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 督主法医毕业 第10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小郡王的人则查到了,孙守勤行动自如,外表看不出来,但他身上有不明淤青,且一直再悄悄用活血化瘀的药……

  吴永旺,童荣,孙守勤,都是都知监的人,前者为掌司,后二人以他为首,被勒死的王高也是都知监的人,疑似被欺负,养花的李柏现在在冯贵妃宫里伺候,但曾经也是都知监出来的人,与吴永旺是同年。

  这个都知监,存在感有点重。

  苏懋了解过二十四衙门,有关小太监的培养,擢升及调派,皆在司礼监辖下,而作为位置最高,权柄最大的司礼监,大大小小管的事不要太多,而都知监本就有这方面的职责,便移了大半过来,比如小太监的培养,现在都归都知监管,也就是说,八成以上进宫的太监,都得在这里调|教,合格了,才往外调派。

  包括那个趾高气昂的太子殿副门正徐昆雄,也是都知监出来的。

  目前两个死者,同样都是都监司出来的,身上伤情位置,征象,有极大相似之处,活着的童荣今早见过,身上带伤,没见过的孙守勤,也疑似有。

  贵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蝼蚁一般的宫人们,过着怎样的日子?谁在欺负谁,谁在反抗,谁在纵容?

  已经有两个相似的死者,下一个又是谁?

  还有……自己呢?

  按理说,这具身体虽在宝钞司,也该是从小太监开始起来,是否也经历过这些,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苏懋万万没想到,刚想到自己身上,就开始遇到各种各样的小麻烦。

  比如放饭时,他要去领,一准一群人轰的过来,瞬间抢完,没他的份;比如找水喝,他去哪,哪的水就被提前一步拎走;想找个地方沐浴更是别想,他往哪走,别人就挤到哪,左边一挤,右边往前一抢,位置就没有了……

  这样的小动作不胜枚举,让人不胜其烦,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怕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牛吹的都快上天了,你就想想,这么多年,太子何曾真的宠爱谁?”

  “就是,还没来得及被‘宠爱’,命就没了,能有什么枕头风。”

  “……呵,我听说他昨晚睡在亭子里呢,浑身上下就剩嘴硬了……”

  “太子何等尊贵,就算被废,又岂是他一个贱人能肖想的?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傲个屁啊……”

  “哎呀呀,这可怎么好,太子最讨厌别人顶他名头招摇,要是知道了,咱们这位新晋‘爱宠’就得死,不知道,这位就只能睡亭子呢……”

  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些挤眉弄眼的窃窃私语。

  看起来不过些小打小闹,但纷扰之多,频率之繁,去哪儿都不顺利抵达,做什么都不能顺利做成……

  苏懋感觉不对劲,他好像被人盯上了。

  恐怕这些小打小闹只是前戏,稍后,还有更厉害的。

第11章 太子有点凶的 既不想要命,何不成全?

  苏懋思考,是谁在针对他。

  很快一个名字跳出脑海——徐昆雄。

  此人为太子右副门正,色厉内荏,圆滑谨慎,有一定的手腕,看他不顺眼,几次在他面前没占到便宜,一直想扳回一城……可深入想了想,又觉不对。

  今日这么多摩擦,看起来小打小闹,实则完结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有裁制意味,需要很多人盯着他,准确的预判到他即将到哪里去,要做什么,迅速给出反应,徐昆雄有一定能量,但应该把控不了这么大体量的行动。

  他今天走过的地方,可并非都在奉和宫。

  这么大面积,连闲话辱骂他都到处有人……会不会和案子有关?

  苏懋眉头微蹙,死的两个都是太监,凶手高高在上,又耀武扬威,昭显出了力量感和压制感,过去和未来,受害者不止一个,凶手不会停下,那下一个目标,莫非是……不听话的自己?

  擅自插手案件,短短时间内掌握了太多东西,对方不高兴了?

  那这人想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苏懋并没有害怕,反而眼底迸发光芒,小虎牙都露出来了,这岂不是说……他查到了一些很要命的东西,让对方忌惮了?

  如今案件整体脉络尚未不清晰,他拎不出凶手是谁,但凶手如果送上门来给他研究,岂不是助他破案?

  要知道,凡发命案,凶手的行为昭显了目的,而目的里,藏着动机,只要剖析的够深,蛛丝马迹够多,就不怕抓不到!

  一瞬间,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拍拍屁股站起来,昂首挺胸,准备走向下一个战场——不是一直盯着我,阻我吃喝让我难受么,来!

  越过一道海棠门,差点和一个人兜头撞上。

  这人反应极快,脚步灵活的连退三步,避开了他。

  从这个行为上看,就不是盯着他的那群人,这人不想惹事……苏懋多看了他两眼。

  没想到这人不止多看了自己两眼,眼神中有颇多估量审视,很有意思。

  苏懋:“你认识我?”

  对方怔了一瞬,唇角微提,有些意味深长:“看来苏内侍对案子并未尽心啊。”

  苏懋仔细端详对方长相,身材中等,体型偏瘦,衣服整洁,长眉细眼,肤色微白,正好对应小郡王信息纸里对一个人的形容——孙守勤。

  此人隶属都知监,年十六,跟案件死者和嫌疑人的关系都很近。

  他看着孙守勤:“你呢,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人在做天在看,应该死的人,是会被收走的,”孙守勤安静极了,“——不是我。”

  苏懋:“所有狡辩之人,都会这么说。”

  “沸沸扬扬闹那么大,苏内侍心中不是已经有数了?”孙守勤垂眉,“有数了,便不必再问我,若还没有数——我劝苏内侍,离这件事远一点,这些东西,不是你能过问的。”

  只是一个偶遇,孙守勤并未想停留,说完话便转身离开。

  苏懋现在既不是官,品阶也不高,没权利留人问话,便随他离开。

  不过对方说的话很有意思,这事不是他能过问的……那谁能过问?小郡王撑腰都不够看,得是怎样的品阶和权责才可以?

  小郡王的消息里说,虽都是十六岁,孙守勤和童荣可不一样,他前程已定,即将转岗西边……

  苏懋脑子不停,转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脚也没忘了继续往前走,有门进门,路尽了转向,有台阶就抬脚,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没看到路上有几颗圆滚滚的小豆子,像是被谁不小心漏洒的,还未清理,他这一脚踩上去,自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卧槽又来!”

  正常来讲,一般人脚下这么趔趄,必然要伸手扶一扶旁边,以期稳住身形,但苏懋‘平地摔’经验着实丰富,早就认命,连下意识的条件反射都在‘长久训练’中变的与普通人不同,他的手,第一时间不是试图站稳,而是尽可能的回弯,用手肘拄地,尽量缓冲摔倒时带来的伤害。

  毕竟法医的手很重要,手肘么,相对而言比较坚固,摔个跤而已,半个身高的高度,只要不刚好撞上硬石刀尖什么的,就不会出问题。

  硬石刀尖……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刚摔在地上,还没感受哪里疼不疼,一偏头,就看到了木柱上的木刺。

  木刺斜斜横出来,像一把匕首,顶端如刃,像是刚从哪里劈拆出来的,锋利异常,想也知道手扶上去,或身体撞上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还好他直接摔了……

  地上的豆子,柱上的木刺,再往前看,天色已暗,苏懋看不到更多,但很明显,对方做的不止这些。

  已经到谋杀的地步,这事就不能再继续了。

  苏懋眼梢微眯,得想个法子……

  静了一会儿,他开始动。

  他不再将所有注意力都分给脑子里的命案,而是专注现在,脚下的路。

  宫中的路,他并不熟,乱走肯定出错,但走过的路他记得啊,比如往东北荒院方向……他可是知道,别人都嫌这地方晦气,不愿意去,对方想必也难以施展,他自己倒没关系,本来就准备夜里歇在那里的。

  但去归去,有些东西还是要试探一下的。

  路行至一半,越来越安静,他突然拐进不起眼的宫墙,大步往回退,抄了个近道,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搞他!

  一般情况下,幕后指挥会盯着战斗结果么,他杀个回马枪,没准就能看到,看不到也没关系,浪费几步路而已。

  苏懋躲在暗处,很快就等到了……呃,太子?

  玉冠乌发,剑眉星目,轻袍缓带,逆天的身材比例大长腿,走动间除了矜贵气势,就是优雅风度,不是废太子是谁?

  太子盯他?是杀人凶手,还想顺带杀了他?

  怎么可能!

  太子要赐人死,随便动个嘴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这么迂回,他只是一个没有名姓的小太监,太子却是宫墙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据说还有疯病……

  过于惊讶下,苏懋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枝,发出‘啪’的轻响。

  完蛋!他要被逮住了!

  然而太子却并没有理他,翩然行至,从他身前经过,云纹衣角流水一般滑过,留下淡淡龙涎香余味,没有任何停顿,眼角都没旁落一分,好像根本没看到他。

  苏懋:……

  是真没看到,还是故意的?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些宫人说的闲话。纵是废太子,也是天上明月,世间贵玉,岂是贱命太监能肖想的?别人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你就会思绪翻腾,患得患失,分析考量他每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每一个微小表情变化是什么情绪,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肖想倒不至于,伴君如伴虎什么意思,苏懋今天是彻底体味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绷住了不动,思量太子为什么来这里,就见太子突然停住了。

  太子还未说话,他身后的老太太抽了口气,声音都气颤了:“何人安敢如此放肆,竟置赤霞纱在此!”

  “既不想要命,何不成全?”

  太子声音慢条斯理,其内低沉韵味,比起亭子里时的好听,多了几分冷寂与肃杀。

  老太监应了声是,右手两指并起,往前一划——

  立刻有暗影过来,速度奇快,几个起纵间,消失在宫墙,几息之后再出现,拖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禀殿下,有恶贼欲行刺杀之事,身上死士印迹明确,现已伏法。”

  太子看都没看,抬脚往前走,老太监挥了挥手,叫人退下,低声吩咐了句‘不可外泄’,就快步跟了上去。

  苏懋闭了闭眼。

  赤霞纱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但很明显,这是引起太子忌讳之物,观太子一行人表现,对这件事似乎很意外,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没计划走这里,是因什么变故,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引他们过来的。

  故意引过来,用了死士,只是让太子生气,无法追查源头,双方都没有过多损失,那目的何在?

  怎么想,都是为了他。

  太子不可惹,撞破他的秘密,岂有不死之说?

  还好他躲的及时!

  为什么皇宫会出现死士,为什么太子行为这么肆无忌惮,皇宫难不成早就是个筛子,现在的皇上难不成这般不济……他都没时间想了,他只在想,他竟让对方这么忌惮么!

  这是警告,是示威,甚至是挑衅——

  你不是想抓我吗,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胆子,有没有这个命!