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睡玩偶 安睡玩偶 第14章
作者:三股兔
宋以桥本来是卢浮宫的画,远在天边。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像在屋里藏的娇,多了几分旖旎。
对答案的期待像爬山虎一样,细密地攀住沈贴贴的心,瘙痒难耐。
他晕乎乎地回忆,宋以桥到底什么时候涂上的润唇膏啊。
宋以桥很冷静,嘴唇抿住,上下挤压,松开,呵气般吐出两个字:“没有。”
霎时,沈贴贴的心直直往下坠。
沈贴贴差点把“你亲到了”说出口。
他想要反驳,要把事情写在纸上,一行一行地跟宋以桥辩个分明。可这注定是道证不出的题,因为已知条件永远缺少另外一半。
沈贴贴憋死了,一股脑地将宋以桥写过的歌全加入播放列表。
下一曲开始播放,似乎是情歌。
宋以桥默默地听,没再阻拦,也没再问第二遍。
沈贴贴咬着嘴,唇纹像他支离破碎的心情。他问:“宋以桥,你等下有事吗?”
“什么?”宋以桥没听清。
歌里在唱“你爱路边的小狗却不爱我”之类的词,如怨如诉,淹没了沈贴贴的话。
“我们现在就可以做。”沈贴贴提高嗓门说。
第13章 扇风琴
他们说干就干。
宋以桥回房间换衣服,沈贴贴在等他的空隙里打了几篇论文。
打印机尚在“吱吱”吐纸,宋以桥下来了。
他穿得宽松,短款圆领长袖卫衣,低腰卫裤。裤子垮垮地挂在他髋骨上,人鱼线深得跟刻上去似的。
沈贴贴垂头整理论文,余光把宋以桥瞟了个遍。他觉得换好衣服后的宋以桥总有股违和感,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去后院吗?”宋以桥问。
“啊,好。”
宋以桥背身,拉下手腕上的皮筋,边走边把头发盘成一个清爽的揪。
沈贴贴跟在后面,眼皮一跳,违和感立马消失了。
哦,露背的啊,那就对劲了。他想。
宋以桥双臂高抬着,裸露的背肌随着他的动作伸长、隆起。沈贴贴迈近几步,伸手,两根手指从上至下地划过宋以桥的背沟。
他的手带着打印纸的温度,干燥且柔软,姿态并不亲昵,只用指尖虚虚地碰,却弄巧成拙,让宋以桥心头一颤。
宋以桥肌肉瞬时绷紧,旋过上半身,扭头问:“怎么了?”
沈贴贴视线扫过宋以桥的腹肌,仰头,神色自若:“头发黏在背上了。”
他手指放开,细细的发丝飘到地上。
秋天午后的阳光不晒人,温温柔柔地照进后院,在草地上留下鱼鳞状的树影。
沈贴贴和宋以桥坐在藤编椅子里,面前有一张木桌,桌上散着几张图纸。
他们在讲扇风琴的制作原理。
“先在电风扇网罩背后加一个灯泡,再把扇叶换成特制的圆盘。接着我们接通电源,圆盘旋转,光会从圆盘镂空的地方漏出来……”宋以桥解释。
“我好像懂了。”沈贴贴猜,“原理是不是光信号转电信号?”
“聪明。”宋以桥夸。
“那当然啦。”沈贴贴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
宋以桥勾唇,接着道:“演奏的人拿光拾取器捕捉光信号,声音就可以通过吉他音箱放出来。”
沈贴贴点头,垂眸研究图纸。头发长了,他觉得有点挡眼睛。
宋以桥的眼神停留在沈贴贴身上,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刘海。阳光打在他脑袋上,发顶反射出一圈天使光环,看起来格外温顺。
“所以扇风琴的音高取决于圆盘上孔洞的数量?”沈贴贴忽然转头,捕捉到宋以桥没来得及移开的目光,奇怪道,“你看我干什么?”
宋以桥不慌不忙,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皮筋,说:“刘海扎一下吗?”
“哦哦。”
沈贴贴麻利地给自己扎了个苹果头,童趣可爱。
宋以桥的目光从小辫子转到图纸上,手指点了几个地方:“是的,但不只有圆盘。灯泡的调光器,以及电风扇的高中低档开关也能调音。”
“我明白了。那我要做什么?”沈贴贴问。
“沈老师帮我把圆盘刻出来就行。”宋以桥抽出几张图纸放在最上面。
他们各自忙碌。
沈贴贴坐在草坪上,用铅笔将图纸上的线条描到木板上,然后手握刻刀镂孔。
宋以桥操着家用钻头拆电器,他每拆下一颗钉子就要瞄一眼沈贴贴。因为在他心里,沈贴贴是很容易把自己划伤的那种人。
过了一会儿,沈贴贴蓦地起身,抬头,刚好对上宋以桥的视线。
他笑了,小辫子抖动,问:“宋以桥,你怎么又看我。”
宋以桥神色微动,似乎是想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下唇,说:“别咬了,出血了。”
沈贴贴全神贯注时总会忍不住咬嘴,下唇跟蚌肉似的被门牙挤来挤去。
沈贴贴听闻,下意识地伸舌头舔,尝到一丝血腥味。他自觉丢人,把嘴唇往里吸,一溜烟地跑进屋里。
没过多久,沈贴贴回来了,手里抓着一个蓝牙音箱。
他把音箱搁在草坪上,拿出手机点了两下,刚创建的“宋以桥写的”歌单开始顺序播放。
第一首的前奏是帅气的贝斯独奏。
宋以桥连电路的手停住了。他表情微妙,说:“我们……非要这样吗?”
沈贴贴有点想笑,超无辜地讲:“可是重复劳动很无聊诶。”
宋以桥让步了。
蓝牙音箱功率挺大,音乐填满整个后院,间或夹着金属撞击声。
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
沈贴贴像只小鹦鹉,跟着节奏摇头摆脑,遇上特别喜欢的歌还会返回去再听一遍。他眼底映出棋盘状的镂空花纹,觉得自己更明白宋以桥一点了。
比如,宋以桥好像特别喜欢贝斯,大部分歌里的贝斯轨都听得格外清楚;
再比如,宋以桥确实花里胡哨,配乐里除了弦乐和钢琴,沈贴贴都听不出是什么乐器。
“宋以桥。”沈贴贴喊,手上动作没断。
“嗯?”
“你的歌跟你好像,听完前一句都猜不出后一句是什么调子。”
“是么?”
“而且很特别,有时候不太顺耳。”
宋以桥无声地笑了笑。
“但都好听,我很喜欢。”
沈贴贴总结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宋以桥,眼里透出几分疑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路边抱着把琴,我还以为你是卖唱的。”沈贴贴问,“你当时怎么会当街开琴盒?”
宋以桥抬臂蹭去额边碎发,回:“你记不记得你背后有一家小邮局?”
沈贴贴摇头。
“当时我住在附近的酒店。我父母得知我又出国念书了,把留在家里的琴寄来了。”宋以桥声调沉了些,说得很流畅,“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在检查琴有没有在途中被磕坏。”
“这样啊。”沈贴贴说。
虽然他前一刻还在说宋以桥跟他写的旋律一样难猜,现在却表现出一幅全然信任他的样子。
沈贴贴把播放器的进度条往回拉了一点,重新听刚刚因为讲话而漏掉的部分。
旋律断开,再连上。
沈贴贴特别中意这首歌,在这首歌放完之前都不准备开口了。
宋以桥望着沈贴贴,体内凝起丝丝罪恶感。
他没有骗沈贴贴,他只是没有完全坦白,不想被追问,避重就轻地营造着一种平凡的氛围。
其实宋以桥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那把琴,也完全没有拜托父母将这把琴寄过来。
歌曲接近尾声,沈贴贴随口问:“诶,那把琴没坏吧?”
他刻完一张,将圆盘竖在面前看人。矩形孔洞覆盖宋以桥的身体,他看上去跟被编织网兜住了一样。
宋以桥内心想着“没坏”,说出口的是“坏了”。
沈贴贴七拐八歪地“啊”一声,蔫巴着眉眼说:“可怜的琴……还能修好吗?。”
“不能。”
沈贴贴走到宋以桥旁边,把圆盘递给他,又说:“可怜的宋以桥。”
沈贴贴的安慰如同一团塞了干燥剂的棉花,软绒而不煽情,让宋以桥的心情明快起来。
他反问:“沈老师那天给我开门,说的迪士尼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夸你美如画啊。
话没出口,沈贴贴反应过来,登时后退半步,头顶辫子猛晃。
宋以桥的漂亮混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堵在沈贴贴咽喉,让他纠结、心虚,腹诽宋以桥记性怎么这么好。
沈贴贴无师自通地学会掩饰,支支吾吾道:“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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