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25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萌宠 穿越重生

  可他没猜到的是,馥橙是条懒得活的咸鱼被子,既然活着就要害俞寒洲战死,那馥橙就放弃。

  他可不做这种缺德的事。

  咸鱼小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努力了。

  馥橙曲了曲软绵绵的手指,轻哼一声。

  绵软沙哑的少年音听着很是傲慢。

  “你让我勾引就勾引,你又是什么东西?”

  真当他没死过似的,吓唬谁呢。

  ——

  俞寒洲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身后的侍女个个眼神都有些发懵。

  然而她们的手上却都端着不同的膳食,皆盖了盖子,看不出什么名堂。

  即便如此,那过于诱人的香气,也能让人食指大动了。

  谁能想到贵气天成的一朝宰相会亲自下厨?甚至做得赏心悦目?

  侍女们大气不敢出,却个个面色绯红。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当矜贵俊美的权臣当真冷着脸,行云流水般做完了绝大部分菜式的时候,侍女们即便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也禁不住悄悄将目光投注到男人的背影上。

  门外。

  春喜已然将东西放进了盒子,交给了一旁的靖安卫,低头等在外面。

  待到那墨色靴子踏着月色沉沉从膳房里走出时,她便跪了下去。

  “怎么了?”俞寒洲被人拦住去路,垂眸看着靖安卫呈上来的盒子。

  “大人,这是世子命奴婢送来的东西。”

  “哦?他送的?”俞寒洲挑了挑眉,伸手将最顶上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拿过来,缓缓打开。

  却不想,礼物没见着,倒是看见里头躺着一块熟悉得过分的血玉。

  一时间,男人眉眼间的些许愉悦尽皆收敛。

  他默不作声地将血玉攥到掌心摩挲了两下,又接着开了底下另外两个盒子。

  果不其然,一个装着折扇,一个装着麒麟镇纸。

  俞寒洲忽然微微勾了勾唇,眸色晦暗不明。

  他垂眸看着春喜,慢声问:“不是晌午才说喜欢这折扇镇纸?”

  春喜头上冷汗簌簌而下,迫于男人威势,身子禁不住伏低,摇了摇头,只求情道:

  “大人息怒,世子年少,许是玩累了又觉得这物品贵重,容易损坏,便还给俞相,没有旁的意思。”

  “是么?”俞寒洲握着血玉,问,“他可有请我过去?”

  春喜摇头:“世子看着疲累,今日确实睡得少了,这会儿应是要休息了。”

  “你以为,本相会信你一面之词?”

  “救命的东西都拿来还我,你跟我说,他是玩累了?是少年心性?”

  俞寒洲面上彻底没了表情,将那黑金乌木折扇收回掌中,腰间挂着的新折扇则一把扯下甩回盒子里。

  “送回书房。”

  丢下这句话后,男人便越过跪在一旁的春喜,头也不回地运起轻功,疾步往主卧掠去。

  那背影看着,却是前所未有的仓促。

  ——

  主卧中,盈盈烛火摇曳。

  馥橙此时没了血玉的庇护,不仅浑身发冷,深陷心绞痛的折磨,连手指上的骨头都一抽一抽地疼。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疼」这一种感觉。

  不过他之前也疼了许久,这会儿不过是重温一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馥橙努力尝试说服自己。

  只是暗示着暗示着,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滚出眼眶,一颗接着一颗。

  全是疼出来的。

  第一世的时候,因为用了新型药有副作用,他也经常如此,不过是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倒也不觉得如何难为情。

  只是整个人疼得不想动,便怔怔地坐着,像个木偶娃娃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泪,好半天才勉强攒了点力气,揪了帕子自己擦掉,然后继续发呆。

  当然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待遇没以前好,那时候,即便是极为严肃的父亲,都懂得主动给他擦眼泪,也从来不会因此而觉得他不够男子汉。

  一般人疼到极致会发疯,会歇斯底里地喊叫,馥橙却从来不这样。

  医生以前说,他的表现更像幼童,疼到极致反而很安静,幼童是不会说话没办法表达,他是不想表达。

  因为即便开口说话,除了告诉父亲母亲,自己「疼」之外,也无济于事,形容不了万分之一的痛楚。

  而如今也不会有母亲过来拥抱他,不会有父亲给医生施压给他打针减轻他的痛苦,即便那会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短暂。

  馥橙安静地合了眼,气息微弱。

  身上的亵衣再次被冷汗浸透,粘在身上极为难受,冷意彻骨。

  他却没有动,漂亮的眉眼一点表情都没有,平和得像是睡着了。

  他觉得这样能骗过春喜,起码别把俞寒洲叫回来。

  因为要是俞寒洲来了,为了不疼到发疯,馥橙还真有可能瞬间屈服选择投入对方的怀抱,那一切就都完了。

  馥橙轻轻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拖了条帕子擦掉眼泪,当做无事发生。

  他得做条坚强的小被子,不就是没人帮忙擦眼泪,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生理性的泪水,他流过一箩筐,再来一箩筐也不打紧。

  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是有习武之人的。

  对于练武之人而言,他们不想让你知道他们来了,那你就一定发现不了。

  馥橙不过刚刚擦完第二次,正疼得双眸微合,有些失神地看着墙角朦朦胧胧的落地钟时,耳畔便拂来一道灼热的气息,夹带着成年男子低沉的嗓音,有些亲昵地钻进耳中,烫得他整个人晕晕的。

  “宁可自己躲起来受累,也不愿同本相寻求庇护?”

  ——

  暧昧的气息拂过耳畔,又不容拒绝地钻入耳中,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这阵带着暖意的痒,逼得榻上的少年单薄的脊背止不住地轻颤,纤长的手指也无力地抓住了盖着的锦被,看着荏弱至极。

  馥橙几乎有些迷糊了,往日澄明的双眸此刻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视野中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迷离,甚至什么都看不清。

  他疼得意识模糊,却被身旁那股温暖的气息所引诱,仰起的纤长脖颈瓷白而细腻,美得仿佛被迫献祭的天鹅。

  可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求助,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

  滚烫的热泪疼得又扑簌簌往下落,只是这回不再需要他自己努力拿着帕子去擦拭。

  相反,第一颗泪珠不过稍稍滚落下来,便落入了另一只手掌,融入了男人滚烫的掌心中。

  紧接着,在第二颗即将落下之际,少年朦朦胧胧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马尾,剑眉斜飞入鬓,凌厉淡色的深眸,笑时仿佛天生含情,不笑时又慑人得紧。

  而这样一双眼,正牢牢地、如同盯着猎物一般将他锁住,困入网中。

  可他偏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男人倾身覆在他上方,有力的手掌穿过如水的乌发,牢牢握住了馥橙的后颈。

  下一瞬,泪珠不受控地滚出眼眶,上方俊美的面容便随之迫近,干燥炽热的薄唇轻轻印在馥橙微合的眸上,将温热的泪珠吻入口中。

  如此反复。

  馥橙疼得落了多少泪,男人便吻了多少次。

  温柔的轻触本该是毫无作用的,可随着一开始单纯地吻去泪珠,到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似的开始沿着泛红的眼眶一点一点轻啄、试探地一步一步舔舐,到最后肆无忌惮地吮吻嫣红的眼尾……

  馥橙被弄得眼睫微颤,肩背同样不受控制地发抖,竟是因着这般亲密无比的气息包裹和温柔抚慰,而渐渐缓解了蚀骨的疼痛。

  不知何时,男人的手已然圈过他的身子,在他身上疼得厉害的关节处轻按揉捏,摸骨一般给他舒缓痛楚,几乎将馥橙抱了起来。

  那些揉按很明显需要丰富的行医经验方能做得如此准确,哪怕那般抱着他,也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熟练得仿佛早已试过。

  恍惚间,馥橙喉间似乎吐出了些许呓语。

  男人紧贴着他,便只听闻少年闭着眼低声喃喃,唤的分明是「俞寒洲」。

  只不过唤了两声,又仿佛走投无路的幼兽,哽咽着唤「爸爸」和「妈妈」。

  馥橙不受控制地想蜷缩起来,却被安抚地按着手脚,同男人双掌相抵,被迫承受着另一只手传过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内力,传完了又继续揉着骨关节,仿佛要将他揉碎在男人怀里。

  低哑的轻哄一直在耳畔流连不去,反反复复地哄他。

  “没事了……”

  “相信我……”

  “乖乖不动,我保证很快就不疼……”

  “你听话……”

  “放松下来……我在这里……”

  “我知道……俞寒洲在这里……没不要你……”

  其实很多话馥橙这时候疼得也听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被轻轻放到了榻上。

  馥橙无法自控,只觉得后背触到了柔软的榻,头也跟着被扶着枕到了枕头上。

  只是才刚刚如此,身上又覆了个人,捞着他的腰抱他,同他一道裹在被子里。

  少年单薄轻颤的身躯与男人灼热的胸膛紧紧相贴,冰冷的手被抓着贴在男人坚实温热的腹部,同样冰冷的双足亦被夹到了对方腿间。

  源源不断的温暖席卷而至,如同一张温柔的网,将他包裹,真正的抵足而眠。

  他仿佛整个人都被裹在了对方的胸膛里怀抱里,疼痛和寒冷就此离他远去,安全舒服得馥橙根本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