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19章
作者:以烟
两个封面看心情换,大家认准了哈
第26章 线索(一)
将唐樘叫醒的时候,陆予行已经彻底恢复平静。
他面上如常,既看不出刚才哄人睡觉时的温柔,也看不出在浴室里纾解时全身紧绷的攻击性。
“快起床。”他坐到床沿,将唐樘从被子里剥出来,“要赶不上排练了。”
唐樘睡眼惺忪,貌似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愣愣地环视四周,像是从冗长的梦里清醒,还没回过神来。陆予行坐在旁边没出声,唐樘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才稍微清明了一些。
“下午好。”唐樘笑着说。
两人穿好衣服出门,一起走到学校的教学区。
陆予行买了两杯咖啡,把唐樘送到社团活动室的楼下便离开了。
正值周六休息日,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课程任务,平日里一座难求的图书馆也显得很安静。港城大学的图书馆是全港岛最大的图书馆,进入图书馆大厅,抬眼便能看见空中楼阁般,布满墙面的木质书架。馆内装修典雅,是很好的自习室。
陆予行径直坐电梯上了五楼,走进医学生常去的医学类书籍区。
五楼的光线很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书架的影子整齐排列,被拉得很长。几个学生坐在进门的木质长桌上,身边堆满了需要查阅的资料。
陆予行同其他学生一样,从容不迫地走向那些林立的书架。他边走边看两边书架上贴着的分类标签,最后走进贴着“神经类病症”的书架之间。
既然谭主任无法对他现在的病情下定论,他就只能够靠自己想办法。这种病症的诊疗在这个时代本来就不发达,再加上发病症状也因人而异,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治疗。
在他重生之前,焦虑症已经引发的严重的抑郁情绪和病理性的不安惊恐。
从前有过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某一次出席电影发布会的现场。面对无数记者和粉丝,他在离场的时候毫无征兆惊恐发作。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被完全抽干,五脏六腑挤压到快要爆炸。陆予行强撑着走进后台,当场昏了过去。
陆予行害怕再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更不愿意让自己的病被身边人知道。焦虑症是他身上最丑陋的疤,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无法想象,自己下次发病的时候,会不会比在宴会时更可怕。到那时,他不仅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更无法保证唐樘的安全。
某些时候,当他处在极其极端的心理状态中时,确实产生过狠厉的念头。
唐樘白皙的脖颈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激起野兽扑食的欲望。陆予行有些不安地晃了晃脑袋,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他扶着书架,将书脊上的文字一行行看过去。许多医学类的专业书籍看上去晦涩难懂,只有少数适合非专业人士阅读。陆予行抽出一本《焦虑症自救》,随意翻开。
厚重的旧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陆予行靠在身后的书架边,习惯性地随手将纸页快速翻过。
不知翻到中间哪一页,一张巴掌大小的书签忽然掉了出来。
陆予行的注意力原本就放在书上,他只看清一张长方形的灰色书签从书页中掉落,再低头去找时,书签已经滑进了书架底部。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陆予行皱起眉,将书放在一旁,蹲下身去捡那张书签。
大理石地板有些凉。他单膝跪地,将手伸进书架下摸索。好在书签没有滑进更里面的地方,陆予行手长,很快就将它捡了起来。
他站起身,顺手将书签夹进书页里。然而定睛一看,他拿着书页的手却顿住了。
那是张浅灰色,印着港城大学新闻系系徽,以及新闻系教学楼的书签。陆予行记得,这是他们这一届学生在去年做的文创产品,而他手中这张,边框被金色材料包裹着的款式,是同届新闻系学生才拥有的纪念款。
他微微皱眉,将书签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心中升起不安感。
同届学生不过五十多人,谁会跑来医学类的区域借书?
修长有力的手指飞速翻过书页,陆予行翻到第一页,看向封皮背面。
封皮背面粘着一个小纸袋,里面插着借书记录卡。
他将那张泛黄的卡片从里面取出来,仔细看着表格里的日期和名字。
图书馆使用的是当时最普遍的记录方式,每本书的书脊上标注编号,在扉页上插一张借书卡,借书人的姓名以及借书时间都记录在上面。等到书被借走,管理员就将这本书的借书卡留存,以便联系对方还书。
时间由远及近,陆予行一行行看去,视线停留在最后一排。
他的瞳孔倏地紧缩,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借书卡上一笔一划写着:
——借书日期:十月二十八日
还书日期:十月三十日
借书人 新闻系学生 陆予行
陆予行猛地抬头,看向进门处显示着日期的、巨大的LED灯。
记忆飞速回转,他很快就回想起来,自己死而复生的那天,正好是十月三十一日,星期日。
图书馆里静的出奇,只有轻微的、鞋底和大理石摩擦发出的闷声。
陆予行缓缓从高入围墙的书架之间抬起头,用那双深邃而疲惫的眼睛望向窗外。他笔直地站在那儿,脸色平静地望着港城碧蓝如海的天空。
许久,他将书缓缓合上,走去前台。
管理员是个戴老花眼镜的退休员工。陆予行将学生卡和书递给她,默不作声地等着她缓慢地操作。
对照着学生卡和借书记录看了半晌,老人家推了推老花镜,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英俊的年轻学生。
她掀起眼皮,略显狐疑地看了陆予行一眼。
“又是你啊。上周才借过,怎么又要借?”她边做记录,边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呀,学业压力真大。”
陆予行没有多说,等老太太对照自己的学号做好登记,便拿着书离开了。
社团活动室。
距离演出一个星期。原本蒋冰将演出计划订在十月中下旬,但大家排练准备的效率很高,特别是中途加入的唐樘,不仅没有拖慢集体进度,甚至将社内气氛调动得更加活跃。所有人都已经跃跃欲试,除了调度走位等等舞台上才能看出的细节,前期的准备已经非常充足。
蒋冰做事很主动,她思考了学校十月份的安排,还是决定将演出提前到上旬,确保有更多师生能够来观看。
其中,当然也有一部分和陆予行怄气的想法。
蒋冰始终觉得,陆予行和她应该是并肩作战的关系。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心高气傲的战友会突然退出。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对戏的唐樘,没有说话。
今天照常是继续熟练剧本,调整细节。
唐樘精神很好,从头到尾没有出一点差错。为了配合舞台效果,所有负责舞台布置、灯光服装的人员都到场了。所有人搬着椅子在活动室里围成一圈,静静看着他们的排练。
负责服化道的女生也在,她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过膝连衣裙,头发梳成低马尾,整齐的刘海微微卷曲,像是今天新做了发型。
她坐在一众灯光音响师之间,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樘。
活动室中央,唐樘握着扮演Gwendolen的女孩的双手,正在乞求她的原谅。Gwendolen无意之间撞破了恋人Jack的谎言,面容姣好地女孩满面愁容,眼神中尽是愤怒和悲伤。
唐樘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着早就练过无数次的台词。
活动室角落里,精心打扮的女孩盯着那两双握在一起的手,紧紧将水蓝色裙摆攥成一团。
第27章 线索(二)
整个下午,陆予行都待在图书馆旁的咖啡厅里。
咖啡厅里零星坐着几个学生,小声和同伴讨论着课题和作业。陆予行坐在角落里,沉默地翻看着手中的书。
桌上的美式只剩下四分之一,这是已经是他下午的第二杯了。过量的咖啡因使得他无比清醒。他微微皱着眉,快速翻阅手中的书本。
陆予行将这本书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叹了口气,毫无头绪地将其放回桌上,闭上眼睛。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借这本书。
纷乱的思绪如同被风吹起的柳絮,杂乱无章,什么都抓不住。
青年俊美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窗外的阳光洒在桌上,将那本厚重陈旧的书照得闪闪发光。
正这时,一个身影站在了落地窗前,将阳光挡在身后。
桌上的阳光顿时消失了。陆予行转头看向窗外,就见唐樘站在窗外,隔着玻璃跟他打招呼。
陆予行抬手示意他进来。
店门口的风铃轻轻响动,唐樘轻轻走了进来,坐到对面。
“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陆予行将放在桌上的书撤走,放到自己身侧,“才四点,蒋冰就肯放你们走吗?”
唐樘疑惑的目光在陆予行身侧的沙发停留片刻,“今天提前结束啦,出了一些小问题。”他收回目光,又看向那杯早就凉了的美式咖啡,微微皱起眉。
陆予行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步涵学姐身体不太舒服,”唐樘解释说,“我们排练到一半她说肚子疼,先回去休息了。”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她不在我也没法练,所以就先出来了。”
陆予行记得步涵,她是这次Gwendolen的扮演者,Jack的未婚妻。
步涵长得很漂亮,台词功底也很好。她的个子不算高,因此和陆予行演情侣总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陆予行的压迫性太强,Gwendolen原本的高贵自傲便有些显露不出来。
陆予行想象了一下步涵和唐樘搭戏的样子,觉得他们俩当主演或许更加合适。
唐樘见他也不接话,于是继续说:“蒋学姐打算把演出时间改到下周周末。阿行,你一定要来看哦。”
“下周?”陆予行略微抬眼,说:“我和蒋冰说过,永远不再出现在话剧社。”
“她只说不让你来社团,又没说不让你来看演出。”唐樘撇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来看我吗?”
陆予行弯了弯嘴角,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当然来。”
乌云遮天蔽日,窗外下起了大雨。
两人都没带伞,于是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去。
细小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唐樘伸手在起雾的窗户上摸了摸。他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予行,就见他捧着那本厚重的旧书,靠坐在深色沙发上,微微上挑的眼睛低垂着。
他正盯着陆予行那双剑眉看,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唐樘心虚,慌张地躲闪开他的目光,笑着问:“在看什么书呀?”
图书馆的许多旧书封面都已经破损,因此统一用亚麻色布料进行包装。书脊上硬着巨大的编号,书名却用细尖的签字笔写得歪歪扭扭。如果不仔细看书脊上的书名,很难分辨书籍的名称。这一点管理员们已经提过无数次意见,但校方始终没有改进。
陆予行微微抬眼,眼神锋利。
“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的书而已。”他说着,试探性地将那张印着港大校园风景的书签从书页里拿出来,随手放到桌上。
窗外开过一辆轿车,车灯一晃而过,玻璃上的水痕如同宝石般反射出诡异的光,照在书签上。
上一篇:玩权谋不如搞基建
下一篇:穿成九尾狐,在封神世界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