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言说夜晚 谁来言说夜晚 第48章

作者:金十四钗 标签: 近代现代

  小别更胜新婚,盛宁也给予了罕见的热情的回应。他们一边拥吻,一边耸动下身,隔着衣物彼此摩擦。

  热吻催生了身体本能的反应,薄薄的布料黏腻在腿根处,很不舒服。盛宁自己伸手往下探了探,顿然有些恼了。

  “怎么湿成这样?”也不知恼自己还是恼他人,但一个吻就湿成这样,可见已是欲望灼灼、色胆迷天了,他抬脸望了蒋贺之一眼,眼里含着幽幽的怨,说,“我被你搞坏了。”

  “坏了吗?我摸摸。”蒋贺之的笑声夹杂着喘息声,微微发翁,指尖拂过警服衬衣的下摆,探进他的两腿之间,果然,该有的反应都有了。

  “还真坏了。”他满意地将打算起身的他又吻回在床上,咬着他的耳朵轻讲一句,“坏就坏了,怕什么?老公在这里。”

第76章 难言(二)

  一场情事完毕,两人四肢交叠。

  窗外是蟋蟀为求偶发出的振翅之声,喁喁然,你唱我和。伏在爱人的身上,盛宁微微仰脸,目光春水一般温静,正望向他。

  蒋贺之瞬间就被网在这样经纬严密的眼神里头了,只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又要抬头,翻身就想继续。

  “你属狼的?”盛宁还没缓过气儿来,摁着对方的肩膀阻止道,“不要……”

  蒋贺之一仰脖子,当真疯笑着狼嗥两声。

  “喂!闭嘴!”动静太大了,盛宁急于捂他的嘴,却反被抓着手腕摸向了他的下体。蒋贺之不正经地歪着嘴笑:“你摸摸,是不是没饱。”

  “别动。”止了对方胡来,盛宁把脸贴在这副健壮的胸膛上,轻声道,“让我听听。”

  也奇怪了,明明两人已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可这人还是老样子,前戏、过程都珍重得像初经情事一样,完事也心跳如雷。盛宁静静聆听这样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听到什么?”蒋贺之问。

  “海潮声。澎湃的,炙热的,不断拍击着港湾的海潮声。”盛宁闭上眼睛,“这声音在说,不管外面多少凶险,泊在这儿就安全了。”

  蒋贺之微微一勾嘴角,低下头,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前额。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来干什么?”从€€州到湄洲,以前有座爱河大桥,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如今爱河大桥倒塌,开车往返少说得五六个小时。盛宁不认为这人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只为跟自己亲热一番。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你。”蒋贺之其实是为盛艺的事情来的。

  “这么乖?”盛宁再次仰起脸,伸手抚摸蒋贺之的嘴唇,这么柔软漂亮的嘴唇,拇指一撬就钻了进去,轻轻摩挲他的齿列。

  蒋贺之头一侧,含住盛宁的拇指尖儿,用舌尖一点一点濡湿。接着又整根吞入,渍渍吸吮。夜太深,亦太静,这亲昵之声听来格外清晰,蒋贺之这会儿理智回归,想到隔墙有耳,怕是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便暂停了这份亲密,问,“你对门是谁?”

  “对门没有人,只有那个覃剑宇住在我隔壁。”盛宁说。

  “哪个覃剑宇?”蒋贺之反应了一下,“那个省纪检的覃处长?”

  “他调进了省反贪局,现在已经是覃局了。”盛宁开玩笑地抱怨了一声,“算了,听见就听见了,反正我不喜欢他,他总说我这病殃殃的样子,这辈子讨不着老婆了。”

  “听他胡说,老婆在这里。”蒋三少向来不在乎那点口舌之快,当即用鼻梁蹭蹭盛宁的额头,细着嗓子连着喊了两声“老公”。

  盛宁忍俊不禁。但一下笑狠了,又掩口咳嗽起来。

  蒋贺之这才注意到了盛宁的腕子上竟戴着一串粉水晶手串,一只小狐狸活灵活现。他认出,这是盛艺常年戴在腕上的那串手串。

  “我姐给我戴上的,忘记摘了。她说能守护平安,还能实现愿望,让我一定带在身边。”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真喜欢这种充满小女儿心思的手串,盛宁注意到爱人陡变的眼神,便将狐狸手串从腕上摘了下来,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你说这么小个东西能实现什么愿望?”

  “我们盛检的愿望是‘天下无贼’,"蒋贺之叹了叹气,“对它来说是太难了。”

  “也不是,”盛宁躲了一下爱人的目光,还是坦荡荡地说了,“如果它真能实现愿望,那么我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还有妈妈,还有姐姐。”

  想到盛艺,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个愿望注定不遂了。

  蒋贺之的心骤然一疼,忽地又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两全的解决法子,迫不及待地就问出了口:“宁宁,跟我一起回香港,好不好?”

  “回香港?”盛宁支起了上身,诧异地问,“离开€€州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等这个案子了结,我就陪你回去吗?”

  “可我不想等那么久,别管这个案子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现在?”盛宁只当对方开玩笑,便也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现在去香港,我能做什么?”

  “生孩子。”蒋三少不假思索。

  “生孩子?”盛宁笑了,“你在说什么傻话。”

  “对,生孩子。”蒋贺之仍想继续这个“生孩子”的愉悦过程,低头在盛宁的鼻尖上啄了一下,又试图去索他的唇,“结果不重要,我们享受这个过程就好。”

  “我说正经的,去香港我能做什么?”他将一只急于再次下探的手摁在自己的小腹上。

  “做蒋家的‘三少奶奶’还不够吗?”蒋贺之敛起不正经的笑容,认真地说下去,“前两天二哥跟我说,他已经在浅水湾为我们准备好了房子,如果你不喜欢,或者我们也可以住半山,那里推窗便是维港,雨后常能见到彩虹。晶臣新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百亿资金都归你支配,你可以支持内地的教育、医疗、科技发展或者环境保护,你也可以定期捐给妇女儿童福利会或者其它公益组织,反正这笔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你想捐给谁捐给谁,一样是改善民生福祉,一样很有意义。白天我陪你一起去基金会工作,晚上我们就赤身裸体地面朝维港做爱,维港的夜景比梦还美,当然,什么样的美梦都比不上你……”

  “别开玩笑了。”这话越听越真了,盛宁不安地动了动嘴角,试图以一声“痴线”终结话题。

  “我没开玩笑,我也是说正经的。”蒋贺之解释道,“你不喜欢我爸也没关系,你放心,你完全可以不必和他打交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政治理想,可为社会、为人民做事情不是非要在一线,只要你愿意€€€€你愿意吗?”

  “听上去还不错。”盛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诨着问,“那么我要改名吗?蒋盛宁,要改成这样吗?”

  “没有这个必要,你要喜欢,我也可以跟你姓。”蒋贺之再次翻身而上,在盛宁的两腿间,呈现出一个悦服于你的跪姿。他微微喘息着弯下身子,然后捧起他的脸,继续说,“到了香港之后,我想家里至少得请10个人,24小时看守的保镖与门卫,随传随到的厨师和佣人,对了,至少还得请一名营养师、一名中医调理师,因为你实在太瘦了€€€€”他停顿一下,笑了笑,“只要你愿意,从此王子与王子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一遍,他是真真切切想要一个答案。整座城市静默无声,连求偶的蝉都不唱了,只余存他渴求的心跳声。他迫切地想要告诉他关于这个姓氏的秘辛,如果€€州的官场是兽类的丛林,那么香港就是酣歌恒舞的天堂,只要他姓蒋,他的人生从此就再无苦痛和阴霾。

  然而盛宁认真地想了想,想足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一个断了腿的中年男人和他未及成年的小女儿,一个穿花衣的新寡的中年女人,他们的脸在他眼前浮现又隐去,隐去又浮现,反反复复。他们用悲绝的目光共同敦促他不能逃跑,不能后退。终于,盛宁在这样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轻声说:“我不愿意。”

  他看出他明显一怔,该是一下被伤狠了,接着眼神便黯下去,像霎然蒙上一层黑影。

  “为什么这么着急?你说的这种生活,我们退休之后也可€€€€”

  嘴被封堵了,盛宁反应不及,茫然地睁大了眼,完全被动地任对方用牙齿撕扯自己的嘴唇€€€€一下便咬破了,对方开始吸食他的血液,还不是浅酌即止,而是狠狠地咬啮吮吸,真跟贪食的狼似的。

  满嘴甜丝丝的血腥味,盛宁吃着痛却不反抗,眼皮一眨不眨,睫毛簌簌地轻颤。通过这种细微的疼痛,他能清楚感知到这个男人的失望,很快,这个男人又将这份失望用另一种形式向他讨了回来。

  整个人溃成一片决堤的水,漫溢四散,都不成人形了。盛宁起初咬牙忍耐,但痛不堪忍,渐渐便忍不住了;接着他开始低声呻吟,但很快感到呼吸困难,连呻吟声都发不出了。

  “贺……贺之……我喘不上€€€€”他轻唤爱人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理智,但对方马上又堵住了他的唇,一丝新鲜的空气也不容他汲取。

  盛宁濒于窒息,全身痉挛,手上还抓着姐姐的狐狸手串,便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那水晶狐狸的尖下巴颏儿在蒋贺之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啪的一声,手串竟断了,一颗颗粉红色的水晶珠子掉在床上,又掉在地上,静夜里,骨碌骨碌地滚了一屋子。

  这一点点不寻常的响动终于把蒋贺之唤醒了。他及时抽身中止了暴行,附在爱人耳边说了声:“腿夹紧。”

  在别处解决掉灼灼的欲望,他低头敛目,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既无奈,又怜惜。

  盛宁浑身湿透,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这一次次戛然而止、退而求次有多难受。

  他也知道,没有答应跟他一起去香港,这个男人该有多么失望。

  “贺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一遍遍地说,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回,没关系。

  这一晚资料到底没看成,盛宁容蒋贺之在自己的腿间发泄了不止一回,然后就被他抱进浴室清理,又伏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然而蒋三少自己却是一夜未眠。临天亮的时候,他将盛宁小心放平在大床上,冲澡换衣,走出这间725号房。他穿过社院酒店狭长的走廊,停留在稍显宽阔的电梯厅,然后给还在英国的蒋二少打去一个电话。他说,哥,我真的不能回香港。他说我是他的避风港,可他又何尝不是我的锚,他在哪儿,我就只能停在哪儿。

  “你想当爱德华八世,我成全你。”蒋继之居然笑了,再留下一句“蒋贺之,你别后悔”就干脆地收了线。

  蒋贺之轻轻叹气,憾然低头,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做没做错。那半盅汤的化验结果已出,就是盛艺投的毒。可他却开不了口。

  他实在没办法告诉盛宁,他一直感恩、敬重的姐姐很可能是个血案累累的凶手。

第77章 凶案(一)

  今天不是休息日,蒋贺之还得开两三个小时的车赶回市局,不欲再回房将盛宁吵醒,便打算不告而别。

  摁下电梯按钮,他从镜面电梯门上猛然看见了一张神情忧忡的男性面孔,相由心生,惯常的风流博浪都不见了,连着优越的眉、€€艳的眼都被一种忧郁的气息洇染。这让镜面中的男人看来十分陌生,像一个刚刚经历了战火的伤兵。

  电梯到达五楼,门一打开,迎面之人竟是杨曦。

  见是旧友,杨曦当即笑出一对漂亮的酒窝,主动邀请:“不留下吃早饭吗?这儿的自助早餐不错。”

  电梯继续下行,蒋贺之摇摇头:“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深夜来清晨走,驱车往返五六个小时,只为见那盛宁一面?杨曦胃里一阵反酸,话到嘴边也有了一丝醋味儿,“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一个人躲着偷乐就行了,别到处显摆了。难道不怕贼偷,还不怕贼惦记么?”

  “什么意思?”蒋贺之闻言一惊,皱眉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只是将心比心。”杨曦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又岔开话题道,“盛检昨晚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蒋贺之反问,“能说什么?”

  杨曦微微一惊,不信,但看蒋贺之这反应,又的确不像知道两人间的那场谈话。如此一想,原来那位盛处长压根就没把他这个“情敌”放在心上。杨曦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我算是领教到了,难怪你说他情商低。我看何止是情商低,根本就是五感€€昧,除了他的工作他什么都不在乎。”

  “这话只能我说。”蒋贺之的反应却有意思,全没注意到对方眼里那点求不得的苦,反倒颇为不悦地说,“他只是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而官场少的就是这样有原则的人。”

  出了电梯,又穿过大堂,走向大门。有个相熟的调查组同仁见是杨曦,扬手招呼了他一声,杨曦却冲人挥了挥手,继续与蒋贺之同行。将人送往停车场,他讪然笑道:“听说盛检的父母多年前都被胡石银的新湘军残害过,结果是一死一伤,连他自己都在那场车祸中吃了大苦头,可他在这件案子上却仍不偏不倚,在所有人都想给胡石银定罪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还费尽心思地想要还原所谓的真相。”

  “车祸你都知道?”蒋贺之此刻杯弓蛇影,又沉下脸问,“听谁说的?”

  “大哥,我好歹是个刑警队长。”停在那辆高头大马的大G前,杨曦定定望着蒋贺之,“不过恕我不太相信,你刚刚说的处事原则不符合人之常情。这让我不得不另有猜想,盛处长表现出来的‘秉公无私’‘不近人情’都是他的‘自我包装’,通过把别人都衬成浊骨凡胎来凸显自己在体制内的与众不同。”停顿一下,他微笑着说,“仁人者,修其理不急其功。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湄两市的领导也都对盛检颇有微词,认为他的仕进之路,走得急了些。”

  为免不必要的冲突,蒋贺之不打算再深入这个话题,笑笑,坐进车里,轰隆一响,发动了引擎。台风“罗布”仍未离境,天暗得离奇,风冷得彻骨,晚些时候还会下雨。通过后视镜,他发现这个杨曦一直停留原地,身影渐小,渐远,一动不动,脸上挂着一点笑,有点阴郁,有点哀伤。

  这天晚上,孙淼接到了领导的电话,闫立群在电话中的声音很焦躁,他说,昨天土方司机大闹社院这戏你导演得倒是漂亮,可最高检那边拖得了一阵子,拖不了一辈子,再不跟那个盛宁做个了断,我们就全完了。听他的意思,原来这群司机及家属前来闹场,是受了孙淼的指使。

  “这个盛宁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拉拢也拉拢不了,恐吓也恐吓不听,这一屋子领导、专家,谁没点不可告人的家私,偏偏就他没有啊!等他跟最高检的人碰面汇报之后,我们就全完了!”孙淼也着急,“建造这座爱河大桥,城桥集团一贪就是好几亿,而我们呢,干牛马活,吃猪狗食,建桥时的风光一点没沾上,后续养护劳心劳力却落不着好,才从拨下来的那点养护经费里拿这么一点点还要提心吊胆,这也太不公平了!”

  闫立群责怪道:“这也怪你,你那套防撞系统根本就不管用嘛,大桥被撞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没想到好好检查修缮一下,现在小病拖成大病,说什么都晚了!”

  “我当时找了结构工程师还有材料专家,评估下来都说没有问题嘛。”孙淼还想狡辩,“明明是€€州设计、建造都有问题,凭什么都往我们头上栽?我们湄洲GDP是不如€€州,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这个盛宁在€€州就大名鼎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容他再查下去,贪污是一条,安全生产事故罪又是一条,咱们这要进去,非把牢底坐穿了不可。”闫立群想了想,突然声音一沉,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算了。”

  “在最高检眼皮子底下杀人?我不敢。”孙淼连连口称“不可以”,毕竟杀人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做得惯的。

  “你个笨蛋,谁让自己动手了?!借刀杀人不懂吗?”闫立群破口大骂,又道,“那个万勇不是你打小玩到大的兄弟么,你也说他冲动、好义气,是个容易惹祸的性子,这些司机还有他们的家属都没有读过书,还不好骗吗?你就跟他们说,现在就这个盛宁一心一意要把案子栽在他们头上,一旦栽赃成功,他们不仅拿不到抚恤金,还要坐牢……他们能被你挑唆着围攻社院,怎么借刀杀人,还用我再往下教吗?!”

  “可是……”孙淼貌似还有点犹豫,认为没必要整到杀人这步。

  “实话跟你说吧,也不是我一定要杀他,上头有人给了我命令呢。”他最后说,“事到如今,咱俩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这个案子上了,不是盛宁死,就是我们亡!”

  挂了电话,闫立群继续埋头前行。他深夜到访的这个地方就是自己的工作单位,湄州市交通运输局的机关大楼,一栋十二层楼高的苏俄式建筑,奶白色的墙体还雕着花儿,像一座雄伟的营垒。大楼的屋顶是开放的,据说原本想设计成直升机停机坪。大楼内设工程、财务、稽查管理、信息监控中心等多个部门,但到了这个时间,除了守夜的门卫,楼内已经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了。

  黑夜中,门卫大爷认出了闫立群的面孔,喊他一声“闫局”,问他要不要帮他开门。

  “不用,我有钥匙。”闫立群自掏钥匙开了大楼正门上挂着的一把锁,然后坐上电梯,直奔楼顶。

  没想到约他见面的男人已经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正立在楼顶边缘处,静静俯瞰着脚下的街道景观。

  “你、你怎么上来的?钥匙还在我手上呢。”仅是随口一问,闫立群险被一阵穿梭高楼的冷风撂倒,赶紧抱臂紧了紧外衣,不满地对男人说,“干嘛约在这儿啊?马上又要下雨了,这楼顶的风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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