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186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叫做二生的年青人忙道:“没有没有,我们是偷偷跑来找你们的!大事不好了!今天上午咱们村里跑来好多人,说雨太大、上游又决堤了!他们村子已经被淹了、很快咱们村子也要完了!”
“什么!”大家全都挤了过来,“怎么又淹了!”
“我就说堵河不行,三湾口本来就窄、咱们把这里堵了,上面的水泄不掉、肯定得淹啊!”
“我们村在你们村上面!我们村怎么样!我老娘还在家里呢!”
二生道:“来的人里有好几个村子的!附近的村子还没事,但就像苗叔说的,三湾口一堵、咱们这些村子被淹只是时间早晚!不过大家放心,村子里的人都商量好了、去临江城避难!”
“临江城怕平军攻来、已经封城了啊!”
“封城了又怎么样!”被打的劳工将已湿成一滩的外衫摔在地上,“我们给他们当牛做马、他们难道要我们死在外面么!他们不让我们活、那大家就一起死!二生,我婆娘和孩子都在,你可一定要帮忙照看些、想办法让他们进城,等我回去了、我一定报答你!”
“八哥您何必说这些,咱们一个村、又是同族,相互照顾是应该的!我们这次来是担心你们!你们就在河边、当真遭了洪灾,你们可怎么办啊!”
八哥叹了口气:“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逃不成?我们逃了,村子又要受连累!”
二生急道:“命都没有了还怕被追究?你要是死在了这里,嫂子和圈儿可怎么活!胶州这王八朝廷还不一定挺多久呢!八哥,跟我们走吧,咱们一起去临江城!哪怕被抓了、也好过在外面被淹死!”
八哥蠢蠢欲动,他沉默许久,起身道:“今天的事大伙也看见了,自咱们来了这里病死的、累死的、淹死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暑天、雨天,全要干活,吃没吃喝没喝,那些当兵的又对咱们非打即骂、根本没把咱们当人看!说是抵抗平军,平军在哪?堵个河就□□了?平军怕不怕我不知道,反而是咱们的家乡要被咱们淹了!这活我干不下去了、我不干了!我要走!大家有相信我的咱们就一起走、大不了就被砍头,也好过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众劳工早就不满,听说家乡要被淹、家人们被迫到临江城求生,担忧、愧疚、愤怒,全都涌上心头。忽有人站了起来:“我也不干了,我要回家看我娘!”
“我也要回去!”
“我也!”
站起的人越来越多,八哥也越来越坚定,他叫大家稍安勿躁、自己跑到其他帐篷动员,大家看有人响应纷纷附和,趁胶军未注意、冒着大雨一起逃了出去!
如此大规模的逃役自然逃不过胶军的眼睛,他们立刻拿了武器追赶,劳工们都是老实农人、本意只想回家,只卯了劲儿往前冲、并没想着反抗,但他们不知道、同二生一起来的人中混入了平军,所谓洪水爆发淹没村落,不过是赵熹编织的谎言,如今机会正好、平军哪能放过!平军抢过胶军武器砍死拉扯劳工的士兵、其余劳工被鲜血刺激,瞬时暴动。平军登高大呼:“乡亲们,逃役是重罪、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也肯定不会让我们亲人进城!眼看已经铸成大错,为了洪水中苦苦求生的老娘,咱们不如将错就错、反了吧!”
八哥一咬牙:“狗日的,老子反了!”
“反了!”
“反了!”
第264章 有道
胶州什么最多?洪水和民变。先帝在时放权地方,有的州郡宽政抚民、厚积实累,有的州郡急功近利、压众欺民,另有州郡纵情纵欲、挥霍无度、视百姓为资材肆意取用毫不怜惜,胶州便是第三种。
胶州地大,境内河川纵横,东临海西集川,每每夏日雨水充沛都会发生洪涝。先国公在世时经营小心、恩威并施,每有灾祸都会开仓赈民,百姓也都安于如此,只等洪水过去再行耕种;后吴衍初继承郡公便遇百年难见之洪水,除胶州外卫、青、江、平等地均受灾祸,胶州虽尽力赈济但受灾太重、范围太大,各地民变四起相互呼应,卫州险些沦入盗跖之手、亏平州相助才逃过一劫。那时胶州也出兵镇压,反贼本就是些百姓、怎能同官军相抗?不多时便被扑灭,所耗军费与赈济所用相差无几。有此例在前,吴衍索性不再赈济,留着充当军粮,无赈民未必反、若反再出兵平叛,这样州府消耗反而少些,只是苦了百姓。初时这法子还有些用,可洪灾越多民众与州府矛盾越深,到后来只要遇洪汛就有民变,这时纵吴衍有心改变、民众对君主已无信任,再难回去。
雨虽大才下了不过一日,何况当真村子被淹、怎不见逃难的妇孺、反只有些青壮?只是村民们早已怕了洪涝、怕了州府,这才闻风而起,虽是赵熹有意为之、却非兵祸、实乃政之祸。
陈其收到消息虽震惊却也不惊慌,几个村的村民加起来不过数百人,加上在三湾口的劳工,一共小千人,其中还有老弱病残,临江城早已紧闭城门,他们想要强行闯城是万万不能,除非平军出手相助。
陈其交代:“反民暂不必管、让城门守军紧闭城门不准放人便是,也不必诛杀,明日我再去看;叫探子盯好了平军,船只一动速速前来禀报!另通知全军备战,随时出征!”
军士领命离去,陈其唤来将官亲兵列阵待发,可赵熹出动的消息还没到、守城军匆匆忙忙跌进堂中,慌忙道:“将军,不好了!城门、城门守军反了!”
陈其调军的令旗攥在手中,只觉头脑发昏:“什么?城门守军怎么会反!”
“城门守军的军官正是附近村民,见乡亲被关在城外、守将还要放箭杀人,他就反了!守军中许多都是周边农人,一呼百应……”
陈其调到临江城不过数月,军民对其并无信任,先有外敌又有内患、州府从未体恤爱民、守将不过是州府爪牙,他们又怎肯为州府和陈其卖命!
都是如猪如狗,做哪一家的猪哪一家的狗有什么区别!此时一搏,说不准还能飞黄腾达!
军士大乱,又有探子跑来禀报:“将军,平军船动了,正向三湾口去!”
陈其怔怔看着门外,雨势未绝、但相比白日已小了许多,说不定明日就可以停。可他怕难见明日。
雨下了一日,水涨了许多,小船漂在河中上下起伏,大船也有了摇晃之态,只有帅船稳重依旧。临江城守门反叛的事传至帅船,赵熹哈哈大笑,立刻召来将官:“传我军令,全军速行至三湾口,按先前安排、帅船和一大五小就在三湾口内,其余战船尽数过关、给我攻下临江!”
众将领命而行,战舰起灯掌火、顺水而下,如火龙过江,威势腾腾。船队一直行至三湾口,岸边竟有敌军列阵,将士们立刻搭弓备箭、决意与其一决生死。赵熹披了蓑衣登板眺望,雨夜目瞀难视,赵熹觑目、隐隐见岸上之人垂手躬身、不似备战。赵熹命众船依旧前行、勿先行动手,诸船过关岸上果无动静。待船队皆过、帅船行至三湾口,赵熹终于看清岸上之人。那人也披蓑戴笠、看不清样貌身型,他身后有杆将旗,被雨淋湿、坠粘在旗杆上,再也无法扬起。那人正是陈其,率部来投。
临江城中只剩了反叛的守军和揭竿而起的百姓,城门已开、口岸已敞,平军登岸入城如入无人之境、易如反掌,不多时便将叛军全抓了起来、彻底接管临江城。赵熹仍在帅船,叫将士们把前来投诚的胶军暂时安置在劳工们住的帐篷内、将胶军军官请上帅船,赵熹亲自接见。
陈其看着座上赵熹,色浓神炽烈烈如火凤,如今不费兵卒拿下临江更是意气勃勃傲然得意,本就精致的颜色越发熠熠,年近四十还风姿傲人,难怪大家都传他是祸国殃民的妖孽转世。
与赵熹相比陈其本就相貌平平,又淋了雨失了意气,沮丧狼狈如丧家之犬。赵熹笑了笑,叫人搬来炉火、端来姜汤,等胶州众将喝了才看着陈其道:“想来您就是临江守将陈将军!”
陈其轻叹一声:“正是末将。”
赵熹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一派泰然:“看陈将军的样子,对本帅还是不服啊!”
陈其自嘲一笑:“成王败寇,有什么服不服?元帅有本事鼓动黔首反叛、倒戈相击,我这兵头子不愿自相残杀、也不愿兄弟枉死,只能前来投诚了!我的筹谋布置全部落空,您手段高明,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不服?”
陈其说是服气、话语里都是赵熹阴谋诡计取胜胜之不武,赵熹倒也不生气,反而问:“陈其,将军姓陈,不会是燕胶陈氏吧?”
陈其并不愿攀扯家族,不过仍老实答:“正是胶州陈氏,只是旁支。”
“难怪将军如此尽力守临江,胶州陈氏家主正在兴庆,将军怕我得了临江威胁兴庆吧!不过将军大可放心,本帅早和燕州陈家订了儿女婚事,咱们两家算是亲戚,就算攻下兴庆、占了胶州,陈家富贵也不会变的!”
陈其只道:“胶州陈家早与燕州陈氏断绝关系,元帅这门亲、陈其不敢高攀。”
赵熹道:“胶州陈家与燕州陈家同气连枝、只因燕州忠君胶州叛国这才迫于无奈断了关系,可说是断、两家祖宗都是一样、宗祠都在燕州,这又怎么断得开呢!就算将军觉得已然无关,可吴家会这么想么?大家都知道,陈氏在燕胶两地延绵已久、早已与地方割舍不开,虽是同宗实则各为其主,不论心中如何、一脉老小俱在,总要顾忌些,燕陈如此、胶陈也如此,所以在燕陈与我家接亲后胶陈才匆匆断绝血脉之亲。但吴家不认陈家的好啊!自那之后胶陈在胶州处处受制、朝堂上渐渐没了声音,吴传之和林波斗法、陈家更是成了牺牲品、随时随地被撸去权力榨取利益用以平和两方,陈将军来临江守城,也是如此吧?”
陈其脸色愈沉:“无论如何,陈氏乃胶州子民,自当尽忠尽义。”
赵熹拍了拍手:“好个尽忠尽义!陈将军乃高士君子、哪怕自己一无所得也要以德报怨,毕竟您还有高官厚禄,可百姓们呢?将士们呢?你赶着他们到河上送死的时候、可想过他们凭什么!”
“那是他们的本分!”
“那将军为何不平叛,反而来投诚?”
陈其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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