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46章
作者:大熊啾啾
处理完不动产的争议,接下来就是追讨范贤增为范光祖挪用的公司财产。陈哲愿意继续委托永勋来打这个官司,同时胡以兵也说动了他爸,同意把飞腾的诉讼代理权也交给永勋。这本来是一桩好事情,许畅都开始畅想今年年底奖金发下来,可以奖励自己一只香奈儿。但到签约时主任却拍板,把这个案子交给刘玉松团队来做。
最开始,覃望山和刘玉松就因为陈哲的案子起过冲突。刘玉松说覃望山挖了他的案源,当时主任是站在覃望山这边的。现在主任拿出一种端水的态度来,说是两个案子一边一个,公平合理。
但不同的是,陈哲主动选择了覃望山,而飞腾从头到尾都是覃望山在接触,连师父周业勤都没插过手,更不用谈刘玉松。这下子硬生生从手里挖走,不免让他气闷。
谈话结尾,主任拍着覃望山的肩膀,说了好些语重心长和画饼的话,还说年终会给他包个大红包。事后覃望山跟师父沟通,周业勤却苦笑着说这是冲着他去的,覃望山是被殃及的池鱼。
周业勤考虑再三,说:“如果你忍不下这口气,也不用顾忌我。我这段时间也考虑过跳槽的事。有时候啊就得不逼自己一把。”
话虽如此,覃望山不至于真的不管不顾,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气。一连好几天,他看到刘玉松容光焕发地走在去茶水间的路上,新皮鞋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每一声都带着嚣张的意味。
飞腾的案子飞了,覃望山空闲下来。按照惯例,年底尽量不申请立案,已经立案的,也有一些需要撤诉,等年后再重新申请。所有人都忙着处理积压的工作,应付着各种考核和KPI。
覃望山给自己计划安排了一整个礼拜的休息时间,本来打算到北方度假滑雪,酒店都已经订好了。可如今同游的人不在身边,一个人也有没兴致。于是他主动取消了休假,揽下一个去外地出差的琐事。
出发前一天晚上,赵家园找覃望山聊天,他谈起有个仲裁案件即将开庭,询问之下,竟和覃望山目的地一致。赵家园大喜,立刻改签了机票,要和覃望山坐同一班飞机。
覃望山订的是早九点的班机。他起了个大早,到达之后离登机时间还有45分钟,于是去VIP休息室吃早餐。吃完早餐,他给赵家园发微信问他到了没。赵家园没回,覃望山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从休息室出来,往登机口的方向走。
这个时间点,登机口附近的座位上人不多,都是稀稀拉拉、零散的坐着。覃望山往169号登机口的位置扫了一圈,第一眼没有发现赵家园,却看见了左立。
或许是清瘦了,也或许是穿了全身黑的缘故,左立在赵家园旁边尤其显眼。覃望山第一次看见他穿这种修身长款大衣,细瘦高挑、脖颈修长,称得皮肤也愈发白了。
赵家园在同左立讲话,突然说到什么好笑的地方,两个人一起笑起来。不过左立脸上的笑容消散得很快,因为他的眼角余光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覃望山。
覃望山将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上前打招呼。这时,赵家园也发现了他,向他挥手打招呼:“学长,这里!”
覃望山尽量摆出平常的态度,向他们一步一步走过去。赵家园问他:“学长,你才到吗?”
覃望山没说自己在休息室吃过了早饭,点点头。他看向左立,左立向他打招呼,神色平静:“出差吗?”
覃望山说是的,又问:“你呢?”
“去外地办点事。”左立微笑着回答他。
覃望山最想问的是你们刚才在笑什么。他思考着,如果自己真的问出口,应该也不会古怪。这时候,登机口开始播报通知,赵家园和覃望山的飞机开始检票登机了。赵家园嚯的一下站起来:“哦,左医生,我们要登机了,下回再聊吧。对了,我们加个微信。”
左立点头说:“好,我扫你。”
覃望山盯着他们互加了微信,还想要说点什么,赵家园却催促说:“学长,我们赶快登机吧。”
于是左立也站起来跟他们说再见,然后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上飞机之后,覃望山掏出眼罩带上。他全程都在睡觉,没有吃饭也没有和赵家园聊天。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写了这么一点点
第98章 雾4
雾4
出了机场,覃望山有人来接,赵家园则要自己拖着行李箱去和当事人汇合。覃望山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复杂,只消半天光景就已经办妥了。他买的是第二天下午的回程机票,因此还有不少时间可以在这座城市逛一逛。他回到酒店,先给赵家园发信息,问他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赵家园给他发来一个哭脸。
这个城市的气温比溪市高一些,体感更像是在深秋。覃望山裹了一件单层的风衣出门,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他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宽阔的、陌生的马路上,路旁成排的梧桐树落尽了叶子,枝丫光秃着向上,支棱出一种秋的寂寥和落拓。他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覃望山在路边停下接电话,来电的是滑雪酒店的工作人员,向他确认明天的入住情况。覃望山这才想起忘记取消预定。根据酒店的规则,24小时内取消预订要收取50%的违约金。工作人员向他解释这些细节,覃望山一言不发地听完,说声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覃望山立在秋风瑟瑟的街头,拢紧了衣服。可他知道,现在已经是冬季了。
晚上八点,赵家园的事情办完了,给覃望山打电话,说要请他吃宵夜。覃望山白天吹了风,稍微有点着凉。他不想外出,让赵家园到酒店来吃,聊完之后如果时间太晚,还可以直接住下来。
没过多久,赵家园拎着行李到了覃望山入住的酒店。酒店顶层的餐厅营业到夜里12点,不过八点过后只有点心和烤肉,没有热炒。赵家园饿坏了,点了一碗云吞面和几笼点心,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大半,才腾出嘴跟覃望山聊天。
有的没的聊了一大堆,赵家园的语气忽然不太确定,他说:“学长,有个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虽然左医生跟我说要对你保密,但你肯定比我有经验……”
赵家园要说的是跟左立有关的事情,覃望山心里有些吃惊,又有点不爽。他神色平静地向赵家园点头:“你说。”
赵家园说:“就是……左医生呢,碰到个病人投诉,说由于左医生饮酒后操作不当造成他永久残疾。左医生信不过他们医院的法律顾问,打算自己找个律师,所以想委托我。但我也没接触过医疗事故纠纷,不了解这些个流程。学长,你看……”
覃望山皱眉,问:“材料在你手里吗?先给我看一看。”
赵家园说:“嗯嗯,有一些,但不齐,我先发给你。”
赵家园一边哧溜面条,一边把他和左立的微信聊天记录发给覃望山。覃望山忽略赵家园和左立打招呼的表情包,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说:“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应该问题不大啊,为什么想请律师?”
赵家园摇摇头:“唉,还有一个监控视频。太大了,左医生发我网盘了,我转给你啊,学长。”
一分钟过后,覃望山看到了那一段剪辑过后的监控视频。视频的主角是左立和林栩栩,两个人的肢体动作亲密,单就这一段视频看,谁都会认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对于林栩栩这个名字,覃望山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在中心医院第一次见到本人之前,他并未意识到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而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也不认为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女孩儿会改变他和左立的关系,直到她自我介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栩栩”这三个字从已经模糊的记忆里跳出来,迎面给他以痛击。那不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好几个月前,在那场左立蓄谋的巧合中,他拿着左立的遗忘在自己车上的手机,接到的来自左立的深夜来电,来电人就是“林栩栩”。
遗落手机是故意的,但是选择用“林栩栩”来电大约是无心的。为什么半夜还和“林栩栩”在一起,覃望山可能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在那个时候,“林栩栩”这个名字并不重要。后来,他又在结婚请帖上看见这个名字和左立并排,所有的故事因果终于闭合成一个完整的圆。
覃望山用倍速看完视频,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是有点麻烦。”
他欲言又止,脸色变得并不好看。可能是身体不适,覃望山没有刻意掩饰情绪,赵家园也看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左医生就是因为交了这个女朋友……和家里闹翻的吧?”
赵家园对于覃望山和左立关系的认知来自陈哲,他说左立和覃望山是亲戚,赵家园自然相信。左立提出希望赵家园向覃望山保密的时候,给出的理由是他和覃望山因为情感问题吵了架,所以赵家园理所当然的理解为左立交了一个家里人不满意的女朋友,跟亲戚朋友都闹翻了。
赵家园十分想开解覃望山,感情这事身不由己,家人的反对更是无用,何必要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他想劝覃望山认清现实,但别人的家事不好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覃望山对赵家园讲:“这个事情我先研究一下,我们俩保持沟通吧。左医生那里,还是请你保密。他如果要跟你签委托合同,你就应下来吧。调查以及代理费这些,都可以由我负责。”
赵家园连忙摆手:“学长,你这是什么话呢?咱俩什么关系,你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说代理费就是见外了。”
覃望山不同意:“干活就要收钱,天经地义。”
赵家园说:“学长,我想跟你干。”赵家园不喜欢他现在的工作环境,想要到永勋来,这事情提过好几次,覃望山都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他有诸多考量,有些不方便明讲。他劝说:“小赵,你非要到永勋来,我可以推荐。但是,你现在是实习期过第一年,不管在哪个所,收入都差不多的。而且,傻逼同事到处都有,名字不同而已。”
赵家园仍是重复道:“学长,我就想跟你干。”
第99章 雾4
雾4
覃望山通过赵家园向左立打听这个人的工作情况、家庭背景。左立只知道个大概,反馈给赵家园的信息也用处不大。覃望山整理了材料,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
下午的时候赵家园打电话来说,这个李盛车祸出院之后离开了溪市,目前已经回了老家,貌似在当地开了一个早餐店,其余信息就不太清楚了。
覃望山谢过他,开始仔细研究那封投诉信。特殊的行文风格令他感觉熟悉,应该是专业人士操刀,乍一看十分唬人。覃望山记得729交通事故发生之后,所里确是接了几个委托案,于是叫许畅去调资料来看。他又叮嘱许畅,私下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人承接了李盛的案子。
覃望山虽未点明,但许畅明白他的意思。所里常驻医院、专攻交通事故和医疗纠纷的律师就只有刘玉松一个。许畅打包票:“我去打听打听,不会让那谁发现的。”
过了一会儿许畅回来了,告诉他729交通事故过后,刘玉松手底下签了三个案子,但是委托人里面没有叫李盛的。最近的信息暂时查不到,她得再向小姐妹打听。
若覃望山和刘玉松关系不是这样紧张,最好的方法本该是直接问。如今弄得偷偷摸摸,像干什么亏心事。思来想去,覃望山起身,打算直接去找主任问清楚。还没走出办公室,他听到咔哒咔哒的皮鞋声越来越近,刘玉松找上门来了。
覃望山抬下巴示意许畅出去,然后替刘玉松拉着门,请他进办公室里坐。刘玉松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直接坐在覃望山办工桌前的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笑着对覃望山说:“小覃啊,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让小许拐弯抹角的打听,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被刘玉松占了位置,他只好在靠门的方向坐下来,点头说:“对,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正打算直接去问主任。”
刘玉松轻哼一声:“这点小事问主任干嘛?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我最近是比较忙,你知道的,飞腾的案子很复杂啊。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直说吧。你在打听李盛的事情,是不是?”
覃望山点头:“对。”
刘玉松若有所思:“小覃呐,你这么关心这个案子,不会是……连这种鸡零狗碎的都想抢了吧?”
覃望山无视刘玉松的阴阳怪气,拿出态度、不遮掩的态度:“被举报的医生是我的……”
“朋友”两个字还没出口,刘玉松先替他回答了:“亲戚是吧?”
覃望山眉毛一拧,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刘律师从什么地方听说我和他是亲戚?”
刘玉松笑:“跟一些朋友闲聊,他们说起来的。我其实不太相信,这个医生是个外地人,怎么会和小覃你是亲戚呢?”
覃望山回答说:“我爸是外地人,算籍贯我也是外地人。”
刘玉松故作惊讶:“难道说这个医生还真的是你的亲戚啊?这可有点难办呐。”
覃望山否认,他没必要扯这个谎:“不是,只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刘玉松却认定是覃望山不愿意承认,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真以为他是你的亲戚。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们做律师的,职业操守还是顶重要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晓得的……但有时候吧,坚持职业操守就免不了要得罪人。小覃呐,这个医生跟你没关系,我就放心了。”
覃望山说:“总归也是朋友……”
“诶诶。”刘玉松打断他:“我们两个同在一个所里,你这样和我打听情况,真的是不太合适啊。”
覃望山从刘玉松说话的重音当中听出端倪,再加上之前许畅跟他说过的闲言碎语,心里大致有数了。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覃望山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打开办公室门,送刘玉松走人。
关上门,覃望山坐回自己的位置,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刘玉松不肯轻易松口,只能寄希望于从李盛身上找到突破口。
覃望山在李盛老家所在的地级市有一个叫罗如辉的朋友,是他通过冯妮娜认识的。他给那个人打电话,寒暄半天,切入正题,向他说明了请求。罗如辉答应得很爽快,说帮他到李盛的村去看一看。
两天之后罗如辉给他回复,他这才弄清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个李盛还有个弟弟,高中时候下河捞鱼破了相,脸上有很大一块疤,一直找不到老婆。前两年外出打工,谈了个女朋友,今年带回老家来结婚,女方要求李家翻新家里的自建房,建成三层楼的小别墅。父母拿不出这么多钱,就让李盛出,李盛也拿不出来,家里就天天跟他闹。弟弟的女朋友见房子迟迟没有动静,就跑回打工的城市去了。弟弟在家大哭大闹、要死要活,他知道李盛出事故之后得了一笔赔偿金,想逼他掏出来修房子。但其实并这笔钱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且被李盛用来开了早餐店,已经所剩无几。李盛被逼得走投无路又听了家人朋友的鼓动,才主动联系了给过他名片的刘玉松。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覃望山不懂医学,也不能对鉴定结果有过于自信的预期,但是那个视频的内容表明左立存在过错,赔偿肯定是跑不掉的。既然是钱的事,那还是用钱来解决最快。
他给李盛打电话,自称是左立的代理律师,要就投诉的事情和李盛面谈。电话里李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这正是覃望山想要的。他和李盛约好了见面的时间,然后打内线让许畅给他订票。
许畅神秘兮兮地说:“师兄,我知道老刘为什么搞事情了!你和左医生认识的事情是齐铭告诉他的!你还记得齐铭吗?你上次去中心医院体检碰到的那个,戴眼镜、方头方脑那个。”
这倒是完全说得通了。刘玉松常年跟医院打交道,认识齐铭也很正常。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谈起左立,又是如何把自己和左立联系到一起,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覃望山初见齐铭这个人就对他印象不好。当时他提醒左立要和这个人保持距离,为此他们还起过一点争执,没想到转头齐铭还是咬了左立一口。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话是极有道理,像刘玉松这种小人,他可以想出千百种方法膈应你,恶心你。因为麻友新的事情,覃望山给丁少聰出过主意,后来丁少聰给律协写举报信,刘玉松记在了覃望山头上。再加上陈哲的案子、师父周业勤和主任的矛盾,刘玉松自然而然站好了队,天天给覃望山找不痛快,这次更是把左立也牵扯了进来。
覃望山心想,咬人的并不是齐铭,可以算是自己。
就在覃望山动身去找李盛的前一晚,李盛给他打电话,表示自己不想谈了,也没什么好谈的,一切等走完鉴定的程序后再说。覃望山猜到他出尔反尔,肯定是有人从旁出主意。他看出李盛是个没主见的性格,于是放弃跟他长谈打算,直接了当地问:“你们家建房子还差多少钱?”
李盛一愣,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了解,心虚地回答:“这跟我们家建房子没有关系,你不要东拉西扯。”
覃望山哼了一声,问他:“你知道诽谤和诈骗是要坐牢的吗?”
李盛立刻高声回答:“我没有诽谤,也没有诈骗,左医生……他就是喝酒了!”
覃望山冷笑着问他:“你的腿伤是不是左医生造成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你以为你在通过合法的途径维权,你是弱势群体。但是法律是讲证据的,你主张的事实基础是虚假的,在此基础上你的所有行为就是诈骗,就是诽谤。李盛,什么话都听只会害了你。”
李盛嗫喏着,他嘴笨又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覃望山。
覃望山说:“我知道你想说,你也是走投无路了,你没有钱,家里面逼你拿钱出来,你没有别的办法。一个人走投无路是很难的,也是会做出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抉择。但是你这样会毁了一个优秀的医生,这个医生救过你的命。你知道国家培养一个医生要花多少钱吗?你知道一个医生从入学到执业要花多少时间,花多少精力吗?李盛,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犯罪,你拿到赔偿金的那一刻,你的犯罪就既遂了。我跟你谈,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哦,对了,你知道败诉方还要承担所有的诉讼费用吧?”
李盛声音已经有点发抖了,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不要吓唬我,我不怕你吓唬。”
覃望山说:“我不是吓唬你,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要钱而已,不用那么麻烦。我请人按市价估过了,在你们村修一栋房子所需大约是四十六万,我给你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