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20章
作者:以烟
陆予行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余光却在留意唐樘的动作。
书签就摆在他右手边的位置。
唐樘百无聊赖地摩挲着大理石桌角,目光在那张书签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张书签是哪里买的?”
出乎意料,唐樘伸手将书签拿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陆予行。他将书签拿在手里,颇为好奇地端详了一阵。
“这是新闻系的学生自己印的。”陆予行观察着他的表情,“这张是我的。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去。”
“真的吗!”
唐樘兴奋得眼睛都亮了,他露出左脸颊上的酒窝,如获至宝一般。
陆予行看着他,思量片刻,默默点了点头。
雨一直下到天黑才渐渐转小。昏暗的夜空上依旧乌云密布,没有要停雨的意思。
陆予行看了一眼时间,决定不再等下去。
唐樘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雨还没停。阿行,今天可以收留我吗?”
“你哥哥不来接你吗?”陆予行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珠宝公司到这里并不远。”
心思被说破,唐樘有些羞赧地别过脸。“他很忙的,没时间管我。”
陆予行弯了弯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唐樘的脸越来越红。他也没得寸进尺,只是稍微捉弄一下便收手。
“今晚别回去了,”他起身,带着唐樘到了店门口,将外套脱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才能停。”
夜间温度低,陆予行在衬衣外套了一件薄外套。他把外套搭在唐樘脑袋上,又将手中的书递给他。
“你答应了?”唐樘脑袋上搭着外套,将书抱在怀里,有些没反应过来。
“答应了。”陆予行揽着他的肩,迈步出了咖啡厅,“走吧,待会又该下大雨。”
咖啡店外,学校图书馆和教学楼都陷在一片迷蒙之中。苍白的路灯亮着,光晕也是模糊的。雨势并不大,但陆予行还是将唐樘裹得很严实,紧紧揽着他的肩膀,快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唐樘和他的身高差接近十公分,因此被他揽着肩总有种靠在对方怀里的感觉。陆予行一双长腿大步流星,在积水的路上尽量避开水洼。唐樘被包裹在他的味道中,外套上浓重的苦涩香味充斥着感官,混合着雨水的清冽,让人心跳加速。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将其护住。
然而这些只有唐樘才注意得到。
雨天总是能唤起一些不好的回忆,陆予行迎着雨,脸颊和发梢全被沾湿了。他微微皱着眉,极力在昏暗的雨夜里辨认方向。
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车辆经过溅起水花,陆予行都将其挡开。两人在雨里快步小跑了两三分钟,很快到了小区楼下。
楼道的灯光在黑夜里闪烁,陆予行揽着唐樘冲了进去。
跑了一路,两人都有些气喘。陆予行一手撑着墙,微微喘息。
唐樘将外套从头顶拿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陆予行。他的衬衣快湿透了,隐约露出肌肤的颜色。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乱,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深邃的眉眼。
“冷不冷?”唐樘将外套还给他
唐樘将气息喘匀了,有些心疼地皱起眉,抬手想要擦去陆予行脸上的水珠。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陆予行面前,陆予行却突然抬起头,如同猎豹一般警惕地看向漆黑的雨中。
他眼神恐惧而锐利,唐樘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
“阿行?”他警惕地看了眼陆予行,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怎么了?”
陆予行一言不发,紧紧盯着漆黑一片的树影。
树影摇晃,雨水打在宽大的常绿叶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声响。
然而陆予行明明看见,刚才有什么东西倏地闪了一下。唐樘背对着楼外,自然不会看见。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将沾了雨水的衬衫解开几颗纽扣,“上楼吧。”
他接过唐樘递过来的外套,兀自上了楼。
唐樘不解地转身看了一眼楼外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洞,抱着书,跟他上了楼。
陆予行走的很快,唐樘比他慢了半层楼梯的速度,于是只好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进了屋,唐樘就见陆予行已经把衬衣脱了。
他背对着玄关处,露出肌肉坚实的后背。
陆予行并不是故意要让唐樘看见。他将湿透的衣服扔进浴室门口的衣篓,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唐樘也是一愣。
“抱歉,没想到你走这么快。”
陆予行不太习惯在唐樘面前袒露身体。他的身材很好,窄腰宽肩,薄削的腹肌上挂着水珠。唐樘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他的胸膛上,陆予行有些尴尬地避开视线,转身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背后传来轻微地笑声,唐樘走近了一点儿,打趣般轻声说:“阿行,你的脸好红哦。”
陆予行看不也看他,转身去阳台取了浴巾,径直进了浴室。
“有吗?”
浴室里,水声盖过他的声音。“电视柜里有吹风机,去把头发吹干些。”
唐樘抬手搓了搓自己一滴水没沾的头发,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轻微弹了两下,原本放在一旁的书本也晃了晃。
“嗯?”
唐樘的视线落在那本书的亚麻色封面上。
他沉思般盯着封面上那几个歪歪扭扭地字看了一会儿,将其拿过来放在了膝盖上,打开翻看。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忙,来晚了
第28章 线索(三)
浴室和洗漱台之间,被一张磨砂玻璃门隔开。
陆予行在大雨里淋了一路,有种身体被冻住的感觉。他站在淋浴下,将水温调高了些。水流顺着他的头顶浇下来,淌过高挺的鼻梁,再流向剧烈起伏的胸膛。
水温滚烫,他却觉得脚底的瓷砖无比冰冷。一股久违的寒意蔓延至全身,陆予行一手扶着墙壁,紧闭着眼睛。
从刚才在楼下开始,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巨大的濒死感让他想要大声喊叫,但唐樘的在场使他不能不抑制住情绪。
冷静片刻,他猛地抬手,一拳砸在沾着水汽的瓷砖墙壁上,发出闷响。
这种病的发病原因实在太复杂,环境中任何一种因素都可能唤醒心底的恐惧。陆予行紧握着拳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光亮,思绪渐渐飘远。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唐樘冲进了浴室,担忧地敲了敲玻璃门。
“阿行?你还好吗?”
陆予行猛地回过神,眼前一片水雾。
“我没事。”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磨砂玻璃后隐隐约约显露出身形轮廓。
“刚才没站稳,滑了一下。”他伸手在那个手掌的轮廓上按了按,“马上就出来了。”
门外,唐樘看见了他那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掌,轻轻笑了两声。
“我陪你聊会儿天吧,”他垂下手,百无聊赖地原地转了两圈。“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太没意思了。”
“聊什么?”陆予行低头冲洗头发,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在磨砂玻璃上映出模糊的腰身。
“聊什么都行呀,我们互相问问题吧。阿行,你先来?”唐樘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大概是最近的接触越来越多,唐樘在陆予行面前不再只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偶尔也喜欢得寸进尺,说一些俏皮话。
陆予行将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抬手将淋雨关了,浴室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他想了一会儿,问:“你的表演是谁教的?”
门外的身影一顿,唐樘将随手拿起的簌口水放下,有些迷茫地回答:“李耀强教授呀。”
“两个月,你能从他那里学多少?”陆予行拿过挂在墙上的毛巾,随意在身上擦了两下。他看了一眼那个模糊的身影,说:“你哥都告诉我了,你以前是学珠宝设计的。回港城上学之前,你找谁学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半晌,陆予行套上内裤和浴衣,将门打开了。
唐樘站在门口没动,冲他俏皮地笑了笑。
“待会儿再玩问答游戏,”陆予行从他身边走过去,边擦头发上的水,边把挂在墙上的毛巾递给他,“先去洗澡,衣服挂在里面。”
唐樘拿着毛巾,飞速钻了进去。
陆予行叹了口气,将唐樘上次来用过的牙刷和杯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才不急不慢地走出浴室,去厨房漱口。
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台灯,陆予行走上前拿起借的书,将灯关了,回床上躺着。
书签已经送给了唐樘,他只能随手拿把尺子代替。他躺靠在床头,只开了一盏夜灯,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脑袋昏沉,很快睡了过去。
他睡得不深,没一会儿就被一阵轻微的脚步惊醒。
唐樘悄悄走进来,刚准备抬手将夜灯关了,便见陆予行突然睁开了眼,满眼都是戒备。
“是我呀,”唐樘甜甜地笑了两声,“做噩梦了?”
陆予行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没有,睡吧。”
卧室陷入黑暗中,唐樘侧着身躺在陆予行身侧,两人的胳膊挨在一起。
“问答游戏还没结束吧?”陆予行没什么睡意,于是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唐樘往他身边凑了一点儿,试探性地牵住他的手。
“阿行……你很在意这个吗。”
他等了一会儿,见陆予行不说话,便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是我在欧洲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老师教的。”他把脸蛋贴在陆予行肩膀上,“我爸不让我学表演,所以我想偷偷修双学位,有时候就去听那位老师的课。”
陆予行“嗯”了一声,“所以你这次回来,你爸才跟你吵架。”
“对,”唐樘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那位老师…教了我很多。他很有耐心,不光是知识,还有职业操守。”
陆予行莫名有些吃味。“他是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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