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21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馥橙却按着麒麟不撒手,慢吞吞道:“俞寒洲说了,要什么都给我的。”
十万两黄金,就算馥橙天天吃山珍海味,着绫罗绸缎,住高门大户,也一辈子花不完。
虽然他不一定需要钱,但他现在喜欢就得拥有,何况俞寒洲还愿意给。
春喜无法反驳,只得给馥橙穿了披风,推着轮椅送少年去休息。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
情敌们(有男有女统称佳人):他竟养了外室,他不是不近美色?
实际上-
#是先相依为命、日久生情、再一见钟情、金屋藏娇、强取豪夺的纯纯恋爱#
第18章 给小药罐子挣礼物
今日事情紧急,老皇帝要求姚无淪务必以最快速度将宰相请进宫来。
于是,大内总管姚无淪便紧赶慢赶到了玄武门,等着接应俞寒洲。
谁想等了一柱香,没等来宰相,反倒收到宫外俞寒洲传来的消息,说是东街被堵了,改道从两仪门过来。
姚无淪当即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低声悄悄问了靖安卫。
靖安卫自然如实说了。
姚无淪这才知道是宰相条件太好桃花太旺,被华宜郡主带了一堆贵女堵路上了,此事连荣华长公主都参与在内,未曾阻止。
当下,姚无淪只得转道赶去两仪门,又使了自己新收的干儿子姚庆年前去禀告皇帝。
老皇帝因为急事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便发了怒,指着殿门外道:
“这帮人日日惦记着笼络攀附朕的孤臣,得亏俞寒洲是个好的,否则朕还不定什么时候就进皇陵了!”
上好的端砚当即被砸了出去,墨水泼了一地,底下的宫人皆是战战兢兢地跪下谢罪。
老皇帝又指了姚庆年,道:“去,即刻传朕的口谕,特命礼部侍郎着手准备下月的大选,有年满十五待字闺中的皆选进宫当女官,不进便一年内定亲,免得满京城日日惦记宰相,妨碍江山社稷。”
姚庆年听了头皮发麻,却只恭敬应是,退出去宣旨了。
不多时,俞寒洲便直接从两仪门进了宫。
荣华长公主的马车紧随其后,到了宫门口时想要跟进去,却被皇帝派去等着的大内总管姚无淪拦了下来。
“奴才见过荣华长公主,公主千岁,见过华宜郡主,郡主安康。”
“谁……原来是姚公公呀……”
华宜郡主本来还极为不悦地想要出声呵斥,却被荣华长公主捏了一下手,一时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帝王心腹,不好得罪,当即改了口,言笑晏晏起来。
“真是巧了,姚公公怎么会在这?华宜正准备进宫去看舅舅呢。”
姚无淪闻言,笑道:“陛下派奴才过来接应一下宰相大人。昨儿个陛下还念叨着要请长公主进宫一叙,只是今日政务繁忙,事情紧急,才耽搁了。皇后娘娘亦是抱恙在身,郡主这会儿想见陛下娘娘,却是不便的。”
“怎么会这样?”华宜郡主暗暗掐紧了手。
她与皇后很少来往,皇后又病了不见客,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去看望的,皇帝那边又忙正事,哪怕再疼爱她,也没法当做借口……
荣华长公主见女儿为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
“姚公公,本宫如何到了这,想必你也知道,华宜不过是有话想问问俞首辅,你便放了她去,又如何?”
姚无淪听了却不做表态,只恭敬道:“公主,陛下今日确实繁忙,俞相进去了还不定商讨到什么时候,这公主府的车架停在宫里,回头郡主拦了俞相,若是给人看去了,明儿个闲话就来了。奴才也是担忧郡主声誉。”
这话合情合理,长公主即便觉得姚无淪是在敷衍自己,也无从指摘。
毕竟皇兄一向在俞寒洲的事情上很是「讲理」,没理的事即便是他亲姐姐,他也不会帮,到时候她们只有吃亏的份儿。
无奈,长公主只得带了女儿回去。
华宜郡主本来还不想走,面上亦是泫然欲泣,可被她母亲看了一眼,到底气闷地上了车。
等公主车架离开,姚无淪方收了笑,快步往宫内走。
姚庆年已经宣完皇帝的口谕,也急急跟在一边,悄声问:
“干爹,这陛下为何忌讳别人给宰相大人说亲啊?朝中孤臣并非宰相一个,就算成了亲,宰相大人也不会就此告老还乡,不还是为朝廷效力?”
“不该问的不要问,还要不要脑袋了?”姚无淪狠拍了一下身边小太监的脑袋,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若俞寒洲只是普通的能臣孤臣,那自然不关皇帝的事。
可问题是,老皇帝的性命和江山,都仰仗着宰相,有求于人,可不就怕背叛吗?
人老了自然怕死,老皇帝实际岁数其实都快八十岁了,如今看着却还跟五六十岁一样,这其中没点猫腻,谁也不信,何况姚无淪自幼便是服侍老皇帝的,知道的内情自然更多。
内阁议事殿就在皇帝宣召朝臣的太和殿附近。
俞寒洲进了门,朝皇帝行了礼。
上面头发花白的老皇帝便急急招了手,道:“宰相快过来,你来瞧瞧,朕这是怎么了?今日从贵妃宫里出来便这样了,是不是贵妃要害朕?”
连着丢过来几个问题,可见老皇帝此刻有多紧张。
俞寒洲闻声微微敛起眉,应了声「是」,上前察看。
老皇帝便伸出了手,袖子一掀,露出枯瘦苍老的手臂。
那手臂苍老得几乎只剩一层皮了,不仅没有任何生机,还新长了些老年斑,一看便是迟暮之人方有的手臂。
若是外人见了,定然会被吓到,因为老皇帝平日看着非常康健,除了头发花白,面上长了一些皱纹之外,精神一向很好,行动也与常人无异。
俞寒洲垂眸凝神察看了一番,又给皇帝把了脉,片刻后却是勾唇笑道:
“陛下无需多虑,只是年岁增长的表现罢了,寻常老者皆如此。原本陛下并无此症状,因为臣之前给您配了药,可以遏制。如今变成如此……”
眸色浅淡的青年掸了掸墨色的朝服衣袖,慢条斯理地将手背到身后,直视着老皇帝,道:
“陛下可是又用了后宫出来的膳食?”
老皇帝闻言一惊,反应过来后顿时心浮气躁地站了起来,开始排查人选,好一会儿才满腔怒意道:
“又是皇后,前些日子太子送了些千年人参来给朕,朕想着太子有所悔改,知道孝敬君父,便命人熬了,昨日喝了你给朕配的药,又喝了半碗参汤,难道……姚无淪,将国库里的千年人参取过来!”
殿外的姚无淪当即高声应是。
俞寒洲见状面无表情,眸色寡淡,口中却忧心道:“陛下,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臣即便给您延缓了这一过程,也不代表就此高枕无忧,但凡断了一日药,前头的功夫便白费了。昨日那药和人参相继吃下,药效已然变了,与断了无异。”
“此话当真?”老皇帝闻言急急喘气,直接瘫软在了龙椅中。
俞寒洲适时递了杯茶过去。
皇帝接过后喝了一口热茶,才缓过气来,又忙坐直了身子,惶惑不已地求救道:“宰相可还有法子?朕可不能老啊,朕老了还如何实现毕生抱负?”
皇帝说着便着急地起身,命人给俞寒洲赐座。
俞寒洲并未坐,依旧沉稳地负手而立,等宫人退下了,方道:“当年陛下染了疫病,已是伤了根基,再想延年益寿,却是艰难。”
老皇帝急道:“可当年宰相不是给朕治好了吗?这天下也就宰相能救朕,前些年朕中毒,你不也给朕治好了?”
皇帝神情惶惶然,满心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外人都不理解老皇帝为什么独独仰仗俞寒洲,甚至觉得俞寒洲功高盖主,皇帝养虎为患。
可实际上,只有老皇帝自己知道,当年自己已是五十多岁,南巡时染了疫病,本是必死的结局,谁想到遇到了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俞寒洲。
俞寒洲胸有丘壑见识独到,明显是当世大才。
皇帝尚有几分眼力,临终前看到可堪造就的俞寒洲,回想自己一生,碌碌无为,不仅没治理好江山社稷,还大兴土木搞得民不聊生,北朝如今风雨飘摇,边疆多处失地皆被外寇占领,实在无颜面对先祖。
更绝望的是,京城里的太子早在一月前就收到了信,却迟迟没有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心如死灰之下,皇帝便写了遗诏,准备破格将皇位传给俞寒洲。
结果俞寒洲拿了圣旨便直接烧了,硬生生给皇帝治好了疫病,连带着几乎被瘟疫覆灭的江南,也被俞寒洲力挽狂澜救回来了。
之后皇帝又多次遇刺,每回都是沉稳冷静的俞寒洲救驾,丢失的大半江山也全部是俞寒洲打回来的。
这样的孤臣、忠臣、能臣,千载难逢。
可以说,在老皇帝眼里,俞寒洲比满朝文武都要可靠得多。
老皇帝过去也不是没有尝试认俞寒洲为义子,奈何俞寒洲不慕名利,也不愿意对太子造成威胁,愣是没答应。
反观太子,不忠不孝,碌碌无为。
两厢一对比,老皇帝能不信任俞寒洲吗?
而且,有些人越老越是脆弱怕死,原本五十多岁身染疫病的时候,老皇帝还不曾将生死看得那么重,可随着这些年来俞寒洲一次又一次地延长他的寿命,北朝社稷也在俞寒洲的协理之下欣欣向荣,老皇帝便逐渐生出了些许期望……
譬如,他的父皇未曾完成的修道升仙的遗愿,是不是他有希望成功?毕竟俞寒洲这一手医术实在出神入化,多拖个几十年,结果还未可知。
再譬如,他的皇祖父想要一统天下的遗愿,以如今俞寒洲这般用兵如神、战无敌手的架势,是不是也能寄予厚望?
当然,皇帝更怕的是,自己同老国师一般,掌控不了生死。
当年把老国师派去前线,也是老皇帝不愿亲眼看着国师老死的意思。
毕竟国师一生功勋卓著,可比皇帝这样的守成君主厉害多了,连国师这般能占星的人都无力回天,皇帝便更是恐惧。
他怕自己早年干的那些事被神明惦记,死了也被载入史册,受万民唾骂,而皇后太子屡次试图谋朝篡位,也不将他放在眼里,真正坐实了孤家寡人。
种种原因,造成了如今皇帝只信任、重用俞寒洲的现状。
姚无淪将千年人参取了来。
俞寒洲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施施然道:“人参无毒,只是千年老参乃大补之物,与那药药性相冲,陛下虚不受补,便是太医都不敢给陛下用这人参。”
皇帝闻言怒从心头起,道:“逆子只想着讨好朕,哪里有功夫专程去问太医?给东宫里的侍妾请太医倒是请得勤。”
俞寒洲并不出声附和,反而道:“事已至此,臣这就另外给陛下配一副新的药,只不可再出差错。”
“还能给朕延缓几年?”老皇帝急急地问。
“原本是四十年封顶,如今新药,三十年封顶。”俞寒洲缓声道,“陛下不若将这人参交给臣,安定侯世子身子不大好了,臣想着老国师……总是要好好照顾的。”
老皇帝气得身子晃了晃,直接坐下了,又想到老国师和馥橙,心下内疚,叹了口气道:“便如此吧,那人参都用了一些,哪里够?另外着人去国库取,你看着办便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朕说。”
“臣替安定侯世子谢过陛下。”
“宰相多次救朕于水火之中,恩同再造,何须见外,时候也不早了,可要留下陪朕用膳?”老皇帝是真把俞寒洲当儿子看。
“臣急着配药,却是不能多留了。”俞寒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