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第97章
作者:卡了能莎
林鸿从善如流地认错:“我错了,是我失言,宝贝别生气。但是你总得让我留着这红本,好歹有些念想。”
见他态度诚恳,燕云潇便也不追究了,又拿起书:“别让朕再看见你对着那玩意儿傻笑。”
林鸿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偷偷道:这怎么忍得住?
过了两日,两人经过一座小镇,步摇一家便住在此地。
几年前那次秘药失衡,若非步摇带来子母蛊,燕云潇恐撑不到蓝六回来。那时他病体虚弱,步摇离京时他没有去送,总觉得有所亏欠,便决定去登门道谢。
步摇住在小镇边缘处一片梅花林中,天飘细雪,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绕着红梅树玩闹。
见到燕云潇,步摇又惊又喜,连声招呼他进屋坐,又端来热腾腾的茶水。
步摇的丈夫是一位老实巴交的男人,面相憨厚,见来了贵客,紧张地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一些问候的话语。
“这是我弟弟。”步摇对丈夫一笑道,“不用紧张。”
两个小娃娃藏着门柱后,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来客。
燕云潇让林鸿拿出准备的礼物,两套小孩穿着的新年红衣,一套茶具,一套上好的胭脂。不贵重,但很实用。
两个小孩子跑来接过衣服,不用母亲开口提醒,就脆生生地说:“谢谢漂亮哥哥!”
步摇噗嗤笑出声来:“要叫叔叔!”
燕云潇笑吟吟地说:“我长得年轻,叫哥哥也无妨。”
步摇笑着摇了摇头:“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丈夫坐在旁边,不时给他们添茶水,给孩子剥花生瓜子,听他们寒暄。
“爹也不好当啊。”燕云潇感叹地说。
小太子如今已两岁了,正是能跑能说的时候,天天跑来扒着他的裤腿,叽里呱啦说话。牙没长齐,口齿不清,燕云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要忍受着口水滴在衣服上,实在太烦了。
他头回当爹,总该有点风度,强迫自己耐心听小太子呱啦。往往不到一炷香时间久忍不了了,抓着小太子的后颈扔给太监:“带去给林相。”任由小太子哭喊挣扎也不心软。
林鸿此人,不但会治理朝政、烹饪绣花、说书拍戏,就连带孩子也有一手,每次都能将哭闹的小太子哄好。但哄好没多久,燕云潇总能又将小太子弄哭。林鸿觉得不可思议,旁听过一回:
小太子趴在燕云潇腿上:“父皇父皇,港故事,港故事听嘛。”
燕云潇:“让太傅讲,朕没空。”
小太子努力地顺着燕云潇的腿向上爬,坐在他大腿上和他对视:“父皇都不抱窝!”
燕云潇耐心渐失:“男子汉大丈夫,天天要别人抱,成何体统。”
小太子的眼泪已经在打转,强忍着说:“喔是小孩子,不是男子汉……”
燕云潇难得的良心发现,从话本中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将那小小的一团抱住,生硬地拍了拍小太子的背:“好了,不准把眼泪鼻涕掉在朕的衣服上。”
“……”小太子刚开心了没一下,又被父皇嫌弃,马上嘴一瘪哭了出来:“呜……护皇嫌弃窝……呜呜呜……”
感受到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掉在他脖子上,燕云潇头都大了,拎起哇哇大哭的小太子,二话不说扔给迎面走来的林鸿,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林鸿:“……”
他这太子太傅不但要教学问,还要兼任乳母和逗笑官,是不是该找皇帝涨点俸禄?
此时,听到皇帝说“爹也不好当”,林鸿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少爷只当一个人的爹,我却给两人当爹,确实不好当。”
每次看到皇帝和太子,一大一小两人拌嘴吵架,林鸿都心累——他哄了这个还要哄那个,该找皇帝要双份的俸禄!
燕云潇端茶的手一顿,敏锐地听懂了他的意思,奇道:“你是在怪本少爷?”
“当然不是。”林鸿立刻诚恳地说,“只是想向少爷讨点赏。”
步摇早已看到两人手上的指环,感觉到两人之间和谐亲密的氛围,听到这里,她咳咳地打断两人:“喂,我的孩子在这里呢,你俩能不能收敛些?”
燕云潇含笑地望着她。
一顿简单可口的家常午饭后,两人告辞离去。
门口的篱笆前,步摇替燕云潇理了理披风,笑着说道:“看着你幸福,我也放心了。云潇,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抱了他一下,笑容灿烂:“弟弟,路上小心。”
马车慢慢碾过积雪,向前驶去。燕云潇掀起车帘往后看去,那一家四口仍站在篱笆外目送他们。
最后那一个拥抱,燕云潇知道,步摇是真的释怀了,他会心一笑,放下车帘。
随即,身体被重重地压在榻上,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他唇上和脖颈上。
“喂。”燕云潇皱眉,推了推身上的人。
“她喊你云潇,她还抱了你。”林鸿在他耳边沉沉说道,“潇儿,我嫉妒死了。”
燕云潇推拒的手顿了顿,最后放下了:“那是因为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林鸿从他脖颈间抬起头:“为何?”
燕云潇轻笑道:“确认了她过得幸福,往后自然不必再相见。”
林鸿又低头吻他,在他锁骨处轻轻啃咬,燕云潇轻轻吸了口气,推他:“痒。”
“潇儿……”林鸿吻他的耳骨和耳根,燕云潇浑身颤栗,推拒的手力道渐弱。
“你方才说,想要什么赏赐?”
林鸿一震,抬起头来:“少爷要赏我吗?”
燕云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发尾,道:“这两年来,你这太子太傅做得也算不错,给你些赏赐也未尝不可。先说来听听,若是不过分,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林鸿立刻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燕云潇立刻恼怒起来:“想都别想!”
林鸿面不改色,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是金叶子、金瓜子、金豆子。
燕云潇:“……”
林鸿拿起一枚金叶子,观察着上面的纹路,长长地叹了口气:“皇上当年,就是想用这些钱来打发臣的真心……”
燕云潇咬牙切齿:“你别蹬鼻子上脸!”
“几年前她入京,喊你云潇,喊了六次。”林鸿道,“刚才又喊了一次,还抱了你。”
燕云潇沉着脸盯着他。
林鸿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在他耳边喊宝宝,喊宝贝,喊潇儿,又轻轻揉捏他的肩膀和腰身,让燕云潇渐渐没了脾气。
“我真不知道,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有什么用?红本是,指环也是,现在你又想……”燕云潇无奈地叹气。
林鸿温柔地望着他:“你太好了,有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答应了与我在一起,所以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燕云潇懒懒地哦了一声,随即出手如电,猛地伸向荷包。
林鸿似是早有预料,握紧荷包往旁边一挪,燕云潇便抓空了,手被林鸿握住。
燕云潇一点也不羞惭:“还给我。”
林鸿把荷包揣回怀中,从容一笑:“出门在外,怎可让皇上拿着荷包付钱?自然是臣为皇上装着。”
“……”燕云潇躺回去,不理他了。
马车又向前驶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城镇。今日是腊月三十,街市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燕云潇黑着脸下了马车,林鸿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通红的吻痕印在皇帝的脖颈上,映衬着雪白的皮肤,格外清晰。
燕云潇斜睨了林鸿一眼,觉得此人的爱好着实变态。
林鸿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哀求道:“潇儿,你答应我了的。”
燕云潇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林鸿要求的赏赐居然是:在他脖子上留吻痕,晚上戴着指环、拉着手逛除夕街市。
燕云潇实在搞不懂,他都答应给赏赐了,林鸿居然不趁机要一点实际的。比如说:要一栋大宅子,要几十顷地之类的。居然只要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赏赐。
他搞不懂。
除夕的街市热闹不已,人流摩肩接踵。林鸿拉着燕云潇的手,护着他不被挤。
此地距京城已有好几百里,风俗民情大不相同,食物和小吃也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物事。燕云潇往往只尝一口便没了兴致,林鸿便津津有味地吃他剩下的。
“不如甜筒冰激凌。”燕云潇说。
“我已经在研究了,明年夏天做给你吃。”林鸿说。
燕云潇这才满意了,吃了一口热乎乎的烤红薯。
逛到子时,人流散去,林鸿带着燕云潇去早已定好的客栈,将自带的坐具和卧具铺上,又用自带的青瓷茶壶和杯盏沏上茶水。
走了一夜,燕云潇面有倦色,坐在床沿喝着热茶。林鸿打来热水为他烫脚,替他揉着酸软的脚踝,按摩足底的穴位。
燕云潇昏昏欲睡,林鸿扶他躺下,凑上去吻他。燕云潇被亲得清醒了,睁眼看他:“天冷,不要。”
他怕冷,冬日里不喜欢亲密,出了汗还要沐浴,更冷了。特别是感受了一千年后的“空调”后,他更不喜欢冷。
本以为林鸿会软磨硬泡,或者又摸出金叶子絮絮叨叨一番,哪知林鸿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道:“好,睡吧。”
燕云潇反倒睡不着了,审视地打量着他。
林鸿笑出声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难道我会不顾你的意愿,硬要来不成?”
燕云潇不说话,却俨然就是这个意思。
“在你心里,我这么不讲理?”林鸿替他盖了盖被子,“客栈没有地龙,天又这么凉,当然是你的身体更重要。”
“唔。”这话有点窝心,燕云潇的心像被软软地戳了一下,目光软了下来。
林鸿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软不已,揉了揉他的腰身,将他搂紧:“乖,睡吧,我抱着你,不冷。”
燕云潇道:“昨夜做梦,我梦见那年祭祖后,你策反御林军,将我囚禁了起来,强制要我。”
林鸿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你知道的,我就算自己身死,也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你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强迫你。”
睡意袭来,燕云潇含糊地一笑,感觉到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没有欲念,只是怜爱和深情。
子时已过,新的一年到来,屋外仍时不时地响起鞭炮和烟花声。
被窝里温暖不已,两人安静地搂在一起,没有做爱,只相互取暖。
两日后,两人到了湖州。
大年初二,湖州南湖县的县衙却没有一点年节的气氛,县官和书办们都愁眉苦脸。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仍逍遥法外,百姓们人心惶惶,谁也没有心情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