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言说夜晚 谁来言说夜晚 第31章

作者:金十四钗 标签: 近代现代

  听到这里,盛宁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有些感情既然回应不了,趁伤人伤己之前,不如适可而止。

  不知又静默多久,他突然转身,上手就扒起蒋贺之的衬衣。

  “喂!”蒋贺之挡住盛宁去扯自己衬衣的手,小声提醒他,“你这病房最近热闹得不得了,当心下一个进门的就是政法委书记。”蒋贺之还是替盛宁着想。他巴不得昭告全世界,这朵冷艳高贵的检花已经有主了。可考虑到这小子跟自己的状况不一样,自己不当警察还有数千亿家产可以继承,而国家司法机关终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出柜的地方。

  “让我看看。”

  “不行,”蒋贺之还记着做戏时的仇,故意说,“谁让有人说我不如他的检徽重要。”

  “都重要,”手仍不老实,却连解个扣子都没力气,盛宁摆出领导架势,命令道,“没力气,你脱了我看。”

  蒋贺之本就不忍对他手重,又满意于这声“都重要”,于是舔了舔白牙,左右手各擎一侧衣领,自己暴力撕开衬衣,袒露出一身有型的肌肉。

  指尖划过胸腹间纵横分明的沟壑,盛宁仰起脸,眼里水光潋滟,一贯苍白的脸色也见了一些明艳。他说:“我的男人真好看。”

  “我的男人也好看。”蒋贺之笑了,俯身吻了吻盛宁的额头。

  你俯首,我抬头,两人便又顺势接了一个吻,一个温存热烈的吻,嘴唇摩挲嘴唇,舌头缠绕舌头。然而盛宁犹嫌不满足,吻罢之后,又动手去解蒋贺之的皮带€€€€

  “喂喂,我现在是易燃易爆炸,”蒋贺之赶紧抽身离开盛宁,让自己退到一个对彼此都相对安全的距离,他竟有点讨饶地说,“大半夜一个人冲凉水的滋味不好受,你最好别再碰我了。”

  “让你回去睡酒店你不乐意,邀你‘进来’你又不肯,自找。”盛宁合了合眼睛,一脸的“你要自虐,与我何干”。

  “大哥,就你现在这副‘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样子,我怎么能碰你?”替这小子考虑,这小子居然还不领情?蒋贺之有点恼了,近前道,“难道我是什么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吗?”

  “你不是,我是。”与爱人同床共枕却不能肌肤相亲,同样憋了两个月,他的滋味也不好受。

  说话间,盛宁已跪坐在对方两腿中间,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更方便惬意的姿势中去。然而蒋贺之仍然犹豫、不舍,他一手摁住已被解开的前门,一手轻轻托起盛宁的下巴,垂目道:“你做不惯的……不想你受委屈。”

  “我一直在想,”抽刀出鞘,盛宁眼望情人,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十分淫荡的话,“好睇,好用,就€€唔知好唔好食(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说完,便低下头,用牙齿轻轻一磕。

  呼吸遽然一粗,蒋贺之不自禁地闭了闭眼,顺势就将手指插入盛宁的头发中。却见盛宁又抬起脸,美人微现酡颜,眼神却清清亮亮,语声犹清清冷冷,说,“好好味。”

  可惜这间病房果然热闹,来的不是政法委书记,却是检察院的几名女生。

  “盛处长,我们看你来了€€€€”苏茵的声音。

  好在是顶配的套间,病床所在的卧室与会客厅间还有隔断与遮挡,待苏茵她们走进卧室,蒋贺之已将狼藉的下身收拾好,敞着已经扣不上了的衬衣,走向了一侧的卫生间。

  一时半刻熄不了火,他无奈苦笑,得,又得去冲凉水了。

  “哇!蒋队,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仅是仓促一瞥,也能知道衬衣之下是精铁般毫无余赘的一身肌肉,是健硕的胸、性感的腹。苏茵都乐傻了,“这身材,穿衣服就是暴殄天物,光着不好吗?”

  “问你们处长,他同意我就可以。”卫生间里传出水声,蒋贺之将头怼在了冷水龙头下。

  “盛处长,行行好吧!”苏茵两眼放光地望向病床上的盛宁,以一副撒娇的口吻道,“天天面对那几个脑满肠肥的官油子,真的好倒胃口,你就让蒋队牺牲一下色相,为我们放点视觉福利吧。”

  盛宁恢复冷淡寡言的状态,闭目养神,说,不行。

  “盛处长,你太小气了吧!”苏茵努一努嘴,又巴巴地用大眼睛望向卫生间,拖长尾音、一波三折地喊,“蒋队……”

  蒋贺之被这声“蒋队”缠得没辙,便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半截上身,用手将领子往下扯了扯。衬衣近乎湿透,隐隐可见半边沾着水珠的胸肌和腹肌。苏茵惊喜得差点喊出来,只怕被病床上的盛宁听见,他赶紧又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笑着轻轻“嘘”了一声。

  “怕你住院无聊,给你带了几本最新的杂志。”将一摞类型各异的杂志放置在床头柜上,佟温语看了盛宁一眼,忍着笑道,“不过我好像是瞎操心了,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无聊。”

  盛宁耳根一烫,为免四目相视更添尴尬,随手便从杂志堆里抽出了一本。还是上回佟温语借过他的那类八卦杂志。这些港媒好似离了蒋家就活不了,都是几个月前的旧闻了,却仍以《四少为爱中枪,畸恋内地贪官之女》这样的大尺度标题博取受众眼球。盛宁匆匆翻阅了正文,跟官场艳情小说似的,内容基本与实情不符,只求语不惊人死不休。

  盛宁搁下这本杂志,又换了一本《南城周刊》。没看两页,眉头更紧。

  刑宏的案子同样在上海闹得满城风雨,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与强奸罪对这位经济日报记者提起了公诉,中级人民法院最终以受贿罪、强奸罪两罪并处,判处了刑宏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南城周刊》的主编丁韬为这位近日名声大噪的同行亲撰了一篇报道,说他经常恶意炮制富商和官员的新闻,频繁“揭丑”只为炒作和敛财,说他完全违背了一位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名为“侠记”,实乃宵小。

  尽管这篇报道最后说刑宏不服判决,已提出了上诉,但盛宁依然闭了闭眼睛,扼腕于这个男人无法挽回的命运。他知道,这个高大英俊、真诚仗义的“铁血记者”已在众说纷纭中死去了。

  (第一单元《长留街往事》 完)

【第二单元】爱河桥风云

第48章 叫驴(一)

  浴室内水汽氤氲,两个男人交颈相拥,一阵筛糠似的颤抖。

  “好了吗?”盛宁边喘,边颤,边问,那种令人安心、满足的充盈感依然强烈,也不知对方完没完事。

  “嗯……”

  “那还不出去。”

  “不要……”温热的水流勾勒着两具嵌合无间的躯体,蒋贺之把脸完全埋进盛宁颈间,又细细密密地吻了个遍,“没准一会儿又‘起来’了呢。”

  “别闹了……”后背抵着淋浴间的玻璃门,盛宁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臂弯架在半空,双臂紧搂蒋贺之的脖子,双腿绞在他的腰间。他抬起脸,任花洒里的温水洒在脸上,努力恢复理智,匀整呼吸。市局市检顺着路,平时早晨激情一下,蒋队长开车时提个速也就送他去了。但今天不行。他又说,“放我下来,我今天不进检察院,要去城桥集团调研……”

  “不要。”蒋贺之偏是不肯,又仰脸相近,以咫尺的距离对视盛宁的眼睛€€€€他的眼神因高潮的余韵尚且迷离,眼底似有宛然的泪光,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他爱死了他现在的样子。平时的盛处长,无论神情骨相,一贯清凛凛冷冰冰,像淡薄的月色,只有高潮的时候才像带露的桃花。

  盛宁同样凝眸注视对方。他以指腹轻轻地、反复抚摸蒋贺之肩膀与手臂上的肌肉,竟颇黯然地说:“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蒋贺之笑得白牙尽露,凑近亲了亲盛宁的耳朵,“命都是你的。”

  “我太瘦了。”盛宁直了二十余载,自然还保有直男审美,他如今纤腰细腿,一身病态,岂有不羡慕这身“钢筋铁骨”的道理。

  蒋贺之以自己的身体将盛宁固定不动,一手仍托着他的大腿,一手却腾出来抚摸他的脸颊。他用粤语说:“可你好靓啊。”

  “痴线。”盛宁低头,微笑,夸张极了的长睫毛就这么盖住一双微红的眼睛,“呢种傻话,你每日都要讲一次咩(这种傻话,你每天都要说一遍吗)?”

  “因为你每日都好靓啊。”蒋贺之也笑。他掰正盛宁的脸,覆上自己一双滚烫的唇,先是吻了吻他嫣红妩媚的眼尾,接着又将灵巧的舌头顶送进他的口腔。

  这人的眼、唇、身体,都是蛊,他每看他一眼、每吻他一遍便中蛊愈深,愈难自拔。

  随着两人的吻缠绵加深,方才熄了火的欲望又蠢动起来,盛宁感到自己的理智也快随之一同失守,赶紧伸手够向调节水温的龙头,一下两下没够着,待终于够着了€€€€花洒里的温水顿时变作冷水,兜头罩脸地浇了下来。毫无防备的蒋贺之遭冷水一激,总算彻底冷静,把人放了下来。

  浴室里水汽蒸腾依旧,盛宁扶着蒋贺之肌肉强健的臂膀,垂着眼眸,微分长腿,试着将那点滑腻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涤干净。

  挂着一张最冷清的脸,偏偏却做着最淫昵的事儿。

  “要我帮忙吗?”说着手已不安分起来,蒋贺之的笑浊声浊气的,显然没安好心。

  “出去……”盛宁立即将人往淋浴间的门外推,这人哪次不是嘴上说着“帮忙”,结果帮着帮着贼心又起,非得无赖似的压着他再发泄一回。

  蒋贺之只得听话地出去了,磨蹭着穿上衣服,用吹风机稍吹了吹刚洗完的头发,便走出盛宁的卧室,来到了客厅里。

  原先摆着狮吼观音的地方,现在被盛艺供上了一尊从狐仙庙求来的九尾狐仙像,彩绘描金,乍一眼便比廖晖那尊白玉观音俗艳不少。狐仙娘娘的面孔也不甚漂亮,唯独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蛊媚竟似天生,像盛艺,更像盛宁。“当为天下所爱”的狐狸精就当生有这样一双眼睛,蒋贺之一直盯着“她”看。

  盛艺一早便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见了蒋贺之便招呼道:“早餐已经好了,快来吃吧。”

  盛宁是个对“家”很看重的人,再豪华的酒店也没有“家”的气息,所以只偶尔随蒋贺之住过几回,更多时候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蒋三少只能认命地“嫁鸡随鸡”。为免盛艺不快,他起初从不留宿,只在盛宁的卧室里与他小心翼翼地亲热一下,待天亮前就离开盛家。可两个正当年华的年轻人,这么偷偷摸摸的到底不痛快,时间一长,见盛艺也没表示反对,干脆就不走了。

  餐桌上放着一盅滋补靓汤,看着像是冬虫夏草炖甲鱼,蒋贺之落了座,顾自伸手,结果“啪”一声,被盛艺用筷子敲打在了手背上。

  “不准动!”盛艺瞪他道,“这是给宁宁的。”

  “我的呢?”自打住进盛家,蒋贺之也跟着盛宁一起叫“姐姐”,他仰头看向盛艺,以个撒娇的口吻道,“姐姐,我没有吗?”

  “这汤是滋补强身、增强精力的,我看你精力够好的了,再补还了得?”说罢,盛艺抬眼,看见这会儿弟弟也从他的卧室出来了。他说了声“姐,早安”,就走过来,落座在了蒋贺之身边。盛艺一眼看见弟弟脖子上的斑斑红痕,腮上也浮着一层罕见的红晕,像施了一点淡淡的胭脂,美则美矣,但不正经。老房子是不怎么隔音的,该听见的她当然都听见了,她不禁又瞥了蒋贺之一眼,嗔怪道,“我就是心疼我们宁宁,一晚上不得安生,白天还受折腾。”

  “姐姐,”蒋贺之又摆出那无辜且勾人的眼神,还咬了一下自己花瓣似的下唇,“可我也累了一晚上,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呢?”

  桌子底下,盛宁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也心疼你,”任盛艺再铁石心肠,也没法拒绝这样一张甜蜜英俊的脸。她转身进入厨房,还真又端出一盅甲鱼汤,忍着笑说,“这是你的。”

  可这汤盛宁只抿了一口,就忍不住地皱眉。趁姐姐转身又去厨房忙碌,赶紧把这汤盅推到了蒋贺之的面前。蒋贺之心领神会,举起汤盅一饮而尽,喝得有些急了,还呛着咳了两声。

  盛艺不擅烹饪,偏偏喜欢烹饪,尤其喜欢用自制的秘方熬粥或者煲汤。所谓秘方,就是在汤或粥里加一些不常见的食材或者中药,把好好的汤或粥弄得苦不苦、甜不甜的,教人难以下咽。

  盛宁有些挑食,但不严重,奇怪的是他可以接受泡面,却不能接受姐姐这些别出心裁的秘方。所以盛艺辛辛苦苦煲出的这一盅盅中药汤,其实最后都祭了蒋三少的五脏庙。

  “这么快就把汤喝完了?”盛艺端着虾仁烧麦走出来,见食材虽然未动,但汤盅已然见底,便高高兴兴地对弟弟说,“这营养都在汤里头,不枉你姐炖了三个小时。”

  盛宁此举当然是为了让姐姐高兴。为免露陷,蒋贺之岔开话题,用目光一瞥餐桌旁的一份新闻早报,说:“又一个基金经理跳楼了。”

  盛宁也跟着瞟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蹙眉道:“怎么又死一个。”

  “是啊,最近私募基金大量爆雷,基金经理跳楼的跳楼,跳海的跳海,都好几个了。”盛艺最后往返了一趟厨房,有些庆幸地说,“舞团里好多人都买这个,还好我不买。”顿了顿,又问弟弟:“你今天去城桥集团调研,是不是能早点回来?”

  “不一定。”盛宁摇头。城桥建设集团是€€州本地的一家大型国有建筑企业集团,在€€州本地国企的排名中数一数二,市政工程、轨道交通、高速公路以及民用房地产开发都是他们的主营业务。随老检察长段长天落马,新检察长杨书泽上任,反贪局也总算迎来了新一年的新气象。于是盛处长向杨检察长提议,惩罚犯罪不是目的,更该注重案前预防,他罗列了十几家€€州市属的国有企业,表示常去腐败易发、高发的地方进行调研和巡查,好过事后亡羊补牢。杨检察长认为他言之有理,就都批准了。

  “此役你绊倒了一个检察长,其实改变了整个€€州的政治格局,你知道吗?”蒋贺之说,“俗话说,一个槽子拴不住两只叫驴,看来€€州就快‘一城两制’了。”

  “什么叫‘一城两制’?”盛艺也坐下开始吃早餐了,不懂就问,“我只听过‘一国两制’,还没听过‘一城两制’呢。”

  “就是市里的一、二把手互不对付,各有各的施政风格和施政政策,明争暗斗,隔空叫板。”盛宁人在检察院,惯于闷头干事,并不太了解这些官场的弯弯绕,他反问蒋贺之,“这话谁说的?你二哥?”

  晶臣二少爷身份玄妙,既非官场槛中人,又非政坛门外客,自然比一般人知道的多。蒋贺之点点头:“一般情况,当然是市长绝对服从于市委书记,但洪万良是空降的,而且原本也只是省委研究室的一介书生,所以在拉帮结派已久的€€州,只能暂避对方锋芒。现在段长天倒台了,你们这个杨检察长却是洪书记的北大师弟,这‘北大帮’不就渐渐成型了?两个人在近期的常委会上已经吵过一场,离彻底翻脸也不远了,我估计他们都会私下拉拢你的。”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侦查处长,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任何官场斗争,我都不感兴趣。”很多人都认为“反腐”即是政斗工具,但盛宁无法认同。他简单地吃了点早餐,看了看手表道,“你们慢慢吃,一会儿叶远就来接我了。”

  盛宁作势要起,蒋贺之拉了拉他的手腕,带着点醋意地问:“你们侦查处也有一些资历更深的老同志,你怎么走哪儿都带着那个毛头小子?”

  “你这瞎吃什么醋?”盛宁佯作沉下脸,道,“叶远的舅舅是中院的院长,一般的领导见了他都会给点面子,我的侦查工作就不会遇到太多阻拦,天下无贼,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蒋贺之也并不真的吃醋,听罢反倒笑了:“都说咱们‘检察之光’情商太低,看来也不全对,你也知道‘让三分,海阔天空’么。”

  盛宁淡淡道:“能让的我自然会让,不能让的,就一步也不行。”

  盛艺对这种政治话题不感兴趣,“反腐”“扫黑”,这些字眼听来都吓人得很。她突然打断了屋里两个男人,说,我要公布一件事情,我要结婚了。

  “结婚?跟谁?”没有一点先兆,两个男人同时一惊。

  “他是一家民营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公司叫什么‘泰……泰道建筑科技有限公司’,对,泰山的泰、道理的道,他人虽长得平平,但收入相当不错,对我也很好。”

  “这么仓促?你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吗?”这一路走来,姐姐为自己牺牲太多,盛宁由衷感激。他望了一眼身旁的蒋贺之,又对姐姐说,“如果是我们打扰到你了,我可以明天就搬去酒店住。”

  “不是不是,你若搬出去,我一个人也嫌冷清啊。”盛艺连连摇头,“不仓促了,我认识他很久了,上回帮妈妈办理转院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只是我一直没告诉你罢了。而且也到年纪了,看你俩感情这么好,我也想着兴许两个人好过一个人……”

  “那在你结婚前,让我见他一面。”盛宁依然面有忧色。

  “知道了,蒋队,盛检。”盛艺看着两个男人,以个俏皮的口吻道,“两位大忙人哪天同时有空,我让他请你们吃个饭。”

  盛宁垂眸片刻,突然问了一句:“你要结婚的消息,沈司鸿知道吗?”

  蒋贺之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沈司鸿就是省长周嵩平的专职秘书。

  但对于那段半路夭折的感情,盛艺选择缄默。

  她再次岔开了自己并不喜欢的话题,笑着说:“结婚以后我就打算退出舞团了。所以,要不吃饭那天你们顺道来看我跳舞吧,最近团里重新编排了《倩女幽魂》,准备连开四场演出,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支舞了。”

第49章 叫驴(二)

  在列表上十几家国企中,盛宁头一家找上的就是城桥集团。无论是资质办理还是工程验收,都由住建局负责,而住建局的李乃军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与他关系密切的这些企业,也很难一尘不染。

  城桥集团属于副厅级别编制,所以领导班子的官儿都比盛宁大。但对于反贪局的调研通知,整个集团还是表现出了超乎以往的重视,一把手陶晓民、二把手王瑞,还有其他领导成员都一大早地排着队在集团门口等着了。盛宁跟叶远下了车,另外两名检察骨干也差不多同一时间到了,陶晓民对他们一行四人非常客气,率众迎上前道:“盛处长辛苦了,大老远的,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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