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 如岳临渊 第54章

作者:姬末 标签: 古代架空

  司渊渟脸色也是不太好,先是欲言又止地看了傅行云一眼,而后又觉得这种事说出来太失颜面,最后憋了老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他搬去坤宁宫跟竹溪住了。”

  言下之意,不是他不想安抚,而是压根就见不到人。

  傅行云也是被司渊渟这话给震住了,想也不想就说道:“那你就由着陛下跟皇后同住,也不去坤宁宫找陛下?”

  司渊渟皱着眉,道:“他都搬去坤宁宫了,显然不想见到我,我哪还能去找他,难不成去到坤宁宫当着竹溪面跟他……”

  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渊渟,傅行云直接打断他道:“所以你就这么把陛下晾了半个月?!”

  司渊渟噎了一下,试图解释道:“我没有晾,我只是……说起来那事也的确是我不对,但我当时就跟他道歉了,实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发那么大的脾气。”

  “所以你的确在把陛下惹火后,又把陛下晾了整整半个月。”傅行云幽幽地说着,对司渊渟这种堪称找死的行为叹为观止,“司渊渟,陛下还没跟你和离,真是奇迹。”

  他要敢在把卫云霄气到直接跟他分房睡之后还把人晾着不管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和离书,只怕是剑都要朝他砍过来了,还是暴跳如雷招招致命那种。

  “有这么严重吗?”司渊渟对于傅行云这危言耸听的发言很是不以为然。

  傅行云道:“虽然我觉得司老尚书可能没犯过这错,但是司渊渟,请你仔细想想,令尊若是不小心气到令堂,难道会像你这样,由着令堂回娘家住上整整半个月还不知道要自己去把人接回来吗?”且不论他还不清楚这两人是因什么事失和,楚岳峙如今毕竟是皇帝,司渊渟就不知道要主动给楚岳峙台阶下吗?就这么把人晾着不管,难怪楚岳峙的火气一日比一日大。

  司渊渟眉宇间浮现纠结之色,茫然道:“我父亲的确曾试过与母亲在某事上因意见不合而有过争执,但当时母亲回娘家住了一个月后便自行归家了,父亲忙于政务也并未能亲自去将母亲接回。”

  “……”

  一言难尽地看着司渊渟,傅行云总算是明白这人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把自己夫人气跑后还这样晾着不管了,敢情根本是司老尚书自小就给司渊渟做了不良示范!

  抬手扶额,傅行云想到当初卫云霄要跟他一刀两断时,司渊渟和楚岳峙都是帮过他的,现在就当是自己还恩了。

  “罢了,司老尚书心怀天下终日挂心朝政与百姓,难免在其他方面有所疏忽。但我得提醒你,陛下不是令堂,过去陛下再如何忍让你,那都是过去,如今陛下已与你拜了天地成亲,你身为陛下的夫君就应当有为人夫君的自觉,夫人跟你分房睡那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在等你去哄。退一万步讲,陛下堂堂天子,你就是不知道要给夫人面子,也该知道天威不可犯,你得让陛下面子上过得去。”傅行云便是议政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般语重心长,他也真是没有想到,司渊渟竟会在这种地方掉链子。

  “我去坤宁宫找他,若是他还是不愿见我又该如何?”司渊渟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瞧见远处有太监正朝他们二人走来,傅行云怕被听见,于是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地对司渊渟说道:“我不管你是下跪认错还是切腹认罪,你今天得把陛下安抚好接回你俩的寝宫去!你们二人失和,遭罪的是我们这些朝臣,后宫和睦方保朝廷安稳,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哪怕不能公开,你也是陛下的后宫之一!”

  楚岳峙下了早朝后一路怒火冲天地就往坤宁宫去了,十天前他连批奏折都搬去了坤宁宫,偏生那司渊渟除了每日把王忠召去问话之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心头那火当真是越烧越旺,就快要把胸口都烧出洞来了!

  不是说那见鬼的蛊药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吗,敢情司渊渟就是这样明知道他天天在坤宁宫火冒三丈,还故意晾着他不理!

  简直岂有此理!

  楚岳峙走路带风,一路将王忠等宫人都甩在了后面,因步子迈得极大使得衣袍的下摆都扬了起来。他下朝后还没换下帝王朝服,那明黄色的绣龙长袍在任何时候都是格外的抢眼,教人既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又不敢大不敬地直直盯着看。

  司竹溪正抱着楚慎独在花园里散步,远远就看到楚岳峙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顿时觉得脑瓜子又开始痛了起来。

  都半个月了,表哥怎么还不见踪影,这是打算让楚岳峙在她这坤宁宫一直这么住下去吗?

  见到司竹溪抱着楚慎独在花园里,楚岳峙顿了一下脚步,又下意识缓和自己脸上明显带着怒气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将那心头火勉强压下去,然后才走过去对司竹溪说道:“这快到十二月中旬了,天气如此寒冷,你这时候在风口站着,小心和皇长子一道着凉。”

  “倒也没有这么娇弱,拾喜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养好了。天天在殿里待着也闷,便带小慎独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司竹溪轻笑着,低头看到怀里的儿子已经转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楚岳峙,干脆便把儿子交给楚岳峙抱了,说道:“抱着小慎独出来走了这好一会,手臂也确实有些酸了,还是楚表哥来抱这小胖子吧。”

  楚慎独每日都是吃了就睡,睡醒了便继续吃,吃饱了玩闹一会就又睡下,如此无忧无虑倒是长得十分快,一副白白嫩嫩胖乎乎的福气相,如今司竹溪抱着他走得久了还真就有些累了。

  接过楚慎独抱在怀中,楚岳峙瞅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说道:“瞧瞧朕这皇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倒真叫朕有些羡慕。”

  楚慎独许是知道楚岳峙在说他,一双肉手扒拉着抓住楚岳峙的衣襟,然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垂眼用手指戳一下楚慎独又嫩又软的脸颊,盯着那双神似司渊渟的丹凤眼,楚岳峙语带微恼地说道:“见天就知道傻乐,跟你那没心肝的舅舅一个样!”

  司竹溪颇觉无奈地看着楚岳峙,想了想,朝在后头守着服侍自己的太监招了招手,把人招过来后低声交待道:“去把司大人请来。”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问了楚岳峙好几次发生了什么事,楚岳峙就是不说,他不说那王忠和其他宫人也不敢乱开口,这么大半个月过去,她也只知道是司渊渟让楚岳峙生气了,具体是因何事生气始终都没能搞清楚。

  她横竖是不指望司渊渟自己能醒悟找过来,司家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特别不开窍,从司崇德到她父亲还有其他几位叔辈,从来都是把夫人气跑了也不知道要去哄,完全一根肠子通到底。还不如她自己把人喊来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好让她亲自指点一下司渊渟,否则还不知道楚岳峙要在她的坤宁宫住到什么时候!

  ————

  作者有话说:

  皇甫:我这都是经验之谈啊……

  司九:不能怪我,是我父亲先做了错误示范。

  楚七:半个月,整整半个月!气死朕了!这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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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恪守夫德

  司渊渟到坤宁宫时,楚岳峙刚离开去了练武场,他实在是满腔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去练武场把周楫叫来跟他对打。

  听到司渊渟进偏殿的脚步声,再一抬头瞧见司渊渟和他眼下的乌青,正在练字的司竹溪放下毛笔,道:“既然没了楚表哥在身畔就睡不好,怎么就是不知道要来把楚表哥带走呢,表哥都快把楚表哥气死了。”

  “我以为你楚表哥并不想见到我,才会搬来你这里。”司渊渟在被阳光照到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疲乏地捏了捏鼻梁,其实他是离不开楚岳峙的,这跟出征时不一样,两人都在宫里却又不在一处,他的确是觉得受不了每夜都在辗转反侧,可他也真真是没跟楚岳峙如此吵过架,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从开始就不走寻常路,一直以来也都是楚岳峙包容忍让他的种种暴虐失控更多,他其实不太懂夫夫之间应当如何相处。

  司竹溪摇头,她就知道是这样。从书案后方绕出来,到司渊渟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司竹溪道:“不想见到你不假,可是却是错的。夫妻,咳,夫夫之间吵架在所难免,但表哥自己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被楚表哥气到,楚表哥却迟迟不来安抚你,你会不会更生气?”

  司渊渟回想了一下,一时无言。

  他每回生气,楚岳峙都是及时安抚,在记忆恢复前楚岳峙便是如此,从来都没有把他放置过,那些时候若是楚岳峙不安抚他,他们或许也很难和好走下去。

  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握成拳,司渊渟道:“我并非故意要惹他不痛快,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司竹溪看到司渊渟的反应,就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续道:“楚表哥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莫不如请表哥来告知拾喜,好让拾喜替表哥分析分析,为何楚表哥会气得搬来坤宁宫住?”

  既是对自己表妹,司渊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把自己如何答应了楚岳峙要一起用晚膳又失约的事告知了司竹溪。

  一开始司竹溪听着还没有太大反应,可听到最后,表情却变得有少许怪异,在司渊渟说完后问道:“表哥,那位凉大人多大年纪,与表哥关系很好吗?”

  司渊渟道:“三十有二。他是我提拔上来的人才,才学能力各方面,我都颇为欣赏,但若说关系,现在也不过是普通同僚罢了。”

  “在此之前,表哥可有在楚表哥面前,替凉大人说过话?”司竹溪又问。

  “也不算是替他说过什么话,不过是此前你楚表哥对他说了几句重话,我后来便与你楚表哥多说了两句,既是可用之臣,便是想要恩威并施也还是莫要施压过多才好。”司渊渟自认公正,一言一行并无不妥之处。

  看着司渊渟那一脸正直不阿的样子,司竹溪是当真忍不住有些同情楚岳峙了,过去这么多日,司渊渟还是没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难怪楚岳峙气得不成样子。

  抬手掩嘴想要将笑憋回去,司竹溪双肩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道:“表哥你好笨,连楚表哥吃醋了都没发现。”

  “吃,醋?”司渊渟愣住,将事情和司竹溪的话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分明觉得荒唐却又发现这恰好就能解释楚岳峙的反常,“楚七居然,吃凉大人的醋?怎么会?楚七应当知道,我有他是再瞧不上旁人的。”

  司渊渟的喃喃自语听在司竹溪耳中也是十分好笑,她道:“感情之事哪有那么多应当?难道表哥对楚表哥没有独占欲吗?当初拾喜与楚表哥成亲,表哥心里难道一点难受也没有?”

  司渊渟再次失语。

  他何止一点难受,楚岳磊说要赐婚的当晚,他就怒不可遏地把楚岳峙折腾得死去活来养了许久才好。

  霍然站起身大步往外走,身后传来司竹溪问他去哪的话,司渊渟头也不回地丢下四个字:“去哄夫人!”

  余音尚在,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司竹溪招来宫人把熬好的燕窝端来,一边吃一边想道,可算是把楚岳峙送出坤宁宫了,不知今夜能不能见到那个晚上才跑来守夜还以为她不知道的傻子。

  练武场里,王忠站在场外看着场内缠斗的两道身影,满脑门子都是冷汗。

  他知道陛下曾经征战沙场多年武艺高强,可这刀剑无眼啊!那周楫如今是禁卫军统领,陛下刚刚又下了死命令尽全力应战,他是真怕周楫一不小心伤了陛下。

  王忠在场外提心吊胆,场内的周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楚岳峙虽是因身份转换未有再勤加修炼,可在用剑上早已练得出神入化,加之楚岳峙知道自己如今身体不如当年,关节承受不住他像从前那样骤然发力,因此他干脆从过去的只攻不守转变成如今的攻防有道,如此一来他虽爆发力和凌厉不如从前,却更擅长打消耗了。

  而周楫,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路子,也就是和从前的楚岳峙一样,爆发力极强擅攻不善守。武功这东西,是讲究一定天赋的,楚岳峙可以说是天赋型选手,练一日等于他练一个月,他从跟着楚岳峙开始就没有一次能打赢。以前他与楚岳峙对招还能速战速决,多回合战。可现在,楚岳峙变了路子,已经过了两百来招,还是未能分出胜负。他是全力以赴体力被消耗得厉害,已然开始左支右绌却又不能认输。

  楚岳峙来练武场让禁卫军跟他车轮式过招,禁卫军到底不是苍鹭营的将士也不是沧渊军,一开始是不敢跟楚岳峙来真的,后来则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楚岳峙的对手,轻易就被楚岳峙放倒了一小支分队。周楫身为现任禁卫军统领,必然要亲自上场,而且他已经剩下唯一能跟楚岳峙过百招以上的人了。

  尽管满心的怒意尚未得到排解,但楚岳峙下手还是有轻重,也看出来周楫快要扛不住了,他无意让周楫在众人面前出糗,故而再过了十来招后便一下重击将周楫逼得倒退好几步,收剑道:“就这样吧,不打了。”

  周楫把剑插到地上,身体晃了两晃随即扯开步子单膝下跪,向楚岳峙拱手道:“臣谢陛下赐教。”

  楚岳峙摆摆手示意他平身,虽然包括周楫在内没有人能打赢他,但他打了这么长时间身上也是出了不少汗,于是将衣领微微扯松,楚岳峙往场外走去,刚想要吩咐王忠摆驾,眼角余光便捕捉到了那抹匆匆而来的高大身影。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一眯,楚岳峙一抬手便将手中的长剑向司渊渟掷了过去。

  王忠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银光在自己面前掠过,等他惊慌失措地往那银光所去的方向看过去时,就看到司渊渟侧身避过长剑,并抬手握住了剑柄,紧接着手腕一转握着长剑挽出漂亮的剑花卸去了剑上的力道。

  楚岳峙哼了一声,走到吓得脸都白了的王忠面前,道:“看什么,觉得你主子司大人很了不起是吧。”

  王忠自然也知楚岳峙说的是气话,但他还是深深弯下腰低头道:“陛下,您就饶过奴婢吧,奴婢虽愚钝,却也知道陛下才是奴婢最大的主子。”

  下巴微扬,楚岳峙磨着后槽牙看司渊渟朝自己走过来,要笑不笑地说道:“司首辅来练武场,是有什么政事要禀告吗?”

  若非有政事,这人都不会来找他,居然将他晾了半个月,还做什么夫夫,他不如干脆休夫算了!

  在楚岳峙面前站定,司渊渟扫了一眼练武场里状况凄凉的禁卫军,把手里的长剑丢给王忠,说道:“没有政事要禀告,司九是来接夫人回撷芳殿的。”

  王忠手忙脚乱地接住司渊渟扔来的长剑,再一听到司渊渟的话,正要带着其他宫人退开,楚岳峙已经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朕在坤宁宫住得很好,并不想回撷芳殿。”

  司渊渟一看楚岳峙的神情就知道三言两语是哄不好的,他也并不想被围观,干脆一把抓住楚岳峙的手腕,直接带着人往练武场的更衣处去,同时不忘跟王忠交待道:“王忠,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来打搅陛下与我议事!”

  楚岳峙猝不及防被司渊渟拖着走,腕上那五指跟铁钳一样挣都挣不开,当即怒道:“放肆!司渊渟你放开朕!”

  回头看了楚岳峙一眼,司渊渟道:“司九还有更放肆的。”

  说完,司渊渟用力一扯将人拽进怀里,而后手往下一兜直接便将楚岳峙打横抱起,然后大步往更衣处走去。

  楚岳峙登时脸都被气得有些扭曲了,瞪着司渊渟咬牙切齿,待两人进了更衣处的营帐,司渊渟将他放下,他几乎是脚一沾地就爆发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混账!外面禁卫军和宫人们都看着,你存心让朕下不来台是不是?!”

  “楚七想如何下台?是要司九三跪九叩地将楚七请回撷芳殿,还是要司九负荆请罪在坤宁宫跪上三天三夜?”司渊渟声线放得轻软,他去势后声音本就有些阴柔,如今再刻意放轻,声音听起来便更柔软魅惑,虽缺少了点男子气概,却更多几分勾人。

  再次握住楚岳峙的手腕拉起放到唇边亲吻,司渊渟神色温柔,一边用唇摩擦着楚岳峙内腕肌肤一边说道:“是司九不好,迟迟未能发现楚七是在吃凉大人的醋,还因与凉大人议事而误了跟楚七的约定,不仅如此,司九让楚七气了大半个月也不知道去哄,确实该罚,楚七想如何罚?只要楚七说出来,除了和离与休夫不能同意以外,司九一定都照办。”

  本来烧得正旺的怒火被司渊渟这一阵抢白给堵了回去,楚岳峙整个人都石化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否认道:“什,什么吃醋,朕哪有吃,吃醋!荒谬!朕才不会吃自己朝臣的醋!”

  朝楚岳峙勾起一个和煦至极的笑,司渊渟伸手揽住楚岳峙的腰,道:“好,楚七没吃醋,总之都是司九的错,司九以后一定恪守夫德,再不让楚七心里不高兴。”

  像被捏住某个看不见的命门般长长的“嘶”了一声,楚岳峙耳后那一片都红了,硬撑着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不是拾喜跟你说了什么?不然你还打算把朕晾多久?!一个月够不够?!”

  “对不起,是司九太笨了。”司渊渟放开了楚岳峙的手腕又把掌心贴到他的后颈上,用大拇指轻轻揉搓那一片发红的肌肤,再低头亲吻楚岳峙的脸颊,把鼻息都呼在楚岳峙耳廓上:“司九这么些年没有过其他人,也不懂夫妻之道,以为楚七搬去坤宁宫住就是不想见到司九,所以才一直不敢去坤宁宫找楚七。以后再不会了,请楚七看在司九是初犯的份上,原谅司九吧。”

  温热的鼻息似有若无地在敏感的耳廓肌肤上擦过,楚岳峙背脊都软了,被汗湿的中衣贴在背上,却让他更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背上窜起的酥麻感。

  “司渊渟,你太过分了……”楚岳峙那把烧了半个来月的火灭得悄无声息,他能应付阴晴不定言语讽刺的司督主,也能扛得住失去理智冷怒暴戾的司渊渟,可他招架不住妖冶多情艳如桃李的司九。

  “你不管我,让我自己在那里气了半个月;每次都是我在讨好你,有什么事我再不愿意,最后也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还是亲王的时候你就欺负我,哪个皇军统帅像我一样被你弄得全无体面还要甘之如饴,我现在是皇帝了,你居然跟别人在那里意气相投把我抛诸脑后;我在你这里不要脸面,你就干脆拿我不当回事!”楚岳峙是真委屈大发了,他十岁以后没有司渊渟在身边一夜成长,然后才长成那个杀伐决断征战边疆的皇子统帅,可十岁以前,他也就是个温软良善的性子,是以在司渊渟面前他从来都是温顺可欺的,那是他独独为司渊渟所保留的属于从前的性情。

  他总是对司渊渟心中有愧,故而从来无条件宠让包容,始终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露给司渊渟,可司渊渟也不能因此就连吵架都把他丢一边不理啊!

  “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都听楚七的,好吗?”看着楚岳峙眼圈泛红,司渊渟自知这次是真让楚岳峙委屈难过了,楚岳峙一向对他倾尽所有,他能感知到楚岳峙的情绪却迟迟没有去把人接回,刚刚来练武场的路上细想也觉得不应该。

  低头亲吻楚岳峙的眼角,司渊渟温声道:“我的错我认,但你别再生气了,天天这么肝火旺伤身,没必要为了我气坏自己。吕太医说你这几日补药都没好好喝,你看你这手,跟周楫过完招都还是凉的,气血运行也太差了。你要罚我,随便怎么罚都可以,但今天跟我回撷芳殿好好休息,好吗?”

  楚岳峙抿紧唇瞪他不说话,即便大男人不该计较那么多,可楚岳峙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原谅晾了他半个月的司渊渟。

  司渊渟便低头去吻他的唇,舌尖一点一点湿了他冻得微裂的唇瓣,最后含住他的唇低语:“跟我回去吧,你不在我抱不到你,这半个月没有一夜能安眠……司九不能没有楚七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