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7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留下洛银河独自一人还跪在书房里。

  洛银河的职业自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李羡尘这人,当真是……莫名其妙!

  他这种态度,一定还有自己不悉知的内情,又或者是有知识盲区,洛银河笃信。

  出了书房门,李羡尘被寒风一凛,心思又清晰起来,刚刚洛银河同自己所言的事实,足以撼动朝纲,这才是重点。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又如何求证的,这洛先生,自己从前只觉得他宽和睿智,心思缜密,这几天发现,他韬光养晦,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自己查探出来皇上与梁相的绝密之事,算是将一个幕僚的本分做足了,只是……

  这事情分明该褒奖他。但自己为何心里如此憋气呢?

  他对自己,好像生疏了许多。曾经无论何事,他都有所商量交代,而最近,那人竟突然我行我素起来。虽然他如今行事如出鞘的利剑,几日之内,便帮自己掌握了一个梁相的惊天之秘。

  但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洛银河曾以玉相赠,真情流露,难道是因为他未作回应,这人便疏离了?

  今年的天气,不知为何格外的冷。李羡尘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手脚就有些发凉。如今虽然刚刚入冬,晚风已冷如腊月里一样,不禁想洛银河那副文人的单薄身子,伤也还未好。

  李羡尘正想将自己的披风给他拿去,刚回身,便见到洛银河从书房里出来,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他缩了缩脖子,将大敞裹紧些,一溜小跑,往自己的住所那边去了。

  洛银河的房间不甚宽大,布置却得宜。看得出房子主人的机巧心思。

  屋内没有人,但仆人早将炭盆燃起来了,安静的夜里,火炭偶尔爆一两下火花,星火跳动,带着一丝暖意。

  洛银河将外衣脱了,凑在金丝罩笼前取暖,他一个现代人,这等场景只在电视或书里见过,如今亲身经历体验,新鲜劲儿没过,觉得这噼啪作响的炭盆,当真是比暖气空调多了不少烟火生气。

  身子一暖,人也就困顿起来,正想起身整理一番早些休息,听见敲门声响起,是添宇的声音,道:“洛先生,尚未歇息吧?”

  洛银河开门把人让进来。

  添宇笑吟吟的,手端着个小盅,放在桌上,道:“这是将军吩咐小的给先生送来的,先生趁热吃了吧。”

  他见洛银河面露疑问之色,上前将那小盅的盖子解开,盅里就扑出一股温热的食物香气。

  洛银河凑上前观瞧,那是一小盅热汤,汤色清淡,清澈的汤水里,菜叶盈绿,与几颗枸杞配映,好看极了。

  添宇道:“将军料想先生同陛下用膳,定然没吃什么东西,叫厨房煮了猪肝菠菜汤,先生腹中温饱,一会儿也睡得踏实些。”

  接受他人的好意,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洛银河坐下,喝了一口汤,入口鲜美,菠菜和猪肝都是补血的食材,李羡尘这是还记挂着自己的伤势。

  添宇在一旁看着,脸上露了笑意,道:“先生和将军前几日的心结解了?”

  洛银河请他坐下,回想刚刚李羡尘那副模样,不禁苦笑,顺着他的话问道:“宇生何出此言啊?”

  添宇同洛银河不见外,扯了个矮凳坐在洛银河近前,道:“刚才将军一进府门,便吩咐小的让厨房备些夜宵给先生,还特意吩咐了食材。莫说将军尚未娶亲,就算是哪日娶了夫人,可能都做不到这样妥帖上心。”

  嗯……这话听着怪得很。

  洛银河低头喝汤,如今他算是知道了,这李羡尘就是那种心里千万心思,嘴上却如同封了水泥的人。用个现代词来形容,大概就是闷骚。

  一面想着,他脸上一面浮现出一抹笑意,添宇以为他是默认了,心里高兴,道:“这最好了,将军平常沉默寡言的,跟先生闹起别扭来,跟个小孩儿似的。”

  洛银河闷不吭声。

  添宇继续自说自话,道:“将军刚才交代小的转达,请先生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随将军同去刑部。”

  喝了暖汤,洛银河这一夜确实睡得安稳。

  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

  只是,刚一出小院的门,便见到一个年轻人,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肩膀微微抽搐,似是在哭。

  仔细瞧了两眼,洛银河便认出那正是周朗风。

  这人一大早,跑到我院子门前来哭丧做什么?天下之事哪有那么多的恰巧,不知有多少看似恰巧的事情,实则是苦心经营。

  洛银河不想理,只当做没瞧见,绕了个小弯,打算避开他。

  谁知刚走出几步,便听见周朗风带着三分哭腔,喊道:“洛老师!”

  洛银河只得停住了脚步,回身看他。

  周朗风步履急切的到了洛银河身侧,他确实是哭了,两只眼睛肿的像是两颗核桃,

  洛银河皱眉,虽然哭是疏解郁结的方式之一,但他本心里还是不大喜欢看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道:“朗风的大义之举,既然已经做了,便莫要过于悲切了。”

  话虽如此,他料想李羡尘向周朗风交代周凭之事时,定然不会过于和颜悦色,八成说的是什么“只有你做了大义灭亲之举,才能保你一命,不然以皇上的性子,周凭欺君罔上,控制祭司,若是连坐,你也活不了,”云云。

  果然,周朗风抹了抹眼泪,道:“将军开恩,为了留晚生一名,才让晚生检举家叔,家叔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洛老师在将军面前说话一向极有分量,能不能……”

  他话未说完,只听远处添宇朗声道:“洛先生快些吧,将军催了。”

  周朗风只得识趣的向洛银河拜了拜,却又忍不住道:“求求先生,帮帮家叔。”

  这几日,洛银河常与李羡尘同乘,上了车去,也就没了最初的拘谨。他坐在车上,想着刚刚周朗风所言,周凭控制祭司,情有可原,是何意?

  一边想,一边想把手揣进袖子里暖一暖,手指偶然一触,摸到袖袋中一块温润玉牌,想起昨日他交给自己的玉佩还未归还,便拿出来,双手递上,道:“这先皇御赐之物,完璧归赵。”

  李羡尘眼光在洛银河手上一扫而过,他接过那枚玉佩,捻在手里,忽然双指运力,只听“咔吧”一声轻响,那玉佩被李羡尘掰了个角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BGM:病名为爱

第7章 开膛尸体不翼而飞事件

  李羡尘损毁先皇御赐之物。

  即便皇上怨恨先皇,但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八成也是掉脑袋的罪过,洛银河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作为。

  只听李羡尘道:“若是害先生玉碎,我必追悔莫及。这样方能时时警醒自己。”

  洛银河在心里把他这简短的话语做了个翻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原先不知皇上对先皇恨意至深,若是洛银河在御前贸然拿出此物,可能当真如同拿出一道催命符。

  他这做法虽然略有些幼稚,但……却让洛银河莫名有一丝感动。

  李羡尘能在他面前做此举,便是信他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昨日晚上书房里说得那些“将军府小庙容不下大佛”云云,该雨过天晴了吧。

  想到这,洛银河不想与他逗闷子,大大方方道:“多谢将军信任在下。”

  李羡尘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了。

  将军的车驾刚至刑部大门,刑部尚书叶子檀便急急火火的迎了出来,他的神色慌张至极,见了李羡尘忙道:“将军,可一定要帮帮下官!”

  堂堂刑部尚书,虽上任不久,可怎的如此不持重。

  李羡尘皱眉,道:“叶大人何事惊慌至此?”

  叶子檀颤声道:“要犯周凭……留书自裁了。”

  “大人且定定神,先同本官去现场查看一二吧。”

  这话一出,叶子檀更是面如土色,支支吾吾道:“尸体……尸体……在内牢中,不翼而飞了。”

  洛银河在一旁跟着,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昨日中毒还积极自救的人,今日便留书自裁了吗?

  不会吧。

  李羡尘一行随同叶子檀到了关押周凭的内牢。周凭因昨日被投毒,急救之后,就被分到了一间与群牢相距很远的独间,有专门的衙役看守。

  现在去看,这牢内干净齐整,草榻整理得不似有人睡过的样子。只有一封书信,平整的放在方桌上。

  李、洛二人自然知道,刑部的人不会糊涂到案发之后,顷刻便将现场整理的干干净净,这牢房定然是周凭自己整理的。

  为何要整理?

  李羡尘将桌上的书信展开,见那封信正是写给自己的,只见上面写,

  将军:

  周某自知罪无可恕,不想受极刑之苦,事已至此,是周某计拙,咎由自取。将军答允之事,望守约。

  署名周凭之后,印了个血手印。

  以此信来看,周凭因侄子周朗风在李羡尘手上,所以痛快认罪,他以药控制祭司,坑蒙圣上,欺君之心当诛,判个斩刑,都是轻的。相比之下,自行了断确实死得痛快。

  周凭知道,李羡尘已经料定他背后有他人指使,想要顺藤摸瓜,他若是不吐出点他想要的东西,终有一日,李羡尘以周朗风的安危要挟,他当真如拊背扼喉。

  “这事是如何发现的?”

  叶子檀回道:“今日清晨牢内洒扫,清扫的衙役发现此处的看守之人昏睡不醒,便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周凭已经气绝多时。他怎么都叫不醒看守之人,情急之下通报下官,下官带仵作赶来之时,周凭确实已死,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那看守之人是内牢极有经验的衙役,从未出过纰漏,这次似乎是中了极为蹊跷的迷香,对夜里发生之事一概不知,只说自己迷迷糊糊便沉睡过去了。”

  “尸体不翼而飞又作何解释?”李羡尘问道。

  叶子檀长叹一声,吩咐道:“快去传仵作来。”

  一名衙役领命出去,叶子檀又继续道:“下官执掌刑部三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片刻功夫,那名衙役带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此案的仵作。他上前见礼,讲述了事发的经过。

  原来,周凭在被发现之时已经气绝身亡了,衙役和医师验明正身,确定人犯已死,通报叶子檀,同时传唤仵作验尸。

  尸体移至停尸房内,仵作观察之下,周凭有中毒的迹象,他先以银针验血,血中无毒,无奈只得剖开其腹腔,刚取出胃里还未消化之物,便觉得自己腹痛难忍,情急只得先将尸体停放在房内,去解决内急。

  谁知,他再回来,停放尸体的地方只留下少许血迹,和从胃里取出的一点残渣。

  尸体不见了。

  是胸腹大敞,开着膛便不见了的。

  那尸体状态惨烈,若是有人趁着仵作去茅厕的这片刻功夫搬运……

  一来血污极容易淋得到处都是,可反观停尸房间内,地面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脏污留下。

  二来若要将此事做得如此干净,必得是至少两个人合作。但那停尸房外虽然有个极小的院子,可院门外,便又衙役把守,两名看守的衙役都不曾听闻院内屋里有何异响。

  直到仵作着急慌乱的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道:“尸体不见了!”看守的衙役才发觉有异。

  匪夷所思。

  李羡尘沉吟半晌,目光转向洛银河,道:“洛先生有何见解?”

  洛银河站在一旁观瞧,已经不想再去感叹:新人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新事件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他此刻只觉得脑仁儿疼,从前自己即便连着做一天的咨询片刻不休息,也没有这样累。

  听见李羡尘点名问他,他道:“昨日中毒还积极自救的人,今日便留书自裁,有两个可能,第一,从昨日投毒事件之后到周凭自戕这段时间里,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生出轻生念头的事情;第二,便是他并非自戕,而是被他人杀害之后,被伪装成了自戕。”

  洛银河顿了顿,眼光向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圈。

  淡漠的目光,像是没什么情绪在里面,但却让人觉得,被他看一眼,便要被看透了一般。

  洛银河继续道:“于是,要点有三,第一,他接触了何人,让他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生出了自戕的念头;第二,若是服毒,毒从何来;第三,为何认定他是自戕?”

  说罢,他走到李羡尘身侧,贴近他耳畔极小声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