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44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这磨人的模样和性子……

  沉吟片刻,李羡尘妥协了——索性先顺着他,免得他一计不成又生别的幺蛾子,道:“也罢,但即便暂时不医,却不能再恶化了。”

  说着他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银针。洛银河见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一下子窜起来,惊道:“干……干什么?”

  李羡尘见他眼睛瞪得大了两圈,想他从前向来对自己下手不留情,就笑了:“帮你压住药性,怎么……竟怕针灸吗?”

  咳……

  这事儿洛银河自我觉察过,连催眠都用上了,却找不出症结所在,总之,他就是不喜欢打针输液,更别提扎针灸了。

  李羡尘见他脸色更白了,笑道:“好了好了,你别急。”说着,在他身前坐下,将针包放在一旁,伸手去揉他心俞穴。

  将军的手,在洛银河背□□道捏捏按按,没多久,他心气畅顺了很多,方才心里憋闷,头晕目眩之感也轻了,正自受用无限,李羡尘忽然在他颈侧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你真想让我纳映禅入府?”

  这……就实话实话吧。

  “我不想,但我想林夫人既然能提,八成儿映禅对你……我想你有很多人陪,有人关心,有人懂,若是……”

  见他不说了,李羡尘追问道:“若是什么?”

  若是有朝一日我离开……洛银河说不出口,心里也将这想法暂时压下,便摇头道:“没什么。”

  李羡尘的手依旧在他背上各处穴位捏捏揉揉,洛银河身上忽而酥麻,忽而酸痛,但那劲道过后,总是无限的畅快轻松。

  “嗯……既然不想,这事儿以后不要提了。”说着,他拍着洛银河肩头,笑道,“好了,你若是坐着累,就趴一会儿,唯独不能躺。”

  这家伙……!

  洛银河才反应过来,他逗自己说话,是给自己分心呢。回头瞥见后背晃晃悠悠的银针,洛银河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总不能讳疾忌医啊,好歹先把药性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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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立冬当日,天涛河的波涛依旧滚滚逝去,这日也依旧是雨雾迷蒙的天气。

  分不清天上飘的是雨还是冰渣。

  年轻的祭司一袭绛红的柔光锦袍,锦袍上滚着肃穆的黑色丝绦,那礼服的料子极重,也只有这份厚重雍容,才让红色透出庄严萧杀之感。

  他站在河边新起的祭坛上,有些恍然,不知不觉,竟然一年过去了。

  立冬祭礼很顺利,因燕州雪灾,最后要为燕州苍生祈福。待到洛银河恭恭敬敬的将那祭文焚了,忽然,皇上问道:“洛爱卿,二皇子此行的吉凶,能否神卜一番?”

  神卜,是显朝独有的,需要祭司割破手掌,将血甩在带字的石板上,再选择被血掩盖面积最大的那个字去解意。

  其实无非是一种血腥的求签解字。

  解法与诸葛神算相同,有时候,科学与玄学一步之隔,加之紫微斗数,术术奇法,并非全然是无稽之谈,哲学数学、星象逻辑,研究得深了便能发现,这些与科学心理学的某些理论交相呼应,洛银河闲时是有所研究的,越发深入,便感叹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自己也越发难以参悟。

  他心知皇上八成要来这一出,恭恭敬敬道:“微臣遵旨。”

  去年剌胳膊,今年剌手,倒也算是进步。

  那神卜的石板被请上祭坛,洛银河向石板恭敬的敬香叩拜,沉声诉念皇上所求问的内容,摸出怀里匕首,在左掌割下,血顿时便涌出来了。

  举手一甩,鲜血淋在玉石板上。

  司礼的小太监恭敬的抬起石板,先是递到皇上面前,再围着祭坛绕上一周,让在场的百官看,最后,又恭恭敬敬的放回原位。

  这时,洛银河才得以见到,他的血大滴密集之处,是一个“道”字。

  皇上道:“洛爱卿,这字何解?”

  洛银河一边按住左手伤口,一边道:“回陛下,此字乾宫,遁变同人,急起行,前途去,结同盟,只手擎天柱,史册好标名。是个吉卦,想来二殿下此去定能……”

  他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震,猝不及防呛出一口鲜血,尽数喷在神卜的玉石板上,人接着就软倒在祭坛上。

  随着他倒下,众人惊呼,皇上大惊而起,吩咐道:“快!快去看看,这是怎么了?”

  李羡尘所在的位置离祭坛极近,飞身上台将他扶起来,急道:“银河……听得见我说话吗?”说着,便去搭脉。

  洛银河在他怀里只微微蹙起眉头,却睁不开眼睛。

  随行太医也即刻上前诊治,就连皇上,都由秦更和五皇子陪着,围到近前。

  祭坛上场面混乱,忽然,一人在玉石板前跪倒,颤声道:“这……这是……神卜反复,洛大人是被反噬了呀!”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从洛银河身上挪开,循声去看那人,只见他跪在石板前,呆愣愣的望着石板上斑驳的血迹,指着洛银河一大口鲜血下,盖着的“令”字哆哆嗦嗦。

  这人正是太常寺少卿尧轲。

  皇上皱眉道:“何意?”

  尧轲叩头不敢起身,低着头颤声道:“此……此乃……坎宫,屯变益,难伸心曲,梦断邯郸。不吉。”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令……卦意不吉,更甚,二皇子名字中便有一个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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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洛银河:唉……我就是缺爱,基得顺理成章,毫不意外。(来自心理学资深人士自我接纳之后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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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羡尘:我看看,我三天五个主意的大宝贝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第54章 阿尘你,落草为寇?

  “你先平身吧。”皇上见尧轲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隧又转向洛银河那边,问道,“洛爱卿如何?”

  为首的太医跪下:“回皇上,洛大人旧伤不知为何好得极慢,沉疴冗赘,加之……许是思虑过甚,通神劳心,怕是身体会愈发虚弱。至于呕血,微臣只能诊出,洛大人心悸异常,想来当真如同尧大人所说,乃是神卜……反噬。”

  “洛爱卿几时能醒,这反噬要不要紧?”

  太医支吾道:“这……微臣无能,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把握不好时间。”

  皇上垂下眼睛去看神卜的玉石板——洛银河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淡了很多,饶是如此,那“令”字上,一滩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皇上脸色不善,没人敢上前劝慰,一众人站在冰雨里,身子冷,心里更是哆嗦。

  正不知如何是好,洛银河缓缓睁了眼睛,稍一缓神,便挣扎起身跪好,向皇上道:“微臣……微臣……有负圣恩……”说着,又咳嗽起来。

  不经意间瞥见神卜的玉石板上那个“令”字,怔怔的,愣在原地,接着便又是头晕目眩,呕出一口血来。

  皇上见了他这幅模样,便更笃信是神谕反复,竟然蹲下身子,郑重道:“洛爱卿,朕……知道……这很难为你,但为了燕州苍生……”

  洛银河淡淡的笑了,抹去嘴角的血污,道:“陛下言重了,微臣能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实乃幸事。三日之内,必给陛下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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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银河被李羡尘半架半抱的弄回府,把墨为和添宇都吓坏了。

  墨为更是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他大约也是听说了,自己东家神卜被反噬之后,还要在三日之内给皇上一个补救办法,便东家长东家短的叫唤个没完。

  直把洛银河弄得哭笑不得,却也感动,最后忍不住笑骂道:“你东家还没死呢,叫魂还是号丧啊?”

  墨为终于闭嘴了。

  安安静静伺候自己主子将那身看着就莫名晦气的祭礼朝服换下来,李羡尘便进来了,吩咐他出去,不用照顾。

  屋里只剩下二人。

  李羡尘拉过洛银河的脉便又去摸,问道:“你今日为何心悸,难不成是伤情当真有了变化?”

  洛银河笑着低声道:“憋一会儿气,你也心悸。”

  啥……

  李羡尘的表情有点抽,摸他脉象,确实没有大碍,便开始给他手上的伤口擦药,一边道:“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前几天他不肯即刻便解毒,原来是为了今日这遭。

  众目睽睽不仅坐实了他身体越发不济,让那暗下毒手之人误以为得逞了,还来了一出神卜反噬。

  见他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任由自己给他清洗伤口,李羡尘又道:“我一直好奇,你每次装吐血,那血是哪儿来的?尧轲也是胆大,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给神卜的结果动手脚……”

  “皇上现在满心期待二皇子建奇功,五皇子可不是没指望了吗?”疑虑和嫌隙,向来都要缓缓堆砌,才真实。

  显然,李羡尘的两个问题,洛银河更愿意回答前面的一个。

  他见李羡尘皱眉,便又问道:“将军为何一直和梁珏分庭抗礼?他因林大人一案暂时势败,既失了圣心,一直匡扶的太子也被牵扯其中,他若是再想起势,必定要有所依附操控。”

  李羡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从一开始与梁珏抗衡,便是因为看不惯他贪腐,显朝从风雨飘摇中,以无数将士血脉堆砌的胜利,不能毁在这贪权弄势的权臣手里。经由林季文字狱牵扯出的事情,梁珏又何止贪劝弄势这般简单?

  “你是说,二皇子背后其实是梁珏?”

  洛银河点头,又道:“你可知道,梁珏和江南巡抚童沅江,还有燕州刺史霍问心,是同乡?”

  李羡尘惊诧,这些事情若是想知道,倒并不是难,只是文武百官无数,信手拈来便知这三人的底细,定然是暗自查过了。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洛银河并未言明,自从他对李羡尘上了心,便通过各种史料去查他的过往,高云城一役……七万大军埋骨城中,因果细节却缺失太多。

  直觉使然,越想越觉得觉得不对劲……高云城正在燕州境内,不如借此机会,前去看看。

  李羡尘定定的看了洛银河片刻,知道他想诱敌深入,这人打定了主意,劝也没用,起身打开柜子,拿出一只木匣推到洛银河面前,道:“我会着人暗中护着你,但万一……自己防身用。”

  匣子里是一把手铳,比当日洛银河在刑部门口用的三眼铳精巧轻便多了,是一支可以连发的转轮手铳,已经初见左轮□□雏形。洛银河拿在手里摆弄片刻,便上手了,填弹上膛行云流水。”

  。

  李羡尘在一旁看着,赞道:“当日只道你能用,没想到竟如此熟悉。”

  洛银河笑道:“好东西呀!”

  当初他为了跟一个案子,是被专业人士指导过的,男人对兵器的喜爱,是融在基因里的,一接触,便爱上了。

  第二日晌午,洛银河正在书房拟折子,见李羡尘进屋,身后添宇押着一人,那人头上套了个麻袋。

  先是一怔,随即明了,笑道:“嚯,阿尘你……落草为寇啊?”

  李羡尘莞尔,向添宇使个眼色,添宇出去了,还不忘麻利儿的把门带上。

  头套取下,入眼一张油腻腻的苦瓜脸。

  洛银河皱眉叹气,凑到那人近前,装模作样:“哎呦哎呦,我看看,这是谁啊……”端详了半天,才恍然一拍巴掌,“这不是黄老爷吗!这是怎么了呀,被谁欺负了?”

  正是当日与洛银河在春衫桂水阁起了冲突的俞和安的新老丈。

  黄老爷顶着一张半边肿起老高的脸,闷声道:“你……你们……殴打良民,仗势欺人。”

  洛银河哈哈大笑,心道仗势欺人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才真叫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