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第一受害者 强宠第一受害者 第73章

作者:千金复来 标签: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强强 古代架空

  拓邪脸一青。

  比箭,他能比吗?

  他敢打赌,一旦他举起弓箭对准顾凭,一定会有一根箭更快地穿透他的喉咙。

  拓邪冷哼了一声,心里涌上一股恨恼,要笑不笑地道:“这就不必了。”

  他道:“听说顾大人通晓军事,巧了,我对兵法也颇有几分心得。不如等入围之后,我们各带上数百人玩一场,如何?”

  这是要跟他模拟对战?

  顾凭望着他那双势在必得的眼,慢慢地笑了一下。

  他弯着眼,点了点头:“好啊。”

  宴会结束后,顾凭被赵长起给叫住了。

  赵长起:“殿下已经去跟陛下汇报今日宴席上的事了。”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朝顾凭上下打量了两眼,干巴巴地道:“你……你过得怎么样?”

  顾凭点了点头,他问,“今日这事,对陈晏会有影响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就算有什么影响,应该也不严重。”赵长起顿了顿,解释道,“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你来得太晚了……其实陛下年轻的时候,性子和现在很是不同。当时也是有个使臣对陛下出言不逊,陛下举起棋盘,当场将人给砸死了。”

  似是因为想起这些旧事,赵长起笑了一下。

  他道:“再者,陛下离席前,就交代了无论宴上有什么事,均交由殿下处理。我们都觉得,陛下未必不知道他若不在,那些北狄使臣想要挑起事端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顾忌。所以,殿下那一箭,还有你朝谟赤脖子上划的那一下,说不准就是陛下想要看到的。你看,经此一事,北狄使团是不是远没有刚来时那么嚣张了?”

  又说了几句,赵长起的脸色严肃起来:“对了,有件事我得给你提个醒。拓邪刚才说自己对兵法颇有心得,还真不是夸口。他十三岁时就随着父亲征战各部,在北狄军中威望极高,无论是武力还是智计,在北狄各部的战将中都罕有敌手。”

  顾凭一笑:“我知道了。”

  “殿下这次带来的亲随中,有个对拓邪很熟悉的人。拓邪的性子,习惯,作战风格,还有他打的那几次大仗的详细情况,那人都了如指掌。这几天就让他给你讲讲。”

  “好。”

  赵长起还想说什么,眼神不经意地一扫,扫到了顾凭身后。他忽然站起身,压低声音快速说道:“顾凭,你与殿下的事,不该我多言,我也不欲多言。我只想告诉你,你走后,殿下他过得很不好!”看着顾凭的眼睫颤了颤,赵长起一怔,他苦笑了一声,“算了,你去跟他说说话吧。”

  他迅速退了下去。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过分,似乎连轻轻卷过的微风,都没有一丝声息。

  顾凭低下眸,望着投落在地上的那静静的影子。

  他定了定,慢慢转过身。

  顾凭低声道:“殿下。”

  脚步踏过黄叶的窸窣声轻轻响起,玄色绣金的衣袍出现在他眼前。

  似乎有极细的气流从他们之前转过,顾凭忽然有些不能确定,那到底是风,还是陈晏的气息。

  他张了张嘴,分明有无数闪念掠过脑海,但他竟一时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顾凭忽然道:“十一殿下身边的那个内侍,我曾在暗部见过。”

  陈晏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顾凭低垂着眸。其实这一刻,他身体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问出接下来的话。那是他一贯的理性和自持。但他缓缓地,沙哑地道:“十一殿下生母不显,他也不才过六岁,在所有皇子中,他是最没有可能去争太子之位的。你在他身边放人,是为什么?”

  陈晏望着他。

  这个人,他总是这样。总是让他在以为他对他有情的时候,又给他狠狠一击。

  陈晏扯了扯唇。

  他道:“你为什么要知道?”

  轻轻地嗤了一声后,他冷漠地说:“是,你想得不错。”

  看了顾凭一眼,他转过眸,将目光投到远处的山与天相交之处。本来他以为,不见顾凭,会是他最难受的时候,没想到见到了这个人,那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去的痛与涩,酸与苦,忽然不可控制地翻起来,如癫如狂地在胸中冲撞,令他的额角都崩出了青筋!

  很久很久,直到胸中激荡的情绪,终于稍微平息了一点,陈晏说道:“你应该也明白吧,仅仅是你我的私情,怎么会让陛下那么在意?真正令他发怒的,是我的妻室和子嗣。那些日子,陛下几次想要给我选定妻室,都被我拒绝了。直到流言传开,陛下问我迟迟不肯娶妻,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又说我无子嗣,以后就算登位,又能把这个位置交给谁?”

  陈晏淡淡道:“我回陛下,可以立皇太弟。”

  从爱上顾凭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在他们中间,再加上任何一个人。

  可是,顾凭呢?

  陈晏的眼中闪过一抹苍凉的嘲意,转瞬,他抹去这个眼神,冷冷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等了一会儿,见顾凭一言不发,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顾凭这才发现,他扣住石桌的手指已是青白一片。

  他低下头,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慢慢按住了胸口。

第74章

  顾凭与拓邪的大比,定在入围后的第三日。

  兴安围场内共有五十四围,皇帝特令将其中的三十六围合在一处,拆掉围与围之间的木栅栏,作为此次比试的场地。因为兴安围场整个处于兴山余脉和蒙安山余脉的交汇处,这被划分出来的场地,便是一处东西走向的山脉,名叫固山。两方的帅帐,就在固山的南北两侧。

  到了第二日正午,顾凭和拓邪在点将台抽签,确定两方的大营地点和攻守位置。

  阵位签分黑白两支,黑签代表大营在固山以北,白签则代表在固山以南。

  拓邪朝签筒看了一眼,道:“顾大人,我先抽如何?”

  这次固山之比,山北的地形有明显的优势,若能拿到北面做据地,那就是占了地利。顾凭知道,拓邪这是担心他们在签上做什么手脚。

  他笑道:“请。”

  持正人将签打乱,拓邪抽出一枚,他看了一眼,嘴角扯了扯,将签展示给众人。

  那赫然是一枚黑签。

  北狄的大营是固山以北了。他身后的那些北狄使臣,纷纷面露喜色。

  接下来,便要抽取攻方和守方。

  签筒被呈上来,因为之前是拓邪先抽,这一次,顾凭走上前。

  拓邪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站在他的位置,虽看不见持正人的表情,但他很清楚地看见,顾凭将手伸向签筒的时候,他那双眼似是微微一瞥,向旁边持着签筒的持正人脸上扫过去。那一眼太快,太不易察觉,但拓邪是九岁就能将天上的雄鹰一箭一双的,这点动作,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喝道:“慢着!”

  顾凭的手顿在半空,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拓邪:“拓邪王子有何事?”

  拓邪盯着他,慢慢地道:“顾大人占了‘人和’……这一签,还是我先抽吧。”

  他那阴阳怪气的“人和”二字一出,点将台内,盛朝臣子纷纷怒形于色,厉声喝斥起来。

  拓邪抱着双臂,对那些理论声不置一词,只冷笑地看着顾凭:“顾大人以为如何?”

  顾凭跟他对视着,忽地笑了笑。

  就在这一笑,令拓邪深碧的双眸一眯时,他道:“拓邪王子,你想多了。何必疑人至此呢?”

  他的神情很温和,甚至带着一分漫不经心。

  说罢,顾凭向后微微退了一步,示意持正人将签筒端到拓邪面前,对拓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持正人有点为难地看了顾凭一眼。

  说真的,这一签对顾凭来说很重要。之前决定方位的一签,拓邪已经抽中了固山以北,那个地方本就占了地利。这一局,顾凭如果能抽到守方还好,双方的赢面不至于差距太大,但是如果拓邪抽到了守方,那顾凭想要胜出的难度就大了。

  这种情况下,便是知道无论是由谁来抽,也无法保证那个结果会是什么,但持正人心底里,还是希望这个抽签的机会是在顾凭手中的。

  他迟疑地向上首一瞥,接到了陈晏的目光。当下,持正人立刻转过身,向拓邪走去。

  他打乱竹签,将签筒捧了起来。

  拓邪还是盯着顾凭,两指在签筒中随意一拨,夹起了一根。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的指尖上。

  那是一枚守签!

  ——这就是说,接下来的比试,顾凭必须在七日之内,攻克北边拓邪的主营!

  点将台一静,随即议论四起。

  拓邪一直紧盯着顾凭的神色,连一眼也没有瞟向抽出的竹签。直到四周嗡嗡声大作,他才瞥了一眼,慢慢将竹签放回签筒里。不知为何,分明他今日抽签的结果是好的不能再好,但他这一刻,比起喜悦,感觉到更多的却是一种警觉。

  他曾听过别人对顾凭的评价,说这个人行事诡祚,常人难以揣测。

  这个评价,他本是不在意的,但是刚才,他始终盯紧着顾凭,就在他抽出守签的时候,顾凭脸上的神情还是悠然自若,甚至,他还微微勾了勾唇。

  莫名的,这浅浅的笑容,让拓邪很不舒服。

  与拓邪不同,其他的北狄使臣们都是笑逐颜开。第三日,大比开始,他们到了固山北面,开始安营扎寨。这次的使团中,除了一众使臣,还有八百北狄的精兵锐卒。很快就安顿好了营寨。

  主账内,一个将领笑着道:“固山以北地势平缓,南边则山川险峻,这地势,天然易守难攻。这是上天在助我们啊!”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帐中嬉笑声不断。

  拓邪注视着他们,冷冷一嗤。

  他的冷笑声,还有那双眯起的碧眸,让一众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笑容都给收起来了。然后,他们一个个低垂下了头,做出恭敬受训的姿势。

  拓邪缓缓道:“不过是两枚签,就让你们骄浮起来了?”

  他这一说,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惭色。

  静了一会儿,拓邪沉沉道:“顾凭这人,不可小觑!”

  他道:“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此番占尽地利,条件如此优越,便是赢了,盛朝那边也未必没有说辞,可我们一旦输了,那就是颜面尽失的大败!”他嘴角一扯,“而我们甚至无话可说。”

  他不得不怀疑,将他们置于这种境地,也是在顾凭的算计当中。

  拧着眉,拓邪认真地看向地图。

  固山南北有几条山道,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两条,一条是恒古道,这条道较为平坦宽阔,比其他道路更易行军。还有一条是归杨道,虽然中间有几处极狭极险,但也是一条要道。想要攻克北方大营,从这两条出军都是上选。

  据哨探来报,顾凭将营寨安在了恒古道附近。

  就是为了应对顾凭的这个举措,拓邪也陈兵在了恒古道北口不远处。

  沉吟了许久,拓邪道:“令哨探密切关注南边大营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是!”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足足过了五天,顾凭的大营里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