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火山 灰火山 第20章
作者:ranana
保安忙跟着说:“对,对,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们晚上每两个小时就都巡逻一次,我怀疑老王就是被人寻仇的,还就是小区里的人干的,不然没可能就在我们换班的时候出了这岔子,您说是吧?我和您说了吧,他这人个人卫生习惯不好,喜欢乱扔垃圾,还喜欢乱停车,和不少住户都有过矛盾……”
年长的警察一摆手,那保安住了嘴,看了看支€€,声音小了,道:“就对面那幢的王老板,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他停楼下的车被人砸了,我们来问问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的。”
支€€摇头,年长的警察问他:“那王老板你认识嘛?”
支€€还是摇头。平头警察又往他屋里张望:“家里还有别人吗?昨晚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家吧?”
支€€的鼻尖冒了些许汗,这警察虽然是来打听什么王老板李老板的车被砸的事的,可要是把彰桂林喊出来问东问西的,警察会不会起什么疑心先不说,这人被许老太和保安看到了,不知道会起什么风言风语呢。支€€还是不打算让彰桂林轻易露面。他模棱两可地答道:“除了警察,真没注意到其他什么了……”
那平头警察笑着说:“家里还有客人呢吧?”
支€€笑着应付:“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说让你们在外面站那么半天,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几天不是做瑜伽,冥想就是看书,都有些与世隔绝了,不好意思,怠慢了。”
那两个警察没进屋,和支€€寒暄了几句就去找许老太去了。
支€€关上了门,开心得不得了,一看卧室的方向,彰桂林约莫还在等他的召唤呢,支€€搓了搓手,趁机又把厨房客厅翻了个遍。可没找见存粮,也没发现烟。找来找去,他的目光落在了阳台上。之前彰桂就是在阳台上变出香烟递给他的。莫非真藏在那里了?
支€€往阳台走去。现下阳光正好,支€€又是好几天没见光了,一晒着太阳,眼睛不由眯缝了起来,他在额前搭了个篷,适应了片刻后,在阳台寻觅了起来。
阳台不大,能藏东西的就那么几个地方,他猜,烟和打火机不是在洗衣机后头就是放在那堆在阳台一角的一些花盆里面。那些花盆是以前他爸妈用来种花的,搬家的时候他们把一些长在里头半死不活地花花草草全处理了,剩下些花盆不舍得扔。洗衣机后面什么也没有,花盆里除了一些小铲子,园艺剪刀后一些小石子之外也没别的,倒是花盆边上的一个布包吸引了支€€的注意。那布料看着很眼熟,像一件团起来的衣服。团住的似乎是一个硬物€€€€像石头。
支€€越看那布包越像一件衣服、一件外套€€€€像彰桂林的外套€€€€像极了彰桂林砸死焦良的那晚穿的那件外套!
支€€伸手过去想拿起布包看一看,那手却被人握住了。彰桂林不知什么时候杀到了他身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支€€尖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那彰桂林木着脸,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别碰,小心留下指纹。”
支€€骇然:“真的是你那件外套??里面包了什么??那块石头??!”
支€€失控地大喊:“彰桂林!你疯了!!那东西你放我家里?你想干吗啊你?你……你想陷害我?!”
他指着隔壁阳台,极力压低了声音,却无法压抑内心的澎湃情绪:“警察还没走远呢!”
那才放下的心如今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过山车都没有这么刺激的,支€€几近歇斯底里:“人是你杀的!我告诉你!是你给他的最后一下!那是致命的你知道吗?!我那是正当防卫!他摸我!我怕他图谋不轨!!”
他唾沫乱飞,脑筋转得飞快,语速也飞快:“我知道了,你故意的是吧,你那天跟着我……你就是想拖我下水,想我出手!想我帮着你杀人!不然你看我拿石头砸他,你要是不想我怎么样,你就跳出来拦住我了啊!你干吗不拦着我?你……你看着我杀人!你疯了你!你现在把凶器放在我家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干了什么是吧??彰桂林,这就是你说的要毁了我是不是??你要陷害我!”
支€€想到浑浑噩噩度过的几天,一阵晕眩,他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一点阳光都晒得他皮肤刺痛。他怎么变得这么糊涂,这么脆弱?他想站起来,但浑身无力,防盗窗栏在他身上投下一条条阴影,彰桂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过起这囚徒般的日子来了?他大可以去打听些消息,新闻里的男死者到底是谁,警察那里查到些什么了?总是有借口能掩藏他的真实目的的,要是实在担心和凶杀案扯上关系,那就去联系律师,去查近似的案子,看看有没有脱罪的办法,最最下策那就是去自首……自首能减不少罪吧?再把焦良干过的那些丑事往外说一说,舆论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总之干什么都比在这儿和彰桂林没有明天似的活着强啊。再者,他身体那么健康,除非天降横祸,否则怎么可能无端端地活不到明天?算命的说过他会长命百岁。他是有福的命,一生的福气不会断,就算有灾祸,也总有贵人及时相助。否极泰来。
支€€悔恨夹杂,哭了出来:“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自首的时间了,我还没事人似的……”他看着一日既往平静的,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彰桂林,瞬间所有事情都能解释了:“好啊,好啊,我知道了,你预谋很久了吧?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吧?
“我知道了,你用我的口吻回信息,这样焦良的事情要是败露了,我的亲朋好友就去作证说我杀人之后看上去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记者可有得写了,我就要成一个冷血的杀人犯了我!你把我的口吻模仿得那么惟妙惟肖,你是不是早就加上了我的微信?你把我手机给我,我好友里面哪个是你,你说,哪个是你?!你整天顶着那个号看我的朋友圈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焦良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你故意看着他激怒我是不是?你知道我会去找焦良……你知道的……你肯定猜到了……你什么都知道!你……回我的信息,你告诉我怎么和小高说话,你……你……”
毋庸置疑,彰桂林没有读心术,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猜到他赌气去找焦良恶心他的那一招损招呢?
支€€的声音渐渐小了,越说越没底气了,他心知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逻辑,简直语无伦次了。他也知道他故意去找焦良意图恶心彰桂林是他不对,可彰桂林凭什么把杀人凶器放在他家?恶心人犯法了吗?杀人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判死刑的!但是他人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气势上已经输了彰桂林一大截,仿佛再不找些理由来支撑自己的理论,将自己装点成一个“受害人”,他就会变成什么主谋,什么祸首,所有的罪责都会落在他头上。
而且彰桂林虽然没有特异功能,可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在哪里了,也再没有人比他更能轻易看穿他的谎言了,他看过他崩溃时的样子,见识过他伪善自私的嘴脸,目击过他暴力出格的行径。他对他了如指掌。他如果要摧毁他,那简直不用费吹灰之力!
支€€茅塞顿开,仰头望着高出他一大截的彰桂林,喃喃低语:“你毁了我的意思就是把我当成提线木偶,你看着我打了人,你就有了能控制我的秘密了,你帮我,为我打掩护,就是为了用这个秘密控制我,你杀人不过是为了用罪行交换我的信赖,你好趁虚而入进入我的生活,控制我的生活……我们不是同谋,不是帮凶,我是被逼的,我是被迫的……我的生活变成这样一团糟都是因为你……你要把我也变疯是不是?”
彰桂林没有和他争辩,等到支€€完全安静下来,不说话了,他才说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是吗?一个偷窥狂,控制狂,预谋已久,想要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你的疯子。”
支€€嘴硬:“你不是吗??”
彰桂林看着那布包,心平气和:“这个东西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什么时候处理?”支€€咄咄逼人,这凶器还留在他家,他怎么放心得下!
彰桂林说:“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了,你能去买点菜回来吗?”
支€€擦了把脸:“你什么意思?”
彰桂林沉稳地说:“你去买菜。”
支€€瞥了眼那衣服包裹,他知道他最好不要再问了。不知道就不会有麻烦。谎言会被拆穿,只有无知能躲避灾祸。他点了点头,说:“我去一趟超市。”
他站起来往外走,走到玄关了,彰桂林喊了他一声,支€€回头看他,彰桂林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说:“手机带着吧。”
支€€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彰桂林想干什么,猜不透,他难道不怕他拿了手机就报警?他大可和警察说这个神经病囚禁了他,他好不容易安抚了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这个神经病还声称自己杀了人。
警察一定会相信他的。
对啊,那两个派出所民警说不定还在许老太家,说不定还没走远,就去对门找他们,去前桥找他们!
支€€换上了鞋,彰桂林还站在他身后,他能感觉到他的身影罩在他身上。彰桂林说:“买点猪肉和菠萝吧,我做古老肉。”
支€€出了门。他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微信,还检查了微博和抖音帐号,没有新发布的内容,就只是微信上每天都会和父母,和小高说晚安,偶尔还会闲聊几句。小高和他畅想着未来在加拿大的安稳恬静的生活,近来总是发给他看加拿大秋天时的景色。
漫山的枫叶红了。
他总是捧场地回复:真漂亮;你赶紧记下地址我们一起去;我查了下有家餐馆特别不错,我们开车去看枫叶的路上去吃!
小高说,还有地方可以看鲸鱼。
他回了个两眼冒爱心的表情。
这些全不是他的回复,全出自彰桂林之手。支€€走在楼梯上,他确定彰桂林真的是疯的,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能扮演这么多角色:疯子。贴心的儿子。体贴的男友。永远不会幸福的真挚的孩子……
微信推送的新闻里有一条吸引了支€€的注意:本市随机袭击案嫌犯终被捕,高材生疑因生活压力误入歧途。
就在昨天,警察逮捕了一个证券行的青年管理人员张某竹,警情通报上写道,初步判断该青年为本市近日来发生的一系列袭击伤人案疑犯。其中涉嫌故意伤人,致被害人焦某死亡。张某竹被捕时不仅挑衅警方权威,甚至公开发布扰乱社会秩序的言论,犯罪情节严重。
支€€查了查,原来这个张某竹看到警察来访后对着他们就开始录视频,大约是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他在视频里大放厥词,声称所有人都是他打的,所有人都是他杀的,他要申请吉尼斯纪录云云。他像疯了一样。网上甚至还有同行半调侃地评论:证券行证券行,一半跳楼一半疯。
支€€靠在墙边,又激动又有些许后怕,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焦良的死会由另一个疯子来背负吗?
就在这时,老周的越洋电话来了。他兴奋地和支€€汇报:“支€€!就在刚才!妈的,这大半夜的,房东回了我邮件,他同意把那个地方租给我们了!就是我之前发你那个,之前要租的那个餐馆他们那边投资人撤资了,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你慢点……你说什么?”支€€没听明白。
“就是靠近那个花园的那个带小院的那个房子!我们不是都说要开店面,那里最合适嘛,就院子里本来就种了很多花,很多香料那个,你说可以直接开调香教室的那个!”
支€€想起来了:“不是半年前说没戏了吗?”
“对啊!谁知道房东突然大半夜发邮件给我,找我明天去签约啊!”老周大呼小叫,“妈的,这回真是梦想成真了!”
支€€跟着也很激动:“老周!这真是……真是没想到啊!”
“你赶紧过来吧!”
支€€连连点头:“资料都交上去了,说是快了,”他急迫道:“不然我先用旅游签过来看看??”
“对,对!你有旅游签啊!”
两人商量着一块儿去实地考察的事情,支€€走出了公寓楼,外头阳光灿烂,空气清新,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阳光已经不会刺痛他了,反而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他的心境也跟着明亮起来了。这么揣着手机,近乎雀跃地往前走了一阵,支€€瞥见了脚边的大楼阴影,他喉头一紧,回头看了看。家里的阳台上挂着好些衣服裤子,窗户紧闭着,防盗窗栏反射出刺眼的银光。
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他不能再和彰桂林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了。
※※※
在去超市的路上,支€€买了这天最早回杭州的火车票,晚上八点半的特快班次。他想到,万一彰桂林不让他走,他就报警,就和他拼了。可思来想去,他倒不认为彰桂林有什么理由阻拦他。之前他不是还主动和提了哪天有回杭州的车票了吗?毕竟在焦良这件事上,支€€虽然嘴上逞强,说了许多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法子,但仔细一想就知道,焦良的死,他们两个谁都脱不了关系。某种程度上,他们成了命运共同体。尽管彰桂林处处表现出一旦事情败露,他会一肩承认的倾向,但杀人的事情败露,他这个病人或许不用去坐牢,但是他的家人会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不难想象。他那么疼惜自己的家人,不会愿意让他们经历这些的。支€€就更别说了,他怎么可能主动和任何人提焦良的事!
他们会为了自己保守住对方的这个秘密的。
彰桂林虽然疯,但思维逻辑还是很清楚的,他肯定早想明白这点了,他们两人谁也没必要和另外一个人活成连体婴去监视对方的一言一行。
他又想到,这几天彰桂林没少用他的手机,那他肯定早就看到了张某竹被捕的警情通报,他肯定也如释重负吧?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杀害焦良的并非张某竹,警察重新调查,查到了他们头上,只要彰桂林认罪,他也能继续活个清清白白。可如果真到了这个关头,彰桂林会认下一切吗?如果警察威逼利诱呢?用他的家人威胁他?比如警察说什么只要他认罪,他们会保护他的家人的隐私,这事儿电影电视里不常演吗?就昨天他们看电影的时候还看到这一出了。
那如果警察来威逼利诱他呢?用较轻的罪名,较轻的刑罚诱惑他呢?他会投降吗?支€€现在对自己的心理素质是有些疑问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精神其实那么脆弱,看到焦良死了,就觉得世界某日了,什么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抓着彰桂林就想抓着了救命稻草一样,和他一块儿颓废了这么久。
哎,可不是嘛!毕竟是死了一个人啊!他的紧张,惶恐,惴惴不安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吧?彰桂林才不正常!他到底怎么能做到这么冷静的?难道他真的杀过什么别的人?驾轻就熟了?支€€吞了口唾沫,还是彰桂林恨焦良入骨,早就在脑袋里模拟过好多次杀了他之后逃离现场,善后的情景?
哎!到时候审讯室里一坐,手铐一带,警察的嗓门一大,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问话,他真的能守口如瓶,坚持他和彰桂林的故事吗?
彰桂林真的能坚持吗?
他到底为什么要把那块石头留在阳台上?支€€实在想不通,到底还是一桩心事,在超市里草草采购了些肉和菜就回去了。
到了家里楼下了,往上走了几级楼梯,支€€点了根烟,站在楼道里抽烟。那些疑问仍在他脑袋里盘旋:彰桂林真的会抗下所有罪名吗?单单只是为了他想成为杀死焦良的那个人?不然呢?他对支€€只是“爱过”,没必要这么保护他吧?
审讯还没落到他头上,他就陷入了囚徒困境了。
可能在家里关了太久了,他总以为自己已经是囚徒了。可眼下他还自由着,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不是吗?
支€€继续往上去,回了家,彰桂林在客厅看电视,支€€瞥了一眼,正是昨天没看完的刑侦电影。一个探员小声地劝说着一个嫌犯。
“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没有人能伤害他们。”
“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就达成一个保密协议,你不需要去坐牢。”
支€€说:“我把东西放厨房去。”
彰桂林说:“你饿了吗?我现在做饭?”
支€€说:“等会儿吧,还早。”他走到冰箱前,说:“先都放冰箱里吧。”
彰桂林没出声了,他聚精会神地看电视。支€€又开始想东想西的。他和彰桂林现在确实是同坐了一条船没错,可他们凑作一堆只不过因为他们手上都沾着焦良的血。这条船上并不承载着任何情感,不涉及任何利益€€€€如果涉及到什么权钱利益倒好了,支€€或许还会安心一些。没人会轻易和权力金钱过不去啊。至于情感……友情他们肯定是没有的,爱情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电视里的审问结束了,嫌犯开始和自己的律师交谈。精明的律师劝说自己的当事人同意这个协议。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协议了。”
支€€听得很清楚。他慢吞吞地把猪肉,青菜放进冰箱。他又看到了冰箱里的安眠药和老鼠药。
如果彰桂林死了呢?
故事就这么编:在支€€不知情的情况下,彰桂林杀了焦良,并且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他家里,他赖着不走,加上支€€一是想闭关,图个清静,二来还想留在这里咨询卖房的事情,就还是收留了他,两人一起住着,可没过几天,彰桂林就死在了他家里。药物过量死的。支€€出门买菜回来发现的尸体。
故事的后续应该是这样的:支€€惊慌地报了警,他稳定了情绪后和警察交代,他想起来彰桂林曾经和他说过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还说过什么活够了。
在这个故事里,支€€必须做到以下两点:第一,用安眠药和老鼠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彰桂林;第二,他要证明彰桂林有自杀倾向。
第二点不难。彰桂林是重度抑郁,自杀倾向那是埋进他骨血里的。至于第一点……
支€€看了看客厅,彰桂林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大约是睡着了。支€€趁机把那两瓶药都拿出来看了看,这药没什么气味。那就可以下在饭碗里或者水杯里。支€€还仔细看了看两只药瓶上的药物说明,他可以确定,这两样混着吃,怎么都是个死。他又朝外张望了番,彰桂林还睡着,动也不动。要下手就得现在先准备了,趁彰桂林没察觉,把药片碾碎了弄成药粉,到时候吃饭的时候撒进彰桂林用的杯子或者饭碗里,倒上水或者米饭掩饰就行了。
可毕竟是要杀人啊……
支€€犹豫了。他拿着药瓶的手微微发抖,他赶紧把药瓶放了回去,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他必须马上去确认。他便关上了冰箱门,丢下一句话,抓了玄关那里挂着的帽子口罩,逃一样地跑了出去:“我忘买番茄酱了!”
他戴上帽子和口罩,一路飞奔到了柳树林。下午的柳树里净是些遛狗散步的老人家,支€€东张西望,找了好一番都没找到一双对得上信号的眼睛。他只得进了公园一角的男厕。
厕所里臭气熏天,支€€捏着鼻子转了一圈,发现隔间的一扇门紧闭着,他就走过去敲了敲那扇门。一个脸上长满粉刺的年轻男人咬着烟开了门,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支€€,两条手臂抱在了胸前。支€€掏了五十。年轻男人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支€€进了那隔间,年轻男人关上了门,跪在地上,拉开了支€€的裤子拉链,他先用手摸了摸他的阴茎,接着就帮他口交。
有了先前和小高在床上的那番遭遇,支€€想确认的是,他的身体是不是离开彰桂林就不行了。
他很快就有反应了,年轻男人的嘴温暖湿热,技法熟练,在这么一个臭得人头昏脑胀的地方,支€€竟轻易地就交代在了这个年轻男人的嘴里。他确定了,他的身体只要给一点刺激就会有反应,他的性功能是正常的。那天和小高没弄成真的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他的肉欲并非一定需要彰桂林才能得到释放。
支€€欣喜若狂,拉上裤子拉链就回了家。
这到了家他发现,彰桂林做了一桌子菜,菠萝古老肉啦,香菇青菜啦,番茄蛋汤啦,家里剩的那两包乌冬面他全炒了,也煮了白米饭。彰桂林招呼支€€吃饭,说:“我用番茄弄了些番茄汁,就当番茄酱用了,颜色上的不是很好。”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彰桂林盛了一碗饭,自己坐下了,说:“你自己盛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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