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60章
作者:喻狸
雪郁像落水的兔子一样又咳嗽了两声,哪哪儿都红着,跟他说:“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送我回殿里。”
云康目光在他眼尾凝出的桃粉处停了停,挪开,不答反问道:“你在鲛人族的年岁算成人没有?”
雪郁:“算,已经成年了。”
云康不假辞色道:“七皇子过了今年的冬,恰好满五岁生辰,他性子动若脱兔,平日去放风筝,经常与侍卫走丢,但他都能自己走回去。”
言外之意是,雪郁怎么还不如五岁孩童,都这么大了还让人送。
雪郁抿唇:“我认路,但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云康呼吸悄无声息沉了沉,低声问道:“……为何?”
雪郁很诚实:“你身上暖和。”
男人呼吸这回沉了不止一点,隐约带着几分危险,完全不像初次见面那样纯良干净,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吃雪郁一块肉:“你拿朕当移动暖炉?”
雪郁又咳了两声,如绸的肤肉上浮出红,仿佛被男人捏着干了什么似的,他别过脸咳完,再转过来看见云康的脸色忽然又没那么可怕了。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你也可以当我是移动冷炉,互相的。”
云康侧身挡在风向处,捏了捏眉心,没理他不着调的话,声音微哑地开口:“……朕要去趟内务府,你想跟便跟。”
内务府和收拾出来的那处寝殿顺路。
这是在给他递台阶。
雪郁拾级而下,云康跟肥美的鲜肉一般,往哪处走,他就在旁边缀着。
两人一路上无话,雪郁心不在焉走着,脑袋里在听系统汇报:【刚刚检测到主角攻仇恨值飙了四十个点,再来一两次就满了。】
雪郁想了想:“他回去之后是不是要准备蓄养私兵了?”
系统:【嗯,以他现在的权利,会先从反大辛的党羽开始入手,主角受多年没作为,朝中有恻隐之心的早就抱在一起,有主角受加入是如虎添翼。】
他们会一点一点蚕食大辛的根基。
雪郁喜悦道:“那这次还挺顺利的。”
系统泼冷水:【未必,主角受是不是要去内务府?你问他要上几块软膏,备着用。】
雪郁还以为他在认真提建议,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要软膏?”
系统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下面快要受难了。】
雪郁:“?”
转眼到了干净如洗的寝殿前,两驻漆红,他怒气冲冲踏进门槛,质问系统:“你什么意思,你还是觉得我会翻车?”
系统:【不敢。】
雪郁为了给自己挽回颜面,据理力争道:“岑归暄被打成那样,走路都费劲,换我我都等不了半个月,明天就造反。而且云康也对他很差,都不需要我从中作梗,他再打压几天,辛国马上就要改姓。”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突然销声匿迹,四下升起诡异的沉默。
雪郁蹙了蹙眉尖,几秒过去,小脸倏地白了白,慢半拍地想起什么,他转过身,按下惴惴跳动的心脏,打开两扇门。
门口被他照脸关门的男人脸色不明,他个头很高,几乎要顶到门顶,肩膀宽阔如山,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但某些时候,这种安全感也能给人带来恐惧。
雪郁望了眼云康能单手把他甩飞的手,艰难忍住关门的念头,白生生的脸蛋仰到能对上男人视线的地方,吞咽两下,讨好地小声说:“……陛下,早些歇息。”
陛下二字仿佛会烫嘴,除了阴阳怪气叫的那一次,其他时候都不肯叫。
现在肯了。
小心翼翼的、眼睛亮亮的,还有些畏怯。
云康凝视他许久,溢出一声低嗤。
在挑太监手筋那会也是这样笑的。
雪郁一抖,想起太监的惨样,吓得又关上了门,他手扶着锁,见门外头的身影僵在原地,细细琢磨还能看出几分不敢相信,内心涌上了几分苍凉。
心想,他可能无缘进狗肚子了。
大概会先进云康肚子。
……
门外的皇帝站了一会便没在停留,天色不早,雪郁卸去衣裳,把乌发堆到枕边熟睡起来。
寅时三刻。
雪郁原本还做着云康要把他绑起来沉塘的噩梦,被双脚泛起的痒意叫醒,他半清醒半迷糊地揽过宫女裁的冬衫,在变回鱼尾前,回到了池子里。
池水如镜,时不时翻起细微的涟漪,雪郁入水后又睡着了,没看见水面上自己有些过于异常的脸色,两颊、眼尾媚意滚滚,晕染着仿佛花蕊吐露出的粉意。
五更,天蒙蒙亮。
云康照例上早朝,他昏庸也昏得不同寻常,人是来了,但不处理事。
任大臣在下面舌枪唇剑,他一点反应也不给,偶尔听到某些谏言时,他眼皮会抬一下,让人恍惚觉得他是能听懂的,不过就是不理政。
久而久之,众人已经习惯上谏完,云康敷衍的“再说”。
这会不知由谁率先提起陈县令卷了赃物潜逃的事,殿堂内分为两派,各执一词,肱骨之臣表愤慨,反辛的党羽趁乱搅浑水。
云康听得厌烦,冕旒下的双目缓缓扫过众面孔,出声道:“吵得朕头痛,失仪官员找到斩了就是,不必多言。”
那声音带着蟒蛇般咝咝的凉意,不可开交的场面顿时肃静下来。
男人耳根总算清净了些,他轻叩着御桌,示意各部门奏事。
一名武将抢先禀报了边关急况。
还是那些陈年老刺,大辛位于中原,疆域往北的地方是卓厥,游牧民族,有无数善战、会武的骁骑,早早盯上了大辛的沃土,一年到头小动作不断。
“卓厥屡次三番违背和大辛签下的条约,俘走边境附近游民,烧杀抢掠,不听劝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也是时该给他们些警告,否则等卓厥羽翼丰满,便是我们大辛的不幸。”
“为了子民,为了大辛,臣恳请陛下出兵占领卓厥,臣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康眉眼间凝起阴云,平淡道:“嗯,朕知道了。”
武将一愣:“陛下,那出兵之事……”
云康四两拨千斤道:“到时再议。”
说再多,也只是知道了、听到了、到时再议。
那名武将欲要再争取,见同伴在旁给他使眼色,咬牙挣扎片刻,泄了气。
早就知道云康的本性。
为何还要寄托希望在他身上呢?
真是愚昧蠢钝、无可救药。
早朝还有一盏茶时间就要下了,众臣说起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云康伸手松了松过紧的衣襟,再抬起眼皮时,忽地怔了下。
门外不知何时探出了个脑袋,扒着门框,五根纤白的手指有些发颤,那张小脸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晕,殷红唇肉轻张,仿佛引着人去吮吸、疼爱。
……雪郁?
那探着的半个身子也不知怎么了,分明没有人凶他,一身皮肉都泛起了粉。
不像是因为风寒的缘故。
云康拧了下眉,正欲站起来,想起现在还在早朝时间。
雪郁似乎也知道他在忙,没敢声张,忍着不适慢慢等,不过会时不时探一下脑袋,看看说完了没有。
“陛下?陛下您在听吗?”
云康回过神,扫了堂下一眼,让他们继续。
待探讨声重新响起,他又望向门口,那个脑袋恰好也探了出来,这回红得更可怜了,眼睛雾雾的,都快站不稳,需要把全身重量倚在门边才行。
喉咙轻滚了一下,男人收回目光。
宣布早朝结束之时,云康叫住了周尚书,此人学富五车,膝下一子曾连中三元,全家都爱研读奇闻异事,在政事上多半持中立态度。
周尚书行了君臣之礼,毕恭毕敬道:“陛下有何事?”
云康望了眼在门口等到快软化的雪郁,直入主题地问:“你对鲛人可有了解?”
周尚书一愣,似乎没想到会问这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转而他想到前阵子从山洞里抓回来的那个鲛人,福至心灵:“臣不算知根知底,但从吾儿那里听过许多关于鲛人的传闻,陛下可是想知道这些?”
云康嗯了声:“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朕听。”
周尚书抚须思量片刻,娓娓说道:“鲛人族生性多疑、排外,他们几乎仇视除了本族的任何物种,绝不会和外族和平相处,除此之外,他们天生娇贵,对水质的要求极高,坏的水质会损害他们的健康,所以他们会寻找好的水源生存。”
“鲛人族爱食肉,经常捕海里的鱼吃,有时候也会为了改变口味,上岸抓些鲜食,说见过鲛人的,估计就是碰上寻食的了。”
“鲛人很少现世,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们会幻化出腿,混在人堆里真假难辨,只有未成年、或刚成年不久的年轻鲛人,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形态。”
“除去一些常听的'泣泪成珠'的传闻,臣还听过一则不知真伪的,据说鲛人族在十月份前后情.欲会非常亢进,他们族内男女比例不均衡,通常是身份较高的首先获得配偶权……”
云康眼皮跳了一下,打断道:“你前两句说了什么?”
周尚书说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不确定地说:“鲛人族在十月份前后情.欲会非常亢进。”
换个说法就是。
十月是鲛人族的发.情期。
……
雪郁在瘫软前被男人及时捞起,抱到了最近的御书房里。
他大脑昏昏的,仿佛被人抽了一魂二魄,搭在男人臂膀上的手被热浪折磨软了,摸上去像是细滑的、入口即化的豆腐。
云康抱紧怀里软得什么都干不了、只会哆哆嗦嗦的雪郁,把门关上,坐到椅子边,给他斟上茶水,低声道:“先喝口水。”
雪郁不肯喝,偏头去躲:“不想喝。”
茶水被放回桌边,云康轻拧眉,尽量克制地问:“……你之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雪郁眸光有些涣散,过了会才理解他的意思,含含糊糊说:“没有。好热,怎么碰到你老有倒霉事,你,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开始蛮不讲理地怨人了。
他扒拉住男人的外衣,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下去,还没站起来,膝盖一软,倒回了宽阔滚烫的胸膛前。
云康顺势搂住他,微糙的大掌牢牢扣住他的背,喉头压着滚了滚,忘掉了自称,嗓音哑着开口:“……别乱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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