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孤自愿当了皇帝男宠 亡国后,孤自愿当了皇帝男宠 第12章
作者:十二楼
“这对主仆都是苦命的。”
“是啊,先皇后当年多么风光的人啊,容貌才学名动上京城,只可惜品行不端,同荣王有染。”
“我看啊,她活该。”坐井边使劲搓衣服的老婆子面露鄙夷,“我当年在御前当差,亲眼见了,她跪御书房前为她哥哥求情,真是给脸了,他哥哥可是犯了戍边通敌的大罪!先帝仁慈,只是幽静她,结果她呢,要死要活,最后直接疯了,当着她孩子的面自行了断。”
边上摘菜的婆子轻轻叹口气,“我记得那会太子才七岁,她残忍啊,得留下一辈子阴影吧,唉,不是个好妻子也不是个好母亲。”
搓衣服的婆子打了盆新水,闻言啐了一嘴:“那你想多了,太子是跟先皇后一样的狠人啊,她自杀身亡月余,才被偷偷跑去送饭的姜二发现,当时啊,姜二吓得神志不清,而太子可是面不改色坐桌前看窗外的花呢。就是那个时候,先帝觉得自己这太子不正常,就让钦天监给他算命,居然算出是个天煞孤星,恐怕先皇后和她一门性命有他一份功劳。”
衡逸静静听完,表情淡淡的,后面的事情他听老皇帝的后妃说过,大雍皇帝一得知自己太子是个天煞孤星就要立马废太子,还是谢知皇奶奶以死相逼,加之正是与大齐交战的关键时候,大雍皇帝担心动摇军心,才作罢。
这场战打了三年,大齐胜,提出要大雍交质子,初心为了羞辱大雍,结果大雍皇帝没有半分犹豫,居然把太子送过来了,老皇帝那会也懵,这么看得起他吗,虚荣心被极大的满足,于是立即乐呵呵同意了。
起初,老皇帝特意腾出个避暑山庄,好吃好喝供着谢知,结果就半年,谢知天煞孤星及即将被废的消息传来,老皇帝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当场大发雷霆要斩谢知泄愤,所幸被宠妃劝住,其实老皇帝也只是装装样子,真砍了人大雍很有可能借此又发动战事,到时候是输是赢就不一定了。
老皇帝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谢知打发到衡逸宫中,仍他自生自灭。
站衡逸边上的刘总管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才发现,他们口中的太子是当今陛下!刘总管去年入得宫,误打误撞被干爹相中,才进的司礼监,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可,他也不想知道啊!
刘总管苦着张脸,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刚刚听得东西全部倒出来,干爹经常教他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脑袋掉的越快,尤其是宫闱秘闻!
就在他心里慌得一批时,衡逸幽幽转过脸,对着他意味深长笑了下,“原来谢知以前这么惨啊。”
第21章
刘总管:“……”扑通。
刘总管跪得十分丝滑,脸色吓得煞白,不停磕头:“大人!奴才不是有意要听的!大人饶命啊!”
衡逸表情恢复冷淡,眸光下睨的投过去打量他,他回想起谢知入宫前叮嘱的话,要给他身边放个人,让他戒备着点,刘总管就是那个人。
能进司礼监的个个太监都是人精,但这个刘总管,衡逸其他的没看出来,胆子倒是挺小的。
衡逸不走心的宽慰,“没事,谢知不会在意的。”
刘总管:“……”祖宗啊,闭嘴吧,陛下到底在不在意我不知道,反正你一口一个谢知喊得我心惊肉跳。
衡逸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宽慰到人,抬脚往回走,刘总管看着衡逸远去的步子,犹豫要不要起身跟上,但衡逸也没让他起来,恰时,天上忽然飘雪,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他赶忙追上去给衡逸撑伞。
衡逸视线之内皆为落雪,狭长的宫道融入斑驳雪幕中,丝丝缕缕的寒意拂过他的眉眼,很像,很像他与谢知的第一次相遇。
元和元年,老皇帝一纸诏书把他们捆绑在一起,谢知搬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寒雾弥漫,冷宫的天地是清一色的白。
谢知什么都没带,不知道他在雪里走了多久,黑色的长袍都快要被染白,似有所感,他淡漠地抬眼,遥遥看过来,视线交汇间,倚树上的衡逸同样回之以冷漠,他们默契的挪开眼,完全没有相互认识的兴趣。
他俩住一起大半年,没说过一句话,衡逸是纯属心情不佳,懒得,莫名其妙的被一群傻逼强行接进皇宫,搁谁都会气闷,至于谢知,衡逸认为他在装高冷。除了雪中初遇拿正眼看他一回,接下来的整整半年直接对他视而不见。
但这样就足够了,他们都只需要一个闭嘴的舍友。秉着同样的志趣,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宫殿里,两人相处也算是相安无事。
直到被丢去国子监,彼此才多了点相交的地方。大齐惯例,宫中年轻小辈必须去国子监学习,上学是衡逸很头疼的事,他住的宫殿特别偏,在冷宫边上,所以他每次得卯时动身,辰时才能到国子监。
谢知也不例外,于是,两人又陌生又默契,同频洗漱完,出发,一起穿过鬼哭狼嚎的冷宫,都当彼此不存在,自己走自己的路。
等到国子监下课,两人又同频回来。谢知性子冷,每次一回来,就一声不吭待在后院练剑。衡逸则继续爬爬到树上看风景,宫外的建康城很热闹,他每天都看不腻。
有交集是在第二年的冬天,彼时他们在国子监名声大噪,风云人物当看他俩,原因之一,青云榜单上的榜首永远跳转于他俩之间,原因之二,隔壁的批评榜上他俩也是居高不下。
衡逸上批评榜纯属作的,妥妥的问题少年,夫子上课,他睡觉,夫子上课,他游湖,夫子上课,他上房梁。最后气得夫子直接为他创造了个批评榜。
而谢知榜上有名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衡逸在宫中的身份很尴尬,钦天监给他安了个紫微星的命格,紫微星是什么?未来当皇帝的人,再者老皇帝迟迟不立太子,至嫡长子于何处境?
加之衡逸惊才艳艳,四书五经,律令平准,天文地理样样精通,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除了不是老皇帝血亲,任何一点单拎出来,吊打老皇帝的十三个皇子。
第22章
也怪他不知道藏拙,性子张扬,最后惹得皇子们杀心四起。
那天,大皇子、嫡长二皇子怂恿老十、老十四在他回去的路上安排人,寒冬腊月,将他推入凿好洞的冰湖中,再封口,就是他的死期。他们想得万无一失,然而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坚持一年准时回去的衡逸会在当天去御花园打山雀。
于是,宫人们错把谢知当衡逸,一窝蜂扑上去,就要抓谢知,谢知几年的剑也不是白练,把人打得哭爹喊娘,不敢上前,奈何两位皇子在后边以诛九族助兴,无法,他们只得拼尽全力,如是,即便谢知武力极高,也因为寡不敌众,落下下风,最终被绑了投湖。
老十,老十四见人被丢去投湖,兴致勃勃围到冰冻边想看人挣扎,但谢知要让他们失望了,他落湖的瞬间,只是抬眼虚虚望了眼天,平静得任由冰水淹没他。
而这时,老十,老十四才发现投错人,下意识慌了一瞬,反应过来立马无所谓了,连自己母国都放弃的质子而已,死了就死了,他们郁闷,便宜衡逸多活几天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两位无意回头,便见衡逸扛着绑山雀的树枝,远远看着他们,对视间,他咧嘴笑了,笑得又阴郁又狠毒,活像被侵占领地的恶狼。
老十,老十四顿时被他恐怖的气势骇住,不禁往后退,全然忘了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只见这匹孤狼席卷起空气中的寒风,裹挟风雨欲来的气息疯了般猛地冲过来。
衡逸怒火中烧,目眦欲裂,当他远远看见谢知沉入湖面的那一瞬,无名火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他在他们都没反应之际,抓死两人的衣领,把他们一同带下湖。
一时水上水下都乱了套,惊呼声,杂乱脚步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宫人们忙着救自家皇子,根本无暇对付衡逸,衡逸借着这功夫迅速沉湖去捞谢知,水中的谢知很静,四肢呈放松的姿态。
衡逸一把抓住他时,他立马睁眼,没有半分挣扎,只是定定看着衡逸的方向,完全不像要溺水的人。
因为惯性,面对面的,他们胸膛撞到一起,距离格外近,衡逸沉默看着近在咫尺的眼,如冰雪覆盖的原野,蒙着白茫茫的浓雾,仿佛在看他,又好像在看虚无。原来。难怪。
衡逸拽着他腕,往上提了提,示意方向,谢知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两人湿漉漉的上岸,之前的宫人们急哄哄把两位皇子送去太医院,岸上此刻早已没人。
谢知剧烈咳嗽,墨发贴着苍白的脸,衡逸也很狼狈,他着急于印证一件事,忍着寒风,掐住谢知的脸,掰过来仔细瞧,“谢知,你是不是瞎了?”
不需要谢知回答,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全部给出肯定的答案,当初他自以为是认为谢知目中无人,或许仅仅是谢知看不见的情况下的随意一瞥。他们的同频也只因为谢知需要他的脚步声带路。
难怪难怪,难怪谢知掉入冰湖不再挣扎,他在很努力的活,但整个冰封的湖面要找到唯一的洞口,对于看不见的谢知来说,太无解了,衡逸突然理解谢知在水下的眼神了,无波无澜,他在平静面对死亡。
衡逸的心猛地揪了下,触电般松开谢知的下巴,脱口而出:“谢知,你为什么……”不说,我可以帮你啊。
衡逸吞下后面半句话,他们的处境太像了,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作出与谢知一样的选择,在皇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藏住自己所有的致命缺点,不相信任何人的找机会活下去。
谢知闻言,只是顺着他的声音淡漠看过来,衡逸很不是滋味,今天的事情完全因他而起,他险些害死谢知。
谢知毫无知觉的凑近,似乎在用无神的眼描摹衡逸的脸,他嘴里吐出寒气,轻轻说:“你在可怜我吗?”
可怜本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沦落为寄人篱下的质子吗?太讽刺了。
“不是。”衡逸下意识反驳,语气有点乱,其实他也不知道感同身受更多一点,还是愧疚更多一点。
“可怜我也好,不可怜也罢,”谢知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音色淡若霜雪,“都与你……”
衡逸动作比脑子快,直接捂住谢知的唇,捂完后自己愣住,干脆替谢知说了,“无关?”
“谢知,可以有关,我们可以合作。”衡逸自认为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只是看见了他们的共同点,至少目标是一致的,努力活下去,然后离开这里。
谢知爬起来,往回宫的方向走,留给衡逸一句,“没必要。”
都与他无关,没必要合作。
衡逸:“……”他确实内疚,但不代表他没脾气。
衡逸深吸一口气,怎么就没必要了,看着清冷那一挂,脾气还挺犟,他压住火气,冷静追上去问为什么,衡逸现在还记得,谢知停下来勾唇笑的讽刺样,他问:“抱团取暖吗?”
衡逸愣是被气了半个月,后来他们的相处模式从互不干扰彻底偏离画风,两人经常吵,其实谢知话不多,大都是衡逸在说,奈何谢知冷不丁的一句话,杀伤力极大,直接给衡逸干破防。
自此,衡逸不再深沉,谢知不再高冷,两人凑一起就热热闹闹的。衡逸现在回想起来,那会都挺幼稚的,他们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胭脂。
胭脂目的性极强的快走过来,给衡逸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后,低眉顺眼说:“太后让奴婢请您去趟慈宁宫。”
衡逸笑眯眯说:“孤托人求得平安符太后收到了吗?”言外之意,符以求到,勿扰。
胭脂恭敬答谢:“太后收到了,很是念道您有孝心,说您格外和她眼缘,想再见见您,同您说说话。”
衡逸:我就呵呵了,谢知烧了香山寺,是要找他不痛快吧。
衡逸扯了个嘴角,笑得灿烂:“好,走吧。”
第23章
衡逸瞥了眼慈宁宫到处都是垂花门的设计,跟着胭脂往前走,还未入门,他听见萧太后温温柔柔的声音,似乎在与人说闲话。
“京城贵女都在里面?”
“回太后,都在,按您的要求,身世清白的公子哥也在里面。”
“有劳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有江南小调的味道,唇角的弧度微微扬起也是大家闺秀的规格。
胭脂:“太后,大人来了。”
“嗯,逸儿来了?”凤榻上正偏头与礼部尚书说话的萧雨然闻言整理了下衣角。
她偏头对礼部侍郎说:“先下去吧。”
“是。”礼部侍郎拱手退出去,低头经过衡逸。
萧雨然笑着去拉衡逸,把他拉榻侧坐下,亲切问:“逸儿,你喜欢小孩吗?”
衡逸愣了下,他以为太后会说平安符,或者谢知火烧香山寺,着实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战术性端起胭脂呈上来的茶杯,抿一口,然后什么都没说,既然跟不上她的逻辑,就按谢知说过的什么都不说了。
萧雨然不在意,疼惜的看他,让胭脂给他续茶,开始自说自话:“想必是喜欢的,哀家也欢喜白白嫩嫩的小孩儿,可爱得紧。”
对啊,可喜欢了。衡逸眸色晦暗,又握起茶杯,氤氲在茶水里的烛光,一下碎掉,尤其是打娘胎里出来的畸形人。
茶水下肚,清热解火,压下胸口的燥热,衡逸依旧不答话。之后就是萧雨然的主场,又絮絮叨叨扯了很多,从丞相的诰命夫人今年当上婆婆了,到她养得鹦鹉今早下了一枚蛋。
“唉,那小家伙留哀家个蛋,就钻笼子跑了,不乖啊。”……
殿中有地暖,温度适中,他又随意走了许久,疲意上头,此刻听得昏昏欲睡,突然,萧雨然来拉他的手,衡逸一个激灵坐直,立马抽手,怀里却被塞了一堆画卷,又有几卷摊开在桌上,是姑娘家的画像。
衡逸一脸懵,几个意思?
萧雨然豆蔻指尖微蜷,笑了下,把落空的手收回去,细细道:“这些都是高门之后,知根知底,品行才识样样极好的。”
衡逸视线从画卷上挪到萧雨然脸上,挑眉,然后呢?
萧雨然顿了顿,语气放缓:“哀家啊知道你们极为恩爱,但知儿是大雍皇帝,终是要子嗣的呀。你是他枕边人,最懂他的喜好,你也帮着选选,选个好相处的,正巧明日是大雍一年一次的赏梅宴,哀家邀请了许多名门之后,画像里的人也都会出席,到时候见见面认一认。”
哦,说这么多,原来在这等他。
衡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支着下巴,懒洋洋又打开几卷,这次是几个漂亮少年人,还有个他熟悉的名字,“沈确?”
萧太后怜爱的笑了,“逸儿认识?确确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从小有副菩萨心肠,长大也难得的良善,当年呀确确当过知儿的伴读,两人关系很好,哎呀,瞧哀家的记性,知儿与他有婚约,当年先皇后与确确母亲是闺中密友,在先皇后手中指腹为婚了的。逸儿,你瞧着这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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