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将的顶级拉扯 与权将的顶级拉扯 第49章

作者:六个瓜片 标签: 古代架空

  “皇上怎么样了。”

  闻燕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上与太后皆安然无恙。”那日他们将李涵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混入人群中,这才躲过一劫。

  李晟闻言松了口气,只要皇上还在,大雍的根基便稳固,总有一天能够重振旗鼓,齐聚人心。

  随后,闻燕雪细心地将外袍铺展在河畔,李晟依势坐下。闻燕雪揽着他朝自己靠过来,让他贴近自己。李晟也没什么力气,任由他摆布,乖顺地靠在他肩膀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你此次离京,是早有预谋的吧?故意让王若存带走我,是想以此为饵,引出王氏一族的宫变阴谋,再伺机将他们彻底铲除。”李晟在闻燕雪耳边低语,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只是你没想到乌孙人也掺和在了里面。”闻燕雪无奈之下,为了李涵的安危,不惜以身做饵。出此下策。

  闻燕雪摸了摸他的脑袋,感慨道:“聪明了不少。”

  李晟扯了扯嘴角,干笑道:“我本来就很聪明,之前只是在装傻罢了。”

  他顿了顿,有些心酸道:“事到如今,你都不愿给我道个不是。闻燕雪,你怎么就这么心硬呢?”

  闻燕雪揽在他腰间的手僵住了,他缓缓道:“那我给你道个不是,你会不会原谅我,留在我身边。”他说得很慢,似乎是想让李晟听明白,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李晟嗤笑着,“道个不是就想要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你,那我也太自轻自贱了,今后还会有谁看得起我。”

  “你我之间有太多是非恩怨,不是你来我往几句抱歉就能轻易消弭。我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心坎,并非事事都怨在你身上。过往种种,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若道个不是就能解决,那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意难平了。”

  闻燕雪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李晟下意识问道:“什么?”

  “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便全然不在乎。”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李晟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在他炙热的目光中,上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你真的是闻燕雪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会是别人易容的吧?”

  闻燕雪无奈地笑了笑,将他乱摸的手抓在手心里,“自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李晟神情一变,将手撒开,哼哼道:“你也是命大,怎么就从乌就屠手上逃出来了呢,他可没理由饶你一命。”

  闻燕雪挑了挑眉,戏言道:“就不能是我福大命大。”

  他说完,李晟却感到有些奇怪,他们这不像是在质问,像是在打情骂俏。他打了个哆嗦,正色道:“不讲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闻燕雪道:“什么忙。”

  “是关于我阿娘的。”李晟道,“先前你查的有关我阿娘事,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闻燕雪点点头,他的语气像是在斟酌,“查到了不少,此番我前来,也是为了让你知道一些事。”

  眼前不知名的河水静静流淌,浮光跃金,温柔地洒落在他眼底,煞是好看。

  李晟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你尽管告诉我便是。”

第71章 秘辛

  闻燕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解腰间酒壶,拔去塞子,豪爽地饮了几大口。见此情景,李晟心不在焉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故弄玄虚不成。”

  闻燕雪一言未发,将手中的酒壶递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

  李晟已许久未尝酒味,此刻心中酒虫作祟,接过酒壶便大口畅饮,随后长叹一声:“好酒,真是痛快。”

  闻燕雪注视着他的双眸,轻声道:“你的眼睛与阿兰公主非常相像。”

  李晟将酒壶还给他,不以为意道:“许多人都这么说。”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闻燕雪的目光在他眉眼之间反复流转,直到对上李晟的双眼,他才移开视线,缓缓说道:“你的母亲乌苏兰公主,在还未到大雍之前乃是乌孙国调香制药界的翘楚,技艺之高超,连宫廷调香师也望尘莫及。其姿色更是冠绝群芳,边疆各族皆知乌孙有此绝色公主,求婚者络绎不绝。可惜,唯元贞帝不为所动,致使美玉蒙尘。”

  “乌孙战败后,将他们的公主送往大雍和亲,以祈和平。元贞帝不喜这位异邦公主,在见过一面后便抛之脑后,不再问津。”

  此言一出,李晟惊得差点失态,酒意似乎更浓,他语无伦次地问:“这、这些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他那令人难以启齿的身世,由闻燕雪口中说出,让原本有些暧昧的氛围瞬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闻燕雪道:“元贞帝与乌苏兰公主,仅有一面之缘。”言外之意便是,你绝对不可能是元贞帝亲生。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却让李晟心中五味杂陈,酒意与血气交织,脸色绯红,复杂难言。

  “公主独自身处在异国他乡,无权无势,找上门来的不管是恩泽还是麻烦,她都一概不能拒绝。”闻燕雪淡淡地说。

  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李晟低声道:“多谢。”

  “元贞帝自然知道你非其亲子,你的生父是谁,他多半心知肚明。不仅如此,还从旁掩护,就像是在宥纵什么人一般。也正因如此,他与李凤起便有了间隙。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二人知晓,外人无从得知。”闻燕雪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将往事娓娓道来。

  “阿兰在宫中举目无亲,唯有你是她唯一的慰藉。光阴漫漫,总得做点什么来打发,她便恳求李凤起为她带来香料,以消磨时光。”闻燕雪娓娓道来,语气中不掺杂一丝感情,“而她的制香才华,竟在不经意间被一位后妃所察觉。”

  “是谁?”李晟追问道。

  闻燕雪叹了口气道:“闻惠妃。”

  李晟眉头紧锁,“是她?”

  闻燕雪点点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了。

  “有那她背后之人......”李晟喃喃自语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嗯,那人......”闻燕雪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他得知后便暗暗记在了心里,而后李微登基,不论那个位子换谁来坐,闻家的女儿势必要进宫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阿兰公主。”

  “怪不得绝嗣香远在西域,他却仍有办法取得。”李晟看着闻燕雪,月光下,他的脸犹如霜雪一般,显得格外冷峻,“你镇守在安西城这么多年,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闻燕雪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若是知道有这种残害皇嗣的香,定不会让它流入中原。”

  “......”李晟闻言,神色缓和了些。在这件事上,他关心则乱了。他确实没有必要怀疑闻燕雪的必要,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对西域奇珍异宝趋之若鹜,王府内亦不乏西域珍品。但这并不代表与此事一定与闻燕雪有关联。

  “水至清则无鱼,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干净。”

  “干不干净是由不得自己的。”闻燕雪挑了挑眉,“你做王爷一个月俸禄有多少?王府一月的开销又有多少?你扪心自问,靠那点月俸够吗?同样的道理,朝廷的俸禄到了将士们手里早就所剩无几。将士们总要吃饭的。”

  李晟默然,水至清则无鱼,军饷时常拖欠,单靠屯田如何支撑?替朝廷养兵,背后所需银两之多,非外人所能想象。

  李晟沉默,他深知其中艰辛。转而,他再次提出疑问:“只是,我娘为何会答应帮你爹……帮那个人制香?”

  闻燕雪缓缓皱起了眉头,继而摇了摇头,李晟便晓得这其中缘由就连他都不知道。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微熹,即将破晓。

  李晟瞧了他一眼,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喟叹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阿娘若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闻燕雪抬头看着他说道:“我送你。”

  李晟想了想,没有拒绝,他点头道:“好。”

  来时他觉得这段路很长,返回是没想到几步便走到了头。

  他住的帐子就在不远处,李晟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就送到这里吧,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话音刚落,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看到什么不太好?”

  李晟转头,看到了乌就屠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二人。

  ......

  这下该怎么解释呢。

  乌就屠似是被他的神情逗乐了,笑道:“怕什么,若没有我的首肯,他根本不可能靠近这里,更别说带你出去谈情说爱了。”

  面对乌就屠的不要脸,得比他更不要脸才行。李晟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到,他不想理会乌就屠的调笑,便翻了个白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儿绝不为了看望我的,是为了找他吧,你们两位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还有。”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乌就屠,“你诓骗我的事,今后再找你算账。”

  李晟再没搭理这二人,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帐子走去。

  苍茫大地间,寒风烈烈,只余二人。乌就屠看向闻燕雪,“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出数百米才停下脚步,乌就屠道:“走远些也好,有些东西不该让他听到。”

  闻燕雪道:“你想说什么?”

  乌孙人盘桓数日不肯离去,皇帝便派文官前来说和,好巧不巧,这人正是闻亥。闻燕雪便顺路护送使节团至此,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乌就屠笑而不答,却欠兮兮地说道:“唔,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不对劲,与我这个敌国的王私会。传出去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你说对吧,将军。”

  闻燕雪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别说得那么恶心。”

  乌就屠无视了他厌恶的目光,“这趟中原之行,我可算没白来。不仅拿回了属于乌孙的东西,我还知道了一个秘密,你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就对我客气一些。”

  他的语气很是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就非常不客气了。

  闻燕雪道:“嘴长在你身上,想不想说由你,听不听也在我。”

  乌就屠忽然扭头看着闻燕雪,神情变得非常古怪,“闻将军,你就真的不好奇,我这位表弟的生父是谁吗?”

  闻燕雪讥讽道:“我怎么不知道乌孙王有私窥他人秘辛的癖好?”他的意思很明显,言外之意是让乌就屠少管闲事。

  乌就屠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在大雍,安陵王的身世不是秘密。但也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乌苏兰会心甘情愿为你父亲制作绝嗣香吗?”

  他的声音犹如鬼魅,在闻燕雪耳边幽幽叹道:“说不定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第72章 剖白

  “莫名其妙,你此言何意?”闻燕雪冷冷地看着他,眼底仿佛有数九天的寒冰难以消融,令人望而生畏。

  乌就屠却不怕死地凑了上去,他仿佛很满意看到闻燕雪这样的神情,“怎么就莫名其妙?我说的话可是字字有根有据。”

  闻燕雪的目光锐利如刀,逼视着他,“愿闻其详。”

  “我这位姑母还是有些手段的,她看似柔弱,实则心性坚韧,胸有城府。这世上大多数的男子端的是狂妄自大,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谁又想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乌就屠轻笑一声,故弄玄虚道:“中了她的圈套的又何止李凤起一人,你想要知道的话,就去查一查吧。若我直接告知,岂不失了趣味?”

  闻燕雪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物。

  不给闻燕雪任何追问的机会,乌就屠悠然道:“将军在这儿逗留得也够久了,慢走不送,我们来日再见。”

  李晟回到帐子内并没有马上睡着,他静卧于塌,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阿娘在这些事中牵扯得这么深,临了还能从其中全身而出,手段不可谓不厉害。李晟忽然觉得这些事有些荒唐,阿娘有自保的手段他应当欢喜,可是......

  他翻了身,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的某些认知悄然发生了变化。

  帐帘轻响,接着是慢慢靠近的脚步声。李晟身上一沉,有人在他身上盖了一张毯子,暖意袭来。他睁开眼睛回过头,正好对上阿兰淡如翡翠的双眼。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睡意,阿兰叹了口气,就势在床边坐下,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睡那样隔着毯子拍了拍他。

  “小巴郎,天都快要亮了,你怎么还不睡?”

  李晟看着她一如既往温柔的双眸,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相待。

  “阿娘,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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