼下聊天。季霄新烫了头发,灰白夹杂都染成了灰黑色,看起来年轻又精神。她笑得很慈祥,褶子堆在眼尾,让左立想起自己的外婆。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季霄问左立:“小立,你平时自己做饭吗?”

  “做。”左立点头:“但是做的不多,手艺也不行。”

  季霄自然很明白为什么:“你们医生忙,没时间好好做饭。山山也是一样,作息不规律,他自己也不愿意做,应酬又多还挑食,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正经饭。你不知道,叫他回家来吃饭有多难。”

  “挑食?”左立没察觉这一点:“我没发现他挑食啊。”

  季霄笑出声:“他呀,能装,不让别人猜透他喜欢什么。山山不爱吃白煮蛋,但是呢他妈妈早饭总是准备白煮蛋,全家人一人一个,他呢,就把白煮蛋留到最后吃,三两下囫囵吞了就走。其实是含在嘴巴里,背着人偷偷去厕所吐掉。他妈妈粗心,直到上了大学才发现他根本不爱吃这个。”

  能装这一点倒是符合覃望山的人设,左立也跟着笑。调侃了几句“覃叔叔”,他说:“季老师,我手脚快,你尽管吩咐我来干。”

  季霄看了一下时间,扶着腿说:“那行。今天得早点开饭,等会儿还有客人来呢!”

  左立没听覃望山说还有客人,不禁问道:“覃叔叔没说还有客人,不知道菜买的够不够。”

  “自家人,也不是来吃饭的,就饭后来坐坐而已。”季霄笑着拍左立的手背:“山山那混小子,还真让你叫他叔叔啊?”

  左立一听,想到别处,禁不住难为情。季霄发话:“他就比你长几岁,该叫哥。实在不行,就叫名字。”

第75章 喜5

  喜5

  左立挽起袖子开干。他厨艺普通,刀工却十分不错。按照季霄的要求杀鱼、切片,手起刀落,杀伐决断。刀下鱼片晶莹透明、薄如蝉翼,甚至剖出一条完整的鱼骨来。季霄看了很是赞叹,说梁世云和他同是医生,却拿得了手术刀拿不了菜刀,这么多年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

  左立说:“医生和医生也是有区别的,梁教授拿手术刀是顶级的,自然没有精力杀鱼了。我要是有梁教授一半的功力,也不拿菜刀了。”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季霄笑着问他:“小立,你有女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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